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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高祖武皇帝劉裕北征 被“五斗米教”背後“捅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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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裕本來把廣固城團團圍住,也不着急捅最後一刀,耐心等待着籠子中的“困獸”精疲力竭,匍匐投降。哪知道背後突然傳來了呼喊聲:救命啊,快回來。

原來,一批人氣勢洶洶直奔建康而來,看他們的手法,絕不是一般的劫匪,而是經過專業訓練的恐怖分子。

領頭的人也是劉裕的老朋友:盧循、徐道覆。

 盧循在勸說下決定造反

五斗米教的“新教主”盧循曾被劉裕痛毆,竄到海島上。劉裕那時顧不上這個“小毛賊”,在長江流域忙着和桓玄決鬥。盧循趁機橫掃珠江流域,稱雄南方,他也想“嗖嗖”放幾支冷箭,但劉裕出手太迅速,像按了“快進鍵”一樣,連續幾個重拳,不僅把桓玄打趴在地,還把他打死了。

盧循看着劉大力士兇悍的樣子,嚇得不敢動了,不能引火燒身。劉裕回過頭也想收拾他,但大亂初定,滿目荒涼。東晉自從謝安死了以後,老百姓基本沒過上一天好日子,南方人口幾乎減了一半。劉裕忍下一口惡氣,裝出笑臉和他握手言和,封他爲廣州刺史,徐道覆任始興(今廣東韶關)相。兩個人也很識相,知道這輩子倒黴,遇到這個“牛人”,就認命吧。所以老實了幾年,規規矩矩地做“南天王”。盧循漸漸適應了平靜的生活,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每天看着潮漲潮落,想平淡地度過此生。

突然有一天,姐夫徐道覆跑了過來,神祕兮兮地對他說:你知道嗎?劉裕不在建康了,去進攻燕國了。

盧循愣了一會,說:別去亂想了,我們本來是個普通人,現在都當刺史了,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宋高祖武皇帝劉裕北征 被“五斗米教”背後“捅刀”

徐道覆說:你以爲能當一輩子刺史嗎?你還不明白劉裕,他一直騰不出手,等他從燕國回來,第一個收拾的就是我們。晉軍現在攻不下廣固,回來遙遙無期,是我們翻身的最好機會。其他人都不是我們的對手,只要攻下建康,等劉裕回來,也大勢已去,無力迴天了。

徐道覆說得唾沫星子亂飛,盧循猶豫不決,一件往事涌上心頭。他曾經送給劉裕一個禮物:益智糉。

因爲劉裕是個大老粗,大才子盧循的意思是:你平時還要多讀讀書,提高智力啊。還可以理解成:你也要放聰明一點,何必對我們要趕盡殺絕呢?不如和平共處。

不久,他接到了劉裕回贈的禮物:續命湯。意思是:你就多活幾天吧。

當時兩人剛剛進入蜜月期,雖然禮物殺氣騰騰,還不至於翻臉。如今被徐道覆一激,盧循驚醒過來了:憑劉裕的心狠手辣,怎麼可能放過我們,與其等死,不如殺出一條血路,也許能絕處逢生。 心一橫,腳一跺,操傢伙吧。

 兩人分兩路軍北上

南方人擅長水戰,緊急動員的第一件事就是造船。但是隻過了幾十天,一支龐大的船隊就建成了,把盧循驚得目瞪口呆,怎麼像變魔術似的。原來,徐道覆自從擔任始興的“市長”起,私下就有個“小動作”。他派人到南康山(今南嶺中的大庾嶺)砍伐上好的木材,拉到始興的市場上賤賣。老百姓一看,真便宜啊,將來肯定會漲,是投資的好機會,於是全部買了囤積在家裏。東晉政府在廣州的耳目居然也矇在鼓裏。

經過幾年砍伐,每一戶人家都有大量的木材,他們歡心喜地等着漲價。但老百姓想賺錢是白日做夢,徐道覆一聲令下,所有木材都被政府徵收,老百姓被騙得欲哭無淚。所以迅速建成了幾百條船艦,遠比東晉軍隊的戰船高大堅固。

