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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蠡一生功成名就,也是歷史上活得最通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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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小編爲大家帶來了一篇關於范蠡的文章,歡迎閱讀哦~

像他這樣,一生功成名就,且活得明白透徹的人,實屬鳳毛麟角。

他一生,三次抵達巔峯,三次清零重啓,官位、財富、權力和榮譽,隨時丟棄掉,毫不在意。最終在波詭雲譎的時代中,全身而退,活到了高壽。

後來人評價說,春秋戰國近五百年,以功名始終者惟其一人而已。

在他的事蹟被記載並流傳後,2500年來,他一直是中國人的理想人格鏡像。雖不能至,心嚮往之。歷史上的每個時代,都有無數人想參照他的活法,卻鮮有人模仿成功。

因爲他的人生太過完美,所以被奉爲經典範式。也因爲如此,各種頭銜在層累的歷史中,不斷加到他頭上:一流的謀士,政治家,軍事家,外交家;頂級的商人,富豪,慈善家,中國商聖;道家代言人之一,民間的財神,完美愛情詮釋者,遊刃有餘的成功者……

他是范蠡。一個滿身謎團的傳奇人物。

范蠡一生功成名就,也是歷史上活得最通透的人

1

范蠡的出場,就是一個經典。

他是楚國人。春秋末年的楚國,出了很多人才,我們後面將要看到的吳越爭霸過程中,背後較量的兩撥謀士基本都是楚國人。

在人才濟濟的楚國,出身貧寒的范蠡,雖然腹有才學、胸藏韜略,但卻沒有機會嶄露頭角。怎麼樣攢人氣,養名氣呢?他採用的是當時的牛人慣用的手法,即《史記》所說的“佯狂倜儻負俗”——假裝瘋癲,“一癡一醒,時人盡以爲狂”。

恰好范蠡所在的宛縣,當時的縣令叫文種,也是個遺落人間、落落寡歡的英雄人物。文種的志向,就是找一個最佳拍檔,一起幹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業。

范蠡佯狂的舉動,於是引起了眼光不凡的文種的注意。

文種先派了個小吏,去請范蠡。小吏回來報告說:“范蠡本國狂人,生有此病。”范蠡這個人啊,真的有病。意思是,文種您看走眼了。

文種聽後哈哈大笑:“吾聞士有賢俊之姿,必有佯狂之譏,內懷獨見之明,外有不知之毀,此固非二三子之所知也。”說白了,文種是在賭范蠡是真狂還是佯狂,是真有病還是裝病,這個概率是五五開;加上當時的社會,正趕上一個秩序崩潰與重建的時代,一切人和事往往都是反着來的,所以文種也說“狂夫多賢士,衆賤有君子”。這麼一算下來,范蠡是賢士佯狂的概率大增。

真的被文種賭對了。

當他親自去拜訪范蠡的時候,第一次范蠡在他面前學狗叫,對着他狂吠,他毫不在意;第二次范蠡就放棄了瘋癲之態,修整衣冠,以一個君子的形象出現在了文種面前。

兩人徹夜相談,越聊越投機,相約前往當時的新興國家——吳越兩國,尋求實現個人抱負的機遇。

春秋末期,列國的爭霸事業,促成了各國之間人才的流動,以及職業經理人政客的出現。這些流動的政客,類似於現在的職業經理人,以輔佐君王建立霸業爲根本目的,注重謀略和手段,而輕視是非與對錯。這一時期,列國後起之秀,已從黃河流域的傳統強國,逐步轉向長江中下游的新興三國——楚、吳、越。尤其是楚國,人才溢出效應明顯。

