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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徵簡介 歷史上的魏徵是個怎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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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徵(580-643)字玄成,鉅鹿下曲陽(今河北晉縣)人,從小喪失父母,家境貧寒,但喜愛讀書,不理家業,曾出家當過道士。隋大業末年,魏徵被隋武陽郡(治所在今河北大名東北)丞元寶藏任爲書記。元寶藏舉郡歸降李密後,他又被李密任爲元帥府文學參軍,專掌文書卷宗。

魏徵簡介 歷史上的魏徵是個怎樣的人

唐高祖武德元年(618),李密失敗後,魏徵隨其入關降唐,但久不見用。次年,魏徵自請安撫河北,詔準後,乘驛馳至黎陽(今河南浚縣),勸嵛李密的黎陽守將徐世績歸降唐朝。不久,竇建德攻佔黎陽,魏徵被俘。竇建德失敗後,魏徵又回到長安,被太子李建成引用爲東宮僚屬。魏徵看到太子與秦王李世民的衝突日益加深,多次勸建成要先發制人,及早動手。

玄武門之變以後,李世民由於早就器重他的膽識才能,非但沒有怪罪於他,而且還把他任爲諫官之職,並經常引入內廷,詢問政事得失。魏徵喜逢知己之主,竭誠輔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加之性格耿直,往往據理抗爭,從不委曲求全。有一次,唐太宗曾向魏徵問道:「何謂明君、暗君?」魏徵回答說:「君之所以明者,兼聽也,君之所以暗者,偏信也。以前秦二世居住深宮,不見大臣,只是偏信宦官趙高,直到天下大亂以後,自己還被矇在鼓裏;隋煬帝偏信虞世基,天下郡縣多已失守,自己也不得而知。」太宗對這番話深表贊同。

貞觀元年(627),魏徵被升任尚書左丞。這時,有人奏告他私自提拔親戚作官,唐太宗立即派御史大夫溫彥博調查此事。結果,查無證據,純屬誣告。但唐太宗仍派人轉告魏徵說:「今後要遠避嫌疑,不要再惹出這樣的麻煩。」魏徵當即面奏說:「我聽說君臣之間,相互協助,義同一體。如果不講秉公辦事,只講遠避嫌疑,那麼國家興亡,或未可知。」並請求太宗要使自己作良臣而不要作忠臣。太宗詢問忠臣和良臣有何區別,魏徵答道:「使自己身獲美名,使君主成爲明君,子孫相繼,福祿無疆,是爲良臣;使自己身受殺戮,使君主淪爲暴君,家國並喪,空有其名,是爲忠臣。以此而言,二者相去甚遠。」太宗點頭稱是。

貞觀二年(628),魏徵被授祕書監,並參掌朝政。不久,長孫皇后聽說一位姓鄭的官員有一位年僅十六七歲的女兒,才貌出衆,京城之內,絕無僅有。便告訴了太宗,請求將其納入宮中,備爲嬪妃。太宗便下詔將這一女子聘爲妃子。魏徵聽說這位女子已經許配陸家,便立即入宮進諫:「陛下爲人父母,撫愛百姓,當憂其所憂,樂其所樂。居住在宮室臺榭之中,要想到百姓都有屋宇之安;吃着山珍海味,要想到百姓無飢寒之患;嬪妃滿院,要想到百姓有室家之歡。現在鄭民之女,早已許配陸家,陛下未加詳細查問,便將她納入宮中,如果傳聞出去,難道是爲民父母的道理嗎?」太宗聽後大驚,當即深表內疚,並決定收回成命。但房玄齡等人卻認爲鄭氏許人之事,子虛烏有,堅持詔令有效。陸家也派人遞上表章,聲明以前雖有資財往來,並無訂親之事。這時、唐太宗半信半疑,又召來魏徵詢問。魏徵直截了當地說:「陸家其所以否認此事,是害怕陛下以後藉此加害於他。其中緣故十分清楚。不足爲怪。」太宗這才恍然大悟,便堅決地收回了詔令。

