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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仙外史》第七十回:逞神通連黛統妖兵 賣風流柳煙服僞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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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仙外史》是清代呂熊著白話長篇歷史小說,又名《石頭魂》《大明女仙傳》,成書於清康熙年間。《女仙外史》以明朝初年的社會現實爲背景,集中描寫了唐賽兒領導的農民起義軍同燕王朱棣統轄的軍隊進行的軍事鬥爭和政治鬥爭,表彰正義,抨擊邪惡,宣揚了“褒忠殛叛”的主旨,並在一定程度上揭露了封建統治階級內部不可調和的政治矛盾和利益衝突,流露出一些進步的民主思想。那麼下面本站小編就爲大家帶來關於第七十回的詳細介紹,一起來看看吧!

湖廣勳陽地方,爲荊襄之上游,春秋古麋國也。萬山環抱,面面赳峻。其中巖穴幽奧,林箐叢密,週迴千有餘裏。又有間道,可走河南、陝西、四川諸處,謂之小蜀中。自元至正初年起,遞爲妖人鄒、楊二姓所據,與中國絕不相屬。至明初,有劉鐵臂者,乘時倡亂,起兵於房陵之雁塞山,盡滅鄒、楊之黨,自稱小霸王。其弟劉通膂力尤強,曾隻手舉起南漳縣門首石獅子,人呼爲劉千斤。率領羽黨出沒於荊襄地方。太祖曾遣大將鄧愈討之,弗克而還。後鐵臂死,千斤嗣立。納一奇女連氏,面如滿月,身如紅玉,兩道劍眉如刷漆,中間連着不分,儼然橫作一字,名曰連黛。伊父原是樵夫,與狐精交合而生的,因此傳授得老狐幾種妖術,兼精武藝,馬上慣使兩柄飛叉,信手擲去,百發百中,人又呼爲連飛叉。千斤陽具偉勁,素性淫毒,婦人當之輒死。惟有連黛可以對壘,正是天生的一對魔道夫妻。生一子劉聰,甫十餘歲,善使兩條竹節鋼鞭,呼爲鞭兒。又有族侄名劉長子,能挽勁弩,力透重鎧,綽號賽僕姑。其下有石歪膊、小王洪,亦能妖術。又有李鬍子、王彪、苗龍、苗虎等,悉系渭南劇盜,皆來歸附。

千斤就想做起大事業來,在大石廠豎立黃旗,招納四方豪傑。先後聞風至者,終南羽士尹天峯、西域異僧石龍和尚、咸陽大浹馮子龍,與汝南文士常通、常勝,淮南刀筆吏王靖、張石英等,鹹謂劉姓是高、光後裔,請稱尊號。劉通遂大造宮闕,自立爲天開大武皇帝,建國號曰漢,年號曰德勝。封李鬍子爲東山大王,苗龍爲西山大王,尹天峯爲保國真人,石和尚爲護國禪師,馮子龍爲興國軍師,餘皆爲將軍、尚書等官。又冊封連氏爲天開大武后,劉聰曰雙鞭太子,劉長子爲鎮殿大將軍。又有一位荊門孝廉先生。姓連名棟,是殉難御史連楹之兄,因燕王搜捕家屬,帶了侄兒連華,侄女珠娘,並己生一女蕊姑,潛匿在房縣景山之內。劉千斤訪知是名門舊族,就學三顧草廬故事,親自去逼他出來,拜爲丞相。連氏又認作同宗,加封爲國舅,遂聘其女蕊姑爲鞭兒之妃,又過繼珠娘爲義女,要招個好駙馬。珠娘自思父爲殉國忠臣,不肯辱身,自經於室,爲家人救活。連氏就不好強得,倒教導他姊妹們武藝法術,竟成了兩員女將。因封珠娘曰東宮貞淑小姨少陰飛將名色。從此文武雲集,國富兵強,儼然與自大夜郎王無異。

