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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宋夏戰爭中探索宋與夏兩國關係的演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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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夏戰爭指的是發生在北宋時期西夏和北宋之間的一系列戰爭,接下來小編就給大家帶來相關介紹,希望能對大家有所幫助。

北宋的遣夏使並未有奉使錄留世,西夏和遼的情況也確實不同,仁宗朝宋夏最多交涉的就在宋夏戰爭中,遣使時的政治任務繁重,使臣和廷臣更多地是想要爲邊境問題和大宋地位建言獻策,而不是抒發情感。所以想要分析使臣與廷臣對西夏的主張傾向,從章奏裏更能探知一二。

從宋夏戰爭中探索宋與夏兩國關係的演變

一、挑釁之下,主攻爲上

德明在位時,宋夏關係尚且緩和,元昊上位後,宋夏關係開始趨於尖銳。西夏雖然慢慢發展壯大,但是在宋的眼中西夏就是個藩屬蠻夷之地,並沒有膽量與中原大國並肩而立。

所以在得知西夏要與宋並肩而立,宋廷一片譁然,羣臣憤慨:中原大國周邊有一契丹已經令人不快,西夏又想要佔一席位,實乃對宋朝大國地位的挑戰,一時間羣臣奮起而攻西夏,宋廷章奏也是言辭激烈,不留情面一般抒發對西夏自稱國主一事的憤怒。

寶元二年(1039)富弼《上仁宗論西夏八事》就將憤慨不已展漏無疑,這篇章奏涉及到西夏的發跡史,不斷地強調西夏“其國富強,皆我資用”,顯示西夏經濟對北宋的依賴以及北宋一直以來堅守“盟誓弗渝,始終無負”,並用“以犬豕蓄之”“蠢彼戎醜”等詞彙形容西夏的弱小卑劣,以及對其的蔑視。

強調對西夏這樣的行爲必須嚴厲相待:“或命將致討,或發兵備邊,上則可以示大邦不測之威,下則可以杜小人好亂之漸。”對於朝廷發動募兵徭役作爲針對西夏的一個策略,富弼語詞更爲激烈:“以此厭天下之望,以此安君上之心,臣深爲執事者羞之!”

可見,宋廷本想恩威並施,但是憤怒使其對西夏主張“攻”爲上計,甚至下令針對元昊:“華戎之人,有能捕斬元昊者,即授定難軍節度使,仍賜錢、銀、絹。元昊所部之人,能歸順者,並等第推賞。”哪怕是出使經驗豐富,邊境事務熟悉的韓琦也主張對西夏以攻爲上,韓琦本身憂患意識極強,對此早有預測。

可即便事態緊急,宋廷對西夏下令開戰亦是拖了半年之久。但是也有臣子不同意與夏開戰,范仲淹就是其中代表。在雙方開戰前,范仲淹就宋朝的邊防、軍事準備憂慮再三,可范仲淹所代表的主和派聲勢太小,漸漸被淹沒。宋廷內部的黨爭又導致出戰將領爲夏竦,真正有軍事戰略的韓琦、范仲淹僅爲副手,並無實權。

從宋夏戰爭中探索宋與夏兩國關係的演變 第2張

開戰後的結果就是與西夏的戰爭屢戰屢敗,這時宋廷才意識到西夏並不是個好解決的問題,宋廷漸生退意,有意求和,范仲淹也在此時提出攻守並行的主張,因爲他在戰場見到了將士屍骨遍地,血流成河,居民因戰亂而無法生活,隨即向宋仁宗上書,表達出戰爭對人民的傷害。

並隨後建議仁宗,請求留下一路不施行討伐之策,表示“容臣示以恩信,歲時之間或可招納”。

二、契丹介入,反對議和

宋夏之間風起雲涌,遼見此情形,暗覺有利可圖,憑藉姻親關係試圖與西夏聯合,趁機向宋廷索要關南十縣,並集中兵力威脅宋朝。其實在最初西夏有反心時,富弼通判鄆州,就遼夏聯合的問題已有擔心,他上奏的御遼八事,其中就有對遼夏聯合的猜測。

“臣深見二虜爲患,卒未寧息,西乏則北助,北靜則西動,兩下牽制,困我中國,臣又嘗聞契丹議曰我與元昊、高麗約,聯衡攻中原。元昊取關西,高麗取登、萊、沂、密諸州,我則取河北三十六州軍,以河爲界。”

但是宋廷一片憤慨之腔,勢要攻打西夏而無人重視理會富弼的擔心之言。而後富弼前往遼交涉關南十縣之事,面對遼的威脅與強勢,富弼堅持不割地的原則,最後應允每歲對遼增輸銀、絹各10萬兩、匹,與遼再訂和約,遼因而每歲合計共得銀帛50萬兩匹。

遼也應允勸說西夏放棄與宋征戰,至此遼的邊界問題暫得解決,從給宋施壓的一方脫離,富弼出使契丹爲宋處理西夏關係準備提供了迴旋之地。對於遼的收手,不再與宋爲敵,甚至勸解自己放棄征戰的行爲,西夏憤怒不已,認爲這是對自己的背叛,堅持不聽遼的勸解。

從宋夏戰爭中探索宋與夏兩國關係的演變 第3張

但是連續征戰確實令西夏民不聊生,人民無法安居樂業,無力再繼續與宋的戰事,只能又遣使往宋進行議和,只是拒不稱臣。仁宗也本就有意在朝推行新政,所以急於議和,甚至接受西夏的不稱臣。

