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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唐書》·列傳卷十三篇記載了哪些事蹟?原文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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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唐書》記載的是唐朝的歷史,是一部偉大的史類文學作品,成書於後晉開運二年(945年),共200卷,那麼其中列傳卷十三篇記載了哪些事蹟?原文是什麼呢?下面本站小編就爲大家帶來詳細介紹。

封倫,字德彝,觀州蓚人。北齊太子太保隆之孫。父子繡,隋通州刺史。倫少 時,其舅盧思道每言曰:“此子智識過人,必能致位卿相。”開皇末,江南作亂, 內史令楊素往徵之,署爲行軍記室。船至海曲,素召之,倫墜於水中,人救免溺, 乃易衣以見,竟寢不言。素後知,問其故,曰:“私事也,所以不白。”素甚嗟異 之。素將營仁壽宮,引爲土木監。隋文帝至宮所,見制度奢侈,大怒曰:“楊素爲 不誠矣!殫百姓之力,雕飾離宮,爲吾結怨於天下。”素惶恐,慮將獲譴。倫曰: “公當弗憂,待皇后至,必有恩詔。”明日,果召素入對,獨狐後勞之曰:“公知 吾夫妻年老,無以娛心,盛飾此宮,豈非孝順。”素退問倫曰:“卿何以知之?” 對曰:“至尊性儉,故初見而怒,然雅聽後言。後,婦人也,惟麗是好,後心既悅, 帝慮必移,所以知耳。”素嘆伏曰:“揣摩之才,非吾所及。”素負貴恃才,多所 凌侮,唯擊賞倫。每引與論宰相之務,終日忘倦,因撫其牀曰:“封郎必當據吾此 座。”驟稱薦於文帝,由是擢授內史舍人。大業中,倫見虞世基幸於煬帝而不閒吏 務,每有承受,多失事機。倫又託附之,密爲指畫,宣行詔命,諂順主心。外有表 疏如忤意者,皆寢而不奏。決斷刑法,多峻文深誣;策勳行賞,必抑削之。故世基 之寵日隆,而隋政日壞,皆倫所爲也。宇文化及之亂,逼帝出宮,使倫數帝之罪。 帝謂曰:“卿是士人,何至於此?”倫赧然而退。化及尋署內史令,從至聊城。倫 見化及勢蹙,乃潛結化及弟士及,請於濟北運糧,以觀其變。遇化及敗,與士及來 降。高祖以其前代舊臣,遣使迎勞,拜內史舍人。尋遷內史侍郎。

《舊唐書》·列傳卷十三篇記載了哪些事蹟?原文是什麼?