呂軍師素知這班妖黨利害,恐爲燕國所用,所以先曾奏請帝師,遣位仙師去降他。當時月君見了疏章,隨與曼、鮑二師商議。曼師道:“何不遣柳煙兒去,兩片玉刀,殺得他們不動手了。”鮑師笑道:“雖是戲言,卻正是柳兒應發跡的時候。”月君心下了然,遂傳令呼柳兒入見,諭之曰:“鄖陽有個妖皇帝,久經立國稱號,我欲遣汝去降伏他,不可推辭。”柳煙稟道:“曏者賤妾未學道術,如何能去?”月君道:“只用你身體,卻不用着道法,汝不記剎魔聖主之言乎?”曼師道:“汝去享榮華,受富貴,做個吳王宮裏醉西施,不強似在此守冷靜麼?”柳兒嚇得啞口無言,雙膝跪下,泣告道:“賤妾身負萬死之罪,蒙帝師垂憐,得留至於今日,久矣形同槁木,心如死灰。未知帝師何因,遽然棄妾。願即死於階前,不敢遵奉懿旨。”月君見他說得可憐,就回顧鮑師。鮑師道:“柳兒來,我與汝言。”附耳說了好些話,柳兒不得已,俯首無言。月君又諭:“大數如此,天亦不能強,而況人乎?”柳兒含淚叩謝而退。

《女仙外史》第七十回:逞神通連黛統妖兵 賣風流柳煙服僞主

有女秀才劉氏,向與柳煙同居,亦情願同行。又詣內宮奏請帝師。鮑師謂月君道:“女秀才原是富貴中人,教他們認作母女同去甚好。”月君即召二人至前諭曰:“天道有變遷,人生有聚散。我今在此現身說法,夙因二字,到底要完局。況且此去汝二人受享一國之福,若非自己所造,從何而來?說不得是孤家強汝的。”遂令女真捧出龍宮藕絲冰帕二幅,霧雀毳毯一方;鮫人須席一條,卷之不盈一掬。舒之可以盈文。“汝二人可爲衾褥。”又辟穀靈丹二粒,服之可數日不飢。“汝二人可當饔飧,便不須旅店歇宿也。”又各賜靈符襯衣一件,以闢魑魅魍魎、毒蛇猛獸之侵害。二人叩首受了。柳兒哭倒在地,鮑師道:“起來,我也有兩道符送與二位,藏在髮髻內,你看得見人,人看不見你。就先到他宮中看看光景,可留則留,如不可留,不妨仍舊回來的。”隨將符遞與二人。曼師道:“我有句話,你切莫到了興頭時候,便忘了故主,不想着此去何意,所幹何事。”柳兒連忙跪下道:“就幹得成,也不足仰報聖恩。”曼師笑道:“也罷。這就送你個快走路。”在袖中探出四道靈符,各給二紙,道:“你們紮在小腿子上,一日百里至千里,遲速任憑尊意,釐毫不費自己腳力的。”即令在殿上將此靈符安頓停當。可憐兩人足不由主,徑如飛出了宮門而去。

路上不能耽擱半刻,直到第二日午後,兩足方纔下地。摸摸小腿上,靈符皆已沒有了。二人大駭說:“如今再要走怎處?”又摸摸髮髻內靈符,安然如故。女秀才道:“這個符不中用的,倒還在這裏怎麼?”柳煙兒道:“鮑仙師的符,那有沒用的理?”女秀才道:“又來了。我若作起隱身法來,我與你大家不看見了。現在我看得見你,你看得見我,隱什麼身呢?”柳兒沉吟一會,說:“如今天氣炎熱,這不是賣青陽扇鋪子,我與你去取他兩柄,若是看見了,說買他的何妨呢?”兩人走向鋪內,探手取時,那店主眼睜睜看着,更不則聲。方知道仙家妙用,與旁門之術不同。若是兩人隱了身子,彼此都看不見,還得行麼?柳煙兒走出街頭一望,指着北邊道:“這不是王家宮闕?想已到了這裏。那靈符是有鬼神的,取去繳令了。”