這時廷臣卻反對與西夏議和,首先,此時議和,夏分明是聽從遼的勸解,說明西夏臣服於遼但是不臣服於宋,這是對宋宗主國地位的質疑和震動,擺明了遼的地位高於宋。

其次,夏拒不稱臣,此事恐有隱情,需要再進行商議,富弼也是有此擔心的羣臣之一,他曾經入遼與劉六符談及宋遼夏關係,劉六符坦言宋遼都同意西夏向遼納款和向宋稱臣,現在的情形,西夏拒不稱臣,想必內有隱情,需要做長遠計,不急於立馬議和。

第三,因西夏求和書上並未稱臣,所以同意議和就是承認西夏的地位等同於宋遼,這是不可容忍的。韓琦、范仲淹等人也紛紛諫言此時不宜議和,如餘靖的《上仁宗論元昊請和當令權在我》、范仲淹與韓琦的《上仁宗論元昊請和不可許者三大可防者三》等。

仁宗卻執意急於議和,先後遣龐籍、張子奭、王正倫前往西夏進行議和,甚至想避開朝議,祕密議和。歐陽修對此極爲不滿,上奏言:“臣近有奏論,今後軍國大事不須祕密,請集百官廷議。”廷臣堅持上奏切勿與西夏議和,西夏甚至要求北宋稱其國主爲“兀卒”,這是對北宋的輕視、不尊和侮辱。

羣臣紛紛表明,此時不是議和的好時機。歐陽修極力強調莫聽信奸佞之人的言論,安排邊防之事纔是最主要的,防範之心不可無,守住邊境纔是當務之急。仁宗卻將邊境主力之人范仲淹、富弼派回主持新政。廷臣的極力上諫並沒有改變仁宗求和之心。

從宋夏戰爭中探索宋與夏兩國關係的演變 第4張

一時間似是陷入僵局。而後西夏沒有放棄求和,甚至遣使表示願意稱臣,但是所求金帛高達20萬,數量驚人。張子奭也帶回消息,確認西夏因戰事自身實力傷損,人民窮困,這個退讓使得宋廷很滿意,即便如此,歐陽修態度依舊強硬,不支持議和,甚至主張趁此機會挫挫西夏的銳氣。

歐陽修主張強制手段不無道理,因爲更多的疑慮出在遼此時已經再次捲入其中,遼夏往來密切,令人懷疑是否已經聯盟,韓琦、范仲淹在此情境下也堅持不可放鬆警惕。總結下來,現在無論議和與否,於宋廷都是有害無利,遼夏都不會輕易放棄威脅北宋以達到自己目的這條路,接下來的策略需得深思。

三、遼夏交戰,堅持議和

直到遼遣使告知宋朝遼夏之戰,並言:“元昊乞稱臣,幸無亟許。”宋廷猜測遼西夏也許並未結盟,西夏也是真的急於求和,可現在一邊是遼不希望宋與西夏和議,一邊是戰事已久,希望平息戰火的西夏,應該如何去處理三方關係,成了宋廷頭疼之事。

餘靖有言:“今若循北虜而絕西戎,亦有兵禍;納西戎而違北虜,亦有兵禍。二虜連謀,共爲盾之事。北人才去,西人必來,拒納之問,動皆有礙。擇禍就輕,守之以信,使曲不在我,亦得其要矣。必若棄元昊以爲外虞,堅絕其約,使北胡不能反覆而邀功,此最久安之策,恐謀者不能終之。”

可是無論怎麼應對,都要先保護好自己,仁宗有意在河東一帶部署兵力,以防遼夏相爭,戰火燒到自己,對此,幾位名臣也發表了自己的主張,餘靖認爲,遼現在反對宋夏和議是因爲不想看到西夏休養生息,增強實力,可真實情況誰都不知曉,不如勸說遼接受宋夏和議,畢竟沒有其他的方法。

富弼曾出使遼,通過對河北、河東一帶分析,確實遼夏之間對於呆兒族歸屬有分歧,極力勸說仁宗不要對河東進行軍事部署,遼夏確有分歧。范仲淹則極力勸說陛下行抵禦之策,但是也支持要與西夏議和。

從宋夏戰爭中探索宋與夏兩國關係的演變 第5張

餘靖看此情景,決定一探究竟遼夏真實情況。再三請求下,仁宗派遣餘靖前往九十九泉與遼進行溝通周旋,同時探聽關於遼夏的真實情況。經過餘靖的不懈辯言,遼終於同意宋與西夏和議,同時回朝帶來真實的情況,並提出儘快冊封西夏的主張。

餘靖帶來的情報讓仁宗與廷臣爲之雀躍,可見遼夏確實交戰,西夏的矛頭現在對準了遼,所以西夏急於和宋朝講和,宋廷思慮到既然遼已經同意宋夏和議,不如趁他們沒有分出勝負先與西夏議和、冊封,西夏必定感恩戴德。

結語

最後,仁宗遣使與西夏和議。對於西夏被冊封,遼其實最初心懷不滿,遼夏又一次進行軍事戰爭後,遼才接受西夏的地位,至此,宋遼夏問題終於告一段落。

在這次宋夏危機中,排在首位的影響因素就是遼,廷臣的章奏風向轉變頗大,很大一部分外因是因爲遼插手於西夏之間;內在變動因素是使臣,使臣在宋廷交困之際前往遼夏,帶來情報,控制局勢,使臣出使歸來,其思維想法引導宋廷整體對西夏的態度,在處理宋遼西夏三方局勢,使臣也引領着整體局勢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