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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血孤城 記南宋江蘇淮安保衛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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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黑雲壓城城欲摧

浴血孤城 記南宋江蘇淮安保衛戰

宋高宗建炎三年(公元1129年)十月,金國女真統治者爲一舉消滅南宋政權,發動了規模空前的冬季攻勢。這次進攻,金軍幾乎傾巢出動,共兵分三路。東有撻懶(完顏昌)和兀朮(完顏宗岱)直下淮南,西有婁室和訛裏朵(完顏宗輔)攻打陝西,中有粘罕大軍進犯兩湖。三路大軍來勢洶洶,大有不滅宋不回師之勢。

金將兀朮負責江南戰場,撻懶負責淮南戰場。金朝方面對他們的評價是:兀朮“乏謀而粗勇”,撻懶“有謀而怯戰”。

兀朮是金太祖完顏阿骨打第四子,女真人慣稱“四太子”。他在滅遼的鴛鴦礫之戰中,箭矢用盡,竟徒手奪取遼兵長槍,手殺八人,活捉五人而歸。兀朮隨斡離不伐宋第一仗,就是攻取岳飛故鄉湯陰縣。每當打得難解難分之時,兀朮最喜脫掉兜鍪,冒着驟雨般的矢石,身先士卒,衝鋒陷陣,確是驍勇非凡。

兀朮指揮的女真騎兵,都是金軍精銳。金軍主力都是騎兵,步兵只是擔任運輸、掘壕等輔助工作,作戰時用以張大聲勢。女真騎兵慣於身穿幾十斤的重甲作戰,兜鍪堅固,止露雙目。他們擅長連續作戰,如果一次衝鋒、一個回合的交鋒失敗後,敗不至亂;可以暫時退出戰鬥,重整隊形,再次衝鋒,叫做“更進迭退”。騎兵的負荷很重,卻能連續戰鬥幾十個到上百回合,足見其堅忍的戰鬥力。女真騎兵的主要兵器是弓箭,他們長於弓矢遠射,卻短於白刃近戰。

女真騎兵雖然精銳,畢竟他們是一個人口較少的落後民族,在征服遼朝後,金政府開始將大批契丹人、奚人、漢人、渤海人、回鶻人、室韋人、党項人等等都徵發當兵。複雜的民族成分不僅增加兵員,也彌補了某些戰術缺陷,如大規模的攻城戰,先進攻城戰術和複雜的攻城器械製作,顯非女真人特長。這次南下,金軍又調發大批河朔“南人”充“籤軍”。

江南戰場的金軍兵分兩路。西路由拔離速、彀英、耶律馬五指揮,在建炎三年十月,由黃州(今湖北黃岡縣)渡江,先後蹂躪江西、湖南、湖北三路,然後北撤。駐江州(今江西九江市)的劉光世軍望風逃遁,使這支偏師得以橫行幾千裏。只是由於鄉民奮起抵抗,金兵纔有所忌憚。

東路是兀朮親率的主力軍。十一月,金軍擊敗宋江淮宣撫使進攻叛將李成的軍隊,繳獲宋軍大批船隻。金軍先攻太平州(今安徽當塗)的採石渡和慈湖失利,又轉攻建康西南的馬家渡,渤海萬戶大撻不野率先登岸,擊敗了宋將陳淬指揮的二萬軍隊,陳淬陣亡。長江守將杜充聞風先遁,後兀朮派人勸降,他立即無恥地叛降金朝。

2、雖萬千人吾往矣

面對金軍南侵,南宋小朝廷束手無策,只好一味乞憐。高宗逃到杭州後,復遣京東轉運判官杜時亮及修武郎宋汝爲,同赴金都,申請緩兵,並再貽粘罕書,書中所陳,無一非哀求語,幾令人不忍寓目。書雲:

古之有國家而迫於危亡者,不過守與奔而已。今以守則無人,以奔則無地,所以鰓然,惟冀閣下之見哀而已。故前者連奉書,願削去舊號,是天地之間,皆大金之國,而尊無二上,亦何必勞師遠涉而後快哉!(聞此書,令人作三日嘔。)

