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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掩蓋慘敗真相 美炮製1.3萬俘虜被殺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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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1年11月14日,正當開城停戰談判陷入僵局時,侵朝美軍第八集團軍軍法處處長詹姆斯·M·漢萊上校奉命在釜山召集新聞記者,發佈了一個聳人聽聞的聲明稱:據可靠情報,共軍在朝鮮殺死了5500名美國戰俘和290名其他盟國的戰俘。

爲掩蓋慘敗真相 美炮製1.3萬俘虜被殺新聞

隔了一天後的11月16日,漢萊上校又鄭重其事地將數字作了調整,使被殺害的美國戰俘增加到6270名之多,還有7000名南朝鮮戰俘和130名其他盟國的戰俘也慘遭殺害(6270+7000+130)。漢萊痛切地說:他之“所以公佈共軍對美國戰俘的野蠻殘暴行爲,是因爲必須讓前線的美軍知道他們面臨的大敵是什麼”。

第二天下午,美國軍事電臺就開始連篇連牘地播送所謂屠殺美軍俘虜的“暴力事件真相”。與此同時,美聯社自東京報道了“聯合國軍”一位高級軍官的談話,說“共軍屠殺了幾千名美國戰俘一事,揭示了朝鮮和平談判被中止的祕密。”把破壞停戰談判的責任,一股腦兒推到了朝中方面

美國人很有趣!在此以前,他們一直宣傳美軍登陸朝鮮半島後如何英勇善戰,所向披靡,鬥志高昂,誓死不當俘虜,只是在戰術性的一些小小失誤中,僅有169名美軍官兵由於;病傷等非常原因而被俘。可是到了這個需要渲染“共軍暴行”的時候,卻又宣稱美軍在朝鮮戰場上有12000多人失蹤,而且把這12000多人統統算成戰俘,並且斷言其中半數以上已被共產黨殺害云云。

共產黨數以千計地“殘殺美軍戰俘的暴行”,果然激起了美國朝野的巨大震驚。

事態繼續擴大。李奇微將軍接替因連連戰敗而被撤銷“聯合國軍”總司令職務的麥克阿瑟將軍,爲時已七個月,無力迴天,於是在漢萊上校剛剛揭開的謊言大合唱的序幕中.及時看到並緊緊抓住了這個上帝恩賜的機會,於11月17日在東京“聯合國軍”總部發表了一份正式聲明。聲明中有這樣的話:“我以十分崇敬的心情發現上帝以一種奇妙的方式,使我國人民乃至全世界人民清楚地認識到敵軍領袖的道德準則……清楚地認識到共產黨人爲了摧殘自由世界人民,爲了摧毀自由世界人民的信仰而使用的手段……”

李奇微將軍的語言,遠遠超越了一個軍事家的格調,充滿了政治家的情懷與傳教士的口吻,顯得那麼義正辭嚴而又悲天憫人。

美國總統杜魯門也就此事件發表談話。他在凱韋斯特休假期間向報界說:“漢萊所報道的共產黨屠殺美國戰俘的事件,是本世紀所發生的最野蠻的事件。”

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本世紀有過兩次世界大戰,喪心病狂的法西斯曾經制造過無數滅絕人性的野蠻事件,僅納粹德國設在波蘭的奧斯威辛集中營,就用毒氣和其他手段殺害過四百多萬盟軍戰俘和無辜平民。按照杜魯門總統的說法,製造本世紀最野蠻事件的罪責,居然攤到了中朝共產黨人的頭上。換句話說,中朝共產黨人製造的(實際並不存在的)“野蠻事件”,比本世紀內法西斯所製造的野蠻事件還要野蠻。

美國總統講話竟是這樣信口雌黃!

如果說杜魯門總統的這番謊言是本世紀最荒唐的謊言,下這樣的結論,恐怕倒並不過分。

將軍和總統的談話,產生了巨大煽動力,西方世界的大批報刊電臺一涌而上,推波助瀾,頓時把東方共產黨人虐殺美國戰俘的“野蠻暴力事件”渲染得有聲有色。美聯社有一條新聞還提供了一組有趣的數字對比:在朝鮮戰場上,手執武器的美軍官兵與共軍作戰中,陣亡人數爲6194名,而放下武器的美國戰俘,被共軍殺害的竟然多達6270名,後者比前者還多76名,足見共軍是多麼“慘無人道”!

