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蕩寇志結子:牛渚山羣魔歸石褐,飛雲峯天女顯靈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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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蕩寇志》是清代作家俞萬春創作的白話長篇英雄傳奇小說,此書草創於道光六年(1826年),寫成於道光二十七年(1847年),是對明代小說《水滸傳》的續寫,又稱《結水滸全傳》或《結水滸傳》。接下來本站小編就給大家帶來相關介紹,希望能對大家有所幫助。

此書塑造了法術高強的陳希真、陳麗卿父女及雲龍彪、劉慧娘等智勇雙全、全忠全孝的形象,讓他們去輔佐張叔夜圍巢梁山,把一百單八將盡數擒拿殺光,其剝去也永世不得翻身,體現了“尊王滅寇”的宗旨。

結子 牛渚山羣魔歸石褐 飛雲峯天女顯靈蹤

話說那嵇仲張公,統領三十六員雷將,掃平梁山泊,斬盡宋江等一百單八人之後,民間便起了四句歌謠,叫做:“天遣魔君殺不平,不平人殺不平人。不平又殺不平者,殺盡不平方太平。”這四句歌,乃是一個有才之士編造出來的,一時京都互相傳誦。本來不是童謠,後來卻應了一起奇事。

蕩寇志結子:牛渚山羣魔歸石褐,飛雲峯天女顯靈蹤

這事乃在江南平南府,府城北面燃犀浦上。原來這浦名牛渚浦,浦上的山名爲牛渚山。山有一谷,盡是亂石,大者五六尺許,縱橫谷內。有那些好事探奇的務要進去,往往跌得頭破血出,因此名爲不平谷。這不平谷雖是人跡難到,卻無甚鬼怪。自梁山一百八人傷缺之後,這谷內起了一團黑氣,後來漸漸大來。及至梁山破滅,宋江正法,這團黑氣竟大如山谷。有時冒出谷外,卻只在陰夜裏。至於青天白日之下,並無影跡。只是嚇得那班居民日日提心,時時掛膽。

原來這牛渚山本是名勝之地,向來遊人玩客絡繹不絕,自有了這團黑氣,都怕來了。這谷口緊對一個磯頭,附近村莊漁人,向來都聚集於此,今番也沒人敢來。那黑氣出谷時,散漫各處,卻是以這釣磯爲界。釣磯對岸一個市鎮,名叫繁昌鎮,乃是人煙稠密之所。當時見了對岸有這團黑氣,人人畏懼。年復一年,這黑氣卻從未曾冒過釣礬。只是黑氣中漸漸有腥惡之氣,繁昌鎮上行人坐賈,都有些聞得。

忽一日,時已傍晚,-影未滅,那黑氣忽地冒過釣磯來,直到半江上。裏面那股腥氣播散開來,這鎮上街頭市尾,大小店面,沒個人不叫苦連天,掩鼻不迭。足足的一個時辰,方纔散去,黑氣亦退。次日,鎮上大小人口,無不患病。本領強的,還能帶病做事;本領低的,早已聲吟牀蓐。羣醫莫知其故。有一樵夫住在東市頭的,傳言道:“你們都是中了蛇毒也。”衆人忙問何以知之,樵夫道:“我們夥伴六七人,時常到那對面牛渚山南峯去砍柴的。近因有了這黑氣,我們便不敢多逗留。這黑氣雖不到南峯,我們卻深怕他,一到申酉時分,即便回來。數日前我在南峯山砍柴,日已沉西,夥伴皆回,我不合依仗膽大,逗留少刻。忽遙遙望見這谷口黑氣,已汩都都冒出谷來,黑氣中現出一條庭柱粗細五花斑斕的錦鱗大蛇。那蛇昂起頭來,好一似丹青彩畫的寶塔。張開那血盆也似的巨口,仰天噓氣,忽見天上一羣烏鴉飛過,離那蛇還有三四丈遠,便一隻只的投入蛇口裏去。那時我心膽嚇碎,幸而不被那蛇看見,急忙怞身逃回。又幸而我在上風,雖聞得些腥氣,卻不怎地。此刻衆位聞了腥氣,個個害病,怕不是蛇毒麼?”

