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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照《代東門行》:作者合理運用頂真修辭渲染烘托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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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照(416年?~466年),唐人或避武后諱而作“鮑昭”,字明遠,祖籍東海(今山東省郯城縣,有爭議),大概出生於京口(今江蘇省鎮江市),南朝宋文學家,與北周庾信並稱“鮑庾”,與顏延之、謝靈運並稱“元嘉三大家”。在文學創作方面,鮑照在遊仙、遊山、贈別、詠史、擬古、數詩、建除詩、字謎、聯句等方面均有佳作留世,有力地推動了中國古典詩歌的發展;同時,鮑照的文學成就存在一個聚訟千古的嚴肅課題,即鮑照是否樑陳宮體詩的先導或濫觴。那麼下面小編就爲大家帶來鮑照的《代東門行》,一起來看看吧!

鮑照《代東門行》:作者合理運用頂真修辭渲染烘托氣氛

代東門行

鮑照〔南北朝〕

傷禽惡弦驚,倦客惡離聲。

離聲斷客情,賓御皆涕零。

涕零心斷絕,將去復還訣。

一息不相知,何況異鄉別。

遙遙征駕遠,杳杳白日晚。

居人掩閨臥,行子夜中飯。

野風吹草木,行子心腸斷。

食梅常苦酸,衣葛常苦寒。

絲竹徒滿坐,憂人不解顏。

長歌欲自慰,彌起長恨端。

詩的前六句寫離別時的送別場面,運用頂真修辭手法,將這幾句一線貫穿。接連出現兩個“離聲”和“涕零”。增強了詩的纏綿悱惻之情。給詩定了沉鬱的基調。詩的首句,借用驚弓之鳥的典故,用以比喻“倦客惡離聲”——久倦羈旅的遊子最厭惡、最害怕的便是離歌之聲,勾出倦客惡離別的心理狀態。爲突出其表達效果,連用兩個“惡”字來充分烘托遊子極度厭惡、畏忌遠行的氣氛,既增強了類比性,也加重了感情色彩。但是,“惡”之偏至,這就是人世間之所以有不幸的一個原因吧。第三句的開頭便用“離聲”二字頂上,聲情之急,節奏之緊,直令人難以喘息。“離聲”一出,不僅去者傷情,就連送行的賓客和駕車的僕伕亦不禁潸然淚下,誠所謂“一曲離歌兩行淚”,“天涯去住各沾巾”。此情此境,行子更難自持,只見他傷心落淚,揮淚而去,去去又回,依依話別。這幾句由聲而寫到情,由己之情寫到賓御之情,由賓御之情再回到己之情,迴環往復,層層遞進,把那種兩情互感的情緒、場景和氣氛,表現得一氣貫注,淋漓盡致,以上將離情寫足。下面兩句說片刻的分離都會使人難受,何況是遠遊異鄉的長久別離呢。敘議結合指出如此離傷的原因。應該說這個議論也是充滿真情實感的,所以譚元春說它“甚真甚真,有情人之言”(《古詩歸》)。因果相依,不着痕跡地爲詩的上一段作了小結。同時,“異鄉別”又爲下一段寫離鄉遠行之況作了準備。這種“住而未住”、“藕斷絲連”的轉接方式,很像詞中的“過片”。可以想見詞中的一些藝術手法,在詩人的創作中早有實踐,只不過沒有明確地上升爲一種文學形式(詞)中的自覺的藝術法則。

鮑照《代東門行》:作者合理運用頂真修辭渲染烘托氣氛 第2張

詩的第二段說車兒在漫漫長途上遠行,顛簸搖晃了一天,又是日落黃昏,夜幕籠罩了靜寂的大地,眼看周圍的人家都掩門入睡了,可是遠行的遊子直到半夜才盼得一頓晚餐。黑夜裏,聽着野風呼號,草木哀鳴,更令人肝腸寸斷。這幾句由白天而寫到夜晚,其間有人、有事、有景、有情,脈絡清晰,豐而不雜,將行役之苦寫得歷歷在目。“一息不相知,何況異鄉別”兩句引向對遊子征途中苦難生活的描述。“遙遙征駕遠”以下六句,遊子驅車不停地走向遙遠的地方,白日杳杳又到傍晚了。這個時候,在家的人早已關起門來唪覺,而在外的遊子,午夜還在做飯。野外的寒風吹動草木,發出蕭蕭的聲響,遊子不由悲從心生,肝腸欲斷。詩人這幾句詩,寫出了漂泊天涯,流浪江湖遊子的真實感受。“食梅常苦酸,衣葛常苦寒”兩句,詩人運用平常的事物,從衣、食這兩個角度做比,寫出遊子在外的“酸”、“苦”,耐人尋味。這裏突然插入兩個比喻——吃梅總覺得酸,穿着葛麻布衣總是難以禦寒的——這必然之理人人皆懂,然其酸、寒之狀,他人難言,而只有食者、衣者自知。這裏有兩點值得注意,那就是“必然”與“自知”。行役之苦,只有行子自知,自傷自苦,真切深刻,更爲感人;而“必然”又爲下文設置了前提,食梅苦酸,衣葛苦寒,一如人情苦別,乃事之必然,無法迴避。即使在賓朋滿座,絲竹盈耳之時,憂傷的遊子亦無法表現出一絲歡顏,正是“長路關山何日盡,滿堂絲竹爲君愁”(張謂《送人使河源》)。有時候自己也想長歌自慰,但其結果呢,只有引來更深長的愁恨。這就意味着不論客觀環境如何,亦不論主觀努力如何,行子之愁,愁不可銷。詩人總是力圖透過離愁表象的描述,以回折頓挫的筆法,將詩思引向更深刻更概括的情理之中;詩中的比喻用得靈活生動、自然貼切,有的能領起全篇,有的則能網絡上下,在情理表達,敘事邏輯,章法結構等方面,都起到了不可忽視的作用。

最後四句詩人滿腹憂愁,坐於席上,即便絲竹滿座,仍不能忘掉憂愁。要唱辭長歌來聊以自慰,哪知更牽動起心中的悲苦。可這僅僅是“長恨”的開始,日後苦難“萬端”會源源不斷涌來,腹中悲苦,難於化解,足見其悲苦之深重。

詩歌開篇就用了一個新奇驚人的比喻,把疲於奔波的人對再一次起程比爲驚弓之鳥。鳥是因爲身體受傷,而人則是心裏受傷。因此,當受傷的心再一次聽到別離之聲,立時緊張而痛苦,完全沒有宴飲的心情。再想到自己別離後的遙遙征程,曾經奔波的情景一時跳入腦海。而在傍晚時分,更是令人心碎。別離之後,一邊是親友家人的無盡孤獨,一邊是遊子茫茫的征途。想到這些,再好的東西,都無法下嚥,再動聽的音樂,也毫無意義。那憂傷的心情,那痛苦的臉色,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開解了。最後,詩人說,本想振作起來,唱一支歌,自我寬慰,但未曾想到,長歌未盡,憾恨之心再起。這首詩詩人巧妙化用典故,合理運用頂真修辭渲染烘托氣氛,格調沉鬱,感情真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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