頂頂扣人心絃的宣傳,還不在於枯燥的數字遊戲,而在於形象化的歷史比擬。他們說,中共軍隊對付美國戰俘最殘忍的一招,莫過於重演日本軍國主義者的故技———強迫戰俘進行“死亡行軍”。

霎時間,大量傳播媒介都爭先恐後地描繪起“死亡行軍”的故事來了,竟鬧得沸沸揚揚,讓讀者和聽衆怵目驚心,毛骨悚然。

所謂“死亡行軍”,典出第二次世界大戰太平洋戰場的菲律賓羣島。1942年夏季,日軍相繼猛攻巴丹半島和哥黎希律島。由美國遠東軍司令麥克阿瑟擔任總指揮的美菲聯軍大敗,麥克阿瑟攜夫人和四歲的兒子,還有一位祖籍廣東的中國保姆,一同乘潛艇逃出戰場,到了澳大利亞。扼守巴丹的9300名美國軍人和65700名菲律賓軍人向日軍繳械投降。接替麥克阿瑟上將指揮菲律賓戰局的美軍溫賴特少將遵照白宮旨意,認爲堅持抵抗只會造成無謂傷亡,便通過馬尼拉電臺公開下達命令,命令哥黎希律島全部美菲軍隊無條件投降,拒絕投降者以逃兵論處。全部守軍36000人中,29000名菲律賓軍隊拒絕執行這一命令,帶着武器進入叢林打游擊,另外以美軍佔大多數的7000名守軍服從命令,在溫賴特將軍親自帶領下向日軍投降。

日本侵菲派遣軍最高司令官本間雅晴中將,派人把溫賴特押送到被日軍佔領的中國瀋陽,關入監獄;同時下令美菲兩軍的所有被俘人員作長距離徒步行軍,從巴丹半島的馬利維爾斯奔向位於聖費南多的俘虜營,兩地間的行程長達1000多公里。此時正值炎夏,病疫流行,糧食又缺乏,日軍對戰俘更是恣意虐殺,等戰俘到達目的地時,死傷人數竟達25000餘人。

幾個月後,有三名美國士兵從日軍戰俘營中僥倖逃出,越海到達澳洲布利斯坦,揭開了這次“死亡行軍”的祕密。

麥克阿瑟將軍得悉詳情後,義憤填膺,下令立刻向新聞界公佈全部細節,並附上一份準備以他個人名義發表的聲明。聲明中說:“這種野蠻殘忍對付戰俘的暴行記錄,使我感到無法形容的痛惡。這種行爲違反了最神聖的軍人榮譽典範,且永久玷污丁日本軍人的信條。任何其他的近代交戰國都不曾如此貶低這種榮譽。我的神聖責任,將在適當時間要求對這些野蠻危害所有正義的人予以公平審判。

萬能正義的上帝,必將對那些以可怖罪行加諸被俘官兵的人們予以嚴懲。”

當時,華盛頓最高當局爲了掩蓋太平洋戰場的敗跡,也顧慮公佈“死亡行軍”的全部細節會引起軍人和軍人親屬的恐慌,影響士氣,便決定禁止發佈這一暴行的詳細記錄,同時也扣發了麥克阿瑟將軍的聲明。爲這件事,麥克阿瑟畢生耿耿於懷,到了晚年寫回憶錄時,還公然抨擊政府當局:“不管理由如何,這就是一種新聞檢查的形式,而且很容易變成對新聞自由的威脅,以及對自由人民的自由權利的威脅。”但是,在美國畢竟沒有遮得住新聞記者眼睛的屏障,“死亡行軍”的內幕還是逐漸地傳播開來,弄得家喻戶曉。

當時事態的發展,證明了華盛頓決策人的憂慮是多餘的。公開“死亡行軍”的內幕,不但沒有影響美軍的士氣,反而激起美國軍人、美國人民以至世界人民的同仇敵愾,成爲埋葬法西斯的一股強大的精神力量。

這使麥克阿瑟感到欣慰和振奮,也使美國政府感到意外和慶幸。三年後,麥克阿瑟重整旗鼓,再度率領美國遠征軍殺回菲律賓,殲滅日軍達450000人,擊沉日本軍艦68艘,擊毀日本飛機7000架,使日本的海空軍遭到毀滅性打擊,完全切斷了日本掠奪南方資源的海上運輸線。隨着這一勝利之後,盟軍便越過日本用重兵防守的臺灣島,直叩日本國本土的大門。

