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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密:誰該爲曠日時久的吳楚七王之亂負全責?

來源:歷史百科網    閱讀: 2.08W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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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認爲,漢朝的“七國之亂”是僅次於西晉“八王之亂”的一次諸侯王叛亂。不過好在是“七國之亂”雖然規模很大,但並未對漢朝造成根本上的影響。

晁錯提議的《削藩策》在史書中有記載,但只是一段話,應該不是全文,“昔高帝初定天下,昆弟少,諸子弱,大封同姓,故王孽子悼惠王王齊七十餘城,庶弟元王王楚四十餘城,兄子濞王吳五十餘城,封三庶孽,分天下半。今吳王前有天子之郄,詐稱病不朝,於古法當誅,文帝弗忍,因賜几杖。德至厚,當改過自新。乃益驕溢,即山鑄錢,煮海水鹽,誘天下亡人,謀作亂。今削之亦反,不削之亦反。削之,其反亟,禍小;不削,反遲,禍大。”

後人喜歡對歷史提出許多假設,假設沒有晁錯的《削藩令》,那麼類似於“七國之亂”的事情還會不會發生在西漢?這件事,確實不好說。雖說歷史沒有假如,但我們還是可以閒扯一下,畢竟我是個娛樂型而非專業型的歷史愛好者。

解密:誰該爲曠日時久的吳楚七王之亂負全責?

先說削藩的重要性。

要知道,後來漢武帝時能將全國上下的力量都凝聚在一起指哪打哪,高度的中央集權就是先決條件。如果中央政府的力量不足以控制地方政府,那漢武帝的志向再遠大,終其一生也難以完成他後來所成就的偉業,而是會將其大部分精力放在加強中央集權上。強行削藩的時機也恰到好處,文帝時太早,武帝時太晚,景帝時剛好。縱觀西漢諸位皇帝,野心和志向最大的就是漢高祖和漢武帝兩個人,對於武功方面的追求漢武帝則更加的偏執狂熱,這是漢武帝以後的西漢帝王中無人能及的。《削藩策》和後來的《推恩令》目的都是削藩,但方法不一樣,作用和負作用也不一樣。《削藩策》像是打屁股針,打的時候又疼又麻,但效果很明顯;《推恩令》像是打吊瓶,打的時候不痛不癢,可想要見效不打個幾天是不可能的。所以說如果景帝時沒有強行削藩,那這件事就要留給漢武帝做。如果漢武帝強行削藩,那可能其在位時期就沒有機會和國力去開疆拓土;如果漢武帝依然用了《推恩令》,那漢武帝一朝的時間也不會有足夠的力量控制強大的地方政權。那麼即使在漢武帝時中央政府完全蓋過了地方政府,後來的帝王也沒有誰能做到漢武帝的不世武功,畢竟這般的東征西討,是需要民生和國家健康作爲代價的,武帝之後的西漢諸帝,都不會忍心如此。接着想象下去,漢朝沒有能將強大的匈奴重創,國家大小戰爭不斷,漢武帝也沒有奠定中國版圖……大家隨意想象。

換個思路說,如果漢景帝時期沒有爲兒子拔掉那麼多刺頭,恐怕年輕的劉徹在登基後也駕馭不了那幾位劉氏梟雄,極有可能景帝之後的皇帝就都不是劉邦的那一支了,因爲當時有那麼幾位諸侯王,實在太過強大了,而且隨着幾位諸侯王的強大,僭越之舉也愈發明顯,這個後面再說。

所以說,漢景帝時期削藩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當然,如果當時有更加聰明的人想到《推恩令》,七國之亂也是可以避免的。

總之,就算晁錯沒有鼓動漢景帝強行削藩,九成也還是會有諸侯王豎起反旗,只是規模不會如此龐大罷了。但引起七國之亂,晁錯的確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從晁錯的《削藩策》中很明顯的就看出了其立場,必須削藩,而且必須打仗,早打早算完,註定不能走到最後還不如干淨利索的分手。所以,有晁錯這麼一號寧折不彎的主,“七國之亂”的發生看起來也像是上天註定。

晁錯這《削藩策》裏提到三個諸侯王,一個是齊悼惠王劉肥,一個是楚元王劉交,最後一個是吳王劉濞。晁錯說當年漢高祖劉邦感覺劉氏江山不穩定,便封了三位劉氏子弟爲王,一起來維護這個劉氏江山,這仨人的封地就佔了近一半的江山。最強的齊國已經被呂后砍了幾刀,又被漢文帝進一步分封削弱;楚國是這三個封國裏實力最弱的,本來就只有四十多個縣,後來又因爲劉交的孫子劉戊在薄太后喪禮期間跟姑娘亂來,已經被晁錯逮住削了一個郡。最後就是吳王劉濞,晁錯也將矛頭直指劉濞,並且提到了“今吳王前有天子之郄”,這是怎麼回事呢?