由於魏徵能夠犯顏直諫,即使太宗在大怒之際,他也敢面折廷爭,從不退讓,所以,唐太宗有時對他也會產生敬畏之心。有一次,唐太宗想要去秦嶺山中打獵取樂,行裝都已準備停當,但卻遲遲未能成行。後來,魏徵問及此事,太宗笑着答道:「當初確有這個想法,但害怕你又要直言進諫,所以很快又打消了這個念頭。」還有一次太宗得到了一隻上好的鷂鷹,把它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很是得意。但當他看見魏徵遠遠地向他走來時,便趕緊把鳥藏在懷中。魏徵故意奏事很久,致使鷂子悶死在懷中。

貞觀六年,羣臣都請求太宗去泰山封禪。藉以炫耀功德和國家富強,只有魏徵表示反對。唐太宗覺得奇怪,便向魏徵問道:「你不主張進行封禪,是不是認爲我的功勞不高、德行不尊、中國未安、四夷末服、年穀未豐、祥瑞末至嗎?」魏徵回答說:「陛下雖有以上六德,但自從隋末天下大亂以來,直到現在,戶口並未恢復,倉庫尚爲空虛,而車駕東巡,千騎萬乘,耗費巨大,沿途百姓承受不了。況且陛下封禪,必然萬國鹹集,遠夷君長也要扈從。而如今中原一帶,人煙稀少,灌木叢生,萬國使者和遠夷君長看到中國如此虛弱,豈不產生輕視之心?如果賞賜不周,就不會滿足這些遠人的慾望;免除賦役,也遠遠不能報償百姓的破費。如此僅圖虛名而受實害的事,陛下爲甚麼要幹呢?」不久,正逢中原數州暴發了洪水,封禪之事從此停止。

貞觀七年(633),魏徵代王珪爲侍中。同年底,中牟縣丞皇甫德參向太宗上書說:「修建洛陽宮,勞弊百姓;收取地租,數量太多;婦女喜梳高髻,宮中所化。」太宗接書大怒,對宰相們說:「德參想讓國家不役一人,不收地租,富人無發,才符合他的心意。」想治皇甫德參誹謗之罪。魏徵諫道:「自古上書不偏激,不能觸動人主之心。所謂狂夫之言,聖人擇善而從。請陛下想想這個道理。」最後還強調說:「陛下最近不愛聽直言,雖勉強包涵,已不像從前那樣豁達自然。」唐太宗覺得魏徵說得入情入理,便轉怒爲喜,不但沒有對皇甫德參治罪,還把他提升爲監察御史。

貞觀十年(636),魏徵奉命主持編寫的《隋書》、《周書》、《梁書》、《陝書》、《齊書》(時稱五代史)等,歷時七年,至此完稿。其中《隋書》的序論、《梁書》、《陳書》和《齊書》的總論都是魏徵所撰,時稱良史。同年六月,魏徵因患眼疾,請求解除侍中之職。唐太宗雖將其任爲特進這一散職,但仍讓其主管門下省事務,其俸祿、賞賜等一切待遇都與侍中完全相同。

貞觀十二年(638),魏徵看到唐太宗逐漸怠惰,懶於政事,追求奢靡,便奏上著名的《十漸不克終疏》,列舉了唐太宗執政初到當前爲政態度的十個變化。他還向太宗上了「十思」,即「見可欲則思知足,將興繕則思知止,處高危則思謙降,臨滿盈則思挹損,遇逸樂則思撙節,在宴安則思後患,防擁蔽則思延納,疾讒邪則思正己,行爵賞則思因喜而僭,施刑罰則思因怒而濫」。

貞觀十六年(642),魏徵染病臥牀,唐太宗所遣探視的中使道路相望。魏徵一生節儉,家無正寢,唐太宗立即下令把爲自己修建小殿的材料,全部爲魏徵營構大屋。不久,魏徵病逝家中。太宗親臨弔唁,痛哭失聲,並說:“夫以銅爲鏡,可以正衣冠;以古爲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爲鏡,可以知得失。我常保此三鏡,以防己過。今魏徵殂逝,遂亡一鏡矣。”

留有《魏鄭公文集》與《魏鄭公詩集》,《全唐詩》錄存其詩一卷。

魏徵的明君暗君之別,創業守成之辨

“爲君之道”最重要的還是如何治國,魏徵也深深明白這一點。他總是適時地利用太宗的一些發問,來闡述自己的治國理念,不僅解決了太宗的疑難,也達到了規勸的目的。這也是魏徵的聰明之處。

貞觀元年(627),太宗剛剛即位,對於爲君還充滿了疑惑。有一天他問魏徵:“愛卿,你說何爲明君,何爲暗君?”