南宋軍隊此時已完全失去指揮,漣水軍鎮撫使趙立探知金兵大舉南下,正率兵三萬,擬趨至建康勤王,中途接到杜充逃跑前下的一道命令,讓他去守楚州(今江蘇淮安)。趙立引軍經過淮陰,正遇撻懶大軍南下,蜂擁前來。偵騎飛報趙立,部下勸他逃返徐州,趙立大怒道:“回顧者斬!”他準確斷明,再向前行,必與金兵大隊相遇。而按宋朝募兵制慣例,軍隊移屯,往往家屬隨行;三萬多人,能戰之兵不足五千。趙立遂分兵掩護家屬撤返徐州,自率三千餘衆徑進與金人死鬥,轉戰四十里,得達楚州城下。流矢射中趙立面頰,口不能言,仍用手指揮全軍,如一柄利刃,直入楚州城。及入城休息,然後拔鏃。撻懶也頗憚他忠勇,不敢進逼,只分兵圍住。卻改道掠真州,破溧水縣,直至江北,與兀朮遙相呼應。盡平江北宋軍後,主力方回返圍攻楚州。趙立率軍民百計守禦,金兵屢攻不下。

建炎四年三月,兀朮劫掠江南後,滿載滷獲,兵臨鎮江府。四月二十五日,兀朮趁無風天氣,以火箭大敗韓世忠的八千水軍,北渡長江,沿運河水陸並進,以便把掠奪來的財物和珍寶運回北方。中途收到撻懶求援文書,言攻楚州不下,請兀朮乘便夾擊。兀朮問來使道:“楚州城果容易攻入否?”來人道:“楚州城不甚堅固,惟守將趙立很是能耐,所以屢攻不下。”兀朮驕橫地說:“我現在急欲北歸,運還輜重,趙立欲許我假道,我也沒工夫擊他,否則就往去夾攻便了。”隨寫文書一封,遣使投到楚州。三日後,撻懶飛報兀朮,使者已被趙立斬首,懸掛城頭。

氣得兀朮暴跳如雷,大怒道:“甚麼趙立?敢斬我使人?此仇不可不報!”隨即遣還撻懶來使,並與語道:“欲破楚州,須先截他的糧道,我願擔當此任。城內無糧,不戰自潰,請轉告汝主帥便了。”來使領命自去。兀朮遂設南北兩屯,專截楚州餉道。楚州既被撻懶圍攻,又由兀朮截餉,當然危急萬分,趙立雖然堅忍,也有些支持不住,不得行文告急。此時南宋樞密院事張浚在陝西大規模集結軍隊,兀朮一軍奉命西調,只留龍虎大王突合速一軍與撻懶共同負責淮南戰場。

3、力盡關山未解圍

此刻宋廷兵力已集,但高宗懼大將擁兵自立,不敢設專人統一指揮韓世忠、王俊、劉光世三大將的兵力,與金兵在淮東決戰。籤書樞密院事趙鼎先派張俊救援楚州,張俊卻聲稱撻懶兵鋒不可當,救楚州不過是“徒手搏虎,並亡無益”。兩人爭議再三,趙鼎上奏說:“若俊憚行,臣願與之偕。”張俊仍拒不從命,宋廷只好改派劉光世,把岳飛、郭仲威及海州、淮陽軍鎮撫使李彥先等部,也都劃歸劉光世節制。

劉光世先後接到金字牌遞來的五道高宗手詔,十九道樞密院札。按照高宗的命令:“宜速前渡大江,以身督戰,務使諸鎮用命,亟解楚州之圍。”可是劉光世用兵行師的慣例是本人遠離戰場,只派偏裨出戰,算是“持重”。劉光世自己駐屯鎮江府,八月二十四日,命部將王德和酈瓊率輕兵渡江,到達離承州不遠的邵伯,卻不敢北進,而是向西北繞到離承州有重湖之隔的天長軍。僅僅從行軍路線上就可看出這兩人毫無援楚誠意。王德謊報一些戰功後,藉口部屬不用命,斬左軍統領劉鎮和裨將王阿喜,於九月間撤兵。

