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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史之亂的背後原因:民族大融合引發的藩鎮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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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史之亂是唐代一條重要的分界線。戰前社會經濟充分發展,一派歌舞昇平的景象,處於封建盛世的頂點。戰後經濟遭到破壞,藩鎮割據興起,朝廷財政危機不斷。對這樣一個重要事件出現的原因,人們意見分歧,說法衆多。那麼,這個事件的起因到底是什麼?

天寶十四年(755年),身兼平盧、范陽、河東三鎮節度使的安祿山,以奉旨誅殺楊國忠爲名,在范陽發動叛亂。叛軍勢如破竹,一路攻陷陳留、洛陽,直逼潼關。次年,安祿山在洛陽稱帝,國號大燕。六月,叛軍攻克潼關,進軍長安,玄宗倉皇出逃。太子李亨逃至靈武即位,是爲唐肅宗。玄宗被尊爲太上皇。這場叛亂直至代宗廣德元年(762年)史朝義兵敗自殺,纔算勉強平息。至此,長達8年之久的安史之亂結束。

安史之亂對唐中後期影響重大。叛亂之後,唐朝政局趨於混亂,藩鎮割據勢力日益坐大,經濟遭到極大破壞,安史之亂成了唐朝由盛轉衰的轉折點。因此,安史之亂歷來都是唐史研究者們關注的重要歷史事件。在談到安史之亂的起因時,大家有不同的認識,呈現百花齊放、衆說紛紜之勢。人們分別從軍事、經濟、民族、階級鬥爭、用人得失等各個角度闡述了叛亂爆發的原因。

一些人着重從軍事角度來闡述安史之亂的起因,認爲設立藩鎮、邊兵過重是叛亂爆發的原因之一。唐前期,在邊防要地設置藩鎮,以節度使統領軍隊,代表皇帝駐守邊疆,後來逐漸推廣成爲制度。到了玄宗時期,在邊地設置了九個節度使,每個節度使擁有2至9萬人的軍隊,而當時唐朝全部軍隊的總數不過57萬。節度使的邊兵要比京師及內地的兵多出6倍,且精兵強將都集中在邊疆地區,這就形成了外重內輕的局面。節度使不僅擁有長期受自己控制的軍隊,還兼管着當地的民政、財賦,很快發展成強大的地方割據勢力,直接導致了安史之亂的爆發。

也有學者反對這種觀點,認爲設置邊鎮與節度使並不是動亂髮生的原因。他們從經濟的角度出發,認爲相鄰民族經濟發展差距過大,會使經濟條件較低者爲物質享受所引誘,向經濟發達地區施行掠奪與侵略。也就是說,安祿山是被當時中國繁榮景象所引誘,才發動了叛亂。

安史之亂的背後原因:民族大融合引發的藩鎮危局

唐玄宗即位後勵精圖治,做了許多有利於社會經濟發展的改革和調整。他整頓綱紀、廢除苛法、重視生產、對外開放,天下太平,經濟繁榮,開創了有唐一代的盛世,史稱“開元盛世”。史書記載,開元盛世之時,穀物連年豐收,倉庫裏都堆滿了糧食,有的陳年稻穀都已腐爛,繁榮富裕可見一斑。而唐代交通較爲便利,水陸交通貫通全國,江淮物資源源不斷地通過漕運送往京師。玄宗時的漕運改革,使他不必移駕洛陽,便可坐享江淮的豐富物產,這使胡人出身的安祿山十分眼紅。而玄宗長年不至洛陽,無法直接掌控河北軍隊,也給了安祿山在此地坐大的機會。手握重兵的安祿山有了造反的能力與想法,爲了得到更多的財富、更多的物質享受以及更大的權力,便趁朝廷不備之際,發動了叛亂。