高祖嘗幸溫湯,經秦始皇墓,謂倫曰:“古者帝王,竭生靈之力,殫府庫之財, 營起山陵,此復何益?”倫曰:“上之化下,猶風之靡草。自秦、漢帝王盛爲厚葬, 故百官衆庶競相遵仿。凡是古冢丘封,悉多藏珍寶,鹹見開發。若死而無知,厚葬 深爲虛費;若魂而有識,被髮豈不痛哉!”高祖稱善,謂倫曰:“從今之後,宜自 上導下,悉爲薄葬。”太宗之討王世充,詔倫參謀軍事。高祖以兵久在外,意欲旋 師,太宗遣倫入朝親論事勢。倫言於高祖曰:“世充得地雖多,而羈縻相屬,其所 用命者,唯洛陽一城而已,計盡力窮,破在朝夕。今若還兵,賊勢必振,更相連結, 後必難圖。未若乘其已衰,破之必矣。”高祖納之。及太宗凱旋,高祖謂侍臣曰: “朕初發兵東討,衆議多有不同,唯秦王請行,封倫贊成此計。昔張華協同晉武, 亦復何以加也!”封平原縣公,兼天冊府司馬。會突厥寇太原,復遣使來請和親, 高祖問羣臣:“和之與戰,策將安出?”多言戰則怨深,不如先和。倫曰:“突厥 憑凌,有輕中國之意,必謂兵弱而不能戰。如臣計者,莫若悉衆以擊之,其勢必捷, 勝而後和,恩威兼著。若今歲不戰,明年必當復來,臣以擊之爲便。”高祖從之。 六年,以本官檢校吏部尚書,曉習吏職,甚獲當時之譽。八年,進封道國公,尋徙 封於密。蕭瑀嘗薦倫於高祖,高祖任倫爲中書令。太宗嗣位,瑀遷尚書左僕射,倫 爲右僕射。倫素險詖,與瑀商量可奏者,至太宗前,盡變易之,由是與瑀有隙。貞 觀元年,遘疾於尚書省,太宗親自臨視,即命尚輦送還第,尋薨,年六十。太宗深 悼之,廢朝三日,冊贈司空,諡曰明。初,倫數從太宗征討,特蒙顧遇。以建成、 元吉之故,數進忠款,太宗以爲至誠,前後賞賜以萬計。而倫潛持兩端,陰附建成。 時高祖將行廢立,猶豫未決,謀之於倫,倫固諫而止。然所爲祕隱,時人莫知,事 具《建成傳》。卒後數年,太宗方知其事。十七年,治書侍御史唐臨追劾倫曰: “臣聞事君之義,盡命不渝;爲臣之節,歲寒無貳。苟虧其道,罪不容誅。倫位望 鼎司,恩隆胙土,無心報效,乃肆奸謀,熒惑儲籓,獎成元惡,置於常典,理合誅 夷。但苞藏之狀,死而後發,猥加褒贈,未正嚴科。罪惡既彰,宜加貶黜,豈可仍 疇爵邑,尚列臺槐!此而不懲,將何沮勸?”太宗令百官詳議,民部尚書唐儉等議: “倫罪暴身後,恩結生前,所歷衆官,不可追奪,請降贈改諡。”詔從之,於是改 諡繆,黜其贈官,削所食實封。

子言道,尚高祖女淮南長公主,官至宋州刺史。倫兄子行高,以文學知名。貞 觀中,官至禮部郎中。

蕭瑀,字時文。高祖梁武帝,曾祖昭明太子,祖察,後梁宣帝。父巋,明帝。 瑀年九歲,封新安郡王,幼以孝行聞。姊爲隋晉王妃,從入長安。聚學屬文,端正 鯁亮。好釋氏,常修梵行,每與沙門難及苦空,必詣微旨。常觀劉孝標《辯命論》, 惡其傷先王之教,迷性命之理,乃作《非辯命論》以釋之。大旨以爲:“人稟天地 以生,孰雲非命,然吉凶禍福,亦因人而有,若一之於命,其蔽已甚。”時晉府學 士柳顧言、諸葛穎見而稱之曰:“自孝標後數十年間,言性命之理者,莫能詆詰。 今蕭君此論,足療劉子膏肓。”煬帝爲太子也,授太子右千牛。及踐祚,遷尚衣奉 御,檢校左翊衛鷹揚郎將。忽遇風疾,命家人不即醫療,仍雲:“若天假餘年,因 此望爲棲遁之資耳。”蕭後聞而誨之:“以爾才智,足堪揚名顯親,豈得輕毀形骸 而求隱逸?若以此致譴,則罪在不測。”病且愈,其姊勸勉之,故復有仕進志。累 加銀青光祿大夫、內史侍郎。既以後弟之親,委之機務,後數以言忤旨,漸見疏斥。 煬帝至雁門,爲突厥所圍,瑀進謀曰:“如聞始畢託校獵至此,義成公主初不知其 有違背之心。且北蕃夷俗,可賀敦知兵馬事。昔漢高祖解平城之圍,乃是閼氏之力。 況義成以帝女爲妻,必恃大國之援。若發一單使以告義成,假使無益,事亦無損。 臣又竊聽輿人之誦,乃慮陛下平突厥後更事遼東,所以人心不一,或致挫敗。請下 明詔告軍中,赦高麗而專攻突厥,則百姓心安,人自爲戰。”煬帝從之,於是發使 詣可賀敦諭旨。俄而突厥解圍去,於後獲其諜人,雲:義成公主遣使告急於始畢, 稱北方有警,由是突厥解圍,蓋公主之助也。煬帝又將伐遼東,謂羣臣曰:“突厥 狂悖爲寇,勢何能爲?以其少時未散,蕭瑀遂相恐動,情不可恕。”因出爲河池郡 守,即日遣之。既至郡,有山賊萬餘人寇暴縱橫,瑀潛募勇敢之士,設奇而擊之, 當陣而降其衆。所獲財畜,鹹賞有功,由是人竭其力。薛舉遣衆數萬侵掠郡境,瑀 要擊之,自後諸賊莫敢進,郡中復安。