正所謂“槍打出頭鳥,刀砍地頭蛇”,吳國的實力在諸侯王中最爲強盛,沒有之一。即使是劉武的樑國,比起吳國也是不及。而且諸侯王中最有理由造反的,也就是吳王劉濞了,因爲劉濞和劉啓兩人有殺子之仇。

這事還要追回到文帝時期。劉濞和劉恆兩人是堂兄弟,所以吳太子和當時的皇太子劉啓是同輩。有次吳太子進京朝見,閒暇之餘與劉啓飲酒下棋,兩個小青年都是年輕氣盛,一個貴爲儲君,一個山高皇帝遠平時跟土皇帝無異,平時極少有人敢忤逆自己,所以在下棋的時候兩個人一言不合就打起來了。劉啓在自己的地盤底氣硬,抄起棋盤就朝吳太子砸了過去。你想想,西漢那會兒還沒有紙棋盤,不是石刻就是木刻,皇太子用的棋盤,那怎麼也是個玉石的吧?一砸過去,還能有好?所以當場吳太子就被砸死了。這也能看出劉啓的性格,換做劉恆年輕時,再氣盛也幹不出這事。

吳太子被砸死之後劉啓也懵了,完了,是我激動了。劉啓隨即就將此事告訴了自己的父親,由父親解決。劉恆一聽這事,完了,是我兒子激動了,只能我想辦法解決了。劉恆是個仁善之輩,老百姓受刑都心中不忍,更何況是自己的兒子,還是自己未來的接班人。無奈之下,劉恆只好盡力安撫吳王的心情,將吳太子的遺體送回了吳國安葬。

白髮人送黑髮人,這心情都不用想了。當吳王劉濞看到自己兒子屍體的那一刻,去你的君上臣下,你兒子是人殺了人不用償命,我兒子就不是人了?就劉濞這暴脾氣,當場就發飆了:“天下同姓一家,既然死在長安那便應該葬在長安,何必再送回吳國!”接着劉濞又將自己兒子的屍體送回了長安……吳太子也算倒黴,這才真是死了都不得安寧。

解密:誰該爲曠日時久的吳楚七王之亂負全責? 第2張

自打這事之後,吳王就開始越來越跳了。什麼臣子該有的禮節一併拋到腦後,從此也不再進京朝見,總是稱病不往。傻子都能知道吳王是在賭氣,後來劉恆逮住個吳國的使者一唬,那吳國使者才承認:“吳王不來朝見確實並非抱病,而是之前朝廷抓了幾個吳國的使者,吳王擔心才稱病不來,畢竟俗話說‘察見淵中魚不詳’。何況朝廷已經知道了吳王在裝病,所以吳王更是害怕,現在裝病也是無奈之舉。希望皇帝能捐棄前嫌,重新給我們大王一次機會。”

劉恆本就是溫良之人,又覺得自己有愧於吳王,便放走了吳國使者,並賜予吳王幾、杖,允許吳王不再進京朝見。不過劉恆越是對劉濞放縱,劉濞便越是無所顧忌。雖然文帝一朝有劉長之鑑,卻也並沒有讓劉恆長記性。人的所有毛病,都是被慣出來的。劉濞也就這麼被文帝慣得漸漸不知天高地厚起來。

回想當年漢高祖劉邦在封劉濞爲吳王之時,曾預感五十年後“東南有反”,並說劉濞有反相。那時的劉濞還年輕,叩頭連稱“不敢”。時過境遷,皇帝已經從自己的叔叔變成了自己的侄子,吳國也成了最強大的諸侯國。現在的劉濞,還有什麼是不敢的?

當時的吳國不僅政府有錢,老百姓也個頂個的有錢,再加上吳地民風彪悍,當時出了關中地區別沒有哪裏可以與吳國相媲美了。

之前說過,鄧通和吳國鑄造的錢幣,瓜分了整個貨幣市場。鄧氏錢靠的是精,吳國的錢靠的是多。吳國的豫章郡出產銅礦,就像如今擁有石油的中東國家,只要你有點技術就能坐地生錢。西漢三大手工業,煮鹽、冶鐵、紡織,都很賺錢。前兩者放在某美食紀錄片裏就叫“大自然的饋贈”,吳國靠海能煮鹽,又不缺礦山,所以當時的吳國富得流油。

能被劉邦派到邊疆鎮守一方,自然不會是昏庸之輩。劉濞也是個很棒的諸侯王,仗着有海有礦不缺錢,便取消了國家的賦稅。老百姓們幹多少得多少,自然是比別的地方更有幹勁生產力更高。如果只是取消賦稅也就罷了,劉濞還喜歡有事沒事的賞賜一下平民,所以當時吳國的百姓們幸福指數很高,劉濞在吳國也十分有威望。不僅如此,劉濞還十分愛才,不管什麼什麼樣的才他劉濞都愛。賢名在外的人才劉濞會每年按時慰問,流亡到吳國的罪犯以及亡命之徒,劉濞也都收攏至旗下。又有實力又有人心,也難怪會被晁錯當做中央政府的頭號勁敵。

劉濞是個謹慎之人,開始並沒有想要急着豎起反旗,就連朝廷後來一下削了吳國的豫章和會稽兩郡,劉濞都暫時地沉住了氣。然而晁錯的步步緊逼,終於讓劉濞喪失了最後的冷靜。

晁錯有足夠的智商看得到少有人能看到的問題,卻沒有足夠的情商去達到自己最終的目的。景帝剛一同意削藩,晁錯立馬就開幹了。削了楚國的東海郡和吳國的會稽、豫章兩郡外,還找藉口削了趙國的河間郡及膠西的六個縣,這四國後來也都成了七國之亂的主角。本來晁錯的削藩進行到這裏的時候,還是沒問題的,然而晁錯實在太激進,根本不給諸侯王喘息的機會,又進一步籌劃着削減吳國的封地。

此時的劉濞得知晁錯又要削減自己封地時,只是冷笑一聲。既然退一步不是海闊天空,而是萬丈懸崖,那我又何必再退。謝謝你,晁錯,是你幫我下定了反叛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