衆人聽了,個個駭然。因想到雄黃能解蛇毒,便家家戶戶吃起雄黃酒來,次日都漸漸起來。內中有受毒深重,急救不及的,已死了二十多人。衆人都嚇得魂膽消烊,登時那些臨浦的鋪面,都盡行關起,避入后街去了。鎮上里正去稟知了太守,太守也躊躇無計。因想蛇怕雄黃,更兼他日裏不敢出來,便收買了數百斤雄黃,親自督押差役,乘白晝裏直到谷口,將雄黃鋪滿了。果然那蛇腥不復出來,連那黑氣也不出谷口了。百姓皆喜,競頌太守之賢。從此浦上店面,都漸漸開設出來,依然復舊。

光陰迅速,不覺又有三年,衆人都習以爲常,毫不覺得了。忽一日,天色末晚,那谷裏陡然起了一陣大怪風,滿各震動,登時衝出谷口,卷砂飛石,一條路開到釣磯上。那黑氣一齊隨着大風,翻翻滾滾的卷出來,直過江面,撲到鎮上。黑氣中猛聽得震天動地的一聲狂吼,早已嚇得那班人鑽房入戶,牀下就是牀下,桌底就是桌底,紛紛的都躲了進去,並不曉吼的什麼東西。抖藪藪躲了許久,聽得外面聲息漸無,方有幾個膽子略大的出來一張,見那黑氣已退去了。衆人漸漸出來,只聽東邊西邊,紛紛的覓爺尋子,失去的人不計其數。漸漸定來,方知嚇死的有十餘人,認真不知去向的三人。衆人都不知是甚怪物,卻有幾個在後街高樓上的說道:“遠遠望見黑氣中亮光一閃,現出一隻吊睛白額的大蟲。渾身錦毛斑斕,其大如象,豎起那枝斗大的尾耙,正似一枝大桅竿。我們也幾乎嚇殺,後看他退去了,方纔心安。”衆人聽了這話,方曉得三個人是被大蟲拖了去也,個個叫苦不迭。

里正即忙去稟太守。太守大怒,即便移知營裏,裝載了兩門紅衣大炮,會同營弁兵丁一同前來。到了鎮上,將炮位擺好,對準了照星,裝了火藥炮子。只見那黑氣在谷外蓬蓬勃勃,慘若窯煙。這邊衆人,無不畏懼。太守喝令開炮,衆兵只得動手,只聽轟雷霹靂的一聲,炮子直向黑氣裏打進去,那黑氣只是不動。太守怒極,再命換那一門炮打去。兩炮輪打,接連打了六出,只見黑氣影裏,忽然涌出一大團紅光,有如初出旭日一般。衆人皆驚。那團紅光徐徐行出釣磯上來,嚇得衆人跌跌踵踵都逃了轉來。太守也目瞪口呆,同知所措,只得同着衆人,收了炮位,慌忙避去了。回頭看那紅光漸漸淡去,現出一個老婦人來,衣衫裝束皆古,亭亭的立在釣磯上。太守和衆人也不敢轉來,一直回去了。

那鎮上人都收拾物件,挈帶眷屬,紛紛移去。只聽那婦人忽開言道:“要不要收?”鎮上人如何敢回話,只顧自己慌忙收拾,盡行移向后街去了。自此,臨浦一帶地方,廢爲墟落。那后街離釣磯雖遠,亦不過兩箭多路,但有高樓高臺處,都望得見。那婦人一見這面有人,總叫一聲:“要不要收?”這邊人那裏敢答應。內中有幾個自稱有識見的都道:“他望見這裏,只叫要收,必然不妙。據我看來,連這后街都住不得了。”此時人心惶惑,一聞此言,個個都怕起來,又復紛紛移去。內中有幾個不肯移的,夾在大衆隊裏,也不能不移。從此,后街又廢爲墟落。那羣市人都聚集在後面三里路外,名爲繁昌新鎮,遂與牛清山釣磯隔絕。年深代遠,故老消亡,所有蛇虎作怪之事,也不過傳爲閒談。惟有那黑氣還在谷口,婦人還立釣礬。有幾個探奇好事的,親到舊鎮墟落上去看過,都轉來作一件奇事說說,又各各相誡:“那婦人問要不要收,千萬不可答應。”