再反觀唐朝經濟,雖然表面呈現出一派繁榮景象,但盛世背後,己潛伏着深刻的經濟危機。唐朝賴以富強的“均田制”遭到嚴重破壞,土地被大官僚、大地主、大豪商大量兼併。大批農民陷入了失田失業,破產流離的絕境。大地主兼併壟斷土地,使經濟惡性膨脹。到玄宗執政後期,這種以大地主土地所有制爲主的經濟完全主宰了國家經濟命脈,導致貧富兩極分化的極端懸殊。貧富差距的極端化,激化了統治階級與被統治階級之間的矛盾。失去土地的農民承擔不起日益繁重的賦役,被迫背井離鄉,四處逃亡,生活越來越艱苦,只有淪爲大地主的蔭戶、奴埠或者是鋌而走險、佔山爲王,以劫掠爲生,甚至是聚衆造反,進行武力反抗鬥爭。統治階級與被統治階級的矛盾日益激化,給了安祿山之流可乘之機。

富裕奢侈的生活也腐化了統治階級的頭腦,政治腐朽、精神墮落。爲了維護既得利益、奪取更多的財富與權力,統治階級內部矛盾也在不斷激化。部分學者便從統治階級內部矛盾這一角度來闡述安史之亂的起因。認爲安史之亂實際上是一次統治階級內部爭奪權力的鬥爭。首先是宰相與寒族、胡人之間的矛盾激化。唐初原就有“出將入相”的制度,但到了李林甫任宰相之時,爲了鞏固自己的宰相之位,向玄宗提議用胡人爲將。胡人沒有文化,不識漢字,即使有再大的功勞,也不可能入朝爲相。這樣,他就可以長期佔據相位。殊不知此舉必然引起胡人的不滿。而邊防重鎮長期落入胡人之手,也是一種隱患。當雜胡出身的安祿山實力擴大又極得玄宗寵信之時,必然不將貪暴無能的宰相放在眼裏,兩人的明爭暗鬥,促使了安祿山舉兵叛亂。楊國忠繼李林甫爲宰相後,見其手握重兵,飛揚跋扈,亟欲除之,他多次在玄宗面前陳述安祿山有叛亂之心,但玄宗始終對安深信不疑。楊國忠爲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派門客捕殺安祿山的心腹,希望能激怒安祿山,促其叛亂。後來安祿山以誅楊國忠之名起兵叛亂,蓋緣於此。其次,安祿山與太子的矛盾也是原因之一。安祿山曾爲了討好玄宗,不拜太子,聲稱“只知陛下,不知太子”。這樣的言行必然引起太子的強烈不滿。到玄宗年事漸高,身體漸弱之時,安祿山擔心玄宗一死,太子即位會對他不利,遂生叛亂之心。

也有從民族矛盾來探討叛亂爆發的原因的。唐朝雖屬開放型的封建王朝,但在大漢族主義的傳統影響下,仍存在着不同程度的民族歧視和民族壓迫。玄宗時期,就多次攻伐奚、契丹部落。但同時,玄宗又完全不設種姓之防,寵信雜胡安祿山,任由他大肆提拔胡將,排斥漢人。安祿山在天寶十四年(755年),以胡將32人代替漢將,還養同羅及降奚、契丹健兒八千多人爲假子。他以後的叛亂就是以這些少數民族將士爲主體。錢穆在《國史大綱》中就提到:“安祿山的勢力,是唐室用中國財富豢養成的胡兵團。此種胡兵團只吮吸了唐室的膏血,並沒有受到唐室的教育。他們一旦羽翼長成,自然要撲到唐室的內地來。”個別學者還提出了全新的見解,認爲安史之亂的參與者以粟特人爲核心,叛亂是粟特人問鼎中原的一次明顯的表現。安祿山打扮成該族的光明之神,以此爲號召,在當地粟特人聚集部落,利用粟特人的組織和理財本領,組織起叛亂。這兩種觀點都視角獨特,同時也深化了對這場叛亂的認識。

