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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祕:爲什麼有那麼多的"和尚"參加辛亥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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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革命時,一些革命黨人從佛教中吸取教義,作爲反清的思想武器;有些佛教人士,也積極參與革命。辛亥革命與佛教,確實有密切的關係。

章太炎是辛亥革命時期最有學問的革命思想家,曾主編過《民報》,寫過多篇以佛教爲內涵的文章,在革命理論宣傳上,章太炎之所以比其他人做得出色,佛教思想所發揮的功用不容忽視。在僧人蔘與辛亥革命方面,主要有黃宗仰、蘇曼殊、智亮與意周師徒、畢永年與紫林和尚、棲雲、鐵禪等人。

另外,漢陽歸元禪寺在辛亥革命時曾爲後勤中心,而當革命蔓延到上海、寧波時,當地僧衆中有組織僧軍參加革命軍的。

揭祕:爲什麼有那麼多的"和尚"參加辛亥革命?

在參與辛亥革命的僧人中,釋太虛是一極特殊的案例,太虛被稱爲“革命和尚”,他除了參與政治性的革命活動,也將革命精神貫注到佛教改革事業上。政治革命與佛教革命在太虛,並不是背道而馳的兩件事。太虛在佛教界推動的革命運動,對近代佛教發展曾產生過極深遠的影響。

 佛教提供革命理論

佛教在一般人心目中,是一個與世無爭的宗教,爲什麼佛教中人會參與革命活動?佛法倡導讚歎和樂共存的道德,對鬥爭確乎不敢提倡,從沒有把戰爭描寫爲光明與美麗,但它是世間相的一角,釋尊並不一概抹煞它。佛教理想中的輪王政治,在推行和樂共存的仁政。輪王必有一“主兵臣”,這等於說:離了爲正義與自由的武裝,就無從推行和樂共存的仁政,戰鬥並不一定是可詛咒的。推行仁政的領袖,要具備種種的條件,首先是“軍衆淨潔”。軍衆,不但是第一,並且還需要純一不雜,具有崇高理想的淨潔的軍衆。爲自由正義而戰的武裝,才能確保無諍的和樂共存。可見佛教徒參與革命,也有佛教經典之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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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就佛教教義而言,並非完全排斥革命;就過去的歷史經驗而言,也有武裝的事例。掌握了此點,當有助於我們對辛亥革命與佛教關係的瞭解。

若從宗教角度看,將辛亥革命與法國大革命相較,法國大革命是以宗教革命的方式,帶着宗教革命的外表所進行的一場政治革命,革命的最初措施之一是攻擊教會,在大革命所產生的激情中,首先被燃起而最後才熄滅的是反宗教情緒。反觀中國的辛亥革命,在進行過程中,並未含有反宗教情緒,反而出現宗教界支持或親自參與革命的行動,中國境內的反宗教情緒,要等到稍後的“五四運動”纔出現。

清末思想界曾出現一個值得注意的現象,即當時一些思想家,非常注意佛學研究,並把它用作爲改革、變法維新或者是革命的思想武器。近代早期改革思想的代表人物,如龔自珍、魏源均篤信佛學,戊戌時期的維新派思想家康有爲、梁啓超、譚嗣同,也吸收佛學爲其精神養分;同樣地,辛亥革命黨人中,也有不少信佛之士,如章太炎、黃宗仰、蘇曼殊等人。這種現象,就如同梁啓超所說的:佛學是晚清思想家的“伏流”,其時所謂“學家者,殆無一不與佛學有關”也。

