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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廣利征討大宛不戰而勝,爲何卻被稱爲“庸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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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廣利(?~前88),中國西漢時期將領。漢武帝寵妃李夫人之兄,是昌邑哀王(劉髆)的舅舅。中山(今河北定縣)人。

李夫人早卒,武帝曾以李廣利爲貳師將軍,封海西侯,其兄李延年爲協律都尉。

李廣利征討大宛不戰而勝,爲何卻被稱爲“庸將”呢?

徵和三年,李廣利出征匈奴前與丞相劉屈髦密謀推立劉髆爲太子,後事發,劉屈髦被殺,李廣利投降匈奴。李廣利投降匈奴後,亦被殺。

秦漢交替時期,漠北的匈奴崛起,在其首領冒頓單于的率領下東滅東胡,西逐月氏。至漢朝時已佔有漠北及部分漠南的廣大地區,形成了一個大的軍事強國。人民從事牧業,逐水草而居,居住在氈帳內,不事農耕,沒有城郭。人們從小就騎射,又有的是馬羣,因此擁有一支強大的騎兵隊伍,常犯漢朝邊境,使漢的邊民深受擄掠之苦。劉邦時,雖天下草創,爲保邊境安全,親自率領大軍進行抵禦。結果被匈奴三十萬精兵包圍在白登(現在山西大同市境內),由陳平用奇計才得以解圍。呂后稱制專權時,接受白登被困的教訓,對匈奴的進犯,主要採取忍辱的和親政策。漢文帝、漢景帝之時,爲勵精圖治,使民能休養生息,爭取安定的環境,有一個和平的發展時期,對匈奴也採取和親的政策。武帝時由於國家的富強,武帝便改變過去對匈奴消極的防禦而採取積極的防禦,以攻爲守,將侵犯的鐵蹄遠逐至境外,以保長久的安全。

進身之階

李廣利征討大宛不戰而勝,爲何卻被稱爲“庸將”呢? 第2張

在對匈奴採取的保衛戰爭中,出現了許多名將,如李廣、衛青、霍去病等,在我國戰史上寫下了光輝的篇章。但是也出現了李廣利這樣的庸才,在戰史上留下了黯淡的一頁。李廣利本是個庸劣之輩,爲什麼雄才大略的漢武帝會任命他爲統率十萬雄師的將軍進行征伐呢?這得從李廣利的進身之階,他的妹妹、漢武帝寵愛的李夫人說起。李夫人原是個賣藝的舞女。她的大哥名叫李延年,能譜曲彈奏,又會唱歌跳舞,算得一個音樂家。因爲犯法,受腐刑,便到皇宮中去作管狗的太監。有時也在宮中表演歌舞及譜新曲。有一次李延年創作了一曲新的歌舞,表演給漢武帝欣賞。歌詞爲: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漢武帝爲這曲歌詞中所描寫的絕色美女的形象所感動,慨嘆說:“歌詞寫得真好呀!世間上真有如這歌詞所描寫的美女嗎?” 漢武帝的姐姐平陽公主也在場觀賞李延年的表演,聽見武帝的感嘆,便小聲對武帝說:“李延年有個妹妹,確實生得不錯,有傾城傾國之貌。”武帝吃驚地說:“真的?不妨於明日召進宮來看看。”李延年的妹妹被召進宮,武帝一見,果然生得十分美貌,目如一泓盈盈的秋水、眉似一彎纖纖的新月,面若盛開帶雨的桃花。脣像初綻含露的紅梅,粉白黛黑,自然天成,真是絕世而獨立。而又善舞蹈,舞起來,長袖隨弦韻而飄動,似流風迴雪,弱步依節拍而進退,如飛燕凌虛。武帝爲其美貌傾倒,納爲妾,稱爲李夫人,對她的寵愛超過所有的嬪妃。一年有餘,生下一男,被封爲昌邑王。

