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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唐易老,李廣難封”,其中的馮唐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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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唐易老,李廣難封”,其中的馮唐到底是誰?王勃自認爲懷才不遇,在《滕王閣序》中說了一句“馮唐易老”;而蘇東坡期待被朝廷重用,所以感慨“持節雲中,何日遣馮唐”,感興趣的讀者可以跟着小編一起往下看。

古人詩詞用典都出自司馬遷《史記·馮唐列傳》,“馮唐”到底是誰?他爲什麼容易老呢?

讓我們一起走進《史記》,看看司馬遷到底是如何描寫了馮唐。

“唐以孝著,爲中郎署長,事文帝。”中郎將,古代武官名稱。秦漢設置,負責統領皇帝的侍衛,掌管宿衛殿門、出充車騎。馮唐憑孝行著稱,被選拔爲郎官,給漢文帝當了侍衛。

有一天,漢文帝車經過馮唐站崗的地方,看到他滿臉滄桑,鶴髮銀鬚,心下奇怪這麼大年紀了,竟然還只是當個郎官。於是,就問馮唐:“老人家,你多大年紀了?當中郎多久了?老家在哪裏?”

馮唐如實地作了回答。“馮唐者,其大父趙人。父徙代。漢興徙安陵”,司馬遷對馮唐的介紹,他爺爺是趙國人,他父親後來遷徙到了代地,漢朝建立的時候再次搬遷到安陵(今陝西咸陽東)。這些爲與漢文帝偶遇交談打下了伏筆,有地緣關係,是代地老鄉。

俗話說“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漢文帝對馮唐感到親切,於是叫停了“輦”車,與馮唐交談起來。“父何自爲郎”、“父知之乎”漢文帝對馮唐稱呼,司馬遷用了一個“父”字,既是對老年男子的尊稱,又以此明確馮唐年齡的確偏大。

文帝說:“我在代國的時候,尚食監高袪多次跟我談論起趙國一位叫李齊的將軍,他在鉅鹿之戰中是如何能征善戰。每當我吃飯的時候,思緒往往會想象着鉅鹿戰場上李齊英勇的形象。你瞭解李齊嗎?”

馮唐回答說:“知道。不過李齊做將領,可比不上廉頗、李牧。”單憑這句話就能判斷馮唐是有名的直腸子,說話直來直去,後面的話太直接了以至於弄得漢文帝很沒面子。就這性格怎麼可能是孝子呢?這都讓我懷疑。

漢文帝對馮唐的說法感到好奇,便繼續追問,“何以?”

馮唐吹噓他牛叉的家族歷史,“我爺爺幹過百夫長,跟李牧關係很鐵。我父親是代國國相,跟趙將李齊熟知。所以我才瞭解他們的爲人。”

馮唐父親做過代國國相?

鉅鹿之戰時,趙王爲趙歇,由張耳擁立,應該沒有代國。鉅鹿之戰後,項羽分封,張耳爲常山王,趙王歇遷徙到了代地。在此後陳餘出於嫉妒,打敗了張耳,迎回趙歇爲趙王,陳餘受封爲代王,代國國相是夏說。

以上是司馬遷在《張耳陳餘列傳》中的記錄,從這裏判斷馮唐的父親唯一可能任國相的時間爲趙王歇遷徙到代地這段時間。

至於,馮唐爺爺幹過趙國百夫長,這個就無據可考了,畢竟百夫長官職不高,而且沒有出色歷史記錄。暫且如此吧。

馮唐爲了增加自己談話的可信度,不排除吹牛的因素。所以,漢文帝聽了馮唐的講述,“良悅,而博髀曰”。那是非常地高興,拍着大腿感慨了一句話。

“嗟乎!吾獨不得廉頗、李牧,時爲吾將,吾豈憂匈奴哉!”——《史記·列傳第四十二 張釋之馮唐》

白話一下應該是如此,“哎呀!我偏偏得不到廉頗、李牧這樣的人做我的將帥,如果能夠得到,我難道還擔憂匈奴嘛!”

馮唐對此說什麼呢?

“主臣!陛下雖得廉頗、李牧,弗能用也。”“主臣”,古代漢語詞典解釋爲,“猶言惶恐。表示臣下對君主惶恐致謝之辭。”

“馮唐易老,李廣難封”,其中的馮唐到底是誰?

“陛下,恕我直言,即使有廉頗、李牧這樣子的大將,您也照樣不會用人。”

漢文帝聽馮唐這麼說,是如何反應的呢?

“上怒,起入禁中。”“禁中”是皇宮中。

司馬遷簡短几個字既表達了漢文帝的憤怒,又說明馮唐雖是侍衛,卻只是在外圍警衛。

司馬遷爲了解釋漢文帝大動肝火的原因,“良久,召唐讓曰:‘公奈何衆辱我,獨無間處乎?’”