魏徵聽到此問,心中一動,這不正是自己想提醒皇上的話嗎。他從容答道:“兼聽則明,偏信則闇。人主如果能廣泛地聽取各方面的意見,就可稱得上是一位明君,但要是隻相信一個人的說法,那就不可避免是昏聵的君王了。昔日堯經常諮詢下民的意見,所以有苗的惡行他才能瞭解;而舜善於聽取四面八方的聲音,故共、鯀、歡兜這些奸臣都不能矇蔽他的視聽。反之,秦二世只相信趙高,最終導致亡國;梁武帝任用朱異一人,才引發侯景之亂;隋煬帝偏聽虞世基之言,天下大亂而不自知。這都是反面的例子。所以人君應該兼聽廣納,這樣才能充分了解各方面的情況,而不會受到一兩個大臣的矇蔽啊。”

太宗點頭稱善,說:“若不是因爲有了愛卿,朕聽不到這樣的話啊!”

君主應該廣泛聽取各方面的意見,也同樣是儒家治國理念中非常重要的內容。魏徵繼承了這種思想,並通過太宗運用到了貞觀政治中去。魏徵提出的“兼聽則明,偏信則闇”這個原則在貞觀前期的決策中得到了比較好的堅持,太宗遇事經常會與朝臣們廣泛地討論。而這也是貞觀政治風氣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

貞觀十二年(638),有一次大宴羣臣,太宗又問道:“諸位愛卿,你們說說,是創業難啊還是守成難呢?”

尚書左僕射房玄齡回答說:“隋末天下大亂,羣雄競起。陛下身經百戰,歷經重重危險,纔打下今日江山,這麼說來自然是創業更難。”

魏徵回答說:“帝王剛開始創業的時候,都是天下大亂。亂世方顯英雄本色,也才能獲得百姓的擁戴。而得天下之後,漸漸有了驕逸之心,爲滿足自己的慾望不斷濫用民力,最終導致國家衰亡。以此而言,守成更難啊。”

太宗總結說:“玄齡當初跟朕打天下,出生入死,備嘗艱苦,所以覺得創業難。魏徵與朕一起治理天下,擔心朕生出驕逸之心,把國家引向危亡之地,所以覺得守成更難。現在創業時期的困難已經成爲往事了,守業的艱辛,朕跟大家一起謹慎面對吧。”

羣臣都賀:“陛下能這樣想,真是國家之幸、百姓之福啊!”

而貞觀十五年(641),太宗再次提出守天下難易的問題,魏徵說:“守業很難啊。”太宗反問:“只要任用賢能之人,虛心接受進諫,不就可以了。爲何說很難呢?”魏徵進一步作了發揮,說:“看看自古而來的帝王,在憂患危險的時候,往往能夠任賢受諫。但到了天下安樂之時,必定會懈怠,這樣日積月累,問題漸漸出現,最終導致國家危亡。這也就是居安思危的道理所在。天下安寧還能心懷憂懼,豈不是很難嗎?”

其實,創業與守成,打天下與治天下,是歷史上經常被討論的有關君道政體的一個重要話題。辯證地看,創業與守成同樣是艱難的。創業時期的出生入死,需要頑強的意志和堅韌不拔的精神。等到戰勝了所有的敵手建立了新政權之後,從艱苦的戰爭年代走過來的人,似乎還有想想都後怕的感慨。正如太宗所說,房玄齡經歷過戰爭的艱苦,九死而後生,所以知道創業的艱難。但是,在新政權建立起來之後,如果還躺在過去的功勞簿上睡大覺,變得驕傲自滿,放縱自己的慾望,不再關心人民疾苦,就會引起新的社會矛盾,導致政權的衰亡。魏徵認爲,打天下還存在着“天授人與”的機遇,只要順應時勢人心,就一定能夠取得勝利;而治天下就必須始終保持謹慎的頭腦,不能對個人的慾望有絲毫的放縱,這纔是最難的。

其實魏徵也是經歷過隋末動亂的,只不過在太宗掌權以前,沒有跟隨他奪取皇位而已。說他不懂得創業的艱難,這是不可能的。但魏徵的政治修養令他比房玄齡更明白這個時候應該關注的是守成、是治國。當然也是因爲魏徵沒有創業的功勞可居,沒有那方面的發言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