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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鴻章帶棺材出訪 歐洲驚恐:黃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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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的“炮臺公園”(Battery Park),如今是個寧靜的所在,除了停靠一些短途渡船之外,很少有船隻。曼哈頓的主幹道之一“西街”(West Street),在這裏鑽入了地下,一點噪聲也沒有留下。

緊鄰公園的,除了兩座小小的博物館外,主要就是一個高檔住宅區“炮臺公園城”(Battery Park City),我在紐約的寓所,就選在了這裏。

選擇這裏的理由有很多。一是靠近金融區,能夠近距離感覺美國資本的律動;二是緊鄰哈德遜河(Hudson River),又有公園,且擡頭就能看見不遠處的自由女神,風光極好;而第三個理由就是:當年李鴻章從這裏踏上了美利堅的國土。

1896年8月28日,這裏曾經人山人海,幾乎所有能看見緊鄰炮臺公園的美國航運公司碼頭的建築物上,都站滿了人,當然,“西街”早已被擠得水泄不通。人們手持星條旗和黃龍旗,歡迎73歲的中國特使李鴻章到訪美國,這是中國國家領導人第一次訪問美國。

李鴻章帶棺材出訪 歐洲驚恐:黃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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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鴻章的到來,在全美掀起了一股濃烈的“中國熱”,各大主流媒體不惜篇幅進行報道,一時之間,李鴻章成爲全美最耀眼的“明星”。

而對於李鴻章來說,這次歷時190天(1896年3月18日~10月3日)的環球旅行,遍歷俄國、德國、荷蘭、比利時、法國、英國和美國等8個國家,橫跨三大洋,行程9萬多裏,並非遊山玩水,而是肩負着沉重的使命——這是大清國全球外交的重要佈局。

 老翁出訪

甲午戰爭後,在遠東有切身利益的俄國,聯絡德國和法國,出面逼迫日本歸還遼東。俄國迅速被中國朝野視爲可靠的“老大哥”,中俄親善儼然已經成爲“兩國政府和兩國人民的共同心聲”了。李鴻章出訪的首要目的,就是“聯俄”。

甲午戰爭正酣之際,老沙皇亞歷山大三世病逝,其子尼古拉二世(即後來被列寧下令處決的末代沙皇)即位。中國派遣了正在京述職的湖北布政使王之春,以頭品頂戴作爲唁賀專使被派出使俄羅斯

登基後的尼古拉二世確定將於1896年5月舉行加冕典禮,清政府於1895年12月28日決定再派王之春出席。但俄國公使喀西尼立即提出,王之春品級太低,希望改派宗室王公或大學士出使俄國。

1月4日,光緒皇帝與翁同龢商量出使人選。御史胡孚辰上奏,稱王之春資望太輕,似宜派李鴻章前往。2月10日,已經是臘月廿七,朝廷以慈禧太后懿旨的名義,宣佈改派李鴻章爲正使,邵友濂爲副使。

李鴻章出訪歐美之前,正是他人生的最低谷:中國在甲午戰爭中慘敗,李鴻章被迫簽訂《馬關條約》,成爲千夫所指的“賣國賊”。

春節一過,2月14日(正月初二),李鴻章上《籲辭使俄折》,一方面稱“現在中外大臣,通知洋情,嫺習儀節,堪膺專對者,尚不乏人”;另一方面則乞憐說:“微臣以七十有四之衰齡,涉三萬有餘之海路,時逾數月,地隔三洲。凡風濤寒暑之交侵,實疾病顛連之莫保……即使憑杖威靈,長途無恙,亦豈能以殘軀暮齒,從事於樽俎之間。倘隕越於禮儀,殊有傷於國體”。因此,他請求皇帝“收回成命,別簡賢員”。憂讒畏譏之心,溢於言表。

李鴻章帶棺材出訪 歐洲驚恐:黃禍來了! 第2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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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聖旨下:“李鴻章耆年遠涉,本深眷念,惟赴俄致賀,應派威望重臣,方能勝任。該大學士當體仰朝廷慎重邦交之意,勉效馳驅,以副委任,無得固辭。”

如此嚴命,李鴻章只好領旨,便上了一份《使俄謝恩折》表態說:“俄國本通聘最早之邦,而加冕又異俗至崇之禮,但有益於交鄰之道,何敢憚乎越國之行?”

