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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侂冑怎樣掌握大權的?爲何會被史彌遠打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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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開二年,韓侂冑兒戲地發動了戰爭,史彌遠等兒戲地結束了戰爭。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話得由韓侂冑掌權說起,感興趣的讀者可以跟着小編一起往下看。

韓侂冑怎樣掌握大權的

南宋開頭幾個皇帝都沒有做到身死之日,高宗沒有兒子,禪位給嗣子孝宗趙眘。孝宗禪位給太子光宗趙惇。他們父子不和陸,紹熙五年(1194年),壽皇(孝宗)死時,光宗連喪事都不問訊。宗室知樞密院事趙汝以太皇太后〈高宗後)的旨意,立太子趙擴做皇帝,把光宗廢爲太上皇帝。趙擴就是寧宗。寧宗韓皇后的叔父韓侂冑原任知閣門事,在趙汝愚發動政變的過程中,他利用自已的身份和官職,同內裏通氣。沒有這個人,汝愚就無從取得太皇太后的同意。

寧宗即位後,趙汝愚做宰相。韓侂冑做樞密都承旨,官比趙汝愚小得多,又不是樞密院的主官,但是他可以利用官職和與皇后的關係,用“內批”(皇帝開的條子,不通過宰相)辦事。兩個人很快互相傾軋。結果,趙汝愚罷了官,放逐出去,在半路上死了。趙汝愚重用道學家朱熹,韓侂冑宣佈朱熹的學術是“僞學”,貶斥了一批“僞學黨人”。韓侂冑當了權,但是他自己不做宰相,幾年中間,虛銜加到太師,位封到平原部王,實職叫“平章軍國事”,在宰相之上。

韓侂冑的權勢煊赫極了,但是他在內裏的靠山塌了,韓皇后不久便死了。寧宗想立楊貴妃做皇后,韓侂冑知這個女人有文化,有手腕,勸寧宗立曹美人。嘉泰二年(1202年),寧宗畢竟立楊氏做後。楊皇后知道韓侂冑反對自己,心中怨恨。所以韓侂冑在內裏失了靠山,添了個敵人。

韓侂冑也擔心自己的前途。他斷定只有建立大功業,才能鞏固自己的地位。他“僞學黨禁”,本來是趙汝愚,到嘉泰二年便解除了,不過朱熹已死,不知道有恢復他的官職之事了。知道南宋的公正的輿論主張恢復,他就起用主張恢復的人,改善自己在人們心目中的形象。不過,真正掌權的官職,他只用最聽話的自己人,丞相陳自強是他小時候的老師,樞密都承旨蘇師且是他時手下的小吏,同知樞密院事許及之到韓府拜壽,門公正要關門,他彎腰曲背,從門縫中擠將進去。一個領人物只能用這等樣人,要辦好國家的事情,是不可能的。

在南宋要建立大功業,只有恢復中原一件事可做

三年(1203年)鄧友龍出使金國,有人買通了館驛的守門人,半夜求見,說金國已經衰弱,民不聊生,北方又爲古所,王師如能北伐,勢同摧枯拉朽,極容易成功。鄧友龍回去告訴了韓侂冑,便決定了舉行北伐的方針此人說的金國情形,都是事實,但是他說的王師,卻是憑空設想出來的。韓侂冑平時不掌握敵國情況,聽了人家的一席話,便決定打仗,已經太輕率了他執政已有八九年,對於本國的實力能否打勝戰,也是一筆胡塗帳,貿然便出兵打仗,這豈不是把國事當作兒戲!

不過他爲了作輿論準備,確實做了幾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嘉泰四年(1204年),在鎮江立韓世忠廟,追封岳飛做王。即位後,平反岳飛冤獄,不過追復原官,發還家產,對於秦檜這個死鬼,並沒有觸動,爵位(建康郡王)、縊法(忠獻)都一仍其舊。開禧二年發動戰爭的前夕,宋政府宣佈削去秦檜的王爵,把縊法改爲“繆醜”當時起草制詞的周南寫了一篇很好的文章,內中有幾句說:“一日縱敵,遂貽數世之優:百年爲墟,誰任諸人之責!”把議和誤國、使中原化爲廢墟的責任,統統加在秦檜的身上,這在當時很合人心,所以竟被世人傳通。

這幾件都是好事,其餘便不行了。韓侂冑既不知己,又聽不進半點不同意見。他起用辛棄疾做浙東安使,又調任知鎮江府。辛棄疾一向主張恢復,但是他更強調要做好準備工作。他知道現有的軍隊戰鬥力不強,主張在沿邊各地招募士丁,組織新的軍隊。韓侂冑見他唱的是另外一副調子,便把他趕下臺去。政府裏替他分析情況的也大有其人、他一概不聽。一個領袖人物這樣做法,沒有一個會不失敗的。