《革命逸史》作者馮自由說:“晚清壬寅癸卯年(1903-1904)間,上海維新志士有烏目山僧者,章太炎着之《駁康有爲政見書》,及鄒容着之《革命軍》,書面均署其名。時人只知山僧爲方外人,而不知即中國教育會會長黃宗仰也。”馮自由提到的黃宗仰、章太炎、鄒容,是志同道合的革命者。汪榮祖認爲,20世紀的中國,是革命中國,革命中國最有學問的革命家是章太炎。當我們要探討佛教對革命理論的影響時,章太炎是個很好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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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太炎(1869-1936),浙江餘杭人,清末民初思想家,史學家,樸學大師,民族主義革命者。1898年春,入張之洞幕,以言論過激,與兩湖書院山長樑鼎芬不和而離開。戊戌政變後,章因新黨嫌疑,避居臺灣,一度任《臺灣日日新報》記者。1899年,應梁啓超之約,東渡日本。時梁啓超方傾向革命,與孫文、陳少白相得,章得與聞革命運動,乃著《訄書》,宣傳革命排滿。1901年,執教於蘇州東吳大學,木刻《訄書》行世。1902年,再度赴日,與秦鼎彝(力三)等發起“中夏亡國二百四十二年紀念會”,手撰宣言,轟動一時。1903年,蔡元培組愛國學社,聘章爲教員。鄒容着《革命軍》,章爲作序,時康有爲發表《南海先生最近政見書》,主立憲,擁清廷,章太炎作《駁康有爲論革命書》以駁之,傳誦一時。不久,“蘇報案”發生,鄒容與章太炎都被清政府要求上海公共租界當局通緝,後章太炎被租界當局判處3年有期徒刑,鄒容2年,鄒在關押近2年後病死獄中。

值得留意的是,章太炎刑期較鄒容長,年紀較鄒容大,但鄒容卻病死獄中。此中關鍵在:章太炎在獄中讀了佛經,鄒容“不能讀,年少剽急,卒以致病”。章太炎接觸佛教,有其家庭與修學背景,當他在青少年時,就因其父親章浚“中年頗好禪學”,章太炎的老師俞樾“茹素唸佛”,這對青少年時期的章太炎有一定的影響。又,章太炎從“少知經”,到“始知佛藏”,進而“觀《涅盤》諸經”,到“漸進玄門”,與宋恕(平子)的“開導與引路”極有關係。蘇報案章太炎被捕入獄,促使他向佛學領域邁出關鍵性的一步。在獄中每天“役畢,晨夜研誦”,終“乃悟大乘法義”。章太炎在獄中所讀的,是《瑜伽師地論》、《因明入正理論》、《成唯識論》,屬於因明、唯識學的論典。據章太炎自述,他視“佛法不事天神,不當命爲宗教,於密宗亦不能信”。章太炎對佛教的態度並不迷信,是經過一番理智抉擇的。章太炎雖談佛學,卻重視自己的思想,佛教經論的廣大內容,剛好爲他提供了豐富的現成思想數據與語言。

1906年5月,章太炎刑滿出獄,東渡日本,加入同盟會,任《民報》編輯。翌年初,蘇曼殊與劉師培、何震夫婦赴日,與章太炎同寓,章太炎曾爲蘇曼殊《梵文典》一書題序,爲何震輯《曼殊畫譜》題跋,可見章、蘇交情不惡。此時,佛學成爲章太炎鼓吹革命的精神力量,他主張“用宗教發起信心,增進國民的道德”,孔教、基督教皆不合用,只有佛教最可用。他鼓吹用佛教的平等說進行反清排滿革命,推翻封建君主專制,實行民權,因爲“佛教最重平等,所以妨礙平等的東西,必要除去。滿清政府待我漢人種種不平,豈不應該攘逐?”“佛教最恨君權,大乘戒律都說:國王暴虐,菩薩有權,應當廢黜;又說:殺了一人,能救衆人,這就是菩薩行。”其後,章太炎又在《民報》發表《建立宗教論》,認爲:“宗教之高下勝劣,不容先論,要以上不失真,下有益於生民之道德爲其準的。”要做到下有益於生民之道德,章太炎以爲,佛教最足以擔當此重任,因“釋迦玄言,出過晚周諸子不可計數;程、朱以下,尤不足論”也。章太炎在革命黨宣傳刊物大談佛學,並不是所有人都認同,有人害怕《民報》會變成佛教刊物。章太炎在《民報》發表的文章,主要特徵是“以佛學易天下”,鼓吹排滿與他所理解的佛法。但章太炎發表的文章並不限於佛教,佛教只是他的思想根底之一。章太炎在《民報》談佛,絕不是消極,而是要積極地建立一種革命人格觀。