蕩寇志結子:牛渚山羣魔歸石褐,飛雲峯天女顯靈蹤 第2張

不覺又是五六十年,已到了理宗皇帝淳-年間,那些人有到故鎮墟落上游玩的,切記了故老傳留的囑咐,見那婦人叫要不要收,終沒個人去答應他。這日,有一牧童,騎着一頭青牛走過。那婦人又叫聲:“要不要收?”也是天降奇緣,合當如此,那牧童戲答道:“要收。”話方畢,天地風雲忽然變色,雷電齊至,驟雨奔騰。嚇得牧童屁滾尿流,把那牛連鞭幾鞭,沒命逃去。那婦人也不見了。只見滿天烏雲壓下,將那牛諸山團團圍住,數萬雷霆砰訇震響,電光如逸火流金,大雨傾盆。這邊繁昌新鎮及牛渚山前後左右村落,都嚇得不知所爲。只聽得牛渚山雷雨中無數龍吟虎嘯,足足的三日三夜,方纔而止雲收,一天晴霽。

衆人漸漸安定,便到牛渚山去探看。只見那釣磯上已鑿成一條平坦道路,直通進谷去。那谷口所有亂石,盡行劃削,裏面一片鏡面也似的平地,那團黑氣絲毫全無。衆人料知無害,便一齊走進谷去。只見谷內正中立着一個石碣,約高五六尺,下面石龜跌坐,前面都是龍章鳳篆,天書符篆,人皆不識。那背後卻有四個大真字,鑿着“永鎮妖精”。衆人看了大喜道:“原來百餘年妖精,今早收伏,從今這不平谷可改稱太平谷了。”當時稟報了太守。

此時太守姓任,雙名道亨,四川重慶府長壽縣人氏。爲人極有孝行,博雅能文。當時聞報甚喜,便親到牛渚山來踏勘了,便將此事緣由詳報都省。都省專摺奏聞。天子大悅,便傳旨改平南府爲太平府,即今之安徽太平府也。那太平谷內有了這件奇事,四方遠客紛紛而至,鹹來觀看。有些好事的,各將天書摹-了,攜去分贈親友。那符篆,端的沒有一個人識得,只是極有威靈,懸之凶宅,妖魅都紛紛潛避,所以人人珍爲至寶。三年之後,太平谷忽然又是一夕大雷雨,竟將谷口封閉,那石碣便從此永藏。

且說任道亨蒞任太平府,勤敏稱職。是年奉旨升任龍圖閣直學士,入京供職。不上數月,奉命出使嶺南。聞知羅浮山仙景極佳,公事已畢,也不央別官陪奉,換了私服,帶了幾個僕從,入山尋勝。行至飛雲峯所在,果然神秀天生,迥異凡世,喝彩不迭。望那飛雲頂上,雲氣縹緲,似有神靈往來,歎賞不已。忽聞雷聲殷殷,雲影裏颯颯地大雨點灑下來。任道亨對從人道:“山雨將來怎好?”數內一個侍從,乃是嶺南博羅縣派來伏侍的公人,說道:“前面不遠,就是洞真觀了,好去避雨。”主僕們緊走,那知已是奔不及了,大雨漸緊,衣服都有些淋溼。只見路左一叢古松林,裏面露出幾間白茅草屋,主僕只得奔那裏去。到門首看時,卻是個草菴,上面橫着一塊白粉扁額,寫着“歸元庵”三個字。

衆人齊去叩門,裏面一個人出來開了門。衆人看時,乃是一個龍鍾老道婆,問道:“衆位官人何事?”一個公人道:“這是御前欽差相公,到你處避雨的。”道婆道:“請進來。”衆人早已哄到草廳上,道婆隨後進來。衆人看那道婆,慪樓着背,白髮蓬鬆,面黃肌瘦,雞皮折縐,身上十分藍縷,相貌十分偎催。衆人道:“道婆,我們一者避雨,二者借杯茶吃。”那道婆聾着耳朵,又問了一遍,說:“茶有,官人們請坐。”一面說,一面扶牆壁往後面去安排。從人們道:“茶葉好些,多賞你幾錢不打緊。”道婆應了一聲。任道亨道:“庵裏只你一人麼?”道婆道:“便是。”任道亨倒有些不過意。

