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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出“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的李紳,後來成了貪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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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小編給大家準備了李紳的故事,感興趣的小夥伴們快來看看吧!

在羣星燦爛的唐朝詩人裏,若論哪位“名家”,常讓人有“人設崩塌”之感。那當屬以“憫農”著稱的李紳。

李紳,中唐“元和三子”之一,白居易劉禹錫的至交好友,“新樂府運動”的先驅。但他在唐朝詩壇最濃墨重彩的貢獻,卻是其詩作裏悲天憫人的情懷。其代表作《憫農詩二首》,以樸實的筆墨,精確道盡了大唐農民的疾苦。那“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的艱辛,“四海無閒田,農夫猶餓死”的苦難,不知叫多少後人邊讀邊落淚。至今依然是中國家庭“少兒學唐詩”時的首選,感動後世一千多年。

寫出“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的李紳,後來成了貪官?

但與這“情懷”相對應的,卻是這位李紳大詩人,一生十分不堪的仕途。他三十四歲入仕七十四歲過世,一度官居宰輔要職,但名聲卻是“官越大越臭”。諸如“驕奢淫逸”“貪酷害民”之類的惡評,一輩子從來不少。甚至就是在他去世一年後,由於生前醜事被“扒”,李紳不但被免去一切追封官職,更“子孫不得仕”。“人設”算是“塌”到底。

人品與“詩風”,反差如此鮮明,究竟是這位“李大詩人”天生就壞,還是脾氣性情變化太快?

其實,就算是他滿滿“惡評”的仕途沉浮裏,李紳還是有些亮點的,苦出身的他自幼喪父,入仕前受夠民間寒苦,所以“憫農”的詩文才會寫得如此情真意切。而在入仕的早期,李紳也曾是個鐵骨錚錚的俊才。他給金陵觀察使李錡做“掌書記”時,被李錡拿刀押着一道造反,卻是刀架脖子上都不認慫,一句“今得死爲幸”懟回去。李錡敗亡後,李紳也從此名揚天下,可他自己卻謙虛的說“本激於義”。那時的他,還是滿懷“氣節大義”。

而且,後來李紳那各種不堪的“惡名”,相當多都因他的“站隊”問題。李紳入仕的四十年,正是中晚唐著名的“牛李黨爭”時代。李紳卻恰是“李黨”領袖李德裕的鐵桿。憑這特殊關係,“李黨”得勢的年月裏,李紳當然跟着平步青雲。但李紳去世後,又恰是“李黨”倒黴的時候,已經故去的李紳,當然也就被死對頭“牛黨”們狠踩猛捶,“人設”砸到塌。

但不冤枉的,卻是平步青雲的李紳,做過的實錘的惡事。比如叫他死後身敗名裂的“吳湘案”。會昌五年(845),淮南節度使任上的李紳接到舉報,得知揚州江都縣尉吳湘犯有“貪污”“強搶民女”等大罪。李紳立刻“爲民做主”,將這位吳湘大人處死。李紳去世一年後,這事兒才掀了蓋子:吳湘雖有經濟問題,但錢款數額很少,根本罪不至死。至於“強搶民女”?那是他早有婚約的妻室。所謂“剷除貪官”?卻是蓄意謀殺的冤案。

爲何要製造這冤案?以後世許多學者看法,吳湘的叔父曾開罪於“李黨”領袖李德裕,爲了給“老上級”報仇,七十三歲的李紳就主動做惡人,給吳家來了場公報私仇,卻也在自己死後坑慘子孫:李紳死後,吳湘的哥哥不停喊冤,查明其中冤情的唐王朝,將李紳家族“削紳三官,子孫不得仕”。生前風光的大詩人,從此身敗名裂。

至於私生活?李紳一輩子也是槽點滿滿:憐憫農民艱辛的他,後來顯貴發跡後,一頓飯要吃掉幾百貫錢,他爲官的“酷虐”也是出名:有個與他有“同年之誼”的崔巡官,只因小事得罪了他,他竟把崔巡官的僕人處死,崔巡官本人也被捆起來痛打。如此“官威”,也叫他治下的百姓恐懼不已,紛紛舉家出逃。李紳卻只是輕蔑一笑:“秕糠隨流者不必報來”。這幫窮老百姓就是“秕糠”,是死是活有啥大不了的?

