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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數歷史上的文人兄弟:或相依爲命 或同室操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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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曹者,曹操、曹丕、曹植;三鍾者,鍾繇、鍾毓、鍾會;三蘇者,蘇洵、蘇軾、蘇轍。操繇洵爲父,丕植毓會軾轍爲兄弟,父子之間皆以文名傳世,皆爲詩文大家。

曹氏父子既爲建安時期的政治中樞,又是文壇領袖。“關東有義士,興兵討羣兇;初期會孟津,乃心在咸陽”,與氣勢磅礴、悲壯慷慨的曹操之作不同,曹丕之作委婉細膩,文辭清綺,且舒緩纏綿,語淺情長,“明月皎皎照我牀,星漢西流夜未央;牽牛織女遙相望,爾獨何辜限河梁”。曹植之作骨氣奇高,詞采華茂,謝靈運嘗評價曹植:“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獨佔八斗,我得一斗,天下共分一斗。”其文且洋溢自負,意氣奮發,“名在壯士籍,不得中顧私;捐驅赴國難,視死忽如歸”。兄弟之間本應形同手足,惺惺相惜,卻因世子位爭而同室操戈,煮豆燃萁,以致後來曹植貶爵徙封,動輒獲咎,名爲王侯,實則囚徒。

與爭位之時的矯情虛飾、世故老練不同,與對兄弟如此冷酷忌刻、不由分說有異,曹丕在與文友們相處時,全然一個性情中人。在王粲的葬禮上,曹丕對衆人曰:“王好驢鳴,可各作一聲以送之。”於是衆友皆一一學了驢叫。阮瑀死後,他又作《寡婦賦》哀憫阮的遺孀,“人皆處兮歡樂,我獨怨兮無依,撫遺孤兮太息,俯哀傷兮告誰?”感傷懷人,軫念殊深,真情真摯,其忱由衷。

列數歷史上的文人兄弟:或相依爲命 或同室操戈

與上述不同,張氏三兄弟倒是相互提攜,情同手足,且各有成就。太康初,張載至蜀省父,道經劍閣,因著《劍閣銘》。銘文先寫劍閣形勢之險要,次引古史指出國之存亡,在德不在險的道理,被後人譽爲“文章典則”。《詩品》將張協之詩定爲上品:“晉黃門郎張協,其源出於王粲。文體華淨,少病累。又巧構形似之言,雄於潘岳,靡於太沖。風流調達,實曠代之高手。詞采蔥菁,音韻鏗鏘,使人味之亹亹不倦。”《晉書》載張亢:“依蔡邕注《明堂月令》、《中臺要綴》諸說歷數,而爲歷贊,祕書監荀菘見贊異之,亦信該羅歷義。”

列數歷史上的文人兄弟:或相依爲命 或同室操戈 第2張

蘇氏昆仲亦親亦友,一生牽掛。據《東坡詩話》雲:“兄弟二人,才學高華,文章富麗,不亞於父。老泉官爲大理評事之時,兄弟二人隨父入京。一個十八,一個十六,俱入監讀書。歐陽修先生掌國子監,深愛其才。常言:此二人得志,老夫當讓一籌。在監三年,才名動於天下。嘉佑丙申年,時當大比。八月初旬,頭場已近,兄弟二人一齊染病。歐陽先生時以大學士爲主考,韓魏公爲宰相。奏曰:有眉山蘇軾、蘇轍,才高博學,與父蘇洵齊名,天下號爲三蘇。今當大比,兄弟二人以病不得入場,恐失真才,望陛下展期數日,以待二人痊可,應得英才入彀,有光大典。仁宗天子准奏,特賜展期十日,以八月十九爲頭場,以待二蘇病好入場。此千古以來聖君賢相愛才好士未有之洪恩也。不上五日,兩蘇病體全安,將養幾日,雙雙入場。三場已畢,兄弟二人,名登上第。主試官呈上卷子,仁宗天子看了又看,親用御筆題於卷尾:兩蘇兄弟奇才,可謂一門雙璧。暫爲詞苑之臣,終作兒孫輔弼。”民謠有“眉山生三蘇,草木盡皆枯”之謂,可見其在當是的影響。

