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文史語錄 > 春秋第一個霸主不是齊桓公?同時也不是晉文公?

春秋第一個霸主不是齊桓公?同時也不是晉文公?

來源:歷史百科網    閱讀: 9.84K 次
字號:

用手機掃描二維碼 在手機上繼續觀看

手機查看

今天開始,腦洞老師給大家連載腦洞老師的《讀懂春秋,就懂了當下》,這是一部全景解讀春秋的歷史。

話不多說,先上第一篇:

噩夢之子

公元前722年,通常被認爲是春秋的第一年,是年四海並不昇平,全年諸多大事可記,可在魯國史官左丘明編著的《左傳》裏,卻獨獨重點描寫了一件並沒有發生在魯國的重大事件。

這一事件發生在鄭國,從牽涉人員來看,算是鄭國的家事,但從影響來說,它又是國際性的大事,足以影響之後數十年的國際形勢。

這一年初夏的一天,鄭國國君姬寤生走進了祖廟。他是前來祭告祖先,順便請個假的。他馬上要出國前往洛邑,朝覲天下諸侯的共主周平王。

獻上祭品,焚香禱告後,姬寤生並沒有馬上退出,他站在祖廟裏,祖廟高大肅穆,上面供奉着鄭國列祖列宗的牌位。

今天將要做的事情,是他等待了二十二年的大事。可這件事情關乎大禮,能否得到祖先的認可?

春秋第一個霸主不是齊桓公?同時也不是晉文公?

姬寤生回想了之前做的一切準備,他再次確定,雖然他自己乾的這件事情一向爲道德所批判,爲輿論所譴責。但日後到了地下,祖宗見了他,只怕也不會過於責怪吧!

從祖廟裏出來,姬寤生擡頭望向宮殿,他知道在後面的一座大殿裏,母親正密切關注着自己的一舉一動,隨時準備與他的兄弟共叔段聯手給他致命的一擊。

母親、兄弟,這些本該給他親情與支持的人卻是時時刻刻都想殺掉他的敵人,命運對這位鄭國國君來說,顯得何其殘酷和諷刺。

不管怎樣,姬寤生已經下定決心,是時候決出勝負了。

他不再顧忌總是藏在角落裏的那雙陰毒的眼睛,邁開腿,堅定地向前走去。

噩夢之子

此刻,姬寤生的母親武姜正處在焦慮不安中。她已經收到大兒子姬寤生將要去洛邑的消息。

這是自己苦苦等待的一個機會,還是一個陷阱?

武姜望向殿外,除去國君將要出行帶來的一些忙碌,一切都顯得平靜而祥和。也許這一切都是真的,大兒子寤生作爲周王室的上卿,去洛邑向周王彙報工作合情合理。

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武姜斷定,是時候將長子從鄭國國君的位子上趕下去了。

說明一下,武姜不是後媽,姬寤生是她如假包換的親生兒子。但武姜對這個兒子顯然比後媽還要後媽,爲什麼會這樣呢?

左丘明在其代表作《左傳》裏意味深長地描述了這個奇怪感情的緣由。

莊公寤生,驚武氏,故名曰寤生,遂惡之。(《左傳•隱公元年》)

莊公就是姬寤生。左丘明先生一向惜墨如金,善於用最簡單的句子勾畫最生動的形象,被譽爲文宗史聖。左丘明大師省了一點筆墨,給我們留下了第一個小小的困惑,什麼是寤生?

寤生,簡單地解釋就是牾生,就是傳說中的逆產,出生時腳先出來。

就是按照當今先進的科技來說,逆產都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情,稍不小心,就可能使母子遭遇生命危險,何況當時呢!這次痛苦萬分的經歷一定深深地刻在了武姜的腦海裏,斬不斷,揮不去,忘不掉。

甚至,記錄這件事情時,左丘明還寫了三個字:驚姜氏。

“驚”這個字,有人認爲武姜在逆產之前,還做了一個很不吉利的夢。不管是噩夢,還是逆產,對於武姜來說,都是令她驚恐的事情。

家中的僕婦用絹布包裹着新生兒,小心翼翼地送到武姜的面前,武姜沒有初爲人母的幸福與喜悅,她的腦海裏或許還殘留着先前的噩夢。最後,兒子的啼哭聲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把目光移到兒子的臉上,這是她的血肉,血脈相連的血親,可她略帶着嫌惡的表情,給自己的兒子取了一個奇怪的名字:寤生。

三十五年過去了,武姜依然記得那個痛苦而漫長的夜晚。那一夜的噩夢常常在她的腦海裏顯現,提醒她這是一個不祥之子。

這樣的兒子怎麼可以當國君呢?要是讓段來當鄭國國君,不是更好嗎?

