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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出瓦崗的李世勣與單雄信,他們的解決有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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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勣與單雄信的故事大家真的瞭解嗎?今天本站小編給你們帶來全新的解讀~

李世勣,原名徐世,因功被唐高祖李淵賜姓;李治即位後,爲了避唐太宗的名諱,改爲李勣。

李世勣與李靖並稱初唐最傑出名將,他戎馬一生,歷經唐王朝三帝:

唐高祖時期,跟隨秦王李世民平定中原;

唐太宗時期,大破東突厥、兩擊薛延陀,平定漠北,躋身“凌煙閣二十四功臣”錄;

唐高宗時期,率軍滅亡高句麗,出將入相,功勳卓著,76歲高齡時完美謝幕。

可以說,李世已經達到了封建時代武將的極致,更何況他原本只是出自瓦崗寨的草莽。

但在演義中與其級別相等、名聲相稱的單雄信,卻落得另一番田地:

公元621年,李世民攻下洛陽城後,一改之前納賢如流的作風,執意要將驍勇善戰的單雄信處死,即使李世勣苦苦哀求,也未能改變這一局面。

同出瓦崗的李世勣與單雄信,他們的解決有何不同?

李世勣與單雄信,這對曾經誓同生死、本領不相上下的“好漢”,爲啥結局如此迥異?以正史視角來看,這樣的結果其實早已被兩位當事人自己的作風註定。用我們當今的概念來講,人設的差別,決定了二人的不同命運。

曾經的瓦崗雙元老

公元616年,由於對外連續征伐高句麗,對內同時開展了修長城、挖運河、建東都等浩大工程,曾經強盛得令人震驚的隋王朝,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國內農民起義遍地開花,瓦崗軍就在這個大勢下誕生。

與後來割據一方的大多數梟雄一樣,瓦崗軍的創始人也來自體制內。東郡人翟讓,當初是東都洛陽的司法官員“法曹”,平日裏爲人驍勇,得到了不少人的青眼。這一年,他因爲犯事被關進了大牢,按律當斬。好在一個名叫黃君漢的監獄官鼎力相助,翟讓得以逃出大牢,躲到瓦崗落草爲寇。

當時天下大亂,民不聊生,安分守己難以立身安命,青壯年無不蠢蠢欲動。翟讓落草後,他的同鄉單雄信也糾集了一批後生前來投靠。

史書稱,單雄信爲人“驍健,善用馬槊”,成了瓦崗的得力干將。此外,隊伍中還有個名爲徐世17歲小夥,他出身於離狐(山東菏澤),後遷居到衛南縣(河南浚縣),跟翟讓等人也算半個同鄉。

當時,單雄信、徐世勣倆人關係特別要好,史書稱二人“誓同生死”,雖然沒有結拜的說法,但在感情上跟兄弟也沒啥區別。

起初,這夥人也就在當地乾乾打家劫舍的勾當,不過徐世認爲這樣不妥:“東郡本地都是鄉里鄉親,搶他們太說不過去了;滎陽、樑郡,地處汴水,那裏商船衆多,是個打劫的好去處”。

從此,翟讓一夥就換了目標,經常跑去滎陽、樑郡掠奪來往船隻,從此富得流油,隊伍規模逐漸發展到一萬多人。

此時的徐世勣,已經凸顯出了與瓦崗衆人高出一等的境界,但真正讓他與單雄信拉開人設差距的,則是接下來的李密時期。

面對舊主、同鄉被殺,單雄信跪地求饒

讓瓦崗草寇脫胎換骨的,是出自貴族的李密。

同出瓦崗的李世勣與單雄信,他們的解決有何不同? 第2張

李密出自關隴集團,是西魏司徒李弼的曾孫,其祖父李曜、父親李寬,先後官至太保、上柱國。大業年間,李密因父親的關係得以擔任皇宮侍衛,但被善於看相的隋煬帝判定不是個好人,慘被趕走。不久後,他參與楊玄感之亂後被抓,設計逃脫後流落到中原伺機東山再起。

