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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粲《傷夭賦》的寫作背景是什麼樣的?有何藝術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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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粲《傷夭賦》的寫作背景是什麼樣的?有何藝術價值?其實這篇《傷夭賦》是王粲歸魏後的作品,很可能同他的《瑪瑙勒賦》、《車渠碗賦》一樣,是應王命之作。雖然如此,此賦藝術價值很高,作者將自己的內心活動緊緊與節候、景物揉成一片,以可感的自然形象反映複雜抽象的內心感情

【原文】:

唯皇天之賦命,實浩蕩而不均。或老終以長世,或昏夭而夙泯。物雖存而人亡,心惆悵而長慕,哀皇天之不惠,抱此哀而何訴?求魂神之形影,羌幽冥而弗迕。淹徘徊以想象,心彌結而紆縈。晝忽忽其若昏,夜炯炯而至明。

【譯文】:

皇天給予人類以生命,實在是無邊廣大而無所不與,可是每個人的壽命卻很不齊,有的人活了很大歲數才衰老而完結生命,有的人卻突然在某天傍晚就短命夭折,或在某個早晨意外地殞命。他們的東西雖然保存了下來,可是人卻永遠地消亡了,活着的人對此失意傷感,對死者十分想念,哀傷皇天不普遍施行恩惠,懷着這種深痛又怎樣向人傾訴?只好企求能見到死者靈魂的形狀影像,然而恐怕在陰間也不會相遇。久久地往返回旋踱來踱去,心中回想思念着死者,思緒鬱結,老在心頭紆迴纏繞。白天神志恍忽,思念直至於黃昏,夜裏耿耿於懷,思念直到天明。

王粲《傷夭賦》的寫作背景是什麼樣的?有何藝術價值?

【評介】:

魏文帝族弟文仲十一歲早夭,其母極度悲傷,魏文帝出自宗族之情,作《悼夭賦》一篇,來抒寫對族弟殞命的哀惜之痛。作爲文帝所器重的身邊文士,王粲自然要以賦來爲文帝“助哀”。魏文帝在《悼夭賦》中寫道:“氣紆結以填胸,不知涕之縱橫。時徘徊於舊處,睹靈衣之在牀,感遺物之如故……”王粲的《傷夭賦》中有“物雖存而人亡”、“淹徘徊以想象”、“心彌結而紆縈”等句,從情感與詞句上看,有許多相似之處,明顯看出王粲《傷夭賦》有應和的痕跡,斷定《傷夭賦》是臨時應制奉和之作,大概是不會錯的。

雖是臨時應制奉和之作,但王粲不愧七子高手,他在倉促中能迅速喚起自己以往的類似感受,借應和來表現對死亡這種人生現象的認識與感情,其真誠的感情與有一定深度的認識已經遠遠超越了對一個具體小孩子早夭哀悼的範圍。《傷夭賦》的起筆並沒有緊隨魏文帝,他沒有像魏文帝那樣從傷悼文仲王字處着眼,而是從整個社會與人生的大範圍來抒發對夭折的普遍感情,視野遼闊,意境宏大,具有廣泛的社會意義,誠如劉勰所言,“仲宣靡密,發端必遒。”(《文心雕龍·詮賦》)一落筆就憾動了每個讀者的心。

作者哀傷的感情是強烈的,他善於組織這種感情與表達這種感情的語言。作者以“夭”作爲事件線索,以“傷”作爲感情脈絡,使短短的一篇小賦中容納了強烈的感情,使其結構精緻有序、嚴謹又富有變化。作者一顆“傷夭”之心,像蕉心一樣層層包裹,如同層層剝蕉,作者將感情層層推進,使傷夭之情越展越顯,使傷夭之心越見越明。作者先傷“皇天之賦命”“而不均”,次哀“物雖存而人亡”,哀傷無窮,於是寄託於“羌幽冥”,然而這點希求也落得個“弗迕”,傷夭之痛一處比一處加重,逐層闡明一顆無處可訴的傷夭之心在人間地府都得不到慰藉。夭者既已亡,生者哀無已,這裏寄寓了作者某種人生感受,把作者對所有已故親友的思念及內心悲痛紆徐有致地表達出來。

爲了突出“傷夭”之情,作者在短短的小賦內還廣泛地運用了對比手法。作者以賦命“浩蕩”與“不均”相對比,以“老終以長世”與“昏夭而夙泯”相對比,以“物存”與“人亡”相對比,以“羌幽冥”與“弗迕”相對比,形成了一般與個別、現實與感情的強烈反差,將沉痛的傷夭之情襯比得異常突出。

王粲《傷夭賦》的寫作背景是什麼樣的?有何藝術價值? 第2張

王粲擅長觸景興嘆,睹物抒懷。“淹徘徊以想象,心彌結而紆縈。晝忽忽其若昏,夜炯炯而至明。”因感傷而徘徊,從清晨不知不覺到了黃昏,足見對夭者思念之深。因心緒鬱結,神志恍忽,從夜晚直至天明而不能入眠,足見對夭者懷念之久。晝因“傷夭”而“若昏”,夜因“傷夭”而“炯炯”,景中有情,情以景顯,很有感染力。

不過,《傷夭賦》這種奉命應酬之作,畢竟不能與他的《七哀詩》、《登樓賦》相比,不僅缺乏《七哀詩》、《登樓賦》那種深沉的悲憤憂思,而且相比之下,在思想內容上也顯得有點膚淺。這是因爲倉卒應命,意出他人,難免偏重藝術追求,而內容顯得單薄,另一方面詞臣在很大程度上要附隨君王,這也束縛了作者感情的暢快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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