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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鴻章背千古罵名背後不爲人知的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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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95年三月,李鴻章等人迎着蕭蕭春雨,前往日本馬關談判和約。一路上,李鴻章愁怨滿腹,快到馬關時,他吟詩一首:“晚傾波濤離海岸,天風浩蕩白鷗閒;舟人哪知傷心處,遙指前程是馬關”。李鴻章還算是有先見之明,馬關果然是他一生中最爲傷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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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永爲中土之患

1870年,李鴻章由直隸總督兼任北洋大臣,上任伊始即捲入中日交涉。當時日本派遣外務權大丞柳原前光前來與中國訂約通商,李鴻章會見後即向朝廷上折,其中稱:“日本近在肘腋,永爲中土之患。聞該國自與西人訂約,廣購機器兵船,仿製槍炮鐵路,又派人往西國學習各色技業,其志固欲自強與禦侮,究之距中國近而西國遠,籠絡之或爲我用,拒絕之則必爲我仇。”警惕之心,溢於言表。

4年後,日本又因朝鮮是否獨立國問題來華交涉,這次的外交代表是僅30歲的森有禮。森有禮早年留學英國,後在美國做過三年欽差,這次的會面,讓李鴻章感到十分不悅。會談中,李鴻章問:“中西學問如何?”森有禮答:“西國所學十分有用,中國學問只有三分可取,其餘七分仍系舊樣,已無用了。”李問:“日本西學有七分否?”森答:“五分尚沒有。”李問:“日本衣冠都變了,怎說沒有五分?”

談到國際條約時,森有禮說:“據我看來,和約沒甚用處。”李聽後頗有些震動,說:“兩國和好,全憑條約,如何沒用?”森答:“和約不過爲通商事可以照辦;至國家舉事,只看誰強,不必盡依著條約。”談到朝鮮問題時,森有禮說:“以後恐不免要打仗。”李鴻章說:“高麗與日本同在亞細亞洲,若開起仗來,高麗系中國屬國,你既顯違條約,中國怎樣處置?我們一洲自生疑釁,豈不被歐羅巴笑話?”森答:“歐羅巴正要看我們的笑話。”李問:“爲甚麼要給他笑?”森答:“這也沒法,日本百姓要去打仗,恐國家止不住。”

 

事後,李鴻章以長者姿態寫了“徒傷和氣,毫無利益”的八字忠告送給森有禮,但經過這些年與日本人所打的交道,李鴻章看出日本“其志不小,故敢稱雄東土,藐視中國,有窺犯臺灣之舉。泰西雖強,尚在七萬裏之外,日本則近在戶闥,伺我虛實,誠爲中國永久大患。”

爲此,李鴻章請求朝廷力行自強新政,向西方學習,若不及時變通,“則戰守皆不足恃,而和亦不可久也。”不幸的是,朝廷上下爲積習所禁錮,二十餘年光陰虛擲,李鴻章的預言最終成爲可悲的現實。

李鴻章背千古罵名背後不爲人知的隱情 第2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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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內折爭,場外遇刺

三月十九日,李鴻章一行人抵達日本馬關,次日即以春帆樓爲會議所,互勘敕書開始談判。春帆樓爲當地名勝,當時修葺一新,日方準備非常充分,並由首相伊藤博文和外務大臣陸奧宗光等人親自主持談判。

1885年,李鴻章即與伊藤博文打過交道,當時因清軍在朝鮮平叛並傷及日人,但那次因中方已控制局勢,伊藤博文未能討得便宜,反而在會場上領教了李鴻章的盛氣凌人之態。這次就不同了,日方在戰爭中大獲全勝,李鴻章作爲失敗國代表,難免低聲下氣,受制於人。

爲緩和氣氛,李鴻章開誠佈公地說:“你我東亞兩國,最爲鄰近,同文同種,今暫時相爭,總以永好爲事。如尋仇不已,則有害於華者,也未必於有益貴國也。試觀歐洲各國,練兵雖強,不輕起釁,我中東既在同洲,亦當效法歐洲。如我兩國使臣彼此深知此意,應力維亞洲大局,永結和好,庶我亞洲黃種之民,不爲歐洲白種之民所侵蝕。”

想起之前忍氣吞聲的受辱經過,伊藤博文不免心中冷笑,表面卻說:“十年前在天津時,敝人曾向中堂進言,貴國之現狀,實有改進之必要。但爾後貴國晏然依舊,不圖改進,以至今日,實深感遺憾。”

李鴻章嘆道:“我國之事,囿於習俗,未能如願以償。今轉瞬十年,依然如故,本大臣自慚心有餘力不足。貴國兵將,悉照西法訓練,甚精;各項政治,日新月盛。此次本大臣進京與士大夫談論,也深知我國必須改變方能自立。”

第一次談判中,儘管李鴻章想盡力表現出恢宏的氣度,但作爲戰敗者,仍難以掩蓋尷尬艱難的處境。事後,陸奧宗光評論說:“李鴻章高談闊論,目的不過是想借此博取同情,間用冷嘲熱諷掩蓋戰敗者的屈辱地位罷了。”

 

第二次談判中,伊藤博文提出極爲苛刻的停戰條件(日軍佔領大沽、天津、山海關三地爲質),並限三天內做出答覆。李鴻章聽後連呼:“過苛,過苛!”和朝廷商議後,李鴻章決定擱置停戰問題而先談議和條款,而這正是日方的用意所在。