同日,朝廷命張蔭桓接替李鴻章與日本談判通商條約的事宜,李鴻章總算甩開了又一個“奉旨賣國”的苦差。

2月20日,光緒皇帝再次下旨,命李鴻章同時訪問德法英美等國。次日,還加恩給李鴻章兒子李經述賞帶三品銜,隨同出訪,以便照顧李鴻章生活起居。隨後,又根據總理衙門的奏請,命李鴻章與出訪各國商量提高關稅的事宜,爲支付給日本的鉅額戰爭賠款開源。

李鴻章立即開始出訪準備。在他2月25日上奏的《隨帶人員折》,附了兩道片奏,一是《洋員參贊片》,請皇帝批准海關總稅務司、英國人赫德(Robert Hart)所奏,帶外籍稅務司柯樂德(俄)、德璀琳(德)、穆意索(法),赫政(英)、杜維德(美)等五人隨行。

另一道片奏則是《李經方隨往片》,從這份附片很能體察李鴻章當時的心境。當時,朝中有人攻擊他帶長子李經方隨行,他對此進行了反駁。李鴻章說,李經述向未學習洋務,此次隨同出訪只能“在起居動履方面盡心侍奉”,而李經方“幼曾兼習西國語言文字,嗣充駐英參贊,遊歷法、德、美各邦,旋充出使日本大臣。於各國風土、人物、往來、道里,均所熟諳……若得李經方同行,則程途之照料,賓客之酬應,均可分勞。”

李鴻章坦率地道出了心結: “馬關之役,勢處萬難,所有辦理各事,皆臣相機酌奪,請旨遵行,實非李經方所能爲力。”朝廷將“賣國”的使命盡交李家父子,這是李鴻章最耿耿於懷的,而上年甚至還指定李經方負責向日本交割臺灣,李鴻章極力推辭,遭到光緒皇帝痛斥。李鴻章力爭李經方隨行,很有些分謗的考慮在內。

2月28日,正月十六,花燈正鬧的時節,慈禧太后接見了李鴻章,密談數小時。一般認爲,他們談的焦點就是與俄結盟的重大外交戰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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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縱連橫

聯俄之外,李鴻章此次出訪還有一個使命:提高關稅。在列強武力壓迫下,當時的中國關稅僅爲“值百抽五”(即5%),幾乎成爲自由港,但對日鉅額賠款,卻不得不再打關稅主意。這又是一樁不容易見效的苦差使。

而在促成李鴻章出訪的各種因素中,各方研究者恰恰忽略了最爲關鍵的一點:“黃禍”。

甲午戰爭後,西方掀起了第一浪黃禍論,擔心龐大的中國龍在已經西化的日本的“領導”下崛起。從1895年起,德國皇帝威廉二世和沙皇尼古拉二世就 “黃禍”問題不斷通信、交流,威廉二世還特意請畫家克納科弗斯創作了一幅油畫《黃禍圖》贈給尼古拉二世,並下令雕版印刷,廣爲散發。《黃禍圖》的畫面上象徵日耳曼民族的天使手執閃光寶劍,正告誡着歐洲列強的各保護神:“黃禍”已經降臨!懸崖對面,象徵“黃禍”的佛祖(指日本)騎着一條巨大的火龍(指中國) 正向歐洲逼近。天空烏雲密佈,城市在燃燒,一場浩劫正在發生。威廉二世還在畫上題詞:“歐洲各民族聯合起來,保衛你們的信仰和家園!”

在這樣的人種危機感中,在停戰後的中日之間進行分化瓦解,是一種很正常的心態。根據美國《芝加哥先驅報》1896年6月21日報道,德國媒體和民衆對李鴻章的訪問表現了熱烈的興趣,而同時訪德的日本名將、著名政治家山縣友朋,卻受到了冷遇。雖然德國在野黨認爲這是大錯誤,但德國政府照樣“親華反日”。在這些背後,我們可以毫不費力地發現“合縱連橫”的影子。

 棺材話題

各國的報紙報道說,李鴻章爲這次出訪帶了一口華麗的棺材,以免萬一客死他鄉。

日本著名思想家德富蘇峯感慨道,經歷了甲午戰爭的慘敗後,“尋常人遇此失意,其不以憂憤死者幾希。雖然,彼以七十三歲之高齡,內則受重譴於朝廷,外則任支持於殘局,挺出以任議和之事,不幸爲兇客所狙,猶能從容,不辱其命,更輿櫬赴俄國,賀俄皇加冕,遊歷歐美,於前事若無一毫介意者,彼之不可及者,在於是。”

 

李鴻章帶棺材出訪 歐洲驚恐:黃禍來了! 第4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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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紐約時報》在隨後採訪李鴻章的發言人時,證明“這是一個編造的故事”(1896年8月29日),但在四年後,《紐約時報》卻再度報道說李鴻章出訪時所帶的棺材將在法國馬賽進行拍賣(1900年6月10日)。

至於李鴻章是否真的攜帶了棺材出訪,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個老大帝國的外交關係與國際運籌,不得不依靠一個隨時可能謝世的七旬老翁去遠涉重洋,這棺材、或者說棺材話題本身,就預示着大清的命運?

從李鴻章接受這一特殊使命開始,包括美國在內的全球媒體,都開始密切關注這位古稀老人的環球之行——與首次出訪的中國領導人的會談,將不僅僅影響到自己與中國的雙邊關係,還將進而影響到國際政治的格局。

各國政府開始進行周密的接待準備,更開始重新梳理自己的對華政策。尤其在美國,在經歷了一波激烈的反華熱潮後,“親華”的熱潮開始集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