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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將相在何方 只剩一堆荒冢的明朝內閣首輔範復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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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將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沒了”,這是《紅樓夢》中的兩句詩,寫得可謂入木三分。龍口南山景區內有個南山道院,若干的仿古建築裏,講全部是道教故事,或者是傳說神話,涉及到歷史上的將相,也都是被神化了的,如塔院中的忠烈寺,供奉着岳飛,成爲人們祭拜的保護神。但是,在塔院入門裏的右側的山溝雜草樹林中,有一堆荒冢,若不是冢前有一碑標示着主人的名子,誰會想到荒冢裏竟然是一位大明王朝崇禎皇帝的首輔宰相範復粹呢。

古今將相在何方 只剩一堆荒冢的明朝內閣首輔範復粹

範復粹,字玉坡,號清六,黃縣人。具體生年不詳,卒於清順治十四年(1657年),享年80餘歲。如果這個享年是準確的話,範復粹當生於萬曆初年,四十七考中進士,之後進入仕途,直到明崇禎十四年因病告老還鄉,在官場打拚了32年。新編《龍口市志》對其評價說:清代明後,清政府曾邀請其出山入仕,範予以拒絕,表現了凜然的民族氣節。

在《明史·列傳141》中,範復粹有傳,630多字,記述了範復粹的主要事蹟。一是,範復粹的仕途經歷。範復粹中進士後,官經萬曆、泰昌、天啓、崇禎四帝,歷任開封府推官、河南道御使、禮部侍郞、大禮寺丞、東閣大學士、內閣首輔、太子太傅,故稱範閣老。二是,如崇禎初年,朝廷欲將駐守遼東的毛文龍部遷移內地,範復粹力排衆議,陳明利害關係,並說:“海外億萬生靈誰非赤子,倘棲身無所,必各據一島爲盜,後患方深,”明廷採納其意見。這對於明王朝鞏固東北邊防,抵禦後金政權的侵略意義重大。再如,由於後金王朝的連年入侵,遼東半島幾爲金兵所佔。崇禎調大將袁崇煥主持遼東防務,袁到職後,勵精圖治,屢挫金兵,遼東境內得到基本安寧,袁崇煥也晉升爲兵部尚書。朝中大臣尚寶卿、董懋中等人嫉賢妒能,誹謗中傷袁崇煥。範復粹主持正義,上書朝廷,抨擊尚、董二人持論狂謬,終使奸佞受到懲處。三是,出任江西廵按御史時,上奏朝廷提出“有司害民六事即那移之弊相沿、起解之批未消、包兌之弊爲害、衙蠹之奸未剪、佐領之官未束、贖罰之科甚濫,”崇禎下旨嚴責六害。四是出任陝西巡按時,向皇帝陳述“治標治本之策:以任將、設防、留餉爲治標;以廣屯、蠲賦、招撫爲治本”,受到了皇帝的褒獎並採納。同時針對整頓大釐郵傳積弊造成勞民之事,範復粹也力陳,提出意見。另廷議有“司督賦缺額,兼罪撫按,復粹力言不可”。五是,崇禎十三年,範復粹以大理寺右寺丞晉升爲內閣大學士,並接替薛國爲首輔,這是同時提拔的五人中唯一低職位者,第二年又“加少傅兼太子太傅”衘,按照現在的說法叫破格提拔。所以不服者大有人在,如給事中黃雲師攻擊範說:“宰相須才識度三者。”範復粹知道後,非常忿怒,隨向皇帝上書說自己三者全無,請求罷相。皇帝看後,“溫旨慰留”。再如御史魏景琦劾復粹及張四知學淺才疏,伴食中書,遺譏海內。帝以妄詆下之吏,” 給予極大的保護和支持。六是,範復粹作爲內閣首輔,太子太傅,殫精竭慮,日夜操勞,日夜爲國操勞。主持了許多重大政務的處理。李自成農民起義軍攻陷洛陽後,福王被殺,範復粹感覺失職,提出辭去首輔的請求,崇禎帝不允,崇禎皇帝爲此大病一場。後來崇禎皇帝病癒後,認爲起義軍攻破洛陽,雖然是天數,但也“賴人事挽回”。決定“大赦天下”,命範復粹負責錄囚裁決。範趁此機遇將一些因黨爭受害的人全部釋放,“自尚書傅宗龍以下,多所減免”,挽救了一批官員的性命。之後,範復粹以身體健康原因提出致仕回鄉,崇禎皇帝於當年的五月批准了他的請求。此外,《龍口市志》還記述了範復粹,造福家鄉的一些事情。如範關心家鄉教育和百姓疾苦,崇禎五年(1632)捐銀百兩倡修黃縣學宮大殿,並代民請求郡守減輕龍山、黃山館兩驛站的百姓徭賦等。