范蠡和文種結伴離開楚國,先到了吳國。但此時的吳國,已經有楚國人在那裏主政,著名的伍子胥、太宰嚭都是楚國人。

兩人覺得在吳國留下來建功立業的勝算不大,只好繼續前往實力更加弱小的越國。當時的越王允常,接納了他們。

這一年大約是公元前510年,距離戰國時代開端僅有35年。此時的范蠡,25歲左右,風華正茂。

接下來將近40年的吳越爭霸,是春秋時期最後的大國崛起之戰。兩國雖然僅趕上了雄霸天下的末班車,但精彩程度和戲劇性絲毫不遜色。

不過,翻開吳越爭霸的歷史,我們會發現,站在前臺鬥智鬥勇的兩幫人,基本都是楚國人。吳越兩國則成了楚國人施展謀略和智慧的舞臺,僅此而已。

2

在吳越爭霸中,范蠡最大的本事被髮揮得淋漓盡致。

范蠡曾向越王勾踐進諫,闡述了他的治國核心思想:“夫國家之事,有持盈,有定傾,有節事。持盈者與天,定傾者與人,節事者與地。”

具體來說,持盈靠天道,一個國家要維持強盛狀態,應該順應天道,盈而不溢;定傾靠人事,只有任用合適的人,才能使一個國家從危亡險境中安定下來;節事靠地道,國家要注重經濟建設和生產,處事要有所節制,從而奠定強國之基。

簡單來說,范蠡的能力就是兩個詞:

一個是“識機”——把握時機,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什麼事,他都看得很準;

另一個是“識相”——認清形勢,該服軟的時候服軟,該強硬的時候強硬,絕無二話。

我們來看范蠡的實戰操作。

在吳越最初的交手中,吳王闔閭幾乎是常勝將軍,越王允常卻總吃敗仗,最後含恨而死。

公元前496年左右,允常的兒子勾踐即位,闔閭認爲新君不穩,這是攻擊越國的最佳時機。沒想到,越國在國喪期間受到攻擊,反而激起極大的鬥志。據說越國出動了一批敢死隊,分成隊列,步伐堅定地衝到吳國陣前,然後停下來,也不開戰,而是大聲叫喊一陣後,齊刷刷揮劍自殺。這種殘酷的死士打法,把吳國軍隊打懵了。最後,當越國主力發起真正的進攻時,吳國亂了陣腳,大敗而歸,連吳王闔閭都被擊傷,隨後不治而亡。

闔閭臨死時,交代兒子夫差說:“絕不可忘記越國之仇。”夫差遂以復仇爲志,專門找了一個人站在院子裏,一看到夫差就大聲提醒:“夫差,你忘了越王的殺父之仇嗎?”夫差一定要回答:“不敢忘!”通過這種仇恨宣傳,吳國上下瀰漫着一股復仇的氣息。

越王勾踐則叫囂着要趁勢滅掉吳國。但范蠡勸諫,反對越國出兵打吳國,理由是吳國的復仇鬥志一如此前的越國,被激發起來後就難以被戰勝。此時出兵,時機不對。

勾踐不聽,於公元前494年發動了進攻。吳越雙方激戰於五湖(今太湖),越軍果然一敗塗地,狼狽逃回越國。吳國乘勝追擊,連戰連捷,勾踐一退再退,最後在五千戰士的護衛下,退守會稽山。越國面臨亡國之災。

眼看社稷江山難保,勾踐趕緊向范蠡求教如何擺脫危機。

范蠡指出,事到如今,只能識相,向吳國委屈求和,卑辭厚禮。只要不被滅國,越國甘願接受一切條件,稱臣納質,奴隸人民,什麼都可以。

勾踐這次聽從范蠡的建議,派出文種前往吳國軍中求和。文種用美女和厚禮賄賂了太宰嚭,太宰嚭遂在夫差面前替勾踐求情。伍子胥站出來,堅決反對饒過勾踐和越國,他說,天要滅越國,如果吳國不接受,一定會反遭其殃。夫差有過三秒鐘的猶豫,最終還是決定退兵,放過了勾踐。

條件是勾踐夫婦一起到吳國,做吳王夫差的奴僕。

出發前,勾踐要帶上文種。范蠡表示,自己願代替文種,隨勾踐同行,他說:“四封之內,百姓之事……蠡不如種也。四封之外,敵國之制,立斷之事……種亦不如蠡也。”文種擅長內政,理應留下來打理戰敗後的國家,而自己擅長外交,應當出發陪同越王一起爲奴。