可惜紅顏薄命,年紀輕輕,正當韶華,春風得意,染病不起,百治無效,一日重過一日,容顏憔悴,形銷骨立。武帝親臨病榻前問候,李夫人用被子矇住臉面,感謝武帝的深厚恩情,說道:“我長久臥牀不起,病魔已奪走了我美麗的容顏,再不是過去冶容華耀,美豔絕世了,因此無面目再見皇上。我將王兒和兄弟託付給皇上,希望皇上好好照顧他們。這是我唯一的願望,若皇上不棄,也不枉我服侍皇上這些年了。”說到最後,語帶嗚咽。 武帝說:“夫人病很沉重,也許再也起不來,若能讓我看到。當着我的面託付王兒及你的兄弟,豈不是使我感到愉快,比矇住面託付更爲好嗎?”李夫人繼續以被蒙面說:“婦人家的容貌不經過梳理修飾,不能夠會見國君及父母。我不敢以未經嚴妝而以慵懶的容貌拜見皇上。” 武帝再次懇請說:“假若夫人能讓我見一面.我將賜你千金,任命你兄弟作尊貴的官員。”李夫人仍用被蒙面說:“是否給我兄弟尊貴的官爵,全在皇上的恩賜,不在讓皇上見我一面。” 武帝再提出要求,一定要親眼見一面。李夫人把身子轉向裏面,背對武帝,嗚咽哭泣。武帝不忍,只得怏怏不樂地離開臥室。

當武帝離開後,在一旁服侍李夫人的姊妹們責備李夫人說:“你爲什麼這樣固執,不讓皇上見一面,當着皇上的面託付兄弟們的事爲什麼這樣恨皇上呢?” 李夫人說:“其所以不願意讓皇上見一面,正是爲了更好地向皇上託付兄弟們的事。我是憑藉容貌的美麗,才得以由一個被世人所瞧不起的微賤低下的賣藝女子而成爲皇上寵愛的夫人。用美麗的容顏去侍候別人的人,一旦美麗的容顏衰退,來自對方的愛也就消失了.隨着愛的消失,將要加給的恩惠也就斷絕。皇上之所以對我深深地眷戀,是以爲我仍然還保有過去美麗的容顏。若是見到我現在如幽靈一樣的不堪慎摔的病容,完全不是過去如花似玉的清秀豔麗,必然會感到害怕,噁心嘔吐,產生厭棄。”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微弱,蒼白的臉顯得極其疲乏困倦,乾枯而失去血色的嘴脣難於持續張合,不得不微閉上眼,歇息一會.而後再說:“妹妹們,你們想一想,還能希望皇上因對我的思念而賜給我兄弟們的官爵嗎?”實在再難提起精神,重複閉上黯淡失神的雙目,氣息奄奄。李夫人是多麼聰明而有才智啊,可惜生在那種社會中,女人沒有任何社會地位,更沒有任何政治權利,只能是男子的附屬物,用美色去滿足男子的歡心,因此其聰明才智也就只能用在個人及其家人的狹窄天地中,顯得有些過餘自私。若是有廣闊的社會活動範圍,在政治上有發揮才智的權利,像李夫人這樣聰明的女子就可將她們的才智用於造福社會,澤惠人民,計利國家。許多人才智的埋沒,就因爲沒有發揮才智的權利,社會沒有廣泛提供發揮其才智的機會。