高祖定京城,遣書招之。瑀以郡歸國,授光祿大夫,封宋國公,拜民部尚書。 太宗爲右元帥,攻洛陽,以瑀爲府司馬。武德五年,遷內史令。時軍國草創,方隅 未寧,高祖乃委以心腹,凡諸政務,莫不關掌。高祖每臨軒聽政,必賜升御榻,瑀 既獨孤氏之婿,與語呼之爲蕭郎。國典朝儀,亦責成於瑀,瑀孜孜自勉,繩違舉過, 人皆憚之。常奏便宜數十條,多見納用,手敕曰:“得公之言,社稷所賴。運智者 之策,以能成人之美;納諫者之言,以金寶酬其德。今賜金一函,以報智者,勿爲 推退。”瑀固辭,優詔不許。其年,州置七職,務取才望兼美者爲之。及太宗臨雍 州牧,以瑀爲州都督。高祖常有敕而中書不時宣行,高祖責其遲,瑀曰:“臣大業 之日,見內史宣敕,或前後相乖者,百司行之,不知何所承用。所謂易必在前,難 必在後,臣在中書日久,備見其事。今皇基初構,事涉安危,遠方有疑,恐失機會。 比每受一敕,臣必勘審,使與前敕不相乖背者,始敢宣行。遲晚之愆,實由於此。” 高祖曰:“卿能用心若此,我有何憂?”初,瑀之朝也,關內產業並先給勳人。至 是特還其田宅,瑀皆分給諸宗子弟,唯留廟堂一所,以奉烝嘗。及平王世充,瑀以 預軍謀之功,加邑二千戶,拜尚書右僕射。內外考績皆委之司會,爲羣僚指南,庶 務繁總。瑀見事有時偏駁,而持法稍深,頗爲時議所少。瑀嘗薦封倫於高祖,高祖 以倫爲中書令。太宗即位,遷尚書左僕射,封倫爲右僕射。倫素懷險詖,與商量將 爲可奏者,至太宗前盡變易之。於時房玄齡、杜如晦既新用事,疏瑀親倫,瑀心不 能平,遂上封事論之,而辭旨寥落。太宗以玄齡等功高,由是忤旨,廢於家。俄拜 特進、太子少師。未幾,復爲尚書左僕射,賜實封六百戶。太宗常謂瑀曰:“朕欲 使子孫長久,社稷永安,其理如何?”瑀對曰:“臣觀前代國祚所以長久者,莫若 封諸侯以爲盤石之固。秦並六國,罷侯置守,二代而亡;漢有天下,郡國參建,亦 得年餘四百。魏、晉廢之,不能永久。封建之法,實可遵行。”太宗然之,始議封 建。尋坐與侍中陳叔達於上前忿諍,聲色甚厲,以不敬免。歲餘,授晉州都督。明 年,徵授左光祿大夫,兼領御史大夫。與宰臣參議朝政,瑀多辭辯,每有評議,玄 齡等不能抗。然心知其是,不用其言,瑀彌怏怏。玄齡、魏徵、溫彥博嘗有微過, 瑀劾之,而罪竟不問,因此自失。由是罷御史大夫,以爲太子少傅,不復預聞朝政。 六年,授特進,行太常卿。八年,爲河南道巡省大使,人有坐當推劾苦未得其情者, 遂置格置繩,以至於死,太宗特免責之。九年,拜特進,復令參預政事。太宗嘗從 容謂房玄齡曰:“蕭瑀大業之日,進諫隋主,出爲河池郡守。應遭割心之禍,翻見 太平之日,北叟失馬,事亦難常。”瑀頓首拜謝。太宗又曰:“武德六年以後,太 上皇有廢立之心而不之定也,我當此日,不爲兄弟所容,實有功高不賞之懼。此人 不可以厚利誘之,不可以刑戮懼之,真社稷臣也。”因賜瑀詩曰:“疾風知勁草, 版蕩識誠臣。”又謂瑀曰:“卿之守道耿介,古人無以過也。然而善惡太明,亦有 時而失。”瑀再拜謝曰:“臣特蒙誡訓,又許臣以忠諒,雖死之日,猶生之年也。” 魏徵進而言曰:“臣有逆衆以執法,明主恕之以忠;臣有孤特以執節,明主恕之以 勁。昔聞其言,今睹其實,蕭瑀不遇明聖,必及於難!”太宗悅其言。

