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國學語錄 > 古文名著 > 蕩寇志第九十二回(下):梁山泊書諷道子,雲陽驛盜殺侯蒙

蕩寇志第九十二回(下):梁山泊書諷道子,雲陽驛盜殺侯蒙

來源:歷史百科網    閱讀: 6.11K 次
字號:

用手機掃描二維碼 在手機上繼續觀看

手機查看

《蕩寇志》是清代作家俞萬春創作的白話長篇英雄傳奇小說,此書草創於道光六年(1826年),寫成於道光二十七年(1847年),是對明代小說《水滸傳》的續寫,又稱《結水滸全傳》或《結水滸傳》。接下來本站小編就給大家帶來相關介紹,希望能對大家有所幫助。

此書塑造了法術高強的陳希真、陳麗卿父女及雲龍彪、劉慧娘等智勇雙全、全忠全孝的形象,讓他們去輔佐張叔夜圍巢梁山,把一百單八將盡數擒拿殺光,其剝去也永世不得翻身,體現了“尊王滅寇”的宗旨。

第九十二回(下) 梁山泊書諷道子 雲陽驛盜殺侯蒙

次日,宋江道:“侯知府教我不要興兵,我想征伐猿臂寨,須不比攻打國家城池,興兵何妨。”公孫勝道:“哥哥之言甚是。貧道想,兵有先聲後實者,今我大振軍威,布宣朝廷恩命,勸希真歸降。希真若懼而來降,則日後在我掌握。若不從命,吾奉詔之後,據順討逆,必能滅他。”吳用、宋江齊說:“此計大妙!”宋江道:“須差一能言舌辯之士前去,誰當此任?”吳用道:“何用人去,但須一封書足矣。”使教聖手書生蕭讓,吩咐了柱意。那蕭讓頃刻寫起,將草稿雖與宋江、吳用觀看。那書信道:

蕩寇志第九十二回(下):梁山泊書諷道子,雲陽驛盜殺侯蒙

“梁山泊主替天行道天魁星義士宋江,拜書於猿臂寨陳道子閣下:忠義者,人生之大節;朝廷者,天下所依歸。人無強弱,反道者死;國無大小,背順者亡:自然之理,無足怪者。江久耳盛名,知道子爲忠義之士,屢欲奉教。會道子遭高奸之迫,江使奉書不得通,飢渴終莫能慰。不謂道子不以忠義爲念,棄我如遺,逞其才智,雄據一方,撫祝氏之餘孽,與敝寨旗鼓相向,蠶食我青雲,毀傷我羽翼,恣意橫行,豈以江爲木偶耶?方今天下豪傑,上應天星,不期而會,此非江足重也,特以忠義之心,人所固有,一唱百和,感應甚捷。是以聞替天行道之舉,莫不鼓舞歡欣,影從雲響。而道子獨中風狂走,自棄良時,恃有烏合蟻附之衆,甘爲祝莊、曾市之續,竊爲智者不取焉。且夫梁山之兵力,何戰不勝,何攻不摧,固道子所習聞者。況邇者朝廷明聖,赦江既往之罪,招安綸-,已降九天,誅討不順,命江前驅。江奉詔兢兢,敢不-遵。夫以忠義武怒之師,敵王所愾,掃蕩區區一猿臂寨,車輪螳斧之勢,童子所知也。素欽道子天姿英俊,用先佈告。誠能明順逆之分,奮忠義之氣,倒戈束甲,共襄天家,江若仍修宿怨,願指泰山。所貴知-之士,不宜遲滯其行也。昔田橫得士五百人,議論不決,兩淮陰東下。道子固執迷復之兇,必有噬臍之悔。他日江爲殿上臣,公作階下囚,是豈江之志也哉?書不盡言,裏左右留意省察。”

