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天生麗質、傾國傾城,是中國古代四大美女之一。下面小編給大家帶來了相關內容,和大家一起分享。
翻閱古往今來的詩書文章,對於女性的關注,毫不誇張地說,貫穿了整個中國文學史。
然而,尤其在古代,對美女的表現,常常呈現兩極對峙,或者演繹成巾幗英雄,或者塑造爲紅顏禍水。
英雄也好,禍水也罷,她們永遠是配角,爲全天下的男人服務。
“男尊女卑”的觀念,早已根植於國人的基因,《周易》曾經有言:
有天地然後有萬物,有萬物然後有男女,有男女然後有夫婦,有夫婦然後有父子,有父子然後有君臣,有君臣然後有上下,有上下然後禮儀有所錯。
不得不說,古人腦洞真大,將男尊女卑與宇宙起源,都聯繫到一起。
對於“外貌協會”的人來說,自古以來,共有四個美人最值得稱道,她們四人,無一例外,姿色貌美,地位卻相對卑微。
美色是她們的武器,最終也給她們帶來禍患。
“四大美女”中,若論“資歷”最老,年紀最大者,則非西施莫屬。
1、史實
西施的故事,發生於春秋,但最早的記錄,卻來源自《吳越春秋》與《越絕書》,東漢時期的書。
春秋之時,吳王夫差大敗越王勾踐,作爲戰敗的一方,勾踐也受盡屈辱,他原本是君王,屈尊做了奴僕,爲吳國放牛牧羊,飽受折磨與摧殘。
靠着曲意逢迎,勾踐最終被放還故國。
回國之後,勾踐臥薪嚐膽,發憤圖強,越國國力於是大增,終於有了和吳國掰手腕的可能。
當此之時,大夫文種又向越王勾踐,進獻“滅吳九術”,而第四項策略就是所謂“美人計”,勾踐最終也全盤接納了文種的意見。
越國所選的美女,共計有兩名,分別是西施、鄭旦。
《越絕書》之後的描述,則很是怪異,作者如此寫道:
“自謂東垂僻陋,恐女樸鄙,故近大道居,去縣五里。”
此話的意思是說,越王勾踐擔心她倆生在邊陲陋僻之地,長得樸拙淺俗,所以讓兩女子靠近大路旁居住,離都城五里之外。
很顯然,“樸鄙”不是形容美女的詞彙,西施的姿色,甚至醜到連越王本人都不忍直視,將她們趕到離自己遠遠的。
勾踐怕不是嘗苦膽嚐到精神失常,他爲何不一開始就挑選個嬌豔、嫵媚的女子?
或者可以這樣理解,西施和鄭旦,長得“原生態”而已,美則美矣,但需調教。
據《吳越春秋》記載,這一調教就是三年:
“飾以羅縠,教以容步,習於土城,臨於都巷,三年學服而獻於吳。”
服飾、歌舞、步履、禮儀,皆是“間諜”訓練的必修課。學成之後的兩個美女,相當於兩支雄兵,滅吳國於無形。
兩書對西施的故事,只做輕描淡寫,但她的形象,竟變得無比深刻,影響到後世無數個文人。
譬如,在大詩人李白心目中,西施早已成爲舉世無雙的美女:
西施越溪女,出自苧蘿山。
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顏。
浣紗弄碧水,自與清波閒。
皓齒信難開,沉吟碧雲間。
西施的故事最早記載自東漢,但她的名諱,早在先秦之時,就已在世間流傳。
《管子》中說:“毛嬙、西施,天下之美人也。”
《墨子》記載曰:“西施之沈其美也。”
堪稱寓言典範的《莊子》,更是收錄了“東施效顰”的故事。
以上林林總總的記載與故事,全則全矣,卻未必真實。
後世人評價起《吳越春秋》,用了八個字,“稍傷曼衍,詞頗豐蔚。”意思是說,用詞頗佳,至於故事嘛,當成小說看就得了。
至於《管子》之書,郭沫若先生認爲,既非一人之筆,亦非一時之書。由此可知,書中內容的真實度,同樣大打折扣。
除此之外,被後世人奉作“正史”的《左傳》、《國語》以及《史記》,從不同角度記錄了勾踐伐吳的事件,唯獨沒有記載西施其人。
極有可能,關乎西施的史實,就是沒有史實。
2、范蠡
但凡說起西施,則不可不提范蠡。而且與西施不同,范蠡在史書上,曾經被大書特書。
對於越國,范蠡所作的貢獻,堪稱不賞之功。
吳越發生大戰,勾踐困守於會稽山,范蠡支撐起殘局,與文種密切配合,使越國免遭滅國之災。
兵敗之後,勾踐被迫入吳,攜妻帶子爲奴,范蠡自告奮勇追隨上主人,在異國過了三年囚徒生活。
“十年生聚,十年教訓”的策劃與組織者,還是人家范蠡。他兢兢業業侍奉勾踐二十多年,艱苦卓絕,苦心經營,終於滅掉吳國,成就越王霸業。
對於如此的功勳,該如何賞賜?功高足以蓋主,但主人僅有一個,你讓主人何去何從?
當勾踐與羣臣共享勝利果實之時,范蠡沒有矇蔽住頭腦,他心裏很清楚,眼光也極超前。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范蠡之所以名垂千古,甚至比與他共事的文種,還要出名百倍,關鍵就在於,他懂得放棄,凡事留着後手。
“功成、名遂、身退”,以上三點,范蠡全部做到。試問,寥寥中華五千載,又有幾人?