早在蘇報案發生前,章太炎就有“想披起袈裟做個和尚”的念頭,他在1907年,曾宣佈要在來年“披剃入山”,並約蘇曼殊一起“南入印度”,爲自己取了一個“震旦優婆塞”的別名。爲謀赴印,請了一個印度人教他梵文。爲籌措費用,通過劉師培夫婦向兩江總督端方謀款,引致革命黨人之不滿。1908年4月27日的廣州《國民報》批評章太炎“理亂不聞,興亡不顧,拋卻了平生抱負”。章太炎對此事並未隱藏,曾在《越鋒日報》發表一公開信,以說明真相。1916年3月,章太炎再興出遊印度之意,想“以維摩居士之身,效慈恩法師之事”,“尋釋迦大師遺緒”,以遂夙願,爲此曾寫信給他的學生許壽裳,請他幫忙籌措旅費,可惜還是沒有結果。

就宣揚革命而言,孫文與黃興都不及章太炎,而章太炎在革命理論宣傳上之所以比其他人做得出色,與佛教思想對他所產生的影響極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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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僧人蔘與辛亥革命

據鄭逸梅《南社叢談》說,南社有4個和尚:即半路出家的李叔同、酒肉和尚鐵禪、半僧半俗的烏目山僧黃宗仰、出家還俗的革命和尚蘇曼殊。南社是中國近代文學史上規模最大的文學社團,成立於民國紀元前3年,其宗旨是反抗滿清,名爲“南社”,有“反對北庭”的意味。但黃宗仰並沒加入南社,比較確定的是李叔同與蘇曼殊,所以陳星說他們是“南社二僧”。詩人柳亞子曾創辦並主持南社,他稱,“蘇曼殊爲逃禪歸儒,李叔同爲逃儒歸禪”,將二人並稱。

從僧人與辛亥革命的關係來看,黃宗仰、蘇曼殊、鐵禪都是值得一提的人物,李叔同反而與革命較無直接關係。以下就黃宗仰、蘇曼殊等人蔘與革命之情形,一一加以敘述。 黃宗仰(1861-1921),江蘇常熟人,16歲時到三峯寺出家,法名印楞。5年後,受具戒於金山江天寺顯諦法師,師賜名“宗仰”,他則自署“烏目山僧”。光緒十八年(1892),應上海富商哈同夫人羅迦陵延請,前往主持講座。戊戌政變後,宗仰目睹時艱,慨然有獻身濟世之志,與章太炎、蔡元培、吳敬恆等人交遊。1902年4月,蔡元培、蔣智由、葉瀚、黃宗仰等人,鑑於清廷“喪師辱國,非先從事革命不可。但清廷禁網嚴密,革命二字,士人不敢出諸口,從事進行,更難着手”,於是,發起創建中國教育會,暗中鼓吹革命。

1903年,蘇報案發生後,蔡元培、吳敬恆等人先後逃亡,宗仰先留在上海,後赴日本暫避。在日期間,得識孫文,孫文欲赴檀香山,絀於川資,宗仰傾囊相助,始得成行。其時,在東京出版之《江蘇雜誌》,因經濟問題,即將停刊,宗仰致函上海友人共集資相助,該刊賴以繼續出版。武昌革命興,上海陳其美、李燮和所部,各欲推戴其主爲滬軍都督,相持不下,經宗仰調解,燮和退讓,宗仰並向哈同募得捐金3萬版以助之。11月初,孫文自歐返國,宗仰親迎至哈同愛儷園。民國成立,宗仰“廓然歸山,謝絕交際”。沈潛評價黃宗仰說,他“堪稱辛亥革命前後一位愛國愛教的佛門先覺,一位集詩僧、畫僧於一身的革命志士”。