宋江、吳用看了甚喜,道:“正要如此寫,最好,不必更改了。”當時謄清封好,差一小嘍-齎到猿臂寨去投遞。只見李雲來稟道:“迎恩亭蘆廠都修蓋好了,只等恩詔到來。”宋江大喜,連日張筵慶賀。吳用道:“呂郭二位兄弟去迎接天使,此時亦好接着,爲何不先差人來通報,煩戴院長去探聽一回。”戴宗領命,正要下山,忽報郭盛已回。只見郭盛氣急敗壞,奔回山來道:“哥哥,禍事了!”衆皆大驚,忙問有何禍事。郭盛道:“小弟同了呂方哥哥,領命而去。已迎着天使。倒回轉來,到得曹州府地界,天使侯太守,不合早在途間喚下一個跑解的武妓,一路同行。這日到了館驛,晚間飲酒取樂,直到三更時分,伏侍的人都倦了。侯太守又叫粉頭在筵前舞劍,不料那婆娘舞到分際,手起劍落,砍死天使侯太守,將天子的詔書搶去,又砍翻太守的伴當數人。呂方哥哥得知,忙領人救護。那賊婆娘騎匹快馬,往山僻小路逃走,追趕不着。呂方哥哥一面叫小弟回報哥哥,一面差人報知地方官。更不料那曹州府知府蓋天錫,反將呂方哥哥一干人都捉下了,又來追小弟,所以連夜逃回。”

蕩寇志第九十二回(下):梁山泊書諷道子,雲陽驛盜殺侯蒙 第2張

宋江、吳用聞知失陷了呂方,俱大驚,叫苦不迭道:“這卻怎好?倒害了呂方兄弟!”吳用道:“這武妓不是別人,一定是陳希真的女兒陳麗卿。這賊道忌我們受招安,故教女兒來刺殺天使,搶去詔書,截我們的歸路。這廝打沂州時,亦是教女兒扮演武妓,裏應外合。這廝慣用此計,一定是了。”宋江大怒道:“軍師所料是也。這賊道屢次欺我,我與他勢不能兩立。”衆頭領無不咬牙切齒價忿怒,只有盧俊義道:“此時尚未分虛實。那封書去,陳希真若來歸降,他女兒總要見面,是他敢辨到那裏去!若那廝不肯歸降,便剿滅了他的巢袕,活擒了陳麗卿來,不愁沒對證。只是此刻呂方兄弟失陷,怎生設法去救他?”宋江道:“天子明詔赦我等之罪,前來招安。我去恭迎詔書,不到得有甚干犯。此事竟寫信與蓋天錫討人,他若不還,便起兵先打破曹州府,救呂方兄弟。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吳用道:“蓋天錫那廝不通情理,若寫信去,他必要挑剔。我想爲兄弟面上,也說不得,只有寫張訴狀去求告他。他若不允,先禮後兵,直道在我。”宋江依言,便商量了寫起一張呈狀,差人往曹州府投遞。戴宗起身道:“小弟願去。”宋江道:“此去吉的不測,不如差孩兒們去。”戴宗道:“我等同生同死,兄弟有難,戴宗焉敢愛惜身命!”宋江依了,就差戴宗前往,又教取三百兩黃金帶在身邊,覷便使用。戴宗領了呈狀、金子,並隨身盤川銀兩,下山去了。

卻說蓋天錫自做鄆城縣知縣以來,大有政聲,賀太平保舉他坐升曹州推官。那制置使劉彬雖妒賢忌能,貪財好利,卻因蔡京感激蓋天錫還他通梁山的書信一節,倒囑託劉彬照應天錫,所以天錫作推官,劉彬並不作難,半文錢都不取。不然,天錫是一個清貧縣官,如何到得這一步。天錫自升推官以後,愈加砥礪。那日得知朝廷招安梁山,宋江差呂方帶五六十人去迎天使,一路來俱稟報官府。天錫聞知這信,來見曹州知府道:“宋江有桀驁之才,與新莽、黃巢彷彿,不肯居人之下。今受招安,必非誠意。又遣賊目迎接天使,狼子野心,恐有意外之變,太尊宜多派公人弁兵防護。”那知府正是張-的後任,進士出身,年紀老邊,素性懦弱,更兼讀書太透徹了,左思右想,遲疑不決,不能聽天錫的話,竟由呂方過去。天錫嘆惜不已。卻也湊巧,當夜那知府同夫人好端端的飲酒,不覺一個雞頭暈中風了,兩眼直視,口不能言。舉家着忙,一陣亂醫,求神拜佛,不到兩日,嗚呼死矣。

