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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九淵“心學”和朱熹“理學”的區別在哪裏?朱陸的“鵝湖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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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九淵的思想接近程顥,偏重在心性的修養,他認爲朱熹的“格物致知”方法過於“支離破碎”。陸九淵是“心學”的創始人,其主張“吾心即是宇宙”,“明心見性”,“心即是理”,重視持敬的內省工夫。即是所謂的“尊德性”。朱熹言“理”,側重於探討宇宙自然的“所以然”,陸九淵言“理”,則更偏重於人生倫理,明代王陽明讚賞陸九淵的學說,使得陸九淵的“心學”得以發揚,因此學界稱之爲“陸王”學派,實際上王陽明是心學的集大成者。

陸九淵“心學”和朱熹“理學”的區別在哪裏?朱陸的“鵝湖之會”

陸九淵與朱熹同時,兩人都是理學家。陸學直接於孟子的“萬物皆備於我”的“心學”,認爲“人心至靈,此理至明;人皆具有心,心皆具是理”;“宇宙便是吾心,吾心便是宇宙”;“宇宙內事是己分內事,己分內事是宇宙內事”。他認爲人們的心和理都是天賦的,永恆不變的,仁義禮智信等也是人的天性所固有的,不是外鑠的。學的目的就在於窮此理,盡此心。人難免受物慾的矇蔽,受了矇蔽,心就不靈,理就不明,必須通過師友講學,切磋琢磨,鞭策自己,以恢復心的本然。修養功夫在於求諸內,存心養心。具體方法是切己體察﹐求其放心﹐明義利之辨。自稱這種方法爲“簡易功夫”﹐是“立乎其大者”﹐是“知本”﹐是“明本心”。至於讀書﹐則最重視 《大學》﹑《中庸》﹑《論語》 和《孟子》﹐要求聯繫日用事物諷詠自得﹐反對習註疏章句之學﹐場屋之文﹐以謀求利祿。他和朱熹常相辯難。他們二人有兩次會講頗具影響﹐第一次是在淳熙二年(1175)“鵝湖之會”(鵝湖書院舊地﹐在今江西鉛山縣)﹐朱主張先博覽而後歸之於約﹐以陸的教法太簡易﹐陸主張先發明人的本心而後使之博覽﹐以朱的教法爲支離。第二次是在淳熙八年(1181)﹐朱請陸登白鹿洞書院講堂﹐講“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朱則認爲切中學者隱微深固之疾﹐當共守勿忘。朱熹晚年曾勸學者兼取兩家之長﹐並對陸表示敬意。有人曾勸陸九淵著書﹐他說:“六經注我﹐我注六經”﹐又說“學苟知本﹐六經皆我註腳”﹐陸學爲明代王守仁(陽明)所發展﹐世稱“陸王學派”﹐著有《象山全集》行世。

 朱陸之爭

陸九淵心學是在與朱熹理學的爭辯中形成自身特色的。而朱陸之爭顯示了陸九淵思想與朱熹理學的同異和分歧,也昭示了陸九淵心學立學的理論基點。爲了說明問題,這裏還要從人們熟知的鵝湖之會談起。

陸九淵“心學”和朱熹“理學”的區別在哪裏?朱陸的“鵝湖之會” 第2張

 鵝湖之會

朱陸之爭起於鵝湖之會,因鵝湖之會而使兩家分歧公開化。然而鵝湖之會上爭論的焦點爲所謂“尊德性”還是“道問學”,這看來只是爲學方法問題,似乎並未涉及雙方分歧的本質內容。所以黃宗羲也曾在《宋元學案·象山學案》中這樣評述說:

先生之學,以尊德性爲宗,謂“先立乎其大,而後天之所以與我者,不爲小者所奪。夫苟本體不明,而徒致功於外索,是無源之水也”。同時紫陽之學,則以道問學爲主,謂“格物窮理,乃吾人入聖之階梯。夫苟信心自是,而惟從事於覃思,是師心之用也”。兩家之意見既不同……於是宗朱者詆陸爲狂禪,宗陸者以朱爲俗學,兩家之學各成門戶,幾如冰炭矣。……考二先生之生平自治,先生之尊德性,何嘗不加功於學古篤行,紫陽之道問學,何嘗不致力於反身修德,特以示學者之入門各有先後,曰“此其所以異耳”。……二先生同植綱常,同扶名教,同宗孔、孟。即使意見終於不合,亦不過仁者見仁,知者見知,所謂“學焉而得其性之所近”。

他指出,所謂“尊德性”與“道問學”,只是理學教人入門方法之不同,二者本不能截然分開。況且朱陸在其中雖各強調一面,卻同時兼顧另一面,所以他們這種爭議,構不成根本的分歧。朱陸“同植綱常,同扶名教”,都發揮理學精義,即使意見有所不同,也只是“仁者見仁,知者見知”,“學焉而得其性之所近”而已。他們在爲學中表現了各人性情和道德實踐的差別。

既然如此,我們不禁要問,朱陸之爭爲什麼會沿續幾百年,成爲貫通理學發展的重要線索呢?雙方實質性的分歧到底存在於何處?黃氏這裏只就朱、陸後學的門戶之見來做分析,顯然不足以說明問題。他爲我們留下了一個疑問。