在這裏,李密以自己滔滔不絕的口才、吹得天花亂墜的宏圖大略,成功獲得了翟讓、王伯當、周文舉等多股起義軍勢力的信服。最終,李密入夥了最具發展潛力的瓦崗軍,並且一出手就指揮李世勣、王伯當擊敗了隋朝名將張須陀,令瓦崗軍聲威大震。

在翟讓的許可下,李密自己統帥了一支隊伍,號稱“蒲山公營”(李密父親當初的爵位名)。公元617年,在李密的指點下,瓦崗軍攻破興洛倉(即洛口倉),掌握了逐鹿天下最主要的資源“糧食”。此戰後,翟讓主動讓賢,推舉李密爲主。瓦崗軍從此設立了完整的組織體系,隊伍逐漸發展到數十萬。

但中國社會有個規律:可以共患難,很難同富貴。隨着事業的發展,李密、翟讓二人,由於風格、觀念的差異,矛盾越來越激化。

客觀而言,出身貴族的李密比翟讓水平高得多,他不僅擁有完整的發展規劃,而且帶隊伍組織嚴密、令行禁止;同時他爲人比較儉樸,每次搶來的財寶全都分給部下,所以很得人心。而翟讓顯得就像個暴發戶,他爲人殘忍,重用的翟摩侯等親戚也普遍貪婪猜忌;這夥人多次出言不遜,翟讓甚至威脅“魏公我之所立,事未可知”,即李密是我立的,廢掉他也很容易。

公元617年底,李密先下手爲強,他設宴邀請翟讓一夥喝酒,在席中將他們全部誅殺。此時,作爲翟讓的老部下,單雄信、徐世也在場,不過倆人的表現完全是兩種風格:

翟讓、翟摩侯等人被砍殺後,徐世起身往外跑,在門口被李密的手下砍傷了脖子,若不是王伯當及時阻止,也許他的腦袋都會被砍下;

而平日裏“名冠諸軍、號稱飛將”的單雄信,則是另一番表現:他立即向李密下跪,雞啄米般磕頭求饒。

李密饒了單雄信一命,並讓他替自己去安撫、說服翟讓的部下;單雄信乖乖照辦,圓滿完成了任務。

李密的軍師房彥藻對此很不屑,他認爲單雄信“輕於去就”,即沒啥忠誠度,日後如面臨危險,保不住會再次翻臉投敵,因此勸說將其除掉。但李密也是愛才之人,單雄信逃過了一劫。

李密戰敗,李世勣、單雄信的選擇截然相反

同出瓦崗的李世勣與單雄信,他們的解決有何不同? 第3張

接下來,李密依託洛口倉,常年圍攻據守洛陽的隋朝越王楊侗,後者則派王世充率軍應對。雙方持續鏖戰,瓦崗軍一度佔據了優勢。

公元618年,宇文化及在江都弒殺隋煬帝,越王楊侗隨即在洛陽稱帝,史稱皇泰主。其後,宇文化及率領隋軍往西試圖返回長安,其麾下將士都是當初隋煬帝精挑細選的驍果,戰鬥力相當強悍。

面對共同的威脅,洛陽與瓦崗軍形成了聯盟,皇泰主招降李密,並任命其爲魏國公,干將李世勣被封右武侯大將軍。

李密多年孜孜不倦造反,其實就是爲了重返體制內。在得到任命後,他鼓足幹勁,帶着徐世勣等人硬剛宇文化及大軍;期間,他本人甚至幾乎當場戰死。

瓦崗軍的努力得到了回報。宇文化及被擊敗後,皇泰主龍顏大悅,徵召李密入朝。如果得以成行,隋末的爭霸格局也許從此改變。但王世充早已心懷異志,他在李密到來前發動了政變,除掉了主張接納瓦崗軍的大臣,將皇泰主變成了自己的傀儡。

結果,李密不僅入朝不成,與宇文化及的血戰,使瓦崗軍元氣大傷:“勁卒良馬多死,士卒疲病”,可謂賠了夫人又折兵。王世充則利用這一機會,乘勢襲擊瓦崗軍,最終在邙山腳下大破李密。