十七年,與長孫無忌等二十四人並圖形於凌煙閣。是歲,立晉王爲皇太子,拜 瑀太子太保,仍知政事。太宗之伐遼東也,以洛邑衝要,襟帶關、河,以瑀爲洛陽 宮守。車駕自遼還,請解太保,仍同中書門下。太宗以瑀好佛道,嘗賚繡佛像一軀, 並繡瑀形狀於佛像側,以爲供養之容。又賜王褒所書《大品般若經》一部,並賜袈 裟,以充講誦之服焉。瑀嘗稱:“玄齡以下同中書門下內臣,悉皆朋黨比周,無至 心奉上。”累獨奏雲:“此等相與執權,有同膠漆,陛下不細諳知,但未反耳。” 太宗謂瑀曰:“爲人君者,驅駕英材,推心待士,公言不亦甚乎,何至如此!”太 宗數日謂瑀曰:“知臣莫若君,夫人不可求備,自當舍其短而用其長。朕雖才謝聰 明,不應頓迷臧否。”因數爲瑀信誓。瑀既不自得,而太宗積久銜之,終以瑀忠貞 居多而未廢也。會瑀請出家,太宗謂曰:“甚知公素愛桑門,今者不能違意。”瑀 旋踵奏曰:“臣頃思量,不能出家。”太宗以對羣臣吐言,而取捨相違,心不能平。 瑀尋稱足疾,時詣朝堂,又不入見,太宗謂侍臣曰:“瑀豈不得其所乎,而自慊如 此?”遂手詔曰:

朕聞物之順也,雖異質而成功;事之違也,亦同形而罕用。是以舟浮楫舉,可 濟千里之川;轅引輪停,不越一毫之地。故知動靜相循易爲務,曲直相反難爲功, 況乎上下之宜、君臣之際者矣。朕以無明於元首,期託德於股肱,思欲去僞歸真, 除澆反樸。至於佛教,非意所遵,雖有國之常經,固弊俗之虛術。何則?求其道者, 未驗福於將來;修其教者,翻受辜於既往。至若樑武窮心於釋氏,簡文銳意於法門, 傾帑藏以給僧祗,殫人力以供塔廟。及乎三淮沸浪,五嶺騰煙,假餘息於熊蹯,引 殘魂於雀谷。子孫覆亡而不暇,社稷俄頃而爲墟,報施之徵,何其繆也!而太子太 保、宋國公瑀踐覆車之餘軌,襲亡國之遺風。棄公就私,未明隱顯之際;身俗口道, 莫辯邪正之心。修累葉之殃源,祈一躬之福本,上以違忤君主,下則扇習浮華。往 前朕謂張亮雲:“卿既事佛,何不出家?”瑀乃端然自應,請先入道,朕即許之, 尋復不用。一回一惑,在於瞬息之間;自可自否,變於帷扆之所。乖棟樑之大體, 豈具瞻之量乎?朕猶隱忍至今,瑀尚全無悛改。宜即去茲朝闕,出牧小籓,可商州 刺史,仍除其封。

二十一年,徵授金紫光祿大夫,復封宋國公。從幸玉華宮,遘疾薨於宮所,年 七十四。太宗聞而輟膳,高宗爲之舉哀,遣使弔祭。太常諡曰“肅”。太宗曰: “易名之典,必考其行。瑀性多猜貳,此諡失於不直,更宜摭實。”改諡曰貞褊公。 冊贈司空、荊州都督,賜東園祕器,陪葬昭陵。臨終遺書曰:“生而必死,理之常 分。氣絕後可著單服一通,以充小斂。棺內施單席而已,冀其速朽,不得別加一物。 無假卜日,惟在速辦。自古賢哲,非無等例,爾宜勉之。”諸子遵其遺志,斂葬儉 薄。