知府已死,天錫護理知府印務,一面申報都省。正是一朝權在手,便把令來行。天錫一接了印,更不辦理他事,便當廳挑選本行軍健一切做公的,共選了三百餘人,即刻起程,奔黃河渡口來,護送天使侯知府。探得呂方已迎着天使迴轉,已過了東里司,將到雲陽驛。天錫催-人馬星在迎上去,半路上接着兇報,說天使侯知府在館驛中遇刺身死,刺客系一武妓,逃走無獲。天錫聽罷,嘆道:“早聽吾言,何至於此!”當時火速飭兵役掩捕。呂方正欲差人報官,不防蓋天錫已到,盡被擒提。呂方大叫無罪,天錫道:“你是梁山大盜,怎說無罪?”呂方道:“我雖是梁山上人,現奉天子明詔,已赦了我們。我來迎接天使,不料天使被刺,正要來報官,爲何反捉我?”天錫道:“天使遇害,生死不明。你同天使在一處,不論有罪,亦是此案要證,爲何不帶你去!”當時將呂方一干人都鎖了。侯蒙的伴當,除被殺七人之外,其餘亦有受傷的,都着將息。那不受傷的,分幾個同自己的僕從辦理侯蒙的喪事。餘外赤一同帶回府城。天錫恐呂方等被劫,先在館驛屯住,移文營汛,調官兵一千多名一路防護,數日調齊,方纔動身。

天錫回衙,先將呂方等一干人都管押在班館內,也不上刑具,發放各官兵回去,喚過侯蒙的僕從問道:“呂方怎的迎接你主人?你主人怎的喚了一個武妓,卻吃他害了?”僕從道:“小人的主人,在定陶地界,便遇着呂方來迎接,獻上金珠下程。主人十分覷待他,教他隨了同行。這武妓是將到東里司路上撞着。那廝見了主人,便求見參拜,他說曾伏侍過二主人候發,說起二主人的行止,他都曉得,便要伏侍主人。主人本不要他,亦是呂方說道:‘曾見過這粉頭耍得好技藝,唱得好曲子,恩相一路寂寞,何不喚下了,也好解悶。’再三說,主人依了,帶他到得雲陽。當晚主人在館中賞花飲酒。到三更天氣,伏侍的人都倦怠了,只得十餘人在旁伺候。主人又教那粉頭舞劍,不料那婆娘舞到分際,竟下毒手,害了主人,又殺傷衆人,將正中供的詔書搶去,跨馬竟走。小人等喊叫,呂方睡夢中驚醒,急領人追趕,已是不及。使教小人等報知相公,他正要回梁山報知宋江。不道相公已是追到,捉住了他。”天錫道:“那武妓怎樣一個人?姓什麼?”從人道:“那粉頭自稱姓陳,是一個美貌女子,身軀長大,是一雙大腳,騎一匹棗騮馬。多有人猜疑那女子是猿臂寨陳希真的女兒陳麗卿,到底不知是他否。”

蕩寇志第九十二回(下):梁山泊書諷道子,雲陽驛盜殺侯蒙 第3張

天錫聽罷,低頭一想,冷笑數聲,吩咐預備下處,安息了衆僕從,也不去審問日方。次日一早,叫備馬,帶了數十騎出城外,把那府城周圍看了一轉,又把池濠也看了,只是沉吟不語。回到衙署,左右問道:“相公何不差眼明手快的公人捕捉那武妓?這是要緊人犯。”天錫道:“你們不省得,那武妓無處捉。”當日天錫只是負着手在廳上,走來走去的思維。左右又問道:“相公平日斷案,如太陽照雪,怎麼今日如此遲疑?”天錫道:“我看此案,洞若觀火。只是有一件事,實是委決不下,張-太守又去了,更無一人商量得。此刻是何時刻了?”左右道:“辰刻後了。”天錫道:“天色尚早,吩咐備馬,我要到東里司去,尋那捕盜巡政張相公說話。”左右道:“張巡政相公夜來便來稟見,號房道天已昏黑,相公又有公事,教他今日來見,未曾通報。”天錫罵道:“不省事的奴才!他來稟見,爲甚阻擋?既在客館,快去請來。”左右不敢怠慢,忙傳雲板,教請張相公入見。不多時張巡政請到。