哲人早就說過這樣的話:昨日的成功經驗,照搬到今日,很可能是失敗。美國軍方顯然沒有從這一條帶有普遍意義的法則中得到啓示,他們想抄襲自己以往的成功,企望再來一次同樣的成功。“朝鮮半島的‘死亡行軍”,便在這樣的拙劣動機支配下,從“巴丹半島的,死亡行軍”’中複製而出。

艱難的戰俘轉運

1950年10月25日至12月24日,入朝參戰的志願軍相繼發動了兩次戰役,殲滅“聯合國軍”及南朝鮮軍5.18萬人,徹底粉碎了麥克阿瑟發動的“聖誕節結束朝鮮戰爭的總攻勢”,初步扭轉了朝鮮戰局。這兩次戰役中一共俘虜敵人14211名,其中有美軍3781名,英法軍147名。任何戰爭,都應努力避免將敵方的被俘人員置於戰線附近,這是起碼的軍事常識。志願軍俘獲的大批西方戰俘,只有儘快地轉運到朝鮮北部的後方戰俘營,才能進行有效的管理。因此,必然要產生一個戰俘長途轉運的問題。

當時,美軍雖然在地面戰場遭受慘敗,卻擁有巨大的海空軍優勢,多達1600架的各類作戰飛機,從空中封鎖着志願軍的交通運輸線,每天要投下數以萬噸的炸彈,任何軍事目標與非軍事目標都不放過。這種焦土政策,纔是造成“聯合國軍”被俘人員無法安全及時地轉運後方的根本原因。

志願軍九兵團某團政治處朝語翻譯李炳雲,講述了他參加初期轉運美俘的艱難經歷

第二次戰役結束,他所在的團在東線咸興一帶,抓了114名美國俘虜,必須及時轉運到位於鴨綠江邊的碧潼戰俘營。部隊特地組織了一支精幹的小分隊,指派一名團政治處的司務長任隊長,一名懂英語的文化教員任英語翻譯,一名衛生員照顧傷病戰俘,讓李炳雲擔任朝語翻譯,另外還配了六名警衛戰士,負責轉運途中的安全保衛工作。隊伍出發前,團政委召集小分隊十名幹部戰士開會,說明這次俘虜轉運工作的重要性,一定要不折不扣地執行好各項政策,包括寬待俘虜的政策。小分隊的成員聯名向團黨委寫了決心書,保證像參加作戰任務一樣,不惜犧牲生命,也要完成任務。

這114名美國戰俘,是打掃戰場時零星集中起來的,且都是東躲西藏忍飢耐寒苟活下來的倖存者,多半帶有不同程度的病傷,情緒特別頹喪,有的處於精神崩潰的邊緣。爲避轟炸,轉運隊從傍晚五點鐘出發,13個小時走走停停,只向北移動了24公里,可付出的代價卻是驚人的:一名警衛戰士爲了尋找兩名掉隊的美俘墜崖身亡;三名重傷戰俘因防空時受顛簸傷勢惡化死去;還有六名戰俘失蹤,屬於蓄意逃跑。他們又改爲白天行進,速度有所提高,可在一次空襲中,四架野馬式戰鬥機飛掠過來,當場炸死了七名戰俘,重傷四名,小分隊成員中,衛生員中彈身亡,司務長和一位警衛戰士負輕傷。

無數的困難中,最熬煎人的困難是缺糧。所帶的上百斤炒麪,當作上等口糧,只夠調成糊糊給病傷戰俘做“營養餐”,且所剩無幾。李炳云爲籌糧弄得心力交瘁。每到一處宿營地,別人可以一屁股坐下來休息,他除了到處號房子,還得找糧食。令人爲難的是,村民們可以把活命的糧食勻給志願軍,卻堅持不肯分給美國俘虜兵。

面對嚴酷的現實,許多戰俘越來越感到絕望。一天晚上,在一個小山村,夜間空襲的飛機剛剛飛走,突然,一個平時沉默寡言的美軍上士突然撲向左臂負傷的警衛戰士,奪下連發卡賓槍,奇怪的是,他不朝志願軍開槍,卻對着俘虜羣噠噠地掃射起來。他一邊掃射,一邊狂喊:“我以上帝的名義,拯救你們,解脫你們……”這一下,打死了美俘五人,傷十七人;我一名警衛戰士重傷,半小時後死去。司務長額角負傷,鮮血直流。

