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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戰英烈高捷成:晉冀魯豫邊區金融業的奠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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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捷成是冀南銀行的第一任行長,是晉冀魯豫邊區抗日根據地金融事業的重要奠基人之一。高捷成任職期間,在抗日銀行的創建、抗幣印製、發行冀鈔、統一邊幣和開展對敵金融鬥爭等方面作出了重要的歷史貢獻。

  接受民主愛國思想

高捷成1909年9月17日出生在福建省漳州龍溪縣一個普通的貧苦工人家庭。貧困的家境激勵他從小就刻苦學習,儘管在小學只能半工半讀,他卻養成了好學不倦的精神,爲校長所器重。他在中學讀書時,正逢“五四”愛國運動,加上他經常閱讀進步書刊,深受民主愛國思想的感染,積極參加校內外革命活動。中學畢業後,高捷成因家庭困難被迫輟學,不久他加入反帝大同盟,並參加了國民革命軍第一軍擔任宣傳員,其間曾赴廣州受訓,同時領導學生工作。1928年,高捷成考入廈門大學研習經濟學,後赴上海,在中南銀行、百川銀莊任職。在此期間,高捷成借經管業務之便,從其宗叔開設的百川銀莊借用了一筆數額爲2萬元的鉅款,接濟共產黨領導的赤衛隊。

 參加紅軍和長征

1932年4日20日,毛澤東率領中國工農紅軍打下漳州,高捷成參加了紅軍,爲紅軍籌備了約40萬元的物資。此時,紅軍正在籌辦銀行(1931年11月中華蘇維埃共和國國家銀行在瑞金成立,1932年3月正式營業,在紅軍中負責財經工作的毛澤民爲行長),毛澤民得知高捷成熟悉銀行業務,就邀請他到中央蘇區從事革命根據地的銀行事業並參與經濟計劃工作。紅軍撤離漳州時,高捷成對其妻說:“我能獻身黨國,勢須離家絕倫,汝可自作主張,勿以我念。”就這樣,他告別了結婚才一年多的妻子和剛出生三個多月的孩子,隨着紅軍隊伍離開家鄉,到達瑞金。

高捷成是紅軍中有較高文化的知識分子。1932年5月,高捷成加入中國共產黨,歷任宣傳隊長、教育科長、組織科長、總務處長等職。他在任會計科長時,以首創全軍會計制度榮獲獎勵。1934年10月,紅軍在第五次“反圍剿”中失敗,被迫轉移。高捷成隨紅軍北上,經歷兩萬五千里長徵,1935年10月,安全抵達陝北。1936年,高捷成畢業於紅軍抗大第一期。

抗戰英烈高捷成:晉冀魯豫邊區金融業的奠基人

  擔任冀南銀行首任行長

1937年抗日戰爭爆發後,紅軍改編爲八路軍,高捷成隨八路軍一二九師赴華北地區開闢敵後抗日根據地。他被任命爲冀南區首任稅務局長,後來又擔任晉冀魯豫財政經濟處長、冀南敵僞工作委員會委員等要職,爲根據地的經濟建設做了大量基礎工作。

1939年初,八路軍一二九師開始籌建晉冀魯豫邊區抗日銀行,經過緊張籌備,1939年10月15日在山西省黎城縣小寨村成立了冀南銀行,高捷成被任命爲首任行長兼政治委員。當時高捷成正處而立之年,風華正茂,精力充沛,他出於對黨和人民事業的赤膽忠心,充分發揮自己的領導才能和豐富的鬥爭經驗,爲冀南銀行正常營業做了大量艱苦細緻的工作。

爲滿足軍需民用和戰爭形勢的要求,獨立自主地發展根據地工農生產,增強抗日戰爭的經濟力量,與敵寇開展貨幣鬥爭,冀南銀行成立後的首要任務是必須發行自己的貨幣。在戰火紛飛的年代,山西黎城縣小寨村處在敵人的分割、封鎖和包圍之中,沒有鈔票用紙、油墨、機器等印刷器材,更缺乏技術人員,貨幣印製面臨巨大的困難。但高捷成沒有被困難和壓力嚇倒,他把印刷鈔票當作上前線打仗一樣,努力調動各方面的積極性,想方設法尋找印刷器材和專業人才。

印鈔最困難的是原材料的採購、保管和貯存。印一種鈔票,需要一二百種材料。用量最大的是紙張和油墨,而這些物資必須從敵佔區購進。爲此,負責購置材料的同志要衝破敵人的重重封鎖,冒着生命危險,到敵佔區採購。爲了防範敵人的掠奪和破壞,已採購到手的原材料,都隱藏於崇山峻嶺的巖洞中,取送時只能人背肩扛。高捷成對此極爲重視,經常翻山越嶺到保管點檢查和指導工作,力求萬無一失。

有了印製材料,尋求技術人才就成了當務之急。高捷成一方面充分用好現有人才,另一方面招賢納士,從有關部門抽調和從敵佔區聘請人才,邊幹邊學,逐一解決技術問題。在幹部配備方面,冀南銀行以紅軍老幹部爲主要骨幹。高捷成還經常與技術人員談話,做調查研究和鼓勵工作。他經常在工廠車間總結以往試印鈔票的經驗教訓,帶領廣大職工和技術人員共同努力。經過一道道工序摸索,一次次反覆試製,不斷改進工藝水平,終於印刷出了符合標準的鈔票。

伴隨着抗戰的進行,冀南銀行也有了較大發展。由兩個印刷所發展爲兩個廠管轄四個印刷所(隊),從山西省黎城縣小寨村到冀西白岸鎮,在百餘里的太行山川培養出一支不畏艱難困苦的金融隊伍,並建立了一套行之有效的管理制度和適應戰爭環境的應急方案,保證了冀鈔的供給。