宋金交戰,一般有三個戰區,西面是四川,中間是潮北、京西(今鄂、豫一帶),東面是兩淮。早在嘉泰元年(1201年),韓侂冑已經在四川下了一注大錯特的棋子。南宋初期,吳玠、吳璘兄弟和吳璘的兒子吳挺相繼掌蜀中兵權。吳挺死後,宋政府把他的兒子吳曦調到臨安,做前部指揮使。吳曦對此很不滿,他多方鑽營,想重回四川。

嘉泰元年,韓侂冑允許他的要求,任命他做興元都統治,四川兵權重新落到吳家的手裏。一個家族長期握有一方兵權,從來不利於一統。韓侂冑對此沒有絲毫警惕,實在很不應該。開禧二年(1206年)開戰之前,韓侂冑派專門拍自己馬屁的程鬆做四川宣撫使,吳曦做副使。吳曦哪裏肯聽他的,好在有兵有財在手,只把程鬆當個傀儡。

韓侂冑怎樣掌握大權的?爲何會被史彌遠打壓呢?

他想割據一方,與金國祕密勾結,想博得“蜀王”的封爵,對伯祖和祖父抗金守蜀的功勳都不肯想想。此人是宋的叛臣,也是吳氏的逆子。韓侂冑被他矇在鼓裏,認爲他在北伐中會起相當作用,一個到臨安應考的儒生陳國上書,說吳曦必反,韓侂冑還不肯相信。這年十二月中,吳曦公開接受金朝詔書,自稱“蜀王”。那個宣撫使程鬆嚇得心膽俱裂,從漢中南逃,到了重慶,寫信給吳曦討路費,無恥地稱他做“蜀王”。吳曦派人送來一個匣子。程鬆望見,以爲是封了一口劍責令他自殺,連忙逃跑。其實他又跑不快,使者追上去把匣子交給他,程鬆打開一看原來是一匣金寶。他受了財物,兼程趕路,出了三峽,回頭西望,驚魂方定,指乾眼淚,嘆道:“這顆頭總算是自己的了!”韓侂冑任用這等樣人,如何擔當得起國家大事。

開元二年(1206年)真打的是兩淮、京西兩個戰區韓侂冑用鄧友龍負責兩淮,薛叔似負責京西,他們都是主持一個戰區的文官。真正打仗的將領,京西是皇甫斌,兩淮是畢再遇、田俊邁、郭倪等,其中只有畢再遇是將材,獨木難支大廈,怎麼會不失敗。

韓侂冑決心要打,但真正動起手來並不乾脆。開元年(1205年)三月,金政府已經探知宋人有用兵的徵兆。

五月,宋鎮江都統戚拱就派人聯絡金國的一名弓手李全,在楚州東北面淮河北岸的漣水縣(今屬江蘇)放了一把火。這些行動引起金國的警惕,一度派大將僕散到河南設立宣撫司,準備作戰,並向宋朝提出質問。宋政府爲此向金方道款,金朝才撤銷了宣撫司。但是從這年冬天開始,宋兵在邊境上又多次進行襲擊。這種舉動,把堂堂正正的收復中原的戰爭,抹上了偷偷摸摸的背信棄義的色彩,實在極不明智。

開禧二年(1206年)四月,郭倪命畢再遇、陳孝慶進攻泗州(今江蘇盱北洪澤湖水下)。畢再遇一戰攻克泗州東城,招降西城。不久,宋軍陸續佔領新息(今河南息縣)、褒信(今河南息縣東北)、虹縣(今安徽泗縣)、穎上(今安徽西北)等縣。這都是不宣而戰的行動。韓侂冑得到了這些捷報以後,纔要求寧宗在五月裏下詔伐金。看來他心裏也有點猶豫,所以先作試探,軍事不順利的話,可以把責任推給邊將,撤掉幾個人收場。等到攻佔了淮北幾座城池,又把事情看得極容易,以爲可以放手行事了,其實金國早有準備,宋兵再向前進,便不容易得手早在春末,金政府屢得南邊警報,便斷定宋軍必將大舉,因爲邊兵私出攻掠,決不敢白日列陣,進攻多處地方。金章宗立即派散揆再到河南,接着,又派遣紇石烈執中,完顏匡等大將南下,作好迎擊的準備。

僕散揆判斷宋軍想北取山東,宿州(今安宿縣)是山東的屏障,宿州有失,徐州必危,徐州有失,宋軍就可以長驅而入山東。他派部下猛將抹撚史挖搭等率精兵扼守宿州。郭倪果然派統制田俊邁進襲宿州,被守兵擊退。郭倪、李汝翼等五萬之衆繼之而至,圍攻宿州。城中亂箭射下,宋軍不能通近城牆。五月是多雨季節,連日大雨,宋軍露宿野外,疲勞不堪。金軍派少量騎兵,繞出宋軍背後,突然襲擊,宋軍大亂。抹撚史搭開城出擊,殺傷好幾千人。宋軍連夜南逃,又爲追兵所敗,郭倬爲了逃命,竟把田俊邁作爲“禍首”,交給金軍。這種舉動可說是戰爭史上的一大奇聞。