在吳國,范蠡要越王勾踐把“識相”二字貫徹到極致。在吳王夫差生病時,范蠡教導勾踐親自去嘗夫差的糞便,以此迷惑和打動夫差。夫差果然動了惻隱之心,三年後允許勾踐等人返回越國。

與此同時,戰勝了越國的吳國向北方擴張,夫差準備對齊國發動戰爭。伍子胥仍然表示反對,一再跟夫差強調要把力量用來防範越國。夫差不聽,而進攻齊國也取得了勝利。對此,伍子胥認爲,雖然勝利了,也不是好事。這時,另一個楚國人太宰嚭,跟伍子胥鬧起了內訌,太宰嚭向夫差進讒言,說伍子胥是一個批評者,但不是一個愛國者,他並不愛吳國。

吳王夫差已然被勝利衝昏了頭腦,他選擇相信太宰嚭而懷疑伍子胥,並命令伍子胥自殺,讓太宰嚭主管國政。伍子胥臨死的時候預言說,把我的頭顱掛在城頭吧,我會看到越國滅亡吳國的。夫差不以爲然。

而回到越國的勾踐,接受了范蠡關於“十年生聚,十年教訓”的長期強國計劃。可是,勾踐臥薪嚐膽的耐心,終究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堅定。到第四年,他就坐不住了,想起兵伐吳。范蠡按住他,跟他說:時機未到,時機未到!

以後幾乎每一年,勾踐都要催問范蠡:時機到了沒?范蠡每次只能苦勸他耐心等待。

伍子胥自殺後,勾踐要伐吳,范蠡勸阻說,天時未盡。

吳國遭災,水稻歉收,勾踐又要伐吳,范蠡又勸阻說,人事未盡。

勾踐聞言大怒說,我跟你談人事,你就跟我談天時;現在我跟你談天時,你又跟我談人事。你是存心耍我呢?

范蠡解釋說,人事必須與天時、地利相結合,方可大功告成。今吳國遭災,人民恐慌,君臣上下反而會同心協力,共度內憂外患。大王仍宜歌舞歡飲,迷惑吳國,夫差見此,必然不修德政。待其百姓財枯力竭,心灰意散,便能一舉成功。

吳王夫差在黃池之會上,達成了吳國的霸業,但他沒有料到,所謂的巔峯,過後盡是漫長的下坡。

一直到公元前473年,越國終於向吳國發動了總進攻。因爲夫差連年北上中原爭霸,國力空虛的吳國很快就全線潰敗。夫差逃到姑蘇臺上固守,並派出使者向勾踐乞和,希望勾踐能像20年前自己對他那樣寬容,允許保留吳國社稷,而自己也會像當年的勾踐一樣倒過來爲之服役。

勾踐還真的心軟了。

這時,范蠡強硬地趕走了吳國使者,他說:“當年上天要滅亡越國,吳國放棄了,所以纔有今天的報應。如今上天要滅亡吳國,越國能逆天而行嗎?”說完,他擊鼓興師,滅了吳國。

吳王夫差最終蒙面自殺。蒙面是爲了死後不見伍子胥,他沒有臉面去見伍子胥。

吞併吳國之後,越王勾踐北上與諸侯爭霸,成爲春秋最後一霸。

范蠡一生功成名就,也是歷史上活得最通透的人 第2張

3

而在越王勾踐忍辱多年,終於走上人生巔峯的時候,他的身邊,早已沒有了人生導師範蠡的身影。

根據《國語》的記載,范蠡在從滅吳的前線返回越國的途中,走到五湖,未入越境就跟勾踐辭行。是的,在所有人認爲范蠡應當享受越國崛起的榮華富貴之時,這個向來不按常理出牌的智者,這次把手中所有的牌都出光了——無論是官位、榮譽、權力還是財富,他通通棄之如敝屣。