 用特殊的武器開展特殊的鬥爭

高捷成極爲重視對敵貨幣鬥爭工作,他有一句名言:鈔票能起到真槍實彈所起不到的作用。冀南銀行成立初期,根據地貨幣市場極爲混亂,各種貨幣流行其中,既有敵僞舊銀行發行的貨幣,也有地方錢莊印製的各種鈔票。貨幣混雜,擾亂了抗日根據地的經濟,不利於抗日鬥爭。對此,高捷成注重調查市場狀態,掌握敵僞經濟手段,研究黨的政策,提出抗日銀行必須服務於抗日戰爭的需要,必須把業務重點放在扶持生產上,使根據地軍民有飯吃、有衣穿。他認真研究黨和政府的方針政策,親自草擬規章制度,設法肅清敵僞貨幣的流通,穩定邊幣冀鈔,繁榮市場。冀南銀行通過發行自己的貨幣,收回根據地內流行的各種地方幣。對國民黨發行的貨幣,限制其在市場流通,並將收回部分組織到蔣管區換回有用物資。他與根據地各財經部門特別是商貿部門密切配合,使貨幣鬥爭取得了顯著成效。從1941年起,冀鈔信譽上升,陣地擴大,幣值增高,有效地抑制了其他各種鈔票的流通,貨幣鬥爭取得了重大勝利。冀鈔的威信極高,抗戰後期,連敵僞軍中的士兵都樂意保存,他們甚至還將冀鈔作爲投降八路軍的通行證。冀南銀行所取得的成就是與高捷成的領導才能和艱苦奮鬥分不開的。

  身先士卒

高捷成以身作則、嚴於律己的作風,感人至深。1939年冬到1940年春,八路軍的軍費供給異常短缺。臨入冬季,棉衣供應不上,每人只發三斤羊毛。高捷成號召銀行員工自力更生,自己動手洗羊毛,捻成線,織毛衣,戰勝困難。他無論在機關還是下基層,從不搞特殊,與大家共同艱苦生活。1943年荒災歲月,高捷成與員工同吃黑豆、高粱和野蔥,共渡難關。有時爲讓大家吃飽,他寧願自己餓肚子。

高捷成平易近人,和藹可親,從不擺官架子。他對同志熱情,談吐風趣詼諧。在出差或行軍的路上,他時常下馬與大家一起步行。他有時故意疾步先行,把馬伕和警衛員甩在後面,然後找個隱蔽處,等同志們趕上來時,他突然冒出來嚇唬大家,逗得大家笑個不停。他做事冷靜沉着,對別人工作中的失誤,他從不發脾氣耍態度,總是循循善誘,耐心說服教育,使同志們心悅誠服。

高捷成工作勤勤懇懇,任務繁忙,行內的重要文電以及做報告的稿子都是他親筆起草。他工作起來時常廢寢忘食,通宵達旦。他經常奔波在太行山的深溝險壑,深入各廠、所、部和各分行檢查指導工作,在夜裏與警衛員提着馬燈查看各單位的安全防範情況。

1940年12月30日,日本鬼子發動了對根據地的“大掃蕩”,高捷成率領冀南銀行總行大隊人馬由小寨村出發向冀西轉移。第二天早上,在過一條河時,由於河上沒有橋,大家只得踩着石頭過河。因人多擠在一起,行動十分緩慢,很容易被敵人追上。在這危急關頭,高捷成下馬破冰,站在過膝深的河水中,從容指揮人馬過河,使大家急速轉移到了預定地點。

  壯烈犧牲

1943年5月5日,高捷成正在冀南銀行總行發行處主持召開理論與實踐討論會,電話傳來敵人出動的消息。高捷成立刻下令發行處主任樑紹彭帶領發行處人員轉移;材料科長郭蕙亭帶領科內齊登五、徐光躍、靳同科等同志就近上寬章山材料保管點留守。臨行前,高捷成將一把簡易躺椅交給齊登五,並開玩笑地說:“要藏好,可別給我丟了!”隨後便帶領警衛人員趕回總行。到總行後,高捷成又帶領總行的同志向冀西轉移。到白岸鎮附近的材料保管點時,這裏的負責人林厚德建議高捷成就地打游擊,高捷成卻堅持要到附近一個分行去部署反“掃蕩”工作。

5月14日下午一時,高捷成一行人趕到河北省內邱縣白鹿角村,時逢天上下起了小雨,他們便在當地宿營。由於漢奸告密,敵人冒雨從幾十裏外向白鹿角村奔襲,包圍了高捷成所住的院宅。當高捷成發現敵情時,院宅已被敵人堵住。電話員周正雲背起電話機奮力把高捷成拉出院牆外,甩開敵人突圍上山。當他們突圍後,高捷成發現警衛員沒有跟上來。當他返回村裏找警衛員時不幸被敵人子彈擊中,身負重傷。電話員周正雲衝到高捷成身邊,背起他就往山上跑,子彈在身邊呼嘯,情況萬分緊急。高捷成叫周正雲把自己放下,帶上挎包裏的文件突圍。周正雲不肯離去,高捷成嚴厲命令說:“你要立即突圍,把文件和槍拿走,一定要保住文件,這比什麼都重要,不要管我!”說完,他用盡最後力氣,從周正雲背上掙脫下來。周正雲只好帶着文件含淚離去。高捷成被衝上來的敵人用刺刀扎死,犧牲時年僅34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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