列位看官,你道這張巡政是何等樣人?姓張,雙名鳴珂,本貫河南開封府人氏,乃是名門舊族。他的嫡親胞叔,就是北宋朝烈烈轟轟一位忠臣義士,精忠大節炳若日星的張叔夜。那天錫未成進士之時,曾在敘夜家就過西席,賓主最爲莫逆。

當日鳴珂請到,天錫降階迎接。鳴珂上前參謁,天錫忙捧住道:“仁兄是我舊東人,只須私禮相見,何庸如此。”當時分賓主坐下。天錫正說起這件案,忽外面傳報道:“梁山泊宋江差人遞呈狀。”天錫吩咐:“將來人帶定,取呈狀來看。”須臾,左右將呈狀取進來。天錫、鳴珂同看那狀子道:“宋江避難水滸,罪應萬死。昨奉天子明詔,赦罪招安。宋江等正如撥開雲霧,重見天日,感激無際,誓願竭力捐軀,盡忠報國,死而後已。特遣呂方恭迎天使,不期變生意外,天使遇害。此乃猿臂寨賊人陳希真,遣其女麗卿所爲。彼深忌宋江投誠,故行此毒計。宋江願率領部衆,先滅此賊,一來報效朝廷,二來辨明是非。聞相公將呂方執下治罪,此事呂方實不知情,伏求釋放,感恩無極。”等語,呈詞甚是卑順。

看罷,鳴珂對天錫道:“他事卑職不知,若說武妓是陳麗卿,則萬萬不是。那陳希真未曾落草,在東京時,卑職與他廝熟。那年征討西夏,亦曾與他同事數年。卑職常到他家,那麗卿從不迴避,見過多次,那模樣畫都畫得下。前日天使侯太守從東里司過,卑職去迎送時,就見他身邊帶着一個武妓,何嘗是陳麗卿,天然迥別。”天錫道:“仁兄所說甚是。我也素知陳希真乃智謀之士,即使他忌梁山受招安,亦決不肯如此用計,留老大敗缺。但此武妓究竟是何處人,仁兄料得否?”鳴珂道:“卑職胡亂猜去,這女子多有是宋江差來的。宋江這猾賊,包藏禍心,其志不小。朝廷首輔,草野渠魁,皆不足以滿其願。他堂名忠義,日日望招安,只是羈縻衆賊之心,並非真意。那侯蒙想以朝廷恩德招致他,真是夢裏。這廝恐詔書到山,擺佈不來,所以行此斷橋之計,卻嫁禍於陳希真,以遂其兼併之志。太尊可道是否?”天錫大笑道:“仁兄所見,正與弟同。”鳴珂道:“此事本不難料,宋江亦是要人識破,好截斷了招安一路。不然,這等藏頭露尾之計,亦最粗淺。吳用那廝亦深有機謀,豈非故意如此?”天錫點頭道:“仁兄真高見。只是有一件事委決不下:天使在我境內遇害,責任非輕。那武妓無處擒捉,雖捉得呂方,那廝恃無對證,必然抵死不招,熬審亦是無益。宋江來救呂方,必動干戈。賊勢浩大,我看此地城郭不固,池濠不深,斷難保守。城中武將,只得都監樑橫可用,他一人也不濟事。若不嚴治呂方,天使遇刺之案無着;若嚴究呂方,一郡之地難保。仁兄卻怎地教我良策?”鳴珂沉吟半晌,說道:“此處有一智謀之士,太尊何不問他。”天錫道:“其人安在?”鳴珂說出這個人來,有分教:奸邪伏罪,審明無限陰謀;官級連升,幹出有爲大業。畢竟說什麼人來,且聽下回分解。

詩詞名句
成語典故
神話故事
傳統文化
古文名著
姓氏文化
歇後語
對聯大全

最新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