不久,李夫人病逝,一代紅顏過早地謝世。在漢武帝的記憶裏,仍然是李夫人未病前那副天仙般的美貌形象,因此十分懷念。儘管後宮佳麗成百上千,沒有任何一個人的美麗容顏能夠取代李夫人,在漢武帝的心靈上佔據李夫人曾經佔有的位置,填補因李夫人的死而留下的空白。漢武帝只好令宮廷畫師畫了一張李夫人的圖像,懸掛在甘泉宮內,日日觀看,想以此充實一下空寂的心靈,能讓苦思不寧的情懷暫時求得一點平靜,使哀傷得到自我的安慰。 誰知適得其反,睹物思人,更觸發其無限的懷念,更加深了人去樓空、物是人非的悲痛哀傷。漢武帝思念李夫人,睡不寧,坐不安,再醇的美酒也覺淡而無味,再珍貴的餚撰也咽不下喉,愁眉不展,長嘆不已,神思恍惚。有一個方士名叫少翁,自稱能夠將李夫人的靈魂招來,便於夜間設置帷帳,點上燈燭,讓漢武帝坐在另一帷帳中,便遠遠的看見帳中有一個美麗的女子,很像李夫人的相貌,坐在凳子上,既而又站起來慢慢地走動①。武帝想走近細看,又不得方士的同意,於是愈益悲痛思念,就寫了一首詩: 是邪,非邪?立而望之,偏何姍姍其來遲!並命樂工譜上曲,由琴瑟伴奏歌唱。還作了一首長篇的賦,用以傷悼李夫人。這首賦細緻委婉、沉痛悱側地抒發了對李夫人哀思的深情,以及愁腸百結、離恨萬千的惆悵苦悶,哀豔悽切。

由於漢武帝對李夫人的夭亡如此思念不已,所以便想到李夫人的臨終前的囑託,要求照顧她的兄弟。怎樣照顧呢?那就是予以高官厚祿,使他們富貴榮華。能使李夫人的兄弟們富貴了,就實現了她生前的願望,靈魂再沒有掛欠,可安息於九泉。這樣也就等於償付了所欠下的李夫人的情債,心無內疚,對得起死者,使失落的內心,得到平衡,從而也就求得安慰,減輕了思念的痛苦,消除了情懷的愁悶。於是便任命李延年爲協律都尉,李廣利爲將軍。因李夫人畢竟是個侍妾,在宮中地位低微,其兄弟雖屬皇親,無功不得封侯。武帝命李廣利爲將軍,就是好讓他帶兵出征,立功戰場,得以封侯,達到尊貴的地位。衛青、霍去病得以命爲將軍,率師遠征,也是由於武帝寵愛衛子夫的原因。但是與李廣利的任命仍有所區別。衛青在被任命爲車騎將軍、出征匈奴之前,有在宮廷爲官十年的經歷,霍去病更是跟隨衛青學過孫吳兵法,可謂親受過聖明者的教授。李廣利則純由武帝對李夫人的極度思念,不見有任何的軍政經歷而平步青雲。武帝賦予這樣的人以軍事重任是失策的。當時武帝已在位三十餘年,又在對匈奴的戰爭及通西域中取得一系列的重大勝利,不免產生驕逸,因而對一些重大的國策問題缺乏深思熟慮,甚至不恤百姓,靡費錢財,以逞私慾。得不償失。

遠征大宛

張騫出使西域,溝通了漢與西域的往來。當時西域有數十小國,受匈奴的奴役,不堪其苦。張騫通西域後,他們才知道東方有一個漢帝國,不僅疆土廣大,國家強盛,而且有高度的文化,十分富裕,便紛紛到漢朝來朝拜,進貢方物,推尊漢朝,自願依附,以擺脫匈奴的役使。漢武帝也有意向他們展示國威,對來朝拜的使者隆重接待,酒池肉林,筵宴豐盛,還賞賜許多金銀綢緞,並讓他們參觀各個倉庫的豐富的積蓄,長安街市的繁華,觀看精彩的角抵百戲。使者們都爲大漢國力的強大,財富之豐裕,文化之異彩而驚駭奇異,感嘆叫絕。由此來朝的國家更多,使者往來,不絕於道。