蘇曼殊(1884-1918),其父蘇賈森,爲日本橫濱萬隆茶行買辦,與某日本婦女交往而生曼殊。1898年(15歲),曼殊隨表兄再赴日本,就讀橫濱華僑設立的大同學校。1902年冬,加盟具有革命性質之“青年會”,與陳獨秀、秦毓鎏、葉瀾等相交甚契。1903年,俄侵東三省,留日學生髮起“拒俄義勇隊”,旋改名爲“軍國民教育會”,曼殊鹹與其事。“拒俄義勇隊”與“軍國民教育會”性質不同,前者屬於“拒俄禦侮”,後前者屬於“革命排滿”,是一個反清的革命團體。軍國民教育會推舉部分擔任運動員,回國建立分會,並組有暗殺團。

法國小說家雨果的《悲慘世界》,是世界文學的傑作,1903年,蘇曼殊翻譯爲《慘社會》,1904年,陳獨秀將它修改、加工爲《慘世界》。蘇、陳二人的譯作,非嚴格翻譯,其中有譯有作,是翻譯和創作的混合,藉由“批判清朝統治,號召武裝革命”,從改變下層人民的地位出發,提出革命議題,此譯本在中國近代革命史和思想史上有其一定地位。

1903年11月,蘇曼殊在惠州某寺廟出家,法號曼殊。1904年,因保皇黨勢力猖獗,曼殊傾心革命,曾想用手槍殺康有爲,陳少白力阻之,遂不果。據柳亞子觀察,從外貌看,蘇曼殊對於政治、社會等問題好像很冷淡,其實骨子裏非常熱烈。同盟會在日本成立時,他沒有入會,但當辛亥革命發生,陳其美在上海起義的消息傳到南洋時,他忽然熱烈起來。當時他是在那裏教書,爲籌回國旅費,就把書籍、衣物賣掉,未回國之前,曾寫信給柳亞子,其中有如今兩句詩:“壯士橫刀看草檄,美人挾瑟請題詩”,蘇曼殊對革命是充滿了熱情。

1914年,蘇曼殊(31歲)在日本發表《天涯紅淚記》及《燕子龕隨筆》於中華革命黨機關刊物《民國雜誌》,時與孫文、居正、田桐、楊庶堪、邵元衝、鄧家彥、戴傳賢等人相往來。1915年,蘇曼殊曾爲馮自由《三次革命軍》題詞。1915年,在上海,曾住環龍路孫文寓所;1916年,仍居上海,曾與陳果夫、蔣介石同寓;1907年5月2日,圓寂於上海廣慈醫院;喪事由汪兆銘負責經辦。 可見蘇曼殊與革命黨人關係之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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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亮、意周師徒:浙江主要革命祕密機關有三處:紹興大通學堂、嘉興溫臺處會館及西湖白雲庵,爲光復會、同盟會革命黨人經常祕聚之處。白雲庵有智亮、意周師徒二人,智亮俗姓呂,傳爲呂留良之後,意周姓李,據說是太平天國名將後裔,憤滿人之統治而出家。師徒好俠尚義,曾在嵩山少林寺習武,對革命黨人深表同情,徐錫麟、陶成章初遊是庵,即深相結納。蔡元培、章太炎、褚輔成、秋瑾等,也常到此密商光復大計。徐錫麟赴皖經杭州,曾住此庵多日;秋瑾、馬宗漢、陳伯平、呂公望等來庵集議,商浙、皖同時起義事;同盟會黃郛、陳英士亦曾三次來庵祕密傳達同盟會東京總部的指示與密約。光復後,孫文、蔡松坡亦曾遊此庵並題匾額楹聯。