等了片刻,雨倒不落了。任道亨看那庵裏卻也精緻,上首供奉着幾位聖賢,側首懸掛一幅小楷書。近前看時,乃是《黃庭內景經》,端的筆法精嚴。任道亨喝彩。看到那款識,寫着“宣和元年儀封祝永清書”,任道亨驚道:“這字卻象他的真跡,爲何埋沒在此?”又看上面有“宣和御府”小印,一發駭然。只見那道婆捧着個桶盤,七個八珂-的泡了好幾碗茶出來,放在桌上,叫道:“官人們吃茶。”當中又一個玉杯兒,道婆取來雙手捧與任道亨道:“這杯好茶,與衆不同,是老婦人奉承相公的。”任道亨忙接過來,看那杯時,果是羊脂白玉,雕刻得玲瓏剔透,心中大疑道:“看他這般貧窮,卻怎的有此珍玩?”又看那杯兒裏,卻是一杯白水,並無茶葉。任道亨響喉嚨笑問道:“爲何我這杯兒沒茶葉?”道婆笑道:“比有茶葉的高多哩,你吃吃看。”任道亨一來口渴,二來省得換,取來一飲而盡,咂咂舌頭,也不過如此,放了玉杯。衆人也都吃了茶。

蕩寇志結子:牛渚山羣魔歸石褐,飛雲峯天女顯靈蹤 第3張

任道亨道:“兀那道婆,這幅字那裏的?”道婆道:“是我家裏的。”任道亨道:“曉得是你家裏的,你從那裏得來的?”道婆道:“是祝永清寫的。”任道亨道:“怕不省得。你總有個來處?”道婆笑道:“什麼來處去處,便是祝永清寫了親手送我的。”任道亨聽罷,哈哈大笑道:“你這婆子,倒是個古董鬼兒!教了你的乖罷:那祝永清乃是宣和年間人,款上明明寫着,現有御府小印,乃是宣和墨寶,到如今一百四十多年了,你縱然壽長,也會他不着,這謊太撒得決裂了。”道婆笑道:“你看我有多少年紀了?”任道亨道:“不過八十歲。再多些,就算了九十歲。”道婆大笑道:“估不着,估不着!我老實對你說了罷,你道我是誰?我便是祝永清的渾家,武烈一品夫人陳麗卿也。”任道亨吃了一驚,半晌道:“你當真還是作耍?”道婆道:“我同你耍甚!我等三十六員雷霆上將,那年奉玉旨,隨霹靂真君降凡,收伏了衆妖魔,只有五員不歸本職:吾父陳希真在廬山羽化;我丈夫祝永清在浙江西湖韜光山內羽化;劉慧娘明性見心,已皈依西方蓮座,證果妙應廣慧菩薩;雲天彪直入儒宗。他們四人都位臻無極,不歸本部,永不再降。他們的員缺,玉帝另選仙官補授。雲龍、劉廣、鄧宗弼、辛從忠、張應雷、陶震霆、傅玉、風會、祝萬年、龐毅、苟桓、劉麒、劉麟、畢應元、真祥麟、範成龍、金成英、楊騰蚊、欒廷玉、欒廷芳、歐陽壽通、哈蘭生、孔厚、唐猛、蓋天錫、聞達、韋揚隱、李宗湯、康捷、王進、賀太平,都歸本位,候玉旨遷升。前年聞得雲龍已選入被香殿侍奉。劉廣在世,忠孝無虧,閤眼已得天仙證果,今又高遷。我因那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一班魔君尚未收伏,特留在牛渚山監管他們。今已收得,本要飛昇,只因愛戀之心絲毫未盡,願留此山。昨蒙玉帝敕我爲氤氳使者,專管世上男女姻緣,和合喜慶,彌補人間恨事。役滿之後,便升遷離恨天宮,亦永不再來了。只有那張叔夜,精忠大節的因緣已了,還該受人間香火二千五百年,圓滿之後,超升常靜天宮。伯奮、仲熊也永隨父親,爲左右侍者。我等形神俱妙,變化無窮,歡喜多留幾年,什麼稀罕!這幅字,你既說官家的,我便送了你帶去。”說罷,取下來,一束兒捲了遞過來。