真心來援楚州的,只有岳飛一軍。八月十五日,岳飛返回宜興。他率本部軍馬於十八日出發,二十二日到達江陰軍。由於傳來探報,說楚州被撻懶大軍圍困,他急忙帶輕騎渡江,直奔泰州,於二十六日到達。但全軍行動極其遲緩,這仍是宋朝募兵制的惡果,一萬多兵員,連同隨軍家屬,竟有七萬之衆。加上江陰軍渡船稀少,直到九月九日,全軍才進入泰州,歷時半月多。

九月九日,岳飛命部將張憲留守泰州,自己揮師出征,進駐承州以東幾十裏的三墩。當時,王德已收兵回鎮江府,王林和郭仲威都“斂兵自保”。李彥先曾率部進抵楚州三陽縣北神鎮,卻被金軍扼制於淮河中。岳飛甚至連李彥先也無法聲援,他手下只有幾千孤軍,屯紮在敵人大寨附近。

岳飛接連向劉光世發出兩道公牘,申訴自己的困難處境:“孤軍委實難以支吾”,“此正飛等捐身徇義之秋”,“慾望鈞慈捐一二千之衆,假十餘日之糧,令飛得激勸士卒,徑赴賊壘,解二州之圍”。他不抱劉光世率幾萬大軍渡江北上的奢望,但是,連這最低限度的要求也如石沉大海,杳無迴音。

儘管勢孤力窮,岳飛仍然激勵士卒,殊死苦鬥,向金軍出擊,三戰三捷。前後活捉了七十多名金軍將士。敵將高太保等幾十人被俘後處死,其餘阿主裏孛堇等二十餘人被押往後方。

4、孤城落日鬥兵稀

楚州的困境不可能因這點微薄的援助而有所改善。趙立依然晝夜防守,未嘗灰心。金將撻懶料他援絕糧窮,調集重兵四面日夜猛攻。趙立下令拆掉城內沿牆廢屋,將磚瓦石塊運上城頭,在原地掘一道深溝,燃起火來,城上廣募壯士,人人手持長矛鉤鐮槍守着,當金兵緣梯登城時,立即用長鉤鉤入,投擲火中,金軍被燒死無數。撻懶又精選了一批死士,開鑿地道,企圖穴城而入,偷襲楚州。不料趙立早有準備,沿城挖掘重塹。金軍方入,全被捉住,一一梟首,用長竿挑出城頭。惹得撻懶性起,誓破此城,遂命從後方運到大批七梢、九梢等飛炮,向城轟擊炮石橫空,鋪天蓋地,多處城牆被擊坍塌。趙立率楚州軍民隨缺隨補,仍然無隙可乘。

又相持數日,趙立聞得東城炮聲隆隆,急上磴道,督兵防守,不料一塊大石飛來,不偏不倚,正中趙立頭部。趙立血流滿面,尚是站着,左右忙去救他,趙立慨然道:“我終不能爲國滅賊矣。”言訖而逝,惟身仍未倒。不愧其名。左右將士擡下城中,與他殮葬。金兵尚疑趙立詐死,無人敢登城,守兵亦感趙立忠勇,仍然照舊守禦。趙立,徐州人,性強毅,素不知書,忠義出自天性。恨金人切骨,所俘金人,立刻處死,未嘗獻馘計功。及死事後,爲高宗所聞,追贈奉國節度使,賜諡忠烈。

九月下旬,楚州城牆終於被金軍攻破,金兵衝進楚州城。楚州軍民依照趙立生前的佈置,在每個巷口都設立磚壘,扶傷巷戰,使金軍又付出了幾千人的傷亡代價。城中火光燭天,有的婦女甚至抓着金兵,一起沉於河中。一些號稱“千人敵”的民兵首領,如萬五、石崎、蔚亨等,趁金兵入城中的混亂,奮勇突圍而出。

自金軍南侵以來,宋朝很多軍民展開了堅決守衛鄉土的鬥爭。楚州之戰就是其中的代表,這場英勇悲壯的守衛戰,表現了寧死不屈的浩然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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