兩人挽着手走近看時,正是五鳳樓大門,懸着個緬甸漆九龍盤繞的顏額,上有“天開宮闕”四個堆金大字。柳煙道:“如何呢?鮑仙師說先進宮去看看,可留則留。我們且去走遭,再作道理。”見有多少人把守重門,更無攔阻,竟直闖到正宮。宮門關着,適有個宮女開將出來,就一閃進去。看這座宮時,共是七間,那窗格楹柱上,都用赤金雕鏤着無數山水花草人物,燦爛輝煌,比濟南宮殿強似十倍。正中間掛着三頂珠簾,隱隱有人在內做陽臺故事。兩人輕輕揭起簾兒,側身而入。不進猶可,卻見赤條條一個女人,周身雪白,肌膚內映出丹霞似的顏色,雖肥而不胖。頭上烏黑的細發,十分香膩,挽着一堆盤雲肉髻,橫倒在象牙牀上。一個黑臉大漢子,生得虎體熊腰,周身青筋突起,兩腿硬毛如刺,廣額重頦,剛須倒卷,兩臂挽了婦人的雙足,在那裏大幹這件正經事。有《滿宮花》詞爲證:

花深深宮悄悄,人在陽臺弄巧。香流紅汗臉分霞,一字一劍眉橫掃,聲嘶嘶魂渺渺,春水波闌多少。真如兔杵搗玄霜,玉白偏生圓小。

古來史傳上載的嫪毐,以陽具關車而行,薛敖曹掛斗粟而不垂,較之劉通可以爲弟兄。而連黛之陰器,又可與秦襄後、唐武后爲姊妹。自古及今,此三陽三陰者,真可足鼎立稱雄,無敵天下。那旁邊兩位佳人,看了這樣奇異活春宮,不覺的道念潛消,春心暗動。又聽的連黛微微帶喘笑說道:“你皇后明日要去出兵,須給我個勝兆,莫教人要死要活,先挫了銳氣。”那漢也笑道:“你去和人廝殺,只像我射鉤頭,箭箭中紅心,怕不得勝麼?”看到此處,女秀才與柳煙兒皆站立不住,如飛出了宮門,悄然而去。有《調笑詞》爲證:

有女有女,隱人僞王宮裏。半生斂我玄牝,一旦見他雨雲。雲雨雲雨,兩兩花心滴水。

時已黃昏,驀到山坡邊冷廟內坐下,定定神兒。柳煙道:“奇得緊,把我看飽了,竟不餓。”女秀才道:“我卻看餓了,覺心嘈。”柳兒道:“這是虛火動了。”女秀才道:“呸。我是你的母親,也來耍我。”柳兒應道:“母親母親,只恐要做了他老夫人。”女秀才道:“老夫人是丈母孃哩。”柳煙道:“女兒也還未必嫁。且打算睡覺。”女秀才道:“今日破題兒第一夜沒牀睡覺。”柳煙指着神櫥道:“且借他來草榻罷。”兩人便把泥神輕輕擡出,鋪下月君所賜的衾褥,竟安安穩穩的睡去。忽聽得吆喝之聲,火把三四對,走入廟門,即便退出,說道:“有國主母與國太太在內。”陡然驚醒,乃是一夢,彼此說來無異。女秀才道:“可不是我是個太太呢?”

說說笑笑,已是天明。柳兒道:“我們且商正事。他們昨晚說是出兵,這個趕黏不及,勞而無功了。”女秀才道:“是他算不到,與爾我何干。”只聽得三聲炮響,女秀才道:“是點兵了。”兩人亟尋向教場,瞧見昨日那個婦人,剛剛上將臺坐着,怎生的妝束:

眉如一字,殺氣橫飛;眼似雙刀,電光直射。面不傅粉而白,肉盡橫生;腮不飲酒而紅,姿還嫩少。青絲分作五瓣,有若螭虎糾盤;玄髻挽作一窩,正好雉尾斜插。身穿五彩繡成百花袍,袍外束爛銀鎖子甲;腰繫八幅裁成千蝶裙,裙內藏鮮赤雞頭肉。論風情賽過《水滸》三娘,較氣力勝他洞蠻二女。

《女仙外史》第七十回:逞神通連黛統妖兵 賣風流柳煙服僞主 第2張

柳兒謂女秀才道:“昨宵恁般模樣,今日這般威風,可見那件事是做不得的。”女秀才道:“我看起來,比我們帝師還勝些。”柳兒道:“什麼話。帝師是上界金仙,慈中有威,威中有慈。這裏一味煞氣,究是邪路。”女秀才道:“你看他左右站的兩員女將,也強似我那邊的。”柳兒仔細看時,都只好十八九歲,但見:

一個神如秋水,氣若朝霞,亭亭乎風姿玉立。非採藥之仙妹,即散花之天女。曰東宮之妹。一個色能壓衆,態可傾城,飄飄然體格風生。未行娘子之軍,先入夫人之陣。曰僞世子之妃。

柳煙道:“這兩個比着素英、寒簧,不相上下。然右邊那個,究竟是塵埃中人也。”

只聽得將臺上有女傳宣大呼道:“保國真人尹天峯。”見一個道士,星冠羽衣,三柳長髯,行步如鶴,應道:“有。”又呼:“護國禪師石龍。”見一個和尚,頭似圓球,身如怪木,應道:“有。”其聲若雷鳴震耳。柳兒一看,暗自心駭,原來就是送他珊瑚數珠的胡僧。因嘆曰:“莫非數也。他已得意在此,怎說還要我作興他。”第三、第四個點的,是苗龍,苗虎,第五、六是石歪膊、小王洪等,有一十二員,皆彪形虎體之漢。石龍統部下八八六百四十名和尚,尹天峯部下統九九八百一十員道士,中軍統領妖女六六三千六百有奇。餘各統勇士一千二百名。施放大將軍炮已畢,即便排列隊伍而行。道路窄狹,街市擁塞,前後未免錯雜。但見:

幡幢飄揚,渾如五百羅漢臨凡;旌節迴旋,卻訝半萬地仙出世。三千妖女,絕勝漢宮粉黛;十二將軍,真賽唐朝虎旅。霎時間爭先競進,光頭中,間着幾個佳人;剎那頃胡走橫行,紅粉中,突出一員道士。謾誇將,到戰場,定然斬將搴旗;只恐怕,上牙牀,便自輸情帖意。

女秀才笑謂柳煙兒道:“只今晚便入宮內,看這大王獨坐時候,你就去了靈符,現出形來,怕他不中意麼?只是苦了我看的。”柳兒道:“不要打趣。若是宮殿之中,突然現出個人來,他只道是鬼魅,一刀兩段是準的。且在廟中歇了。還是去打聽他出來,在路上做個邂逅相逢的好。”

正是事有湊巧,理有當然。劉千斤於次日就向山南圍獵。柳煙兒與女秀才知道了,疾忙到個林子內坐着等候。不多時,先是擎鷹架犬的數百騎過去,隨接着五星七曜旗,山河日月旗,飛龍飛虎旗,飛熊飛豹旗,數十餘對。又是蛇矛、方天戟、狼牙棒、開山斧、鉤鐮槍、飛叉、月鏟,各項軍器,不計其數。然後是對子馬。馬上皆年少將士,各執的豹尾星旒,隼方寫翠節之類。那大王騎着一匹火炭般的赤馬。兩人亟向頂上取下隱身符,一陣風來,把符已卷向空中。劉通猛擡頭,見林子內站着兩個美人,素服淡妝,風流出格,叫左右:“與我喚來。”那隨從的人初不看見,正不知喚什麼,舉眼四處一望,方纔見有兩個婦人。但林子內先前空空的,遂疑是個妖精,大踏步走去厲聲喝道:“萬歲爺有旨喚你們哩。若是個狐狸變來的,看劍,”那二慢那蓮步。劉通已勒住了馬,仔細看時,真覺可愛。見那:

年少的:眉含薄翠,眼溜清波。羊脂玉琢出雙腮,太液蓮飛歸兩頰。纖纖玉筍袖邊籠,窄窄金蓮裙底露。紅珠欲滴夜來神,殢雨將收夢中女。那年長的:膩香生髮,偶點霜華。淡玉爲腮,半消紅澤。腰肢嫋娜,楚宮之柳何如;體態輕盈,洛水之鴻奚似。若非三少夏姬,即是半老徐娘。