古今將相在何方 只剩一堆荒冢的明朝內閣首輔範復粹 第2張

關於範復粹的故里,《老黃縣》一書中有一篇“四朝元老範復粹”一文中說“黃城環翠門裏道西”有一高宅大戶即爲範的故宅。從發現的範復粹《墓誌銘》看,範的字號還有字清六和函三兩個,號有玉坡和紫霞兩個。而且說他“五歲能讀書,十歲能文,十四歲赴考進黌宮,十九歲補博士弟子,節萬曆三十七年乙酉登賢書,乙未成進士,兵部觀政,初任河南開封推官,三載考績,封文林郞。崇禎元年戊辰考選河南道御使,譚恩封河南道御使,……本年巡按江西四道。崇禎六年巡按陝西,優加一級。崇禎八年乙亥南京制卷。崇禎九年丙子升大理寺右寺丞,本年九月升右少卿。十一年升左少卿,本年七月升禮部左侍郎,進東閣大學士,通議大夫。崇禎十二年己卯升禮部尚書,東閣大學士,譚恩誥封資政大夫,五月升戶部尚書,太子太傅,賜玉文淵閣大學士,譚恩誥封光祿大夫……加少保兼太子太保,吏部尚書,進武英殿大學士。十三年庚辰加少傅兼太子太傅,吏部尚書,建極殿大學士,譚恩左柱國光祿大夫。崇禎十四年二月欽命清理釋重罪千餘員名,郝贓四十餘萬,釋放千五百餘人,奉旨欽賜加賞。四月請告養病,欽賜路費銀八十兩,綵緞四表束,馳驛回籍。”引文主要是簡歷,與《明史》記載的事蹟互補後,可以讓我們看到一個比較完整的範復粹。

清朝入關後,極希望明王朝的遺臣們出山輔佐清朝統治集團。清順治二年朝廷專門有詔召範復粹入朝爲官,他卻以明朝遺臣自居,誓不與清廷合作。就當時滿漢民族來說,表現出了一種民族的氣節。據地方誌資料記載,舊時盧山有一座道觀,共有三清殿、真武殿、老母殿、觀音殿、送神殿、佛爺殿、閣老殿等,有洗心洞,兩邊題聯爲“灑盡亡國淚,洗淨老臣心”。面對亡國的現實,範復粹雖然流連於家鄉的山水,先後在黃縣的盧山、石城山等地隱居,過着日夜思念昔日皇恩,以淚水洗心的日子。

《老黃縣》一書說,範復粹的墓誌銘後半部分是由其子範廷鳳完成的。說範復粹“年臻耄耋,神情澄湛,耳目聰明,體健精壯,好學讀書,至老彌篤,日夜不倦,燈下讀書,猶夫少年,晨夕朝天,陰晴不輟,鶴髮童顏,仙風道骨”,極盡溢美之詞。也許讀書,是他排解心中隱痛的最好辦法,也爲今人留下了活到老學到老的榜樣。

古今將相在何方 只剩一堆荒冢的明朝內閣首輔範復粹 第3張

範復粹學識淵博,頗有文才,隱居期間足跡走遍了盧山、萊山、屺姆島等地,所到之處,賞奇景,訪古蹟,所思所感,賦詩題詠,爲後人留下了數首讚美家鄉山水或古蹟的詩作。現就所查到的,照錄如下:

萊山院賡韻

萊院幽深徑轉斜,半林嵐氣半山遮。天空宇廓籠鬆影,石竇泉開送秀華。客至雲曇鳴玉馨,風吹樹韻護禪家。我來尋勝攀峯頂,步步衝開萬里疆。

 盧山二絕

古徑區區通一線,古鬆瑟瑟參差見。山頭月上碧華微,一片松風千徑散。

畫幛遙開翠色籠,一泓橋水任西東。雲山低樹風花穩,摩壁吟詩興未窮。

 海上行

長空雲海盡天秋,瑤島平聯紫氣悠。指點仙蓬遙萬里,望回野霧滿千陬。通明廣殿晴亦潤,縹緲蜃城沉也浮。我一摳衣風在御,於心常憶濟川舟。

 盧山觀

觀古峯峯秀,若環匝四圍。林疏煙作蓋,徑轉樹爲扉。席地狎芳遠,壺天醉碧微。尋遊興未足,日落亦忘歸。

少林寺

忙裏隨緣宿上方,山橫煙波月橫窗。

詩多不敢都題壁,猶恐閒雲笑我忙。

初祖庵

一葦面壁九年身,一塊靈石萬古新。

留與後人非定鋧,石中即相相即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