其中有個大宛國(現在吉爾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等國境內),有人口三十萬,軍隊六萬,自認爲距離大漢帝國很遠,中間又隔着一個廣大的沙漠,其間草木不生,河流絕少,渺無人煙,行旅尚且困難,大軍更無法通過,所以獨不派使者朝漢。而且漢武帝又聽出使大宛的使者回來報告,說大宛出產天下最名貴的駿馬汗血寶馬,在大宛的貳師城,被國王收藏起來,拒不讓漢的使者觀看。再聖明的帝王都有聲色犬馬之好,周穆王有八駿,唐太宗有六駿。漢武帝也最喜歡馬。因此便派壯士車令及其隨從帶着千金及用純金鑄的一匹馬去大宛,換取汗血寶馬。 車令及其隨從出玉門,穿沙磧,翻天山,越蔥嶺,一路上餐風宿露,日曬雨淋,艱辛跋涉,好不容易纔到達大宛。車令拜見大宛國王毋寡,說明漢朝願用幹金及純金所鑄金馬換取大宛貳師城的名馬的來意。 毋寡自恃距漢遙遠,漢朝不能對他用兵,奈何不了他,而且他又已經羅致了很多漢朝的金銀絲綢等物,不以千金及金馬爲奇,對車令則極不禮貌,傲慢地說:“你那千金與金馬有什麼了不起,敝國多的是。貳師城的馬是我大宛的寶馬,豈能換與貴國,休得妄想。” 車令以大漢天朝使者自居,又想千里迢迢,手足胼胝,歷盡艱險,而遭此無禮對待,甚爲氣憤,也出言不遜,努目怒斥,並褪破金馬,以示輕蔑。大宛國認爲漢朝使者輕漫無禮,強迫離境,並暗中唆使鄰近的鬱成王在途中將令車及其隨從殺掉,奪去所攜帶的金銀及其他財物。

消息傳至長安,武帝大怒,正好想讓李夫人兄弟尊貴,便命李廣利爲將軍,率兵遠征大宛,以便立功封侯。此次遠征,主要在奪取大宛貳師城的寶馬,故號李廣利爲貳師將軍,表示志在必得。 武帝太初元年,即公元前1O4年,李廣利率領騎兵六千,步卒數萬,遠征大宛。出了玉門關,進入西域地區,所路經的一些小國,見漢兵到來,都緊閉城門,不給漢軍食物。漢軍缺乏糧草,便沿途攻打城池。攻下了,就能取得糧草,供士卒馬匹食用;攻不下,略盤桓數日,繼續前進。一路之上,戰死的餓死的很多,到達大宛的鬱成時,士卒僅剩下數千人,而且都飢餓之極,疲勞不堪,一個個面黃肌瘦,精疲力盡。李廣利指揮軍隊攻打鬱成城。經一再調遣士卒強攻猛打,對方防守嚴密,均不得手,傷亡甚衆。李廣利考慮到鬱成城尚且攻不下來,又怎麼能攻破大宛的王都呢?而且士卒越來越少,既無兵員的補充,又無糧草的接濟,便決定撤軍。部隊回到敦煌,往來時間共兩年,所剩下的士卒才及出發時數萬的十分之一二,損失極爲慘重。 李廣利駐軍敦煌,向武帝上書說:“道路遙遠,缺乏糧草,士卒不憂慮戰鬥而憂慮飢餓。所剩下的士卒不多,難以攻下大宛的王都。請求暫且修整.等待補充兵力後再去攻打。” 漢武帝接到李廣利所上之書,極爲憤怒,派出使者把守在玉門關,傳令道:“軍隊有敢進人關的,斬首。”李廣利聞令恐懼,不敢入玉門關,只得駐紮在敦煌。第一次遠征大宛,就這樣因輕率出師及指揮不力以慘敗告終。