少年時,兄弟二人同榜進士,大被同眠;中年時,同朝爲官,政見相類;暮年時,同病相憐,雙雙遭貶。病逝後,即遵照遺囑,蘇轍葬兄於嵩山。而在此之前,兄弟二人一個貶儋州,一個貶雷州,海畔登舟,含淚揮別。遇赦北歸時,對宦途心如死灰的蘇軾,最念想的便是與賢弟老境聚首,安度晚年。先期已於穎昌定居的蘇轍約請兄長前來安家,但至真州時,軾不幸染疾,至常州時,病情加劇,彌留之際,悔憾兄弟不得再見一面,世事萬端無奈也。熙寧年間,蘇軾曾卸下京中差遣,攜妻小與蘇轍一家陳州團聚,且一住七十餘日。其間,詩酒唱和,砥礪共勉,並相伴拜訪已致仕的歐陽修。蘇軾杭州伍滿時,曾上奏朝廷,懇請調任濟南附近的州縣,因蘇轍正在濟南任上。後如願改知密州,雖說此地荒僻蕭條,民不聊生。蘇軾因烏臺詩案獲罪下獄時,蘇轍上書請以己之官爵爲兄贖罪,被貶筠州。

對兄弟如此,對文友亦然。當聞知秦觀病逝的噩耗後,蘇軾悲傷不已,兩日爲之食不下,並嘆曰:“少遊已矣,雖萬人何贖!”

有趣的是,與蘇軾蘇轍兄弟同時代的朝鮮也有一對文學兄弟:金富軾、金富轍。其名即因仰慕蘇氏兄弟而取。金氏昆仲,出身高麗名門望族,富軾官至門下侍中,總攬朝政,又是著名史學家、文學家,著有《三國史記》,爲朝鮮國文壇巨擘。富轍官尚書、禮部侍郎,宣和時曾出使大宋,能寫一手漂亮的四六文。

列數歷史上的文人兄弟:或相依爲命 或同室操戈 第3張

權勢榮位、慾望誘惑之於父子,可以反目爲仇,親倫泯滅,於兄弟,可以相互殘害,不共戴天,其中的嫌惡怨表、嫉妒狐疑,異化出多少悲哀悽苦、不堪回首,病竈出多少乖謬畸變、語無倫次,走調出多少斷腸之音、長歌當哭,失態出多少怪誕不經、顛三倒四。劉徹劉盈、李淵李世民、李隆基李亨父子不能免,扶蘇胡亥、陸機陸雲、朱祁鎮朱祁鈺兄弟不能免,但作爲文人的曹丕曹植兄弟也不能免。“時徂鷹化鳩,地遷橘爲枳”,所以然者何?水土異也,時空易也,“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濁”也。曹氏兄弟若紆尊降貴,生於平民之家,是否還會有相煎太急的悲情,蘇氏兄弟若登堂入室,生於帝王之宮,是否還會有相依爲命的故事。

命運是天造的陰差陽錯,假設是永遠的無稽之言。但無論生於後宮還是民間,人們總是在竭力抑制着他人的慾望,而肆力放縱着自己的貪婪,理智與野蠻,就在這一抑一放間。文人若無放浪形骸、輕脫不羈之飄逸,必有豐取刻與、饞涎無厭之猥瑣,所謂“過默者必懷詐,過謙者必藏奸”是也。曹丕爭世子位時,在其父處,畢恭畢敬,謙遜過人,而任性的曹植恰與之相反,曹植乃真文人。

列數歷史上的文人兄弟:或相依爲命 或同室操戈 第4張

《世說新語·言語》記述有這麼一則頗具魏晉風致的故事:鍾毓、鍾會少有令譽。年十三,魏文帝聞之,與其父鍾繇曰:“可令二子來!”於是敕見。毓面有汗,帝曰:“卿面何以有汗?”毓對曰:“汗出如漿。”復問會曰:“卿何以不汗?”對曰:“汗不敢出。”《世說新語·簡傲》則記述了一則有關嵇康之兄嵇喜的故事:“嵇康與呂安善,每一相思,千里命駕。安後來,值康不在,喜出戶延之,不人,題門上作‘鳳’字而去。喜不覺,猶以爲欣故作‘鳳’,凡鳥也。”《晉書》稱“喜有當世才,然不爲清流所重。阮籍能爲青白眼,見禮俗之士,以白眼對之”。在竹林名士看來,“當世才”即庸才。所謂“當世才”即指嵇喜的司馬任職,雖如此,嵇喜尚有《嵇康別傳》《答嵇康詩四首》等文作傳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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