寫出“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的李紳,後來成了貪官? 第2張

不管“牛黨”對李紳的狠踩,有多少誇張之處。這位早年頗有情懷的大唐熱血詩人,確實在四十年宦海沉浮裏,蛻變成一位趨炎附勢且冷血無情的官僚。

爲什麼會變這樣?這事兒,其實可以拋開“牛李黨爭”的特殊背景,從李紳的“私生活”裏瞧瞧。許多現代人大書特書的“李紳劣跡”,放在中晚唐大唐“權力場”裏,其實都不是個事兒。

“安史之亂”後,大唐國力一年年衰敗,但高官顯貴們的私生活,卻是一代比一代“幸福”。以唐文宗的哀嘆說,盛唐年間,只有唐玄宗才穿得起的“金鳥錦袍”,到了中晚唐時,卻是“富家往往皆有”。各級文武官員,更是變着法子“豪奢”。比如李紳“老上級”李德裕日常食用的“羹飯”,一杯就“其費約三萬”。晚唐宰相楊收的飲食“極水陸之珍”,傢俱用的是“縷金案”,手裏把玩着和田“玉婆羅門子”,奢侈到極點。

跟這幫人比起來,同樣官居宰輔,一頓飯“吃好幾百貫”錢的李紳,還真算是個“節儉”的人。

難道彼時的大唐,經濟真強大到這程度了?與高官們“豪奢”反差鮮明的,正是中晚唐平民們的苦難生活。比如曾得到李紳“憐憫”的農民們,安史之亂後,由於戰亂和土地兼併等原因,每年都有大批農民“棄田宅,鬻子孫,蕩然逋散,轉徙就食”。李紳筆下“農夫猶餓死”的慘狀,也只是冰山一角。就算是能種上地的農民,每年苛捐雜稅下“家田輸稅盡”,只能撿野果“充飢腸”。甚至“百姓貧家食鹽至少,或有淡食動經旬月”。

而就是在李紳“入京拜相”,仕途風光到頂點的唐朝會昌年間,造訪大唐的日本僧人圓仁親眼看到,登州到海州一帶的“山村縣人”們,吃的飯食都粗硬不已,甚至“吃即胸痛”。這都還算是“生活條件好”的。還有些窮人家,竟是“主人極貧,無飯可吃”。當然,這苦難的民生,在此時的“李大宰相”眼裏,已是“秕糠”,他當然不會再“憐憫”。

民生經濟苦難到這地步,高官們“豪奢”的錢又從哪裏來?此時的大唐,行賄受賄也都成了常事。以《舊唐書》的嘆息說“居要位者尤納賄賂,遂成風俗”。節度使賄賂朝堂高官,乃至高官受賄索賄,都早成了常事。地方的刺史節度使,動輒就“納賄百萬”“坐贓七百萬”。京兆府參軍韋正牧,這麼一個京城“芝麻官”,“稍微”剋扣了下景陵的廚料,就輕鬆“計贓八千七百貫文”,上上下下,都是碩鼠。

包括李紳在內,那無比豪奢的“私生活”,“財源”基本都靠這類方式。這樣的晚唐王朝,上上下下,都成了爛透了的大醬缸。想要在這個“醬缸”裏冒頭?多少熱血理想沒用,首先就是自己要被“染黑”,然後纔可能站住腳。一如,最後徹底“黑化”的李紳。

所以也就更不難理解,李紳去世六十一年後,即公元907年,親手滅亡了唐王朝的梟雄朱溫,會把大唐高層的“清流重臣”們,一口氣全扔進黃河裏餵魚。捎帶一句著名評語:“此等自謂清流,宜投諸河,永爲濁流。”一句話,戳中了唐王朝最後一百年,徹底“墮落至死”的過程。

一個李紳“變壞”的四十年,就是風雨飄搖的中晚唐,走向腐化之路,直到徹底“墮落至死”的縮影。回望唐朝的衰敗,再品青年李紳,那充滿“情懷”的詩篇,相信自有多少感慨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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