太初三年,李廣利再奉命率大軍遠征大宛。武帝鑑於上次徵大宛的慘敗,這次則作了周密的部署。隨李廣利遠征的大軍有六萬人,還有許多私自跟隨大軍一道.出征的不在六萬之數,又有牛十萬頭,馬三萬匹,驢和駱駝以萬數。糧草充實,戈矛齊備,弓弩甚設,能滿足部隊軍需上的一切需要。另外徵調十八萬士卒,佈防在酒泉和張掖以北,新設置居延和體屠兩個軍事據點,一方面防匈奴的入侵,切斷大軍的補給錢,一方面作爲遠征的後援部隊,便於接應。又徵調了許多民夫,爲大軍運送糧草。整個河西走廊都沸騰起來了,真個是懸旌千里,雲輜萬乘,天下震動。李廣利率大軍從敦煌出發,揮師西進。士卒前進的虎步,令戈壁抖顫;鐵騎蹴起的塵沙,使天山雪暗。刀光閃射,與日色相輝映;鼓聲轟嗚,如雷霆震碧空。赫赫烈烈,地動山搖。大軍所過之處,西域各國城門大開,隆重迎接,爲士卒供給酒食,爲牛馬調撥草料。漢兵也不侵擾百姓,士民安居,雞犬不驚,而且街市比過去更熱鬧,商肆比往日更興隆。

大軍除在輪臺遇到抵禦外,很順利地到達大宛。到達大宛的士卒有三萬人。李廣利率師繞過鬱成城,直抵大宛都城、先斷決城內水源,再圍困攻打。攻打了四十餘日。大宛的一些貴族暗中商議說:“國王毋寡將寶馬收藏,不給漢朝,又殺害漢朝的使者,因此得罪漢朝,招致漢軍的攻打。假如我們殺掉國王,獻出寶馬,漢軍一定解圍而去。不然城被攻破,我們的生命財產都將同日化爲灰燼。”於是便聯合起來,殺掉毋寡。正好此時外城被漢軍攻破,俘虜了大宛最驍勇的戰將煎靡。城中的貴族更爲驚恐,趕快將母寡的頭割下,用木盒裝着,獻給漢軍統帥李廣利,並說:“我們將所有的寶馬都牽來,任隨你們挑選,並且供給你們軍隊的酒食,只要求你們不再攻打我們的內城。”李廣利考慮到內城堅固,糧食蓄存又很豐富,利於長期堅守,而漢軍又勞師遠征,戰鬥四十餘日,已經疲乏,同時大宛鄰國康居,正對漢軍虎視眈眈,有乘機襲擊之勢。既然首惡毋寡已經伏誅,又願獻出寶馬,出師的目的已經達到,不如就此收軍。李廣利將自己的意見告訴衆將,衆將也都同意。李廣利答應了大宛方面提出的要求,停止攻打內城。大宛的貴族們十分高興,便將所有的寶馬牽出來,讓漢軍自行選擇,又送給漢軍許多牛羊及葡萄酒,慰勞漢軍。漢軍挑選了最好的寶馬數十匹,中等以下的雌雄三千餘匹,並立大宛貴族中過去與漢朝最親善友好的昧蔡爲大宛國王。兩國訂盟,相約結爲友好國家。

李廣利凱旋班師,回到京城長安,向武帝獻上寶馬。武帝特別高興,大宴羣臣,祝賀勝利,封李廣利爲海西侯,以表彰其功勳。大宛在西域各國中,有精兵六萬,算是一個比較強大的國家,又遠在蔥嶺之外,而漢朝居然能出師征討,而且破其都城,殺掉國王,因此使西域各國更懾於漢朝的威力,更加歸附漢朝,這樣就加深了漢朝與西域各國的關係。來往更爲密切,相互間更爲親善和睦,爲後來漢朝在西域設都護府,管轄西域事務,奠定了強周的基礎,從此西域便成爲中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這就是這次李廣利遠征大宛的功勞,我們應當充分地肯定。班固在《漢書》中將張騫與李廣利併入一個列傳中,是有史學家的卓識的。這是就伐大宛的客觀效果而言。