而此時的徐世,正以右武侯大將軍的身份,掌控李密“東至於海,南至於江,西至汝州,北至魏郡”的地盤;李密原計劃投奔徐世勣,但想到當初自己幾乎砍死他,心裏很不踏實,最終改變了主意,往西投奔李淵。

原瓦崗軍的將士,如程知節(程咬金)、羅士信、秦叔寶等人,均被王世充被俘;單雄信,則毫不猶豫的主動向王世充投降。

此時,徐世部將勸他也向李淵投降,但被果斷拒絕:“我管理的人口土地,都是魏公的;如果我將其獻給唐朝,那等於是利用主上的失利爲自己邀功,這種事我絕不會幹。”

隨後,他派人前去向李密彙報情況。李淵得知後,不怒反喜:“徐世勣感德推功,實純臣也”,他下詔封其爲黎陽總管、上柱國、萊國公,並且賜姓李。

良禽擇木而棲,李世勣對待新舊主的方式堪稱模範

同出瓦崗的李世勣與單雄信,他們的解決有何不同? 第4張

沒多久,不甘居於人下的李密背叛唐王朝潛逃,被唐將盛彥師誅殺。李淵派人把李密的首級送到黎陽,並且說明了情況,以試探李世勣的反應。

李的應對堪稱教科書:他面朝李密被殺的北方,跪地行禮、嚎啕慟哭,然後向朝廷上表,請求允許自己爲其收葬;李淵將李密的屍體送來後,李世勣按照君臣的禮節爲李密服喪,全軍披麻戴孝,將李密埋葬在黎陽山之南。

李密雖常年造反,並且在晚期一度有驕傲自大的表現,但終其一生待人處事的風格,配得上君子之名;而且他與將士同甘共苦,向來得人心,在其葬禮上,很多舊將都痛哭以至於咳血。

因此,李世敢於祭奠舊主李密並非莽撞,相信是經過了深思熟慮:

首先,李淵父子四處收買人心,主張以仁義得天下,自然不會歡迎見利忘義、鮮廉寡恥之人;

其次,李密雖然是敗寇,但其與李淵家族並非死敵,反而是同出自關隴的貴族;而且他人品可靠,值得尊敬。

因此,李對待李密的方式,其實也是李淵希望看到的。人在亂世、身不由己,變換陣營並非罪無可赦,但重在要挑選對象,而不是有奶便是娘,所謂“良”禽“擇”木而棲。

後來,黎陽被河北梟雄竇建德攻陷後,李世因自己父親被俘,不得不返回投降,但私下他一直策劃返回唐朝。不久後,他勸說竇建德親征河南,試圖藉機將其殺死,但最終出了意外,不得不放棄原計劃,帶領幾十人跑回唐朝。

的忠心,得到了李淵父子的讚賞。其後他跟隨李世民擊敗宋金剛、竇建德,立下了赫赫戰功。在擊敗王世充後,他在洛陽城見到了老朋友單雄信。

有奶便是娘,單雄信難逃一死

與老朋友相比,單雄信的擇主觀則更加簡單粗暴:有奶便是娘。

當初,面對自己的同鄉、上級翟讓被當場砍頭的慘狀,一向以驍勇聞名的單雄信直接跪下磕頭求饒,其後更是當起了帶路黨,替新大哥李密收服翟讓舊部;

同出瓦崗的李世勣與單雄信,他們的解決有何不同? 第5張

在李密被擊敗後,單雄信毫不猶豫的投降了王世充,並且被委以重任。

也許你會說,秦叔寶、程知節不也投降了嗎?爲啥只說單雄信的不是?還真的不一樣,這要從王世充其人說起。

在隋末的梟雄中,王世充是風評最差的,沒有之一。作爲胡人,他早年以溜鬚拍馬博取了隋煬帝的信任;隨後擔綱主力對抗李密瓦崗軍的過程中,雖然屢戰屢敗,但越王楊侗一直對其無比信任;但眼見李密歸降、形勢一片大好之際,王世充卻悍然政變,其後更是殺害了皇主,自立爲帝;在待人處事上,王世充言而無信、狡詐多變,深受人不齒。