最爲普遍的看法,要屬認爲玄宗腐朽統治是安史之亂的主要原因。這種觀點把安史之亂的起因歸結於玄宗統治失誤的個人因素,包括他的任相非人、拒諫殺諫、沉溺酒色、不問政事、任用胡人、姑息養奸等等。玄宗享有太平之世日久,以爲天下太平,從此萬世無憂,“宴安驕侈”就代替了“勵精圖治”。從早年的積極納諫轉變到拒諫甚至殺諫。對敢於直言進諫的正直君子憎恨排斥,反而“遠正士,暱小人”。他罷黜張九齡,任用口蜜腹劍的李林甫爲相,正是安史之亂的禍端。玄宗迷戀楊貴妃,還使其一家得貴。三個姐姐都封爲國夫人,從兄不是朝中高官就是駙馬。而另一從兄、不學無術的楊國忠竟出任宰相,甚至身兼四十多個職位。封建綱紀完全亂套了。玄宗對楊氏一門的寵溺嚴重影響到了國家的經濟財政和軍國大事。他“視金帛如糞壤,賞賜貴寵之家,無有限極”。僅三位國夫人每年的脂粉費就要賜錢百萬,其他賞賜更是不計其數。他還無數次地帶楊貴妃臨幸華清池,鋪張浪費更是史上罕見。因此,唐以後各代皇帝都對“女禍”有所防範。明太祖朱元璋就曾說過:“昔玄宗內惑於聲色,外蔽於權奸,以養成安史之亂。”這“聲色”就是指楊貴妃的女子之禍,而“權奸”則是指任相非人。

當然,也有學者並不贊同以上觀點,認爲個人統治的得失並不能改變歷史發展的大趨勢。從宏觀的角度來看叛亂的起因,認爲這是不可改變的歷史發展的必然。安史之亂是唐前期各種社會矛盾激化的產物。唐玄宗採取了一系列的措施來壓制日益強大的藩鎮勢力。他以傳統的御臣之術來駕馭邊將,以藩鎮牽制藩鎮。重用安祿山就是爲了保持藩鎮之間的力量平衡。但最終還是形成了以哥舒翰和安祿山爲首的兩大軍事集團。玄宗根本無力阻止這場災難的降臨。

還有人認爲玄宗對藩鎮勢力過於信任,毫無警惕,招致大禍。但有人不同意,認爲玄宗面對崛起的強藩,並非毫無顧忌,對安祿山也不能說毫無警惕,作爲一個封建君主,他只能用傳統的御臣之術駕馭邊將,再通過各鎮蕃將控制各地的鎮軍,因而無力制止必然到來的災難的發生。

有人認爲這場戰亂既不是民族矛盾尖銳的結果,也不是社會矛盾、階級矛盾激化所致,是手握重兵的安祿山有了造反的能力與想法,朝廷虛弱,又給安祿山提供了叛亂的可乘之機。由於軍事體制的變革,邊防形勢變化的需要和唐玄宗對安祿山的信任,使得安祿山手握重兵,遂有了造反的野心。更有人認爲安祿山是在李林甫拉攏和指使下勢力膨脹,企圖在唐玄宗死後以武力推翻太子李亨的一個配角。

有人認爲唐玄宗重用李林甫、楊國忠,兩人積極地執行玄宗加強對農民剝削和擴大對各族戰爭的政策,而這種政策使得階級矛盾和統治集團內部矛盾空前尖銳了起來,終於導致了安祿山的叛亂。因此安史之亂的爆發不是玄宗置相非其人,而是玄宗爲首的統治者沒有能適應客觀形勢的要求,制定正確的方針。

可以這麼講,像安史之亂這樣重大的歷史事件,其起因本來就是相當複雜的,單從某一方面或某一角度都不能完全概括出它的起因。只有將諸多因素結合在一起,我們才能更清晰、透徹地看到歷史的真相,相信這一歷史謎案解開的日子已經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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