但是就漢武帝的主觀而言,是在奪取寶馬。爲了幾匹汗血馬,興師動衆,勞師遠征,是完全不必要的,根本不值得的。漢代學術大師劉向說:“貳師將軍捐五萬之師,靡億萬之費,經四年之勞,而僅獲駿馬三十匹,雖斬宛王毋鼓(寡)之首,猶不足以復費,……”認爲損失太大,得不償失。武帝爲代大宛,幾乎傾全國之力,衛青、霍去病遠征匈奴也未如此,而李廣利終未攻破宛都內城,說明李廣利缺乏智謀,指揮才能平庸。更有甚者,虐待士卒,貪佔軍用資財,侵吞士卒糧飽,使許多士卒不是英勇戰死,豪邁地醉臥沙場,而是因將吏貪暴致死者甚衆。

從敦煌出軍時,士卒六萬人(不包括私自隨軍出征的)、戰馬三萬匹,人玉門關時,士卒僅萬餘人,戰馬僅幹匹,使許多優秀的漢家兒郎枉死溝壑,暴骨異域。劉向說李廣利在伐宛過程中“其私罪惡甚多。孝武以爲萬里征伐,不錄其過”。於此可見李廣利品質的卑下低劣。

喪師變節

漢武帝徵和三年,匈奴入侵五原、酒泉,掠殺邊民。兩地守軍出戰,均不利,領兵的都尉(一郡的軍事長官)都戰死。武帝便命李廣利率大軍出擊匈奴。李廣利離開京城時,丞相劉屈*爲李廣利餞行。李廣利的女兒是劉屈髦的兒媳,兩人是兒女親家。恰好此時太子劉據被人誣陷而自殺,而又未立新太子。於是李廣利便想乘機讓他妹妹李夫人所生的兒子昌邑王立爲太子,自己就將是國舅爺,地位將更尊貴,權勢也更大。而劉屈髦不僅身爲丞相,又是武帝的侄兒,頗得武帝的信任。李廣利於餞行告別時,對劉屈髦說:“希望你在皇上面前建議,立昌邑王爲太子。昌邑王能夠被立爲太子,將來做皇帝,你的相位也就可長保無憂了。”在這個問題上,二人利益完全一致,劉屈髦

自然滿口應承,答應尋找機會,向武帝建言。李廣利率領七萬大軍從五原出發,向匈奴挺進。另外漢武帝命御史大夫商丘成率三萬餘人從西河出發,莽通率騎兵四萬人從酒泉出發,同時向匈奴挺進,作爲李廣利的左右翼,從東西兩面進行策應。

匈奴君長單于得知漢朝派出大軍進襲,便將所有輜重撤至郅居水(現在蒙古共和國色楞格河)沿岸囤積,將人民遷至餘吾水(現在蒙古共和國流經烏蘭巴托的土拉河)以北安置。單于本人則率精兵在姑且水(烏蘭巴托西南)列陣以待。 李廣利率大軍出塞,進入匈奴境內。匈奴派五千騎兵進行阻擊。李廣利派兩千騎兵接戰。大敗匈奴兵,殺死數百人。李廣利揮軍乘勝追擊。匈奴兵不敢抵敵,四散逃奔。漢軍直追到範夫人城。

正在這時,京城長安發生了一件事。漢武帝年老,特別怕死,又很迷信,身體有病,便認爲是有人受了巫師的指使,埋下了象徵他的木人,在祈禱神靈,詛咒他早死,以致魔鬼附身,在索他的命,這被稱爲巫蠱。武帝爲此專門派人查訪,若有發現,必遭斬首。太子劉據就是江充借巫蠱之事而陷害自殺的。太子劉據日江充借巫蠱之事陷害自殺後,宮廷中的宮人及大臣們相互之間如有嫌隙怨仇,就彼此以巫蠱進行密告,陷害對方。武帝自然不可能件件去清查個明白,只是交給官員去嚴辦。對此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明辨而寬容,何況是他人。內者令郭穰密告丞相劉屈髦的妻子因爲劉屈髦曾多次遭皇上責備,便對皇上不滿,因而請巫祈禱神靈,祝詛皇上早死。同時密告劉屈髦與李廣利共同向神祝禱,希望昌邑哀王劉髆將來作皇帝。武帝便下令主管司法的廷尉查辦.認爲劉屈髦大逆不道,處以腰斬,並用車裝着屍體在街上游行示衆。將劉屈髦的妻兒在長安華陽街斬首。將李廣利的妻兒們逮捕囚禁。