想起自己的第二個兒子——共叔段,武姜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臉上露出母親纔有的慈愛和笑容。

春秋第一個霸主不是齊桓公?同時也不是晉文公? 第2張


受寵的幼子

一開始,共叔段並不是這場權力遊戲的參與者,他不過是一件道具,母親的道具。

共叔段出生於三十二年前,出生時沒有給母親添麻煩,順產而生。這讓他的母親武姜格外欣喜,特地取名爲段,段爲錘鍊的意思。

母親對他充滿期望,決定用心栽培。從出生那一刻起,共叔段就得到了過多的母愛,可這不是他能決定的,甚至也不是他索取的,一如眼下他所居住的大邑京。

二十二年前,共叔段十歲,他的大哥姬寤生十三歲,兩人的人生第一次出現重大的分岔:他們的父親鄭武公去世了,大哥因爲是嫡長子,得以繼承君位;他作爲幼子,則要到自己的封地去。

他的母親爲他爭取到了京邑這個大城,這是一個規模與鄭國都城新鄭相當的城市。可他並沒有感到多少快樂,剛剛失去父親,馬上又要離開自己的母親,到一個陌生的地方獨自生活,對一個十歲的小孩來說,不是一件容易面對的事情。

共叔段依然記得,離開新鄭去京邑的那一天,他的母親依依不捨,咒罵他的哥哥讓他們母子分離。母親又給共叔段挑選了一些知識淵博的老師和細心的僕人,保證他在京能得到很好的照料和指導。臨別時,母親囑咐他一定好好努力,並告訴他,總有一天,他會再回到新鄭的。共叔段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不管怎樣,共叔段的新生活還是無可避免地開始了。京邑是一個很不錯的地方,他的父親在這裏花費了不少心血,城池修整得乾淨整齊,商人往來不斷,同時也帶來了中原各地乃至四夷的新鮮事物和各種消息,顯得繁華而熱鬧。

共叔段成爲了京邑的城主,而鄭國的百姓也頗具娛樂精神,奉送了這位城主一個很幽默的雅號:京城大叔(大讀“太”音)。

不難看出,鄭國的百姓是很喜歡這位鄭國公子的。共叔段長大後外表英俊、舉止優雅、身體健碩、武藝高超,《詩經》裏有一首《大叔于田》的詩就是描寫他的。摘錄如下:

叔于田,乘乘馬。執轡如組,兩驂如舞。叔在藪,火烈具舉。袒裼暴虎,獻於公所。將叔勿狃,戒其傷女。(《詩經•國風•鄭風•大叔于田》)

這首詩描寫了共叔段駕起四馬大車去打獵,駕車本領高強,箭術高超,還十分勇敢,衝到茂密的叢林中,赤膊與猛虎搏鬥,最後把老虎打死獻給了國君。

根據該詩推測,大概是他的哥哥寤生到他的京邑視察工作,共叔段組織了一場狩獵活動。在狩獵中,共叔段打死了一隻老虎,最後獻給了姬寤生。

春秋第一個霸主不是齊桓公?同時也不是晉文公? 第3張

這簡直就是春秋版的武松打虎,而且主人公還是堂堂的公子,比武松更加高端大氣上檔次。又據說,這首詩是一個女子寫的,她因爲暗戀共叔段,所以特地寫了這首詩表達愛慕之情。

從這首詩裏,我們還可以猜測,共叔段與大哥姬寤生的感情還是不錯的,不然姬寤生也不會跑到弟弟的京邑去玩,還一起去狩獵;共叔段也不會冒着生命危險去打虎,打到老虎也沒忘記獻給大哥。

然而,這一切恐怕只能是美好的回憶了。

此刻,共叔段在自己的封邑京坐立不安。前不久,他接到了來自母親的密信,裏面告訴他,他的大哥將要去洛邑,新鄭空虛,機不可失。

母親讓他馬上率領自己的兵馬來國都新鄭,到時,她將打開城門接應。

終於到了可以再回新鄭的時候,共叔段卻有些猶豫了。

自己真的要從大哥的手裏搶走君位,甚至不惜殺死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