鵝湖之會發生在淳熙二年(1175年)春天。時呂祖謙訪朱熹至武夷,二人共同讀周、張、二程書,編輯《近思錄》。後朱熹送呂祖謙至信州鵝湖寺,呂素知朱、陸二人在理學觀點上有分歧,意欲調和統一之,所以約陸九齡、陸九淵來鵝湖一會,共同討論學術問題。據《東萊年譜》記載:“淳熙二年乙未,四月二十一日如武夷,訪朱編修元晦,潘叔昌從,留月餘。同觀關洛書,輯《近思錄》。朱編修送公至信州鵝湖,陸子壽、陸子靜、劉子澄及江浙諸友皆來會。”這就是後來人們所稱的“鵝湖之會”。

鵝湖之會上,二陸主張先發明本心,然後加以博覽,認爲本心之性千古不變,明心功夫終究久大;朱熹則主張通過問學致知的方法,先博覽而後歸之約。雙方各持己見,陸九齡、陸九淵並賦詩明志,譏諷朱熹格物漸修功夫爲“支離”,總不免要泛觀。這引起朱熹的不滿。雙方辯論三天,觀點始終未得到統一。與會的還有臨川太守趙景明,及所邀劉子澄、趙景昭(《陸九淵年譜》),另據《宋元學案》,陸氏弟子朱亨道及其兄朱濟道也參加了此會。

陸九淵“心學”和朱熹“理學”的區別在哪裏?朱陸的“鵝湖之會” 第3張

關於鵝湖之會的詳情,《語錄》中有一段陸九淵的回憶,其中說:呂伯恭爲鵝湖之集,先兄復齋謂某曰:“伯恭約元晦爲此集,正爲學術異同,某兄弟先自不同,何以望鵝湖之同。”先兄遂與某議論致辯,又令某自說,至晚罷。先兄雲:“子靜之說是。”次早,某請先兄說,先兄雲:“某無說,夜來思之,子靜之說極是。方得一詩云:‘孩提知愛長知欽,古聖相傳只此心。大抵有基方築室,未聞無址忽成岑。留情傳注翻蓁塞,着意精微轉陸沉。珍重友朋相切琢,須知至樂在於今。’”某雲:“詩甚佳,但第二句微有未安。”先兄雲:“說得恁地,又道未安,更要如何?”某雲:“不妨一面起行,某沿途卻和此詩。”

及至鵝湖,伯恭首問先兄別後新功。先兄舉詩,才四句,元晦顧伯恭曰:“子壽早已上子靜船了也。”舉詩罷,遂致辯於先兄。某雲:“途中某和得家兄此詩云:‘墟墓興哀宗廟欽,斯人千古不磨心。涓流滴到滄溟水,拳石崇成泰華岑。易簡工夫終久大,支離事業竟浮沉。’”舉詩至此,元晦失色。至“欲知自下升高處,真僞先須辨只今。”元晦大不懌,於是各休息。翌日二公商量數十折議論來,莫不悉破其說。繼日凡致辯,其說隨屈。伯恭甚有虛心相聽之意,竟爲元晦所尼。(《陸九淵集》卷三十四《語錄上》)

回憶中詳述了鵝湖之會前二陸相互切磋,意見基本達成一致,以及賦詩明志的經過,略述了會上以陸九淵、陸九齡爲一方,朱熹、呂祖謙爲另一方討論三天的過程。陸九淵認爲,會上,呂祖謙對他與九齡的意見有虛心聽取之意,但其觀點竟限於朱熹的影響而不能拓展。

又據《陸九淵年譜》,朱亨道書曰:鵝湖之會,論及教人。元晦之意,欲令人泛觀博覽,而後歸之約。二陸之意,欲先發明人之本心,而後使之博覽。朱以陸之教人爲太簡,陸以朱之教人爲支離,此頗不合。先生更欲與元晦辯,以爲堯舜之前何書可讀?復齋止之。(《陸九淵集》卷三十六《年譜》)

二陸主張“易簡工夫”,是以確認先天心性爲前提的。其所謂“孩提知愛長知欽,古聖相傳只此心”和“墟墓興哀宗廟欽,斯人千古不磨心”的詩句,都是表明先確立“心”本體,以心爲一切道德價值根源的觀點,主張由“明心”而擴展到讀書問學的。二陸把“心”當作人生代代相傳、永不磨滅的道德本體,認爲千古聖人只是以心相傳,不用傳之文字,所以陸九淵更欲與朱熹相辯,以爲“堯舜之前何書可讀”。這說明他認爲朱熹的“支離”,不僅在於方法的不簡易,而且在於沒有找到道德價值的真正淵源——人心本體。

鵝湖之會後三年,朱熹才和陸詩說:“德業流風夙所欽,別離三載更關心。偶攜藜杖出寒谷,又枉籃輿度遠岑。舊學商量加邃密,新知培養轉深沉。只愁說到無言處,不信人間有古今。”(《陸九淵年譜》)詩中的“只愁說到無言處,不信人間有古今”一句,不僅婉轉地批評陸學“脫略文字,直趨本根”(《朱文公文集》卷四十七《答呂子約》十五)的爲學方法,也點出了陸氏心學的本體乃“不依文字而立者”。這恰可以看作朱熹對鵝湖之會上二陸所主張的心學思想,及陸九淵“堯舜之前何書可讀”這一問題的迴應。說明鵝湖之會及會後,朱陸雙方都已開始意識到,在工夫問題背後,他們之間還存在着關於本體的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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