勾踐急了,一半誘惑一半威脅,說:“子聽吾言,與子分國。不聽吾言,身死,妻子爲戮。”你不走,我跟你分國而治,如果非要走,我絕不會對你和你的家人客氣。

范蠡不爲所動,淡淡地說:“君行令,臣行意。”大家各行其是。

《國語》記載,范蠡“遂乘舟以浮於五湖,莫知其所終”。給歷史留下一個功成身退的背影,僅此而已,沒有人知道範蠡的最終去向。

數百年後,到了漢武帝時期,司馬遷寫《史記》,才補寫了范蠡功成身退後的經歷。

《史記》記載,范蠡出海到了齊國,沒有忘記與他共患難的老朋友文種,他千里致書,勸文種趕快離開越國,以免遭殺身之禍。書中說:“蜚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越王爲人長頸多喙,可與共患難,不可與共樂,子何不去?”文種接到范蠡的信,或許是認爲自己對越國有功,勾踐不至於殺他,或許是實在放不下身邊的榮華富貴,因而沒有當機立斷離越,只是“稱病不朝”。

這時有人向勾踐進讒言,誣陷文種“作亂”。此時的勾踐已經是春秋霸主了,哪裏還記得臥薪嚐膽的苦日子,身邊也不需要什麼賢士能臣了,於是賜劍給文種說:“子教寡人伐吳七術,寡人用其三而敗吳,其四在子,子爲我以先王試之。”話說得這麼漂亮,實則非常殘忍。你教我“伐吳七術”,我用了三招就滅了吳國,天下無敵了,你真厲害呀,剩下的四招,你留着去教教我那位生前老吃吳國敗仗的父親吧!用現在的話,其實就是“你去死吧”。

面對絕情的勾踐,文種最終伏劍自殺了。

而范蠡早已“浮海出齊”,改變姓名爲鴟夷子皮。先是在海邊耕作,父子共同勞動,艱苦奮鬥。時間不長,就成爲新一代富豪,齊人共推范蠡擔任齊國的丞相。他認爲自己的人生太順利,不管做官還是經營,都迅速達到極致,這樣反而不吉利,於是歸還相印,把家財分給朋友和鄉親,帶着家人悄悄離開。

最後,范蠡看中了陶(今山東定陶,或肥城)這個地方,認爲居於天下的中心位置,四面通途,有利於從事貿易,發家致富。不久之後,果然財富積累鉅萬,人稱“陶朱公”。

《史記》說,范蠡離開越國後,“十九年之中三致千金,再分散與貧交疏昆弟”。就是說,范蠡晚年三次創業,三次都成了億萬富翁,每次,眼睛都不眨一下,把錢全捐了。

司馬遷將范蠡在越地、齊地、陶地生活空間的轉換,稱作“三徙”“三遷”。《史記》寫道:“范蠡三徙,成名於天下。”又說:“范蠡三遷皆有榮名,名垂後世。”可見,司馬遷對范蠡三次重啓人生、三次均能達致成功非常佩服。

忠以爲國,智以保身,商以致富。這就是范蠡的成功人生。每一個階段,都活得明明白白。

按照司馬遷的記載,范蠡大概活到了88歲,相當高壽。

4

在我看來,司馬遷是按照“史上活得最明白的人”這一刻度在刻劃范蠡這個人物的。

一般認爲,《國語》是戰國時期的作品,離范蠡生活的年代更近,而《史記》的問世是在《國語》的兩三百年後。所以問題來了,《國語》對於功成身退的范蠡去了哪裏、又做了什麼,均沒有交代,只說“莫知其所終”。而《史記》突然對這一切都有了清晰的交代,離歷史現場越遠,記載卻越詳細。這正是史學大師顧頡剛提出來的“層累地製造歷史”,時代愈往後,歷史人物的形象愈得到放大和強化。