畢永年與紫林和尚:據馮自由《畢永年削髮記》,畢永年,湖南長沙人,少讀王船山遺書,隱然有興漢滅滿之志。及弱冠,與譚嗣同、唐才常相善。譚後在京任軍機章京,畢永年始終堅持“非我種類,其心必異”之說,往來於漢口、嶽州、長沙間,與哥老會諸首領謀匡復事業。畢永年赴日後,求謁孫文於橫濱,加入興中會。因唐才常在上海力主保皇,原支持革命之會黨(楊鴻鈞、李雲彪、辜天佑、辜鴻恩、張堯卿等)得到保皇黨經費,紛紛改變立場。畢永年勸唐才常與康有爲斷絕關係,唐堅不從。“永年受種種刺激,且以會黨諸友見利忘義,不足共事,遂憤然削髮,自投普陀山爲僧”, 畢永年出家後,法名“悟玄”,曾貽書平山周,有云:“自得友仁兄,深佩仁兄意氣宏重,常思運雄力爲敝國拯生靈,可謂天下之至公者矣。第惜吾中國久成奴才世界,至愚且賤。蓋舉國之人,無不欲肥身贍利以自利者,弟實不願與斯世斯人共圖私利,故決然隱遁,歸命牟尼。”據馮自由說,畢永年“其後不知所終”。但經楊天石考證,畢永年之出家,因受湖南籍同鄉紫林和尚之影響,但他“沒有當幾天和尚,又跑到上海,和唐才常一起,籌組正氣會”。唐在上海開設富有山堂,畢被推爲副龍頭,積極聯絡在湖南舉事,並曾南下福建、廣東,聯絡會黨。紫林和尚原爲革命志士,因躲避清廷追捕遁入佛門,但仍與哥老會頭目有聯繫,支持畢永年之活動。惠州起義失敗後,畢永年回廣州,賣掉西服,着上僧裝,和紫林和尚一起到白雲山隱居。1902年1月,逝世於惠州羅浮山寺,享年32。

鐵禪(1894-1945):番禺下茅人,善拳技,能詩、能書、能畫,清光緒10年曾在黑旗軍劉永福部下做過幕僚。回粵後,家居賦閒,以書畫自娛。因遭甲午大疫,妻、子相繼死亡,遂入六榕寺削髮爲僧。 辛亥革命前,鐵禪結識孫文,同情並支持革命。六榕寺在戊申廣州之役時,是策劃革命活動總機關底下8個分機關之一,孫文曾在六榕寺內召開祕密會議,鐵禪因而與胡漢民、汪精衛、戴季陶等國民黨要人相識並有交往。中華民國成立後,鐵禪在廣州組建廣東省佛教總會,任會長。孫文辭去臨時大總統之職南返廣州時,鐵禪迎孫文至六榕寺,得孫文贈予《平等自由博愛》和《闡揚佛教》兩匾。另白雲山雙溪寺主持蟠溪和尚,鐵禪獨與之友,因他能協助埋葬七十二烈士遺體,對革命亦有功。

除了上述幾個例子,辛亥革命時有些寺院是革命黨人的後勤中心,有些寺院還組成僧軍,實際參與革命活動,如武昌首義時漢陽歸元禪寺。歸元禪寺位居戰略要地,一度是民軍戰時總司令部和糧臺、後勤機關所在地。

1911年11月3日,黃興在武昌就任中華民國軍政府戰時總司令,當晚率總司令部人員進駐漢陽西門外昭忠祠,昭忠祠在歸元禪寺南側,屬禪寺範圍。革命黨人在寺內設糧臺,以王安瀾爲總辦,掌軍糧發放,胡祖舜負責軍資彈藥,也駐紮在寺內。在歸元禪寺後勤行動中,按炮彈、槍彈、糧食、器材編爲四個大隊,每對有輜重兵三五十人,從寺本部至琴斷口沿線,每隔半里至1裏間,設一兵站。後民軍兵敗,來不及撤退存放在歸元禪寺的糧食和軍需品,放火焚之,此爲該寺遭辛亥兵燹之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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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1911年11月12日上海《民立報》所登短訊一則雲:湖北軍政府“軍務部有某志士,見武漢和尚甚多,特組織和尚隊一營,現在報名,投效者實繁有徒,將來必有特別妙用也。”歸元禪寺僧衆中,有不少人脫掉僧衣,義無反顧地加入到民軍隊伍裏,爲創建共和浴血奮戰。除武漢地區,革命蔓延到上海、寧波,各地僧衆亦有組織僧軍參加革命軍者。上海的一支,且曾實際參加攻南京的聯軍,率領者爲靈隱的玉皇方丈(卻非)。紹興亦編成數百人,以諦閒法師爲統領,開元寺僧鐵巖副之。另在上海,平橋路清涼寺住持釋清海、大南門海潮寺住持釋應幹,鑑於民軍餉項不足,特發起普利水陸籌餉善會,建水陸道場49晝夜,香火所得,悉充軍餉。