任道亨聽畢,大驚失措,僕從伴當也都驚駭。任道亨接了那幅字,拜謝道:“夫人原來留形住世,弟子何幸得識仙顏。”正要哀告皈依,忽又疑慮道:“功臣圖上我曾見過,陳麗卿是個絕色女子,即使老了,也不至這般惟悴。莫不真是這道婆搗鬼,着他撮弄,豈不可笑。待我再盤駁他看。”便問道:“弟子聞得夫人當年英雄無敵,平定梁山泊的功績,並那當年的請將事實,可約略說與弟子聽聽否?”道婆笑道:“已過的事,只管提他做甚!本待同你細談,一者仙凡路隔,二者與你萍水相逢,你又公事匆忙得緊,那段因緣一二句如何說得盡。你要識得底裏,五百年後,我去教忽來道人俞仲華撰一部《蕩寇志》與你們大家看。我不是陳麗卿,那陳麗卿從庵外來了。”

衆人不信,都到山門外看時,道婆把他們演了出去,撲的把庵門關了。任道亨怒道:“這婆子好沒道理,這般搗鬼演樣,我們再敲進門去,還了他茶錢,問他一番。”正要打門,忽然刮喇喇的起了個大霹靂,山嶽振撼,紅光-目,那草菴變了片綠蕪空地。衆人大驚,只見那空地上現出一員女將,依然玉貌花容,頭戴閃雲金鳳翅冠,身披猩紅連環鎖子黃金甲,騎着那匹棗騾火炭飛電馬,掛着那口青-寶劍,貫弓插箭,右手倒提那枝梨花古定槍,左手攬着轡繮,高叫道:“吾乃陳麗卿也!任道亨,我念你孝行可嘉,特賜你靈霄九轉瓊漿一杯,你壽可三週花甲。可惜你無仙緣,當面錯過。你進京見官家,可與我寄請聖安。我去也!”說罷,把馬一拎,一聲長嘯,騎着棗騮,潑喇喇的往那疊蟑層巒之上,輕雲縵霧之中,憑空飛去,好似一條電光,霎時不見。但見松濤哀瀉,澗水悲鳴,靈雨空-,雲氣奔走,那四面的山光圍繞,空翠欲滴而已。是人,是仙,是真,是夢,是筆,是墨,都不可辨。衆人呆了半晌,只是望空禮拜,懊悔不迭,慢慢的下了山去。

任道亨回京面聖,據實將這事奏聞,並將視永清的墨跡恭呈御覽。理宗看了驚道:“這是宣和內府之墨寶。那年朕懸寢宮,被雷雨憑空攝去,今日卻回來,真仙家之寶也。”重賞了任道亨。那任道亨果活到一百八十一歲,直到元順帝至正末年還有其人,仁宗曾封他爲故宋遺民,人鹹以爲忠孝之報雲。

仲華又曰:那梁山上一百八個好漢,便是如此了結,正應了那年盧俊義之夢。在下聽得施耐庵、金聖嘆兩先生都是這般說,並沒有什麼宋江受了招安,替朝廷出力,征討方臘,生爲忠臣,死爲正神的話;也並沒有什麼混江龍李俊投奔海外,做暹邏國王的話。這都是那些不長進的小廝們,生就一副強盜性格,看着那一百單八個好漢十分垂涎,十分眼熱,也要學樣去做他,怎奈清平世界,王法森嚴,又不容他做,沒法消遣,所以想到那強盜當日的威風,思量強盜日後的便宜,又望朝廷來陪他的不是,一相情願,嚼出這番舌來。在下又聽得一位高明先生說:“那一百單八個好漢,並非個個都是光棍,人人沒有後代,當時未必殺戮得盡。傳到日後,子孫知他祖宗正刑之苦,所以編出這一番話來,替他祖宗爭光輝,替他祖宗出惡氣,也未見得。”這話也在情理上。看官,在下的《蕩寇志》七十卷,結子一回,都說完了。是耶非耶,還求指教。詩曰:

“續貂着集行於世,我道賢奸太不分!只有朝廷除巨寇,

那堪盜賊統官軍?翻將僞術爲真跡,未察前因說後文。

一夢雷霆今已覺,敢將柔管寫風雲。”

“雷霆神將列圜邱,爲輔天朝偶出頭。怒奮娉婷開甲冑,

功收伯仲紹箕裘。命徵師到如擒蜮,奏凱歌回頌放牛。

遊戲鋪張多拙筆,但明國紀寫天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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