子銳嗣,尚太宗女襄城公主,歷太常卿、汾州刺史。公主雅有禮度,太宗每令 諸公主,凡厥所爲,皆視其楷則。又令所司別爲營第,公主辭曰:“婦人事舅姑如 事父母,若居處不同,則定省多闕。”再三固讓,乃止,令於舊宅而改創焉。永徽 初,公主薨,詔葬昭陵。

瑀兄璟,亦有學行。武德中爲黃門侍郎,累轉祕書監,封蘭陵縣公。貞觀中卒, 贈禮部尚書。

瑀兄子鈞,隋遷州刺史、樑國公珣之子也。博學有才望。貞觀中,累除中書舍 人,甚爲房玄齡、魏徵所重。永徽二年,歷遷諫議大夫,兼弘文館學士。時有左武 候別駕盧文操,逾垣盜左藏庫物,高宗以別駕職在糾繩,身行盜竊,命有司殺之。 鈞進諫曰:“文操所犯,情實難原。然恐天下聞之,必謂陛下輕法律,賤人命,任 喜怒,貴財物。臣之所職,以諫爲名,愚衷所懷,不敢不奏。”帝謂曰:“卿職在 司諫,能盡忠規。”遂特免其死罪,顧謂侍臣曰:“此乃真諫議也。”尋而太常樂 工宋四通等,爲宮人通傳信物,高宗特令處死,乃遣附律,鈞上疏言:“四通等犯 在未附律前,不合至死。”手詔曰:“朕聞防禍未萌,先賢所重,宮闕之禁,其可 漸歟?昔如姬竊符,朕用爲永鑑,不欲今茲自彰其過,所搦憲章,想非濫也。但朕 翹心紫禁,思覿引裾,側席硃楹,冀旌折檻。今乃喜得其言,特免四通等死,遠處 配流。”鈞尋爲太子率更令,兼崇賢館學士。顯慶中卒。所撰《韻旨》二十卷,有 集三十卷行於代。

子瓘,官至渝州長史。母終,以毀卒。瓘子嵩,別有傳。

鈞兄子嗣業,少隨祖姑隋煬帝后入於突厥。貞觀九年歸朝,以深識蕃情充使, 統領突厥之衆。累轉鴻臚卿,兼單于都護府長史。調露中,單于突厥反叛,嗣業率 兵戰,敗,配流嶺南而死。