畢再遇奉郭倪之命,往取徐州。他從泗州出發,走到虹縣,便遇見郭、李兩將部下的潰兵。他問清了情況,便加快速度,趕到靈壁(今屬安),與陳孝慶相見。陳孝慶駐紮在靈壁風山,聽見宿州兵敗,正要南撤。畢再遇不贊成,他說:“我奉命取徐州,路經此地,寧可在靈壁北門外戰死,決不願死在南門外”兩將正在爭論,恰好郭倪派人送信前來,令陳孝慶退兵。

畢再遇說:“郭、李兵潰,金兵一定要追擊,我願斷後,殺退追兵。”金兵果然派五千多兵來追。畢再遇在靈壁北門外領兵衝殺,他手揮雙刀,殺敵無數。有一員使兩根鐵簡的將醫馬上前,畢再遇把左手刀格開鐵簡,右手刀直劈胸部,敵將落馬而死。金兵抵敵不過,敗退下去,宋軍追擊了三十里路,方纔收兵。畢再遇率本部人馬,留在靈壁,估計陳孝慶等軍已經走了三十多里路,才燒了靈壁,退還州。兩淮方面敗了,京西方面也一無所成,皇甫斌有七萬兵力,用四萬人攻唐州(今河南唐縣),一敗塗地。

六月裏,韓侂冑在一大堆敗報面前,心亂如麻,只得把主張用兵最積極的親信蘇師旦當作替死鬼,把他貶斥到嶺南,用原來反對用兵的丘崈,代替鄧友龍做兩淮宣撫使。在丘崈的堅持下,把郭倬斬首。

韓侂冑最好就此了局,但是金朝不肯罷休,十月裏,金兵在京西,兩淮全面進攻。紇石烈執中軍先渡過準河,包固楚州,進攻於眙。十一月,完顏匡軍在京西方面破棗陽,圍襄陽。散揆也親自領兵渡準,攻合肥,到了十二月裏,進而攻和州,破真州(今江蘇儀徵),一直打到長江沿岸。

這個冬天是戰局最緊張的時刻。宋朝的將領中有兩個人的事蹟,形成極強烈的對照。

韓侂冑怎樣掌握大權的?爲何會被史彌遠打壓呢? 第2張

一個是“帶汁諸葛亮”郭倪。他平日自命爲諸葛亮,出兵的時候,咐管糧草的官員,說:“木牛流馬,只得麻煩您了。”聽到的人無不在背後好笑。等到屢戰敗,連揚州都失守了,估計自己的前途完了,對着客人哭泣不止。有人當面笑他說:“這是帶汁諸葛亮!”後來被貶官了事。

一個是連故皆勝的畢再遇。他守楚州,守六合,都有戰功。他在六合時,城中箭少,他令人張起青色的蓋(傘),在城上往來移動。金兵以爲必是主將巡城,亂箭射去,城樓上收得二十多萬枝之多。他和金兵野戰,忽進忽退,相持到天色將晚,便把拌了香料煮熟的豆撒在地上,然後先進後退,引金兵來追。金兵乘勝追擊,到了撤上豆的地方,那些餓極了的馬,聞着香味,都低頭吃豆,捱了鞭子也不肯走。畢再遇乘此機會,猛撲猛打,殺敵無數。

宋朝將領,郭倪之類的多,畢再遇之類極少,正可以見得朝廷平日不能挑選人オ、使用人オ。韓侂冑執政十年有餘,他是不能逃責任的。

開禧三年(1207年)春天,最緊張的時刻來臨了,不過又很快地過去了。吳曦的叛變剛公開,長史安丙和將官楊巨源、李好義殺死吳曦,平定了叛亂。四川軍隊還進入金境,在今甘肅東部攻下了幾個州。襄陽被圍日久,守者雖則緊張,攻者也沒有力量了。完顏匡見軍中病人日加,只得解圍而去。金軍猛將抹擦史搭在上年攻和州時中陣亡,統帥僕散揆又在二月裏因病去世。金軍其實是很難打下去了。但是南宋政府只看見自己的弱點,根本不瞭解對方也有難處。韓侂冑求和,金朝口口聲聲要“折元謀奸臣”,他聽了只會發火,卻拿不出對策。於是禮部侍郎史彌遠利用做皇子的教師的機會,與韓侂冑的政敵楊皇后,商定殺害韓侂冑的陰謀。

十一月初三,韓侂冑上朝,到太廟前,被禁軍將領夏震統帶的兵士捉去殺死。不久,又殺了已經貶斥的蘇師旦。

嘉定元年(1208年),宋朝把韓侂冑和蘇師旦的腦袋送到金朝,乞求和平。這是有失國體的無恥行爲。當時有些人以爲一個死人腦袋有何可惜,這種觀點只能說明他們不知羞恥爲何物而已!金朝卻認爲韓侂冑還是宋朝的忠臣,贈他一個法,叫做“忠謬侯”。從此金宋從叔侄之國變爲伯侄之國,歲幣加到三十萬,另外再加一次性的犒軍錢三百萬兩。於是“有功”之臣史彌遠做了宰相,可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