正在指揮大軍對匈奴作戰的李廣利聽到家中妻兒因巫蠱被捕收監的消息,如五雷轟頂,既憂慮,又害怕,不知所措,如何是好。有一個部下勸他投降匈奴。李廣利心想若投降匈奴,將加速妻兒老小的死亡,情況會更慘,不如立功贖罪,也許有一線希望。便不根據實際情況,不瞭解雙方軍事形勢,不計及戰略戰術,以數萬漢家兒郎的生命爲賭注,盲目進軍,以求僥倖,遂揮師北進,深入匈奴,直至郅居水。此時匈奴軍隊已離去,李廣利又派負責主管軍中監察的護軍率領二千騎兵,渡過郅居水,繼續向北挺進。與匈奴左賢王的軍隊相遇,兩軍接戰。漢軍大勝,殺死匈奴左大將及衆多的士卒。

長史認爲李廣利別懷異心,想犧牲全軍以求立功,必然招致失敗,便暗中策劃將李廣利扣押起來,以阻止其盲目冒險。李廣利覺察了長史的策劃,將他斬首。恐怕軍心不穩,發生騷亂,便率軍由郅居水向南撤至燕然山(現在蒙古共和國杭愛山)。單于知漢軍往返行軍近千里,已很疲勞,便親自率領五萬騎兵襲擊漢軍,漢軍死亡甚衆。 李廣利原想冒進,立功贖罪,卻遭此大敗,心情自然更沉重,又憂慮着家中老少的生命安全,而且本來指揮才能就平庸,因此完全失去了兩軍對壘中最必要的警覺。匈奴趁漢軍不備,於夜間在漢軍營前悄悄挖掘了一條濠溝,有幾尺深,而後於清晨從後面對漢軍發起突然的襲擊。漢軍遭匈奴軍襲擊,想出營列陣抵敵,卻發現軍營前有一條深溝,進退不得,軍心大亂,喪失鬥志,再加疲勞,完全失去了抵抗力,遭到慘敗。李廣利投降匈奴。七萬漢家兒郎就這樣全部喪送在李廣利手中,給國家民族造成極大的損失。這是李廣利對漢家父老犯下的最大的罪。

李廣利投降匈奴雖換來一時的富貴,也好景不長。有一個衛律,本是匈奴人,生長在漢朝,並在朝廷作官與李廣利兄弟交情頗好,因此李延年曾在漢武帝面前舉薦衛律,出使匈奴。李延年因前面所說的巫蠱之事被捕,衛律怕被株連,便投降匈奴。衛律見李廣利投降在自己之後,而受到的尊寵卻在自己之上,心生嫉妒,欲加害李廣利。衛律趁單于母親生病,遂買通巫師,讓巫師謊稱病因是由於去世的單于在發怒。因去世的單于過去出兵攻伐漢時,曾發誓一定要捉住貳師將軍李廣利用來祭神,現在李廣利已在匈奴,爲何不殺了祭神。先單于正發怒責問此事。單于對巫師的話信以爲真,便將李廣利殺掉,用以祭神。 李廣利原以爲用屈膝投降可以換一條命,屈辱偷生,苟安於世。結果卻遭到如此可悲可恥的下場。李廣利臨被殺時,喊了一句“我死必滅匈奴”。這不過是一個變節奴才被主子拋棄的怨言,使處於絕望的生命得到一點自我解嘲的可憐的慰藉,恥辱的靈魂不會因此得到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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