裴矩,字弘大,河東聞喜人。祖佗,後魏東荊州刺史。父訥之,北齊太子舍人。 矩襁褓而孤,爲伯父讓之所鞠。及長,博學,早知名,仕齊爲高平王文學。齊亡, 隋文帝爲定州總管,召補記室,甚親敬之。文帝即位,遷給事郎,直內史省,奏舍 人事。伐陳之役,領元帥記室。及陳平,晉王廣令矩與高熲收陳圖籍,歸之祕府。 累遷吏部侍郎,以事免。大業初,西域諸蕃款張掖塞與中國互市,煬帝遣矩監其事。 矩知帝方勤遠略,欲吞併夷狄,乃訪西域風俗及山川險易、君長姓族、物產服章, 撰《西域圖記》三卷,入朝奏之。帝大悅,賜物五百段。每日引至御座,顧問西方 之事。矩盛言西域多珍寶及吐谷渾可並之狀,帝信之。仍委以經略,拜民部侍郎。 俄遷黃門侍郎,參預朝政。令往張掖引致西蕃,至者十餘國。三年,帝有事於恆嶽, 鹹來助祭。帝將巡河右,復令矩往燉煌,矩遣使說高昌王鞠伯雅及伊吾吐屯設等, 啖以厚利,導使入朝。及帝西巡,次燕支山,高昌王、伊吾設等及西蕃胡二十七國, 盛服珠玉錦罽,焚香奏樂,歌舞相趨,謁於道左。復令武威、張掖士女盛飾縱觀, 填咽周亙數十里,帝見之大悅。及滅吐谷渾,蠻夷納貢,諸蕃懾服,相繼來庭。雖 拓地數千裏,而役戍委輸之費,歲鉅萬計,中國騷動焉。帝以矩有綏懷之略,加位 銀青光祿大夫。其年,帝至東都,矩以蠻夷朝貢者多,諷帝大徵四方奇技,作魚龍 曼延角牴於洛邑,以誇諸戎狄,終月而罷。又令三市店肆皆設帷帳,盛酒食,遣掌 蕃率蠻夷與人貿易,所至處悉令邀延就座,醉飽而散。夷人有識者,鹹私哂其矯飾 焉。帝稱矩至誠,謂宇文述、牛弘曰:“裴矩大識朕意,凡所陳奏,皆朕之成算, 朕未發頃,矩輒以聞。自非奉國用心,孰能若是?”尋令與將軍薛世雄城伊吾而還, 賜錢四十萬。矩因進計縱反間於射匱,使潛攻處羅。後處羅爲射匱所迫,竟隨使者 入朝,帝甚悅,賜矩貂裘及西域珍器。從帝巡於塞北,幸啓民可汗帳。時高麗遣使 先通於突厥,啓民不敢隱,引之見帝。矩因奏曰:“高麗之地,本孤竹國也,周代 以之封箕子,漢時分爲三郡,晉氏亦統遼東。今乃不臣,列爲外域,故先帝欲徵之 久矣,但以楊諒不肖,師出無功。當陛下時,安得不有事於此,使冠帶之境,仍爲 蠻貊之鄉乎?今其使者朝於突厥,親見啓民從化,必懼皇靈之遠暢,慮後服之先亡, 脅令入朝,當可致也。請面詔其使還本國,遣詔其王令速朝覲。不然者,當率突厥 即日誅之。”帝納焉。高麗不用命,始建徵遼之策。王師臨遼,以本官領虎賁郎將。 明年,復從至遼東。兵部侍郎斛斯政亡入高麗,帝令矩兼掌兵部事。以前後渡遼功, 進位右光祿大夫。矩後從幸江都。及義兵入關,屈突通敗問至,帝問矩方略,矩曰: “太原有變,京畿不靜,遙爲處分,恐失事機。唯鑾輿早還,方可平定。”矩見天 下將亂,恐爲身禍,每遇人盡禮,雖至胥吏,皆得其歡心。時從駕驍果多逃散,矩 言於帝曰:“車駕留此,已經二歲,人無匹合,則不能久安。請聽兵士於此納室, 私相奔誘者,因而配之。”帝從其計,軍中漸安,鹹曰:“裴公之惠也。”是時, 帝既昏侈逾甚,矩無所諫諍,但悅媚取容而已。宇文化及弒逆,署爲尚書右僕射。 化及敗,竇建德復以爲尚書右僕射,令專掌選事。時建德起自羣盜,事無節文,矩 爲之創定朝儀,權設法律,憲章頗備,建德大悅,每諮訪焉。

及建德敗,矩與僞將曹旦及建德之妻齎傳國八璽,舉山東之地來降,封安邑縣 公。武德五年,拜太子左庶子。俄遷太子詹事。令與虞世南撰《吉凶書儀》,參按 故實,甚合禮度,爲學者所稱,至今行之。八年,兼檢校侍中。及太子建成被誅, 其餘黨尚保宮城,欲與秦王決戰,王遣矩曉諭之,宮兵乃散。尋遷民部尚書。矩年 且八十,而精爽不衰,以曉習故事,甚見推重。太宗初即位,務止奸吏,或聞諸曹 案典,多有受賂者,乃遣人以財物試之。有司門令史受饋絹一匹,太宗怒,將殺之, 矩進諫曰:“此人受賂,誠合重誅。但陛下以物試之,即行極法,所謂陷人以罪, 恐非導德齊禮之義。”太宗納其言,因召百僚謂曰:“裴矩遂能廷折,不肯面從, 每事如此,天下何憂不治!”貞觀元年卒,贈絳州刺史,諡曰敬。撰《開業平陳記》 十一卷,行於代。