司務長迅速安排了幾個人爲傷俘包紮,一邊命令全體戰俘就地坐下,一邊安排人手掩埋死者。另外,派人火速找上級報告情況,請求支援。

取得戰俘的信任

第二天上午,全體戰俘集中到村後的密林中,一邊防空,一邊開大會。

額頭包着繃帶的司務長臉容瘦削,身上的棉軍衣又髒又破。他將近40歲年紀,爲人敦厚,平時不愛多說話,不料這一回對美國戰俘說起話來卻滔滔不絕:“這一路來,大家都很苦,這我懂……”他的眼圈忽然紅了,“兩年多以前,我是國民黨軍隊的一個上士班長,在戰場上給共產黨軍隊解放了,也就是當了俘虜。開頭我怕得要命,可是很快就相信了事實——共產黨軍隊是尊重俘虜寬待俘虜的,把俘虜看成人,看成解放了的兄弟……”

文化教員的英語水平不高,越翻越吃力,簡直要哭出來。就在這時,戰俘羣裏有一個上尉戰俘站了起來,嚴肅地向司務長敬了一個軍禮:“我懂漢語,請允許我替你們翻譯。”上尉轉過身,面向戰俘們,流利地將司務長的話譯成了英語。

一片靜寂,戰俘們聽得專注極了。

有幾名戰俘大聲提了幾個問題:“聽說把我們送到後方,是要慢慢殺死我們,或者是去當勞工,是這樣嗎?”

“唉,哪有的事啊!”司務長嘆息道,“跟我一起當俘虜的,有成千上萬的人,開頭謠言也很多,大家也很擔心,後來不少人領到路費回家了,我自願留下,還當上了幹部。這段經歷我平常不愛跟別人說,可是跟你們說了,這是因爲我把你們也看成‘解放兄弟’,我請你們一定要相信志願軍的俘虜政策。眼前的閒難,都是美軍的空中封鎖造成的。只要大家好好合作,我相信一定可以克服這些困難。”

上尉譯完司務長的話,又告訴俘虜們,說他二次大戰時期在中國呆過很長的時間,相信中國人的道德標準,希望大家鼓起信心,遵守紀律,千萬不要再做蠢事。文化教員也作了翻譯。

會後,戰俘們一致推選上尉當戰俘聯絡代表,配合小分隊一起工作。上尉還找司務長單獨談話,轉達許多戰俘夥伴的共同心情,對連續發生的不幸事件,都願意進行深深的反省……

天無絕人之路。第二天晚上,後方領導接到報告,派一輛卡車開到了山村,帶來兩袋大米、一包鹹魚和許多食品罐頭。後半夜,卡車接走了二十多名病傷嚴重的戰俘,直奔戰俘收容站。一週後,其餘的戰俘也比較順利地到了目的地。

這次戰俘轉運行軍,比起從“三八線”出發的千里輾轉,也許並不是最典型的一次。聽說有一支戰俘轉運隊伍遇上B-29重型轟炸機的“大把抓”轟炸,同時投下十幾噸的炸彈,構成“地毯式”爆炸效果,使得一支數十人的戰俘隊伍連同志願軍押運人員,霎時化爲烏有。如果朝鮮半島上真的存在戰俘“死亡行軍”的話,那是指揮戰爭的美軍將領爲西方戰俘們製造了死亡。

正直的西方記者

要感謝西方那些正直的新聞工作者和敢於說真話的人們,是他們用良知揭開了“朝鮮半島‘死亡行軍’”的謎底。

最先向美國官方發難的是美國自由派報紙《華盛頓郵報》、保守派刊物《夜星》,他們發表社論或署名文章,對漢萊上校提供的數字表示了懷疑。接着,《時代先驅報》在頭版刊登了一篇來自東京的快訊,還附加編者按語稱:“五角大樓的一位權威人士斷言說,陸軍司令部沒有確切證據可以證明,中國共產黨在朝鮮戰爭中幹下了屠殺戰俘或其他野蠻行爲。”

漢萊被新聞界逼得走投無路時,亮出了他的救命符:“我當然是得到高級官員的批准才發表講話的。”他所使用的材料“是總參謀處經過正常的途徑發下來的”,“我從總部新聞處得到許可以後才發表了數字。”而他的上司——“聯合國軍”總司令李奇微將軍,當然不好把責任再推給他的上司——美國總統,於是,李奇微窘態百出,先是發表聲明,表示對漢萊講話“毫無所知”,說要“派人對此事進行調查”,又對漢萊“遽爾發表”談話表示“非常遺憾”,後又說“目前僅僅可以證明有365人被殺”。可這個數字本身也還是虛假的。

李奇微將軍如此出爾反爾,自然貽笑大方。從此,再也無人理睬“朝鮮半島的‘死亡行軍’”之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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