這時,發生了一件意外事。二十四日下午,李鴻章乘轎返回引接寺時,一名日本壯漢暴起躍出,直奔轎前行刺,李鴻章頓時滿臉是血,回旅館後不省人事。

李鴻章背千古罵名背後不爲人知的隱情 第3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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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鴻章的被刺令國際輿論一片譁然,歐美各國紛紛譴責日本並表示不能坐視。被動之下,伊藤博文勃然大怒,咆哮說“寧將自己槍擊,也不應加害中國使臣”,陸軍大臣山縣有朋也拍着桌子大罵“該匪罔顧國家大計”。最後天皇也被驚動,急忙派出御醫前往護理,皇后還親制繃帶以示慰問。

由於自己理虧和擔心列強幹涉,日本決定放棄踞地爲質的要求,實行無條件停戰。四月二日,日方出示和約底稿,並限三日內答覆。其和約底稿內容包括:承認朝鮮爲完全獨立國;將盛京省南部地方、臺灣全島及澎湖列島永遠割讓給日本;賠償日本軍費三億兩白銀;開順天府、沙市、湘潭、重慶、梧州、蘇州、杭州七處爲通商口岸。

幾經折爭,日方堅不鬆口,傷勢未愈的李鴻章考慮到事態嚴重,不得不強起親自與會。會談中,伊藤博文假意慰問幾句,便說:“中堂見我此次節略,但有允不允兩句話而已。”李鴻章說:“難道不準分辨?”伊藤博文說:“只管辨論。但不能減少。”談到臺灣問題,伊藤博文急吼吼地表示:“換約後一月內兩國各派大員辦理臺灣交接。”李鴻章說:“臺灣已是口中之物,何必如此着急?”伊藤博文恬不知恥地答道:“尚未下嚥,飢甚!”

最後議定的《馬關條約》內容如下:一、中國認明朝鮮國確爲完全無缺之獨立自主;二、中國割讓遼東半島、臺灣全島及所有附屬各島嶼給日本;三、中國約將庫平銀二萬萬兩交與日本,作爲賠償軍費;四、開放沙市、重慶、蘇州、杭州爲商埠,日本臣民可在各口岸自由通商設廠。

春帆樓外,冷雨蕭蕭。最後一次談判的時間長達五個小時,李鴻章說得口乾舌燥,但日方絲毫不肯讓步。晚上七點半談判結束,李鴻章走出春帆樓時,已是無邊的黑夜。千古罵名,豈能得脫?

 

不過是個裱糊匠

光緒十九年也就是甲午前一年(1893年),李鴻章任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擢文華殿大學士加封太子太傅,這年又正值李鴻章七十壽辰,慈禧太后賜“調鼎凝釐”匾額,並親筆書寫壽聯“棟樑華夏資良輔,帶礪河山錫大年”,人臣禮遇,莫過於此。此時的李鴻章,真可謂紅極一時,風光無限,達到了人生事業與聲譽的最巔峯。

僅過了兩年,李鴻章便從權力與聲譽的頂峯上跌落下來,陷入了個人政治生涯的最低潮。回國後,李鴻章心裏清楚,喪權辱國的《馬關條約》一旦簽訂,自己必然要背上千古之罵名,正如他自己所說,“七十老翁,蒙漢奸之惡名,幾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勢。”

李鴻章背千古罵名背後不爲人知的隱情 第4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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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罷職後,李鴻章搬到北京賢良寺暫住,一時門生四散,故舊避之唯恐不及。在“門庭冷落鞍馬稀”的寂寥中,李鴻章說過這麼幾句話,抒發他心中的憤懣:“十年以來,文娛武嬉,醞成此變。平日講求武備,輒以鋪張靡費爲疑,至以購械購艦懸爲厲禁。一旦有事,明知兵力不敵而淆於羣哄,輕於一擲,遂至一發不可復收。”

又一年後,李鴻章訪問歐洲,德國“鐵血宰相”俾斯麥曾在會面中暗喻李鴻章只會打內戰,李鴻章聽後渭然嘆道:“與婦人孺子共事,亦不得已矣!”眼見“中興”大業就此淪落,李鴻章也只能暗自嘆息:“老夫辦了一輩子的事,就是練兵和海軍。如今看來,都是些紙糊的老虎,何嘗能真正放手辦理,不過勉強凃飾,虛有其表。不揭破,猶可敷衍一時。如一間破屋,由裱糊匠東補西貼,居然成一淨室。即有小小風雨,打成幾個窟窿,隨時補箿,亦可支吾對付,乃必欲爽手扯破,又未預備何種修箿材料,何種改造方式,自然真相破露,不可收拾,但裱糊匠又何術能負其責?”

誠然!洋務運動搞了近三十年,洋槍洋炮洋船都買了;洋人也請了;兵工廠、造鐵廠、織布局、同文館、總理衙門,還有北洋、南洋水師,都搞了,看起來也像模像樣,可惜,那只是中看不中用的“紙老虎”而已。甲午戰爭的徹底失敗,李鴻章也只得承認自己只是個“裱糊匠”,大清朝也不過是“東貼西補”的一間“破屋”罷了。由此,戊戌變法也就開始醞釀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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