關於范蠡的結局究竟如何,野史除外,不同的正史記載,其實也不盡相同。
《國語》的說法是,范蠡“乘輕舟以浮於五湖,莫知其所終極。”這種說法相對縹緲,也正是因爲其語焉不詳,所以最爲可信。
《史記》中進一步細究,說范蠡一路到了齊國,變名易姓,自號“鴟夷子皮”,戮力耕作,兼營副業,很快就發財致富,還做了齊國相國云云。
很多史學家以爲,范蠡的這種結局未必真實,因爲當時的齊、越兩國是友邦,范蠡曾經身居高位,必然與齊國領導階層互相認識,齊國因此未必敢收留他。
范蠡在齊國繼續發光發熱,也只是人們的美好願望,司馬遷同樣不願讓他太過寂寞,於是順水推舟,根據傳聞作了誤記。
正史之外,野史的故事,就堪稱精彩紛呈了。
《列仙傳》中說,范蠡最先拜姜子牙爲師,隱遁之後,最後來到蘭陵,一心一意賣起了藥材。時至今日,中藥界還有“蘭陵賣藥”的美麗傳說。
范蠡賣藥賣了多久呢?,“後人世世見之”,也就是說,范蠡賣到天荒地老,他最後活成神仙一般的人物。
既然都是胡編亂造,就不妨開放思路。有些文人於是將西施的傳說,與范蠡的故事,做一個夢幻的聯動。
唐朝詩人曾作《吳中書事》,其中有如下幾句:
十萬人家天塹東,管絃臺榭滿春風。
名歸范蠡五湖上,國破西施一笑中。
在陣陣笑聲中,范蠡與西施,結成了夥伴,隱匿於五湖之間,活成了一個傳說。
3、傳說
據前文所述,《越絕書》和《吳越春秋》最早提及西施,縱然這兩本書有傳說的成分,他們依然沒有提及西施和范蠡的愛情故事。
語焉不詳才能給後世文人,提供無限想象。尤其是范蠡,其履歷本身就頗具傳奇色彩,他先是奉越王之命,遍尋天下美女,最終還親自送西施至吳國。
這一“找”一“送”,爲後世的文人,提供了無限遐想的空間。
唐代傳奇《吳地記》還有模有樣地編寫說,范蠡送西施到吳國,從會稽到姑蘇,一路磕磕絆絆,一走就是三年。
三年的時間,范蠡和西施也沒有閒着,他們在路上竟然生出一個兒子。
不得不說,范蠡還真是大膽,畢竟,事情若然露餡,其後果簡直不敢想象。
越國勝利之後,西施的命運究竟何如?與范蠡泛舟湖上,也是最美麗且最廣爲流傳的結局。
然而,傳說並非只有一種。
最穩妥的結局是,吳越戰爭結束,西施回到美麗的故鄉,了卻了殘生。
唐朝詩人宋之問,有詩曰《浣紗篇贈陸上人》,即認同這一結局。
豔色奪人目,斅嚬亦相誇。
一朝還舊都,靚妝尋若耶。
鳥驚入鬆網,魚畏沉荷花。
始覺冶容妄,方悟羣心邪。
最殘忍的結局,越國人竟害怕起西施,因爲她長得太過漂亮,太會蠱惑人心,因此將其沉入江河中。
殺害西施之人,同樣有不同說法。有一說是,越王勾踐的夫人,即是頭號兇手,她叫人將西施騙出,用石頭綁在西施身上,之後沉入大海。
殘害西施之時,勾踐夫人不但面無愧色,反而正大光明地叫囂:“此亡國之物,留之何爲?”
《吳越春秋》的說法又不同,書中記載說,“令(西施)隨鴟夷而終”。“鴟夷”就是皮袋,換言之,西施是被裝在袋子裏,之後扔進江河淹死的。而殺害她的頭號兇手,正是勾踐本人。
而且,越國人是以丟垃圾的心態,去處理西施的。她失去了貞操,便成爲“不潔”的罪人,因此越國人“皆掩鼻而過之”。
他們終究還是忘了,西施當初是爲了誰,而失去的貞操。
唐代詩人皮日休,對西施沉江之死,也做過相應描繪,他並沒有鄙夷西施,反而是嘆息:
響屟廊中金玉步,採蘋山上綺羅身。
不知水葬今何處,溪月彎彎欲效顰。
西施“令隨鴟夷而終”,巧合的是,范蠡隱居後,新的名字就是“鴟夷子皮”,這還不算完,相傳被越國冤枉死的伍子胥,也是被裝在“鴟夷”裏,投入到錢塘江的。
毫無疑問,其中包含太多曖昧的意味。
也許正是基於此,善良的文人,終於讓兩人結合在一起,做一對逍遙自在的鴛鴦。
傳說也罷,事實也罷,世人誇了西施千百載,也罵了她千百載。
男人們將她如工具般,這樣安排,那樣擺設,或者成爲越王的工具,或者變成范蠡的玩物。
因爲美麗,西施獲得無限的名聲;她的命運,同樣被美色所累。
直到今天,女生們同樣執着於美麗,但若然爲了討好異性,美麗還有用嗎?
這的確是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