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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與蔣介石鮮爲人知的恩怨:曾經很讚賞蔣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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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與蔣介石是浙江老鄉,二人一文一武,都是對中國近代史產生過極大影響的非凡人物。雖爲同鄉,但兩人的政見與理念似乎有所不同,因此他們算不得一條戰壕裏的戰友,但彼此曾有一段惺惺相惜卻鮮爲人知的特殊友誼 。蔣介石一貫重用浙江籍同袍,對魯迅的文學才華與骨鯁之氣也很是仰慕,因此一直對他百般籠絡,希望他能爲己效力。魯迅卻始終和蔣保持若即若離的微妙關係,既不疏遠,亦不親近,十分懂得把握彼此之間交往的分寸。

其實,魯迅對於自己這位浙江老鄉的態度,並非人們一貫認知的那樣針尖對麥芒,或絕不敷衍,而是曾對他很讚賞並寄予厚望的。1926年秋,正在廈門大學國文系當教授的魯迅已經人到中年,他在寫給許廣平的一封信中,第一次提到時任北伐軍總司令的老鄉蔣介石。在信中,他旗幟鮮明地力挺國民黨和北伐軍,並毫不掩飾對那位浙江小同鄉、比自己小6歲的蔣介石的好感。他寫道:“現在我最恨什麼‘學者只講學問、不問派別’這些話,假如研究製造槍炮的學者,將不問是蔣介石,是吳佩孚,都爲之造嗎”?魯迅的文字半文半白,讀之有些晦澀、拗口,但讀後回味卻甘之如飴,看得出來,他討厭軍閥,支持北伐,非常欣賞敢作敢爲的蔣介石。

之後,架不住國立中山大學代理校務委員長朱家驊一再來電力邀,魯迅於1927年初離開廈門大學來到廣州,任中大教務處主任併兼文學系主任。浙江湖州籍的朱家驊對魯迅十分敬重,他在歡迎會上熱情致辭,尊之爲“戰鬥者,革命者”。一貫以筆作刀、特立獨行、不媚流俗的魯迅對廣州某些官僚政客的宴邀是一概拒絕,唯獨對蔣介石或朱家驊等人的邀請他均欣然赴約。

魯迅與蔣介石鮮爲人知的恩怨:曾經很讚賞蔣介石

1927年春夏之交,“四·一二清黨”事件發生。 魯迅憤而從廣州中大來到上海,他決心用手中的筆作武器,用一篇篇辛辣犀利的雜文作媒介,將鬥爭矛頭直指國民政府新軍閥統治下的黑暗社會。之後,廣州突然發生“四·一五”屠殺慘案,蕭楚女、李森等2100餘名左翼人士慘遭屠戮。魯迅與他曾經頗有好感的國民黨政府在政治上產生嚴重分歧,並逐漸分道揚鑣、勢同水火。

蔣介石與國民政府卻不願將影響巨大的魯迅推到自己的對立面上去,於是對他採用羈縻、拉攏手段,他麼所忌憚的正是魯迅手中的那支筆。這個時期的魯迅,內心似乎有些猶豫、彷徨。一方面困於生計,另一方面對之仍然抱有幻想,所以他還是小心維持着與蔣介石領導下的國民政府的聯繫。資料顯示,從1927年12月至1931年12月整整四年時間,魯迅以“特約撰述員”身份從國民政府大學院領取過總共14700元大洋的特殊津貼。這在當時可是一筆不小的收入,不光可以維持體面的生活,還有餘錢供他收藏各類古籍善本、名家字畫、珂勒惠支創作的珍貴木刻作品。1928年東北易幟後,魯迅十分欣慰,他認爲國民政府至少在形式上統一了國家,並撰文爲之鼓與呼。蔣介石擊敗各路軍閥實現“統一”後,搞了場名實不符的“憲政運動”,不知何故,魯迅對此很是不忿,他認爲蔣介石表面宣揚憲政,實質卻是剝奪民權,從此決絕地與國民政府漸行漸遠,最後甚至徹底決裂。

1930年初,魯迅在上海挑頭成立了“中國自由運動大同盟”,一些左翼人士紛紛加入。這些人的活動與言論漸漸引起國民黨高層的嚴重關切與不安。國民黨浙江省黨部宣傳部長許紹棣密報中央,認爲魯迅是個危險人物,建議以“墮落文人”的罪名通緝魯迅。

其實,這個“通緝令”從未得到認真執行,確實是一件頗耐人尋味的事。魯迅身在上海,從未離開一步,要抓他豈不手到擒來、易如反掌?況且魯迅在上海的一舉一動,上海市黨部豈有不知,卻由浙江省黨部發出一紙通緝令,確實有些黑色幽默。或許,國民黨高層並不想真的抓捕魯迅,只是警告他不要玩過火,要時刻注意自己的言行尺度,不要突破國府爲他劃定的底線。一貫目光如炬、明察秋毫的魯迅,對這種用意自是瞭然於胸,並懂得如何拿捏“分寸”,因此他劍走偏鋒,很是遊刃有餘,每次均有驚無險。

蔣介石的人生,是一部跌宕起伏的“活歷史”,中年以後的他,和早期上海灘那個“小混混”簡直判若兩人。讓人詫異的是,他對嫉惡如仇、鐵骨錚錚的硬漢子魯迅,始終保持着一份發自內心的敬重,因此,他不放過任何一次機會,極力想緩和彼此之間的緊張對立關係,甚至想着有朝一日能將他拉到自己的陣營中來。1930年底,時任國民政府行政院長的蔣介石親自兼任教育部長,他認爲自己是身爲教育界領袖,可以有更多機會和類似於魯迅這樣的文人多接觸、多交流感情。 上任不久,剛好有人向他告密,說教育部特約編輯周豫才,本名周樹人, 也即大名鼎鼎的魯迅,此人正是那個被浙江省黨部報請中央通緝在案的嫌犯。蔣介石不置可否,含糊地對那人說:“我素來敬仰他,很想和他會會面、交交心。 假若他在部裏有朋友,可以託這人轉告他,如果他想去日本小住、療養一段時間,避避風頭,我可以解除對他的通緝令,還可以保留其職位、待遇”。

然而,魯迅卻拒絕了蔣釋放出的善意。1930年的最後幾天,魯迅被教育部解職,撤掉了他特約編輯的職務。此事是不是奉蔣介石之意,已茫然不可考。

此後,蔣介石對魯迅並非棄如敝履,不聞不問,而是一直在關注他。抗戰爆發前夜,魯迅患了肺結核,而且病情逐漸惡化,他四處打聽去蘇聯莫斯科治療此病的路徑。蔣介石聽聞此事,指令宣傳部門火速撥出一筆專款幫助魯迅赴日本治病。然而,魯迅再次拒絕赴日養病,更謝絕了蔣撥給他的這筆救命錢。

1936年10月19日,魯迅以一篇“一個都不寬恕”的猛文作爲遺囑,走完了自己並不漫長卻鋒芒畢露的鬥爭人生。魯迅去世後,身上仍然揹着“通緝犯”之名。國民政府拒絕了中共提出的爲魯迅舉行國葬的請求,蔣介石委託上海市長吳鐵成到魯迅靈堂致哀,並以他個人的名義敬獻了花圈。

百年風雲激盪,盪滌了人世間多少恩怨是非與愛恨情仇。魯迅與蔣介石,兩人的人生軌跡猶如兩條平行線,雖互有傾慕之情,亦有相惜之意,卻“道不同不相爲謀”,兩行足跡永遠無法交織在一起,似乎永遠無緣攜手成爲一條並立前行的直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