“革命和尚”釋太虛

在參與辛亥革命的僧人中,釋太虛是一極特殊的案例,太虛除參與政治性的革命活動外,也將革命精神貫注到他一生所戮力的佛教改革事業上。據他自述:“偶然的關係,我與許多種的革命人物思想接近了,遂於佛教燃起了革命熱情,在辛亥革命的俠情朝氣中,提出了教理(學理)革命,僧制(組織)革命,寺產(財產)革命的口號。”

早在1908-1909年間,釋太虛因讀到華山所攜康有爲《大同書》,譚嗣同《仁學》,嚴復《天演論》、《羣學肆言》,章太炎之《告佛子書》和《告白衣書》,及吳稚暉、張繼等在巴黎所出《新世紀》上介紹有關托爾斯泰、克魯泡特金之學說等影響,而有以“佛學救世之宏願”,“一轉先之超俗入真而爲回真向俗”。

1910年正月,太虛應棲雲之邀到廣州,棲雲與革命黨人往還,談革命殊爲激烈。太虛一方面住居僧寺,以宣揚佛學及發表詩文,與官紳學界士大夫交遊;又因棲雲移寓省城浮印寺,所交黨人粗豪放浪、橫蠻詭怪者無所不有,太虛與之往返甚密,常參預各種祕密集會,太虛自己說:“令我煅煉敢以入魔,敢以入險的勇氣豪膽者,亦由於此。”可見革命同志對他的性格,是有所影響的。太虛在廣州,交由潘達微、莫紀彭、樑尚同等,大抵都是新聞記者,他們的思想,比較傾向社會主義或無政府主義,常常提供托爾斯泰、巴枯寧、蒲魯東、克魯泡特金、馬克斯等人的譯作給太虛。其間,太虛又讀到章太炎《建立宗教論》、《五無論》、《俱分進化論》等,太虛乃有“由君憲而國民革命,而社會革命,而無政府主義”政治思想之產生。

1911年3月29日,廣州之役,黨人殉者,叢葬於黃花崗。太虛哀之,作《吊黃花崗》七古,其初四句雲:“南粵城裏起戰爭,隆隆炮聲驚天。爲復民權死亦生,大書特書一烈字。”4月,太虛以廣州革命失敗,急退雙溪寺住持,時官廳偵查黨人甚急。

後來棲云爲官方所捕,於棲雲處得太虛吊黃花崗詩,官方以爲太虛還擔任雙溪寺住持,發兵圍白雲山,時太虛匿居潘達微之平民報館。太虛因只有一首詩之嫌,別無其他物證。清鄉督辦江孔殷曾與太虛以詩相契,大力向粵督張鳴岐開脫,加上汪萃伯、盛季瑩等官紳爲之疏解,太虛得以從容離粵返滬。

民國元年,太虛與仁山等,在鎮江金山寺召開佛教協進會成立會,有“大鬧金山”事件,震動佛教界。

當時佛教界,有太虛領導的佛教協進會及寄禪(八指頭陀)領導的中華佛教總會,各省佔寺奪產之風甚盛,道階爲北京法源寺住持,文希也在北京,邀寄禪赴北京。值內政部有提撥寺產之議,寄禪力爭,回法源寺而歿。上海各界在靜安寺召開八指頭陀追悼會,太虛在會上宣說佛教協進會要旨,演說佛教的學理革命、財產革命與組織革命,以抒悲憤。《佛學叢報》爲文抨擊,太虛作《敢問佛學叢報》以駁難,亦爲辛亥革命中佛教波瀾的尾聲。

