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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啓所作的《登金陵雨花臺望大江》,全詩既豪放偉岸,又沉鬱頓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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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啓,字季迪,號槎軒,隱居於吳淞青丘,故自號青丘子。元末明初時期著名詩人,他才華高逸,學問淵博,能文,尤精於詩,與劉基、宋濂並稱“明初詩文三大家”,又與楊基、張羽、徐賁被譽爲“吳中四傑”,又與王行等號“北郭十友“。下面跟小編一起了解一下高啓所作的《登金陵雨花臺望大江》吧。

登金陵雨花臺望大江

高啓 〔明代〕

大江來從萬山中,山勢盡與江流東。

鐘山如龍獨西上,欲破巨浪乘長風。

江山相雄不相讓,形勝爭誇天下壯。

秦皇空此瘞黃金,佳氣蔥蔥至今王。

我懷鬱塞何由開,酒酣走上城南臺;

坐覺蒼茫萬古意,遠自荒煙落日之中來!

石頭城下濤聲怒,武騎千羣誰敢渡?

黃旗入洛竟何祥,鐵鎖橫江未爲固。

前三國,後六朝,草生宮闕何蕭蕭。

英雄乘時務割據,幾度戰血流寒潮。

我生幸逢聖人起南國,禍亂初平事休息。

從今四海永爲家,不用長江限南北。

高啓所作的《登金陵雨花臺望大江》,全詩既豪放偉岸,又沉鬱頓挫

譯文及註釋

譯文

滔滔長江從萬山中奔騰而來,山的走勢和江的流向都是由西向東的。

而只有鐘山山勢由東向西,蜿蜒如龍,似乎要與江河相抗衡。

長江與鐘山相互爭雄,兩者之勢堪稱天下壯景。

相傳秦始皇曾在鐘山之下埋下黃金,以振“王氣”,但這裏山川靈秀之氣象至今還是旺盛的。

我心中的憂思怎樣才能解開?醉着酒走上雨花臺看看。

雨花臺上,面對荒煙落日,一種曠遠迷茫的懷古之情,油然而生。

石頭城下,江水震怒洶涌,北邊的千萬鐵騎怎敢渡江?

不過吳主孫皓,打着黃旗北去洛陽,竟成俘虜,這分明是凶兆,可見連鐵索橫江都不牢固!

歷經前代吳國,後代南朝,六朝故都宮闕荒蕪,草木已繁茂!

一方霸主忙於割據稱雄,幾度廝殺之,只能使血流入江河似寒潮一般。

我這一生,遇到聖人很是幸運,起江南發兵,平定爭霸之亂,如今已得休養生息。

從此四海之內永遠一家人,長江不再用以限阻南北。

高啓所作的《登金陵雨花臺望大江》,全詩既豪放偉岸,又沉鬱頓挫 第2張

註釋

金陵:今江蘇南京市。

雨花臺:在南京市南聚寶山上。相傳梁武帝時,雲光法師在此講經,落花如雨,故名,這裏地勢高,可俯瞰長江,遠眺鐘山。

“山勢”一句:這句說,山的走勢和江的流向都是由西向東的。

鐘山:即紫金山。

“欲破”一句:此句化用《南史·宗愨(què)傳》“願乘長風破萬里”語。這裏形容只有鐘山的走向是由東向西,好像欲與江流抗衡

“秦皇”二句:《丹陽記》:“秦始皇埋金玉雜寶以壓天子氣,故名金陵”。瘞(yì),埋藏。佳氣,山川靈秀的美好氣象。蔥蔥,茂盛貌,此處指氣象旺盛。王,通“旺”。

鬱塞:憂鬱窒塞。

城南臺:即雨花臺。

坐覺:自然而覺。坐,自,自然。

石頭城:古城名,故址在今南京清涼山,以形勢險要著稱。

黃旗入洛:三國時吳王孫皓聽術士說自己有天子的氣象,於是就率家人宮女西上入洛陽以順天命。途中遇大雪,士兵怨怒,纔不得不返回。 此處說“黃旗入洛”其實是吳被晉滅的先兆,所以說“竟何祥”。

鐵鎖橫江:三國時吳軍爲阻止晉兵進攻,曾在長江上設置鐵錐鐵鎖,均被晉兵所破。

三國:魏、蜀、吳,這裏僅指吳。

六朝:吳、東晉、宋、齊、樑、陳均建都金陵,史稱六朝。這裏指南朝。

蕭蕭:冷落,悽清。

英雄:指六朝的開國君主。

務割據:專力於割據稱雄。務,致力,從事。

聖人:指明太祖朱元璋。

事休息:指明初實行減輕賦稅,恢復生產,使人民得到休養生息。事,從事。

⒇四海永爲家:用劉禹錫《西塞山懷古》“從今四海爲家日”句,指全國統一。

高啓所作的《登金陵雨花臺望大江》,全詩既豪放偉岸,又沉鬱頓挫 第3張

鑑賞

詩的開頭描寫所看到的景色:長江從萬山叢中呼嘯東下,鍾山似蟠龍乘風西上。江山形勝,使詩人想起當初秦始皇曾在此地埋下金玉雜寶,以鎮壓金陵的“天子之氣”,但徒勞無功,金陵依然“王氣”旺盛,此時又成了新建立的朱明王朝的京城。 接着筆頭一轉,寫詩人自己的心緒和感慨。詩人說自己本是爲了排遣胸中的“鬱塞”而在酒後登臺眺江的。建國之初,氣象更新,何來愁思?讀完全詩,便不難明白,他是從歷史的教訓而生憂患。“荒煙落日”的遠景使他引發“蒼茫萬古意”,石頭城下的濤聲使他想起了三國、六朝的舊事。當年南朝陳後主君臣曾以爲“長江天塹,古來限隔,虜軍豈能飛渡?” 後來卻成爲北軍的階下囚。三國吳主孫皓迷信“黃旗紫蓋見於東南,終有天下者,荊、揚之君乎”的謠傳,帶了王室及後宮數千人要去洛陽稱帝,結果途遇大雪,士卒怨怒,只好返回。過了九年,晉軍伐吳,吳在長江險要之處設置鐵鏈,橫鎖江面,可是依舊擋不住進攻,孫皓只好出城投降。此時自三國東吳建都以來的六朝宮殿,都已雜草叢生,殘敗破落,那些妄想憑藉長江天險割據一方的“英雄”,只能讓血流如潮,給百姓帶來災難,而一無所得。

最後四句又回到現實,詩人慶幸躬逢盛世,歌頌“聖人”朱元璋平定天下,與民休息,從此可以四海一家,不再因長江分割南北而起干戈。聯繫全詩主旨,這與其說是詩人對現實的歌頌,毋寧說是詩人對國家的期望。居安思危,新建起來的明朝會不會重蹈歷史的覆轍呢?所以這四句聲調是歡快的,但歡快中帶有一絲沉鬱的感情;心境是爽朗的,但爽朗中蒙上了一層歷史的陰影。既豪放偉岸,又沉鬱頓挫。

全詩氣勢豪放,音韻鏗鏘,舒捲自如,縱橫隨意。

創作背景

此詩作於公元1369年(洪武二年),明代開國未久之際。作者生當元末明初,飽嘗戰亂之苦。當時詩人正應徵參加《元史》的修撰,懷抱理想,要爲國家作一番事業。當他登上金陵雨花臺,眺望荒煙落日籠罩下的長江之際,隨着江水波濤的起伏,思潮起伏,有感而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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