子宣機,高宗時官至銀青光祿大夫、太子左中護。

《舊唐書》·列傳卷十三篇記載了哪些事蹟?原文是什麼? 第2張

宇文士及,雍州長安人。隋右衛大將軍述子,化及弟也。開皇末,以父勳封新 城縣公。隋文帝嘗引入臥內,與語,奇之,令尚煬帝女南陽公主。大業中,歷尚輦 奉御,從幸江都。以父憂去職,尋起爲鴻臚少卿。化及之潛謀逆亂也,以其主婿, 深忌之而不告,既弒煬帝,署爲內史令。初,高祖爲殿內少監,時士及爲奉御,深 自結托。及隨化及至黎陽,高祖手詔召之。士及亦潛遣家僮間道詣長安申赤心,又 因使密貢金環。高祖大悅,謂侍臣曰:“我與士及素經共事,今貢金環,是其來意 也。”及至魏縣,兵威日蹙,士及勸之西歸長安,化及不從,士及乃與封倫求於濟 北征督軍糧。俄而化及爲竇建德所擒,濟北豪右多勸士及發青、齊之衆,北擊建德, 收河北之地,以觀形勢。士及不納,遂與封倫等來降。高祖數之曰:“汝兄弟率思 歸之卒,爲入關之計,當此之時,若得我父子,豈肯相存,今欲何地自處?”士及 謝曰:“臣之罪誠不容誅,但臣早奉龍顏,久存心腹,往在涿郡,嘗夜中密論時事, 後於汾陰宮,復盡丹赤。自陛下龍飛九五,臣實傾心西歸,所以密申貢獻,冀此贖 罪耳。”高祖笑謂裴寂曰:“此人與我言天下事,至今已六七年矣,公輩皆在其後。” 時士及妹爲昭儀,有寵,由是漸見親待,授上儀同。從太宗平宋金剛,以功復封新 城縣公,妻以壽光縣主,仍遷秦王府驃騎將軍。又從平王世充、竇建德,以功進爵 郢國公,遷中書侍郎,再轉太子詹事。太宗即位,代封倫爲中書令,真食益州七百 戶。尋以本官檢校涼州都督。時突厥屢爲邊寇,士及欲立威以鎮邊服,每出入陳兵, 盛爲容衛;又折節禮士,涼士服其威惠。徵爲殿中監,以疾出爲蒲州刺史,爲政寬 簡,吏人安之。數歲,入爲右衛大將軍,甚見親顧,每延入閣中,乙夜方出,遇其 歸沐,仍遣馳召,同列莫與爲比。然尤謹密,其妻每問向中使召有何樂事,士及終 無所言。尋錄其功,別封一子爲新城縣公。在職七年,復爲殿中監,加金紫光祿大 夫。及疾篤,太宗親問,撫之流涕。貞觀十六年卒,贈左衛大將軍、涼州都督,陪 葬昭陵。士及撫幼弟及孤兄子,以友愛見稱,親戚故人貧乏者,輒遺之。然厚自封 植,衣食服玩必極奢侈。諡曰“恭”,黃門侍郎劉洎駁之曰:“士及居家侈縱,不 宜爲恭。”竟諡曰縱。

史臣曰:封倫多揣摩之才,有附託之巧。黨化及而數煬帝,或有赧顏;託士及 以歸唐朝,殊無愧色。當建成之際,事持兩端;背蕭瑀之恩,奏多異議。太宗,明 主也,不見其心;玄齡,賢相焉,尚容其諂。狡算醜行,死而後彰,苟非唐臨之劾, 唐儉等議,則奸人得計矣。蕭瑀骨鯁亮直,儒術清明。執政隋朝,忠而獲罪;委質 高祖,知無不爲。及太宗臨朝,房、杜用事,不容小過,欲居成功,既形猜貳之言, 寧固或躍之位?易名而祗加“褊”字,所幸者猶多;奉佛而不失道情,非善也而何 謂。裴矩方略寬簡,士及通變謹密,皆一時之稱也。

贊曰:封倫揣摩諂詐,蕭瑀骨鯁儒術。裴矩方略寬簡,士及通變謹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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