劉通更不問話,傳令四名內監,將步輦載入宮中安置。內監便來扶上了輦,叫幾名衛士推輓着就走。不片時已進了宮,扃在左嬉內殿。兩人就上御榻坐下,覺遍身如芒刺一般。女秀才道:“沒福坐哩。”立起來時,更覺刺疼得狠。柳兒道:“哦,是了。帝師所賜靈符衫子,想是穿不得了。”兩人一齊解開外衣,才脫得下來,便有一陣狂風,從窗櫺內掣去,頓然無恙。

女秀才道:“你們要幹這事,自然穿不得。因何連我的也攝去了呢?”柳煙道:“你想做乾淨人麼?《西廂記》上說得好,好殺人,無干淨哩。”女秀才道:“我是你的母親,就是他的丈母孃。不要亂話。”柳煙笑道:“他要管甚丈母孃,便是太伯婆,怕怎麼?”女秀才着急道:“莫當做取笑,我的性命,都在你身上。”柳煙只是笑,說:“難道我不是性命?也罷,我有個道理,說我母親那話兒上害下暗病,就止住他了。”女秀才碎了一口,說道:“雖是耍子話,倒也好。”

忽聽得放炮聲響,大王已早早回來了。內監便來喚去,引到前日行樂的正宮內,見劉通在雕龍牙牀上盤膝坐着,兩人只得跪下磕頭。劉通道:“好,好。你兩個何方人氏,好像道姑裝束,爲恁的到我這一國來?”柳兒才省到還是濟南宮內的妝飾,心靈性巧,便應道:“母女二人,蘇州人氏。是新興陳妙常的梳妝。流落在汴梁,遭了兵火,逃到大王這裏來求活的。”

小內監喝道:“是萬歲爺。”劉通又問:“什麼姓名?”說:“姓柳,名非煙。”劉通笑道:“真是蘇州的好名字。”又指着女秀才道:“你不像她的母親。”柳兒答道:“她是嫡嫡生下我的母親。”劉通道:“雖是母親,還可做得姊妹。”笑了一笑道:“你女兒待我試試。”令小內監引了女秀才去,即跳下龍牀,抱起柳煙,照依連黛那般擺開陣勢,挺矛就戰。有《風流子》一闋爲證:

乍解霓裳妝束,露出香肌如玉。佯羞澀,故推辭,曾建煙花帥纛。重關雖破,誘入垓心殺服。

要知道善飲酒的,一戒十餘年,忽而遇着了泰和燒,憑你大量,不幾杯,也就十分酩酊。非煙自從修道以來,淫火已熄,少時這些風流解數,久矣生疏。而且劉通是員猛將,按着兵法,以前矛之銳,直搗中心。繼以後勁,不怕你不披靡狼籍。雖然,究竟娘子軍,三戰三北,少不得顯出伎倆,一朝而大捷的。這也是柔能克剛,水能制火,自然之理。正是千金一刻,何況連宵。劉通大酣趣味,覺比連黛活潑奧妙,更勝幾倍,即冊封柳煙爲天開小文後,女秀才爲育文國太太。內監宮婢千餘齊來叩頭。

女秀才見劉通不稱她爲岳母,恐日後有些詫異,乃向柳煙兒道:“宮中拘束,煩你說說,放我在外邊住,倒覺適意。”柳兒道:“我知道母親怕的是女婿忒大樣。如今配他一個小小國丈,也不錯。”女秀才道:“呸,我一生不愛幹這樣事。”柳煙兒一頭笑着說道:“豈不。奏準了莫懊悔。”遂向劉通說了,立刻給大房一所,撥四名太監,十二個宮婢伏侍。

柳煙兒乘此寵愛,巧言說劉通道:“臣妾住在山東交界,素聞得那個帝師,是上界金仙謫下,不愛人間富貴,只在宮中修道。說建文一到,即便歸山。所以部下有雄兵百萬,上將千員,不自稱尊,奉着建文年號。陛下若與他講和,也奉了建文年號,無論建文復位與否,這個中原帝主,怕不是陛下做的麼?”劉通大以爲然,應道:“明日即發詔班師,今夜且分個勝敗。”看書者要知道:這裏在牀上兩人酣殺,正是那邊在陣前千軍鏖戰。一枝筆只寫得一邊,下回便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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