正是由於這些劣跡,王世充不斷被人拋棄。比如秦叔寶、程咬金等人,雖然迫於形勢暫時投降,但他們自認無法與王世充這樣的人共事,於陣前公然告別而去;驍勇善戰的青年名將羅士信,也出於同樣的考慮,帶領部下親信投靠了唐朝;至於其他類似案例,更是數不勝數:“王世充將帥、州縣來降者,時月相繼”。

但這裏有一個另類,那就是單雄信,他從不挑領導,只要對方重用自己就行。公元620年,王世充與李世民交戰中,單雄信趁着李世民落單之際猛下狠手,單人匹馬貼身追殺,威震天下的秦王幾乎英年早逝,好在尉遲敬德及時救駕。

因此,到了公元621年,當攻下洛陽後,李世民一改以往廣收人才的作風,將王世充麾下的十多位部下在洛水旁斬首示衆,其中就包括單雄信。當時,李世勣曾找到李世民求情,他聲稱自己的老友驍健絕倫,願意以自己的官爵換取單雄信一條生路。但即使李世勣功勞顯赫,此時更是痛哭流涕、態度誠懇,但李世民仍不鬆口。

李世勣無奈之下,只好去刑場送行,迎來的卻是單雄信的抱怨:“我固知汝不辦事。”明明是自己做的孽,卻怪別人不給力。

按照史書中的記載,李世民誅殺單雄信等人的理由是“王世充之黨罪尤大者”;戰勝對手後大肆誅殺,李氏父子其實很少有這種舉動,但王世充是個特殊案例,問題的關鍵處在這裏:

李淵與楊廣同氣連枝,不僅同出關隴貴族,甚至還是親表兄弟;唐朝取代隋朝,其實是貴族內部的權力更迭。這就像當初楊堅篡奪女婿宇文贇的北周一樣,屬於他們的“內部矛盾”。

同出瓦崗的李世勣與單雄信,他們的解決有何不同? 第6張

因此,爲了心照不宣的收服隋王朝的遺老遺少,讓大家都能名正言順的拋棄楊氏、團結在自己麾下,在面子上李淵還是要做足功夫的。比如在攻下長安後作勢扶楊侑爲帝,直到表弟楊廣被宇文化及弒殺後,才裝模作樣的苦痛流涕、其後逼迫楊侑“禪讓”;

王世充,則是繼宇文化及後,又一個冒天下之大不韙的梟雄,身爲隋臣,竟然公然弒君。這種有違天理人倫的惡行,必須要加以懲罰,這樣才能讓隋朝的君臣們在心理上稍微自我安慰。

而李世民在洛陽誅殺的那些人,確實罪有應得,他們基本上都是王世充的鐵桿粉絲,或者本身就臭名昭著、惡行累累,比如以吃人爲樂的魔王朱璨。單雄信若能力稀鬆平常些還好,但他偏偏是王世充麾下的頭號悍將,這種情況下,他哪裏有活的可能?

隋末大亂,其實是中國古代屢見不鮮的大戲,“隋失其鹿,天下共逐之”。但亂世也有亂世的規則,各方梟雄,既希望能獲得其他陣營的得力干將,同時又擔心自己的手下在危難時輕易地拋棄自己。在這種矛盾局面下,如何“良禽折木而棲”,就成了一門學問;死心塌地忠於舊主、堅決不投降,或者對於投降絲毫沒有心理障礙,這兩種人的下場都會很悲慘。

出自瓦崗軍的兩位猛將,剛好呈上了兩個極端的案例。李世成功爲自己打造了既忠於舊主、又能識時務的最受歡迎式“人設”;而有奶便是孃的單雄信,空有一身本領,卻成功讓自己成爲了令人嗤之以鼻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