過了很長時間,文帝又把馮唐找來,責問他說:“你爲什麼要當衆讓我難堪?難道沒有無人之處嗎?”

“馮唐易老,李廣難封”,其中的馮唐到底是誰? 第2張

漢文帝對馮唐稱呼變了,不再是“父”而是“公”了。

司馬遷用這些無非指出漢文帝劉恆小心眼、愛面子,不能虛心接受諍臣諫言,這點與劉邦有了明顯不同。

漢文帝批評了馮唐挽回了顏面,卻沒有繼續追問爲什麼。馮唐謝罪致歉“鄙人不知忌諱”,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當是之時,匈奴新大入朝那(今寧夏固原東南),殺北地都尉卬(孫卬)”,其實,當時匈奴人不斷侵犯邊境,還殺了不少守邊將士。

“上以胡寇爲意”,漢文帝憂慮匈奴入侵,身邊將相沒有對策,“乃卒復問唐”,於是終於想起來再次徵求馮唐的意見。

唐對曰:“臣聞上古王者之遣將也,跪而推轂,曰‘閫以內者,寡人制之;閫以外者,將軍制之。軍功爵賞皆決於外,歸而奏之’。此非虛言也。臣大父言,李牧爲趙將居邊,軍市之租皆自用饗士,賞賜決於外,不從中擾也。委任而責成功,故李牧乃得盡其智能,遣選車千三百乘,彀騎萬三千,百金之士十萬,是以北逐單于,破東胡,滅澹林,西抑強秦,南支韓魏。當是之時,趙幾霸。其後會趙王遷立,其母倡也。王遷立,乃用郭開讒,卒誅李牧,令顏聚代之。是以兵破士北,爲秦所禽滅。今臣竊聞魏尚爲雲中守,其軍市租盡以饗士卒,出私養錢,五日一椎牛,饗賓客軍吏舍人,是以匈奴遠避,不近雲中之塞。虜曾一入,尚率車騎擊之,所殺甚衆。夫士卒盡家人子,起田中從軍,安知尺籍五符。終日力戰,斬首捕虜,上功莫府,一言不相應,文吏以法繩之。其賞不行而吏奉法必用。臣愚,以爲陛下法太明,賞太輕,罰太重。且雲中守魏尚坐上功首虜差六級。陛下下之吏,削其爵,罰作之。由此言之,陛下雖得廉頗、李牧,弗能用也。臣誠愚,觸忌諱,死罪死罪!”——《史記·列傳第四十二 張釋之 馮唐》

馮唐回答漢文帝的這段話可以分爲三個層次理解,翻譯出來太長太羅嗦:

其一,古時候將領出徵,國君親自送出城門,並全權授權給將軍,軍功賞罰由將軍自行決定,回來以後報備即可。

其二,以明確例子就是李牧。他爺爺說過李牧受趙王信任,便宜行事,賞罰分明,帶着將士們南征北戰,立下赫赫戰功。但是,由於小人郭開讒言,趙王遷不再信任而導致趙國滅亡。

其三,雲中郡守魏尚勇敢無私,卻因爲上報殺敵人數多報了六個,就被交給司法官判刑,削奪他的爵位,判處監禁一年。

根據以上三點,馮唐說漢文帝“法太明,賞太輕,罰太重(法規太明察,賞賜太輕微,處罰太嚴重)”,所以即使有廉頗、李牧這樣子的大將,一樣也不能重用。

“文帝悅,是日令馮唐持節赦魏尚,復以爲雲中守,而拜唐爲車騎都尉”。

文帝不再怒氣衝衝,而是恍然大悟,當即派馮唐拿着符節,前去赦免魏尚,重新讓魏尚擔任雲中郡郡守,馮唐也被任命爲車騎都尉。

隨後,漢景帝繼位,馮唐下放到楚國爲相,不久又被免職。到漢武帝的時候,朝廷徵召賢才,馮唐又被人推薦出來,可惜已經九十多歲不能再做官了。

王勃對《馮唐列傳》的解讀爲“馮唐易老”。固然是因爲馮唐性子耿直,容易得罪人,所以遲遲得不到重用。

難道司馬遷表述目的也在於此?不應該。

馮唐的車騎都尉負責主管全國的車戰之士,應該說掌握着漢朝的核心戰鬥力。馮唐對抗擊匈奴是否有戰績,司馬遷卻一句也沒有提及。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馮唐才能到底如何,司馬遷沒有給車騎都尉任何記錄,這究竟是爲什麼呢?只能說明司馬遷用意不在此,而用馮唐反襯漢文帝、漢景帝、乃至漢武帝用人的過失,我想這纔是司馬遷的目的。所以蘇東坡期待被重用的感慨更對司馬遷路子。別忘記了司馬遷爲何遭受“宮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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