揭祕:爲什麼有那麼多的"和尚"參加辛亥革命? 第7張

北伐期間,革命風潮盛行,尤其在民國16年,國共分裂後,革命空氣仍極濃厚,大有不革命不能生存之概,所以僧衆也覺得有革命的需要。曾受過僧教育的僧衆都以爲佛教不革命就不能適存,非來個佛教革命不可。可是隻有空論而無系統的組織行動,甚至有離開了佛教立場,成爲俗化以革掉佛教整個生命的;也有以佛教沒有辦法,隨着舊勢力而意志消沉的。

當時太虛曾寫了一篇革命僧的訓辭“中國的佛教革命,決不能拋棄有二千年歷史爲背景的僧寺,若拋棄了僧寺以言廣泛的學術化、社會化的佛教革命,則如拋棄了民族主義而言世界革命一樣危險。”太虛還舉出其中弊病及佛教革命俗化的危險,並說“在民國十六七年間,全國都充滿了國民革命的朝氣,我們僧衆也有起來作佛教革命行動的。”

結論

表面上看來,革命與佛教,似乎應該是水火不兼容,但實際情況卻是,有些革命黨人在進行革命行動時,吸收了不少佛教教義,作爲思想武器;有些革命黨人非常重視對佛教人士的聯絡,爭取他們支持革命;某些佛教人士,也積極參與革命。佛教不是一個只關心自己生死的狹隘修行者,只重視來世的理想主義者, 出世不離世,重視現實關懷,纔是佛教之所以能立足於世的根本。這可由本文所敘佛教與辛亥革命的關係中可以看出。

伴隨着20世紀初政治革命的萌動,在儒釋道三教中,儒(家)教成爲被革命的對象,道教則處於衰敗之中,無法受到社會關注,具有革命資格的是佛教,佛教與近現代政治革命風潮結下不解之緣,也因此呈現出它在中國社會近現代轉型過程中應有的現代性問題。佛教徒參與革命,也有佛教經典之依據。

就中、外佛教史來看,也曾出現過“僧兵”,中國之嵩山少林寺及日本安平後期之淨土真宗與日蓮宗可爲例。少林寺僧兵始於隋末,有以曇宗等13武僧爲首的僧兵助李世民生擒王世充侄王仁則之事;宋徽宗時,河南尹範致虛任僧人宗印爲宣撫司參議官並節度軍馬,宗印把武僧組成一支名爲“尊勝隊”之軍隊去抗擊金兵;元朝建立,少林寺是元廷的忠實衛士,元朝末年,少林寺曾組僧兵反擊紅巾軍;明嘉靖年間,少林寺僧兵曾參與對抗倭寇的戰鬥。至於日本史上的僧兵,由於日本佛教擁有鮮明的宗派意識,從安平後期到江戶時代之前,一些較大的宗派還擁有武裝,如:淨土真宗之“一向一揆”,本願寺是各地真宗本願寺教團系統武裝鬥爭的指揮中心;日蓮宗之“法華一揆”,在京都之日蓮宗,根據日蓮的爲了“護法”可持兵杖的教義,在寺院中備有用以自衛和向“他宗”強力“折服”的武器。戰國時期,京都內日蓮宗各寺院爲了防備農民起義隊伍和其它宗派的武裝侵襲,也有僧俗一體的武裝團體。

20世紀中國史中,革命是其中的一個重大主題,辛亥革命不僅是民族革命和民主革命,而且是社會革命。儘管辛亥革命被認爲是不徹底甚至是失敗的革命,但其一舉推翻統制中國260多年的清王朝,結束了延續2000多年的君主專制制度,加速社會的發展,提供後人許多經驗與教訓, 這段革命史還是很值得我們再研究與評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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