410年1月,劉裕還在進攻廣固時,他們選擇兩條路線分兵北上,徐道覆指揮東路軍,沿着贛江,進攻江州(今江西等一帶);盧循指揮西路軍,進攻湘州,最終佔據荊州。兩路各有兵力大致兩萬人。

兩條路線反映出兩個人的性格:徐道覆是指向建康,直搗心臟,以一戰定天下;盧循是求穩,先打下荊州,再和建康死耗,不勝也能做個地方諸侯。一開始,雙方就隱隱出現了裂痕。

何無忌輕敵戰死

徐道覆勢如破竹,沿途城池要麼逃跑、要麼投降。

江州刺史何無忌聽到後大怒,這個“常敗將軍”找死來了,下令全軍出擊。長史鄧潛勸說:敵人士氣正旺,難以爭鋒。我們應當在贛江旁邊開挖支流,讓贛江的水位下降,這樣他們的大船開不進來,只有繞道。我們養精蓄銳,等他們疲憊後,再發動總攻,肯定獲勝。現在和他們決戰,太危險了。

宋高祖武皇帝劉裕北征 被“五斗米教”背後“捅刀” 第2張

何無忌不聽,親率江州水軍前進,雙方在豫章(今江西南昌)相遇。剛一交戰,突然颳起了大風,徐道覆的船大,紋絲不動;晉軍的船小,頓時吹亂了。徐道覆一看,下令大船猛衝,晉軍船隻轉眼就七零八落,大批翻在江中。叛軍直奔何無忌的主船,把他團團圍住。何無忌旁邊的護衛船都被衝散了,敵人紛紛跳了上來。何無忌自知必死,說:取我的蘇武節來。

纔拿到手,他和隨從就都被亂刀砍死。何無忌是一代名將,他的死傳到建康,朝廷上下一片恐慌。

匆忙趕路到達建康

劉裕攻下廣固是2月5日,爲了做好掃尾工作,又停留了21天,隨後留人防守,26日帶着精銳部隊南下。到達山陽(今江蘇淮安)時,劉裕聽到何無忌戰死的消息,悲痛吃驚,命令全軍晝夜兼程,他自己帶了幾十個親信快馬加鞭,先行南下。很快到達長江北岸,看到幾個商人,趕緊打探建康的消息。他們說:敵人還沒有到,劉公如果回來,就不必擔憂了。

劉裕鬆了一口氣,立即招呼漁船,準備渡江。哪知道狂風大作,天昏地黑,浪水洶涌。左右面露難色,紛紛說:擺渡太危險了,不如等風停了。

劉裕說:如果上天保佑晉國,風自然會停;如果不保佑的話,我就是被淹死也沒有可說的。

下令登船,剛剛離岸,大風竟漸漸減弱,平安到達南岸。4月2日,劉裕進了建康。

劉毅大敗幾乎全軍覆沒

此時,東晉最強的機動部隊在豫州,劉裕寫信勸豫州刺史劉毅再耐心等等。劉毅不聽,率領2萬水軍從姑孰出發,西上進攻叛軍。

盧循的軍隊在長沙擊敗了荊州刺史劉道規的軍隊,一直推進到巴陵(湖南省岳陽市),正想進攻江陵(荊州政治中心)。徐道覆帶來了消息:我們如果聯手打敗劉毅,建康就唾手可得了。

盧循放棄荊州,轉而向東和徐道覆會師,兩人此時合計有了10萬人,戰艦上千艘,另有9艘高12丈的4層戰艦,相當於“航空母艦”。

5月,叛軍和政府軍在桑落洲(就是上次和桓玄決戰的地方)水域遭遇,劉毅大敗,幾乎全軍覆沒,本人和數百人棄船逃到岸上,狼狽脫身,剩餘的人全被俘虜,丟下的輜重堆積如山。他們沿着崎嶇的山路,穿過少數民族的聚居區,途中餓死、累死的又有十分之八九,參軍羊邃一路竭盡全力照顧,劉毅才帶着幾十個人安全回到建康。

整個南方變色,建康九成以上的人建議:放棄都城,逃往江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