也就是說,至少從司馬遷的時代開始,范蠡已經被傳奇化了。

回看春秋諸侯爭霸的歷史,其實非常模式化,彷佛是爲了說明同一個道理而共同編寫出來的。這個道理很簡單:任用賢人則王,輕信奸人則衰。吳越兩國爭霸,歷經三四十年,兩度興亡,都在這個道理中循環。范蠡這個人在吳越爭霸中,有兩個鏡像:一個是吳國的伍子胥,一個是越國的文種。

論才能,同爲謀臣、各爲其主的范蠡和伍子胥,不分上下;論功績,主軍的范蠡與主政的文種,亦難分伯仲。但這三人中,只有范蠡得到善終,這纔是整個中國歷史上最缺失、最稀罕的品質:

能力和功績都是容易複製的,尤其是在一個人才大爆炸的人類文明“軸心時代”;但活得明白的人,永遠只是鳳毛麟角,甚至獨一無二。無論是100年,還是1000年,甚至3000年,都跳脫不出這個定律。

每一個時代都有每一個時代的功業,但當無數的大腦爲了建功立業生死與之的時候,最終能走出來的那個唯一的全身而退者,纔是打破定律、超越時代的存在。

司馬遷寫范蠡,不排除傳說和虛構,可能正是想突出這一層意義:人要做自己命運的主宰。

因爲司馬遷生活的朝代,也是歷史大循環中的一環。西漢立國之前的楚漢爭霸,就是春秋末年吳越爭霸的一個鏡像,身陷其中的各種英豪都能在歷史中找到他們對應的“原型”:

劉邦——勾踐;

項羽——夫差;

伍子胥——范增;

文種——韓信;

范蠡——張良;

不管是爲人,還是經歷,這些人物對照組都有十分類似的地方。包括他們說出來的話,講出來的道理,比如韓信被誣謀反,喊出那句“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不正是范蠡對文種留戀權位的告誡嗎?而范蠡這一理想型人格,終於在時隔數百年後,找到了張良這個完美對應的鏡像,以至於有不少學者質疑,司馬遷到底是以張良的形象在重新塑造范蠡呢,還是以范蠡的形象在塑造張良?

司馬遷表面是在寫歷史,實際是在寫政治寓言。通過吳越和楚漢這兩個時代的人事紛爭,揭示了歷史的循環論。而他寄寓跳脫歷史循環的完美人物,無疑就是范蠡—張良這一組鏡像。堅持自己掌握自己命運的權力,智慧纔有助於獨立人格的建立。

范蠡得到後世的尊崇,原因正在於此。

到了東漢,人們給范蠡虛構了一個搭檔叫西施(關於范蠡與西施的愛情,也成爲後世一個經久不衰的虛構題材),並認爲范蠡是神仙轉世,在傳奇化的基礎上又進一步神化。唐宋時期,范蠡配享武成王廟,地位進一步提升。唐代詩人汪遵有一首《五湖》詩,對范蠡激賞不已:

已立平吳霸越功,片帆高揚五湖風。

不知戰國官榮者,誰似陶朱得始終。

宋人黃震則評價說,“春秋戰國近五百年,以功名始終者惟范蠡一人”。

最有意思的是偏居一隅的南宋,宋高宗趙構以越王勾踐自居,大力弘揚臥薪嚐膽精神,在君臣的對話中,經常以吳越爭霸的歷史作比喻。趙構曾以呂頤浩、秦檜並相,將他們比作范蠡、文種。而臣子們也用范蠡的話術,告誡皇帝“人事未盡”“天時未盡”,什麼時候該強硬,什麼時候該妥協等等。在這種政治語境下,范蠡成了南宋君臣相互利用的歷史資源。可惜南宋最終呈現出來的時代格局,卻走向了越國崛起歷史的反面。

到了近代,正如我們所知道的,范蠡因爲他在商業上的成功,而被民間廣泛奉爲“財神”。

然而,這些加諸其上的頭銜,說到底只是歷史對於成功人物的“馬太效應”罷了,牛掰的人在層累創造之下,顯得越發牛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