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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和弟弟賈環的感情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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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是賈府三春中,最有才華,也是最爲能幹的一個。曹雪芹形容她“削肩細腰,長挑身材,鴨蛋臉面,俊眼修眉,顧盼神飛,文彩精華,見之忘俗。”寥寥數語,便勾勒出一個窈窕淑女的形象。就是這樣一位美人兒,竟是粗俗的趙姨娘的親生女兒,“小凍貓子”賈環的親姐姐。可以說她是雞窩裏飛出的金鳳凰。

按理說,探春也是趙姨娘所生,而且還是女孩,地位應該比賈環更不如,可事實情況卻並非如此,在賈府中。探春以聰明幹練脫穎而出,深得上下敬重,委以重用,得掌執事之大權。王夫人對她表面上淡淡的,心裏卻是和寶玉一樣的,這種心理的矛盾,實際上也是對她出身與心志才幹相矛盾的反映。探春何以能在賈府有如此重要的地位?上文提到過,探春自幼跟隨賈母左右,加之天性聰敏,早就對賈府內部種種矛盾爭鬥知之甚深,她自命“才自精明志自高”,絕不甘心像母親和弟弟一樣在底層掙扎,她不僅清楚地認識到嫡庶有別這一點,而且力圖改變這種狀況。她竭力迴避不得勢的親生母親,努力親近賈府嫡系的王氏姑侄和寶玉。在興利除弊的同時,也提高了她的實際的社會地位和影響,成了烏鴉窩裏的鳳凰。寶玉丟玉,探春試探賈環,賈環翻臉

爲了穩固她在賈府的地位,甚至不惜把母親和兄弟作爲打擊的對象,這位三小姐的心意如此堅定決絕,乾脆得讓人脊背發寒。曹雪芹曾經借寶玉說出這樣一件事。探春給寶玉做了雙鞋,而且似乎花費很大工夫,以致賈政見到都不由斥責道:“何苦來!虛耗人力,作踐綾羅,作這樣的東西。”趙姨娘氣的抱怨的了不得:“正經兄弟,鞋搭拉襪搭拉的沒人看的見,且作這些東西!”想想趙姨娘的牢騷也是有的放矢的,賈環是探春的胞弟,正所謂“疏不間親”嘛。我們來看探春的回答: ……探春聽說,登時沉下臉來,道:“這話糊塗到什麼田地!怎麼我是該作鞋的人麼?環兒難道沒有分例的,沒有人的?一般的衣裳是衣裳,鞋襪是鞋襪,丫頭老婆一屋子,怎麼抱怨這些話!給誰聽呢!我不過是閒着沒事兒,作一雙半雙,愛給那個哥哥弟弟,隨我的心。誰敢管我不成!這也是白氣。”寶玉聽了,點頭笑道:“你不知道,他心裏自然又有個想了。”

探春和弟弟賈環的感情怎麼樣?

探春聽說,益發動了氣,將頭一扭,說道:“連你也糊塗了!他那想頭自然是有的,不過是那陰微鄙賤的見識。他只管這麼想,我只管認得老爺,太太兩個人,別人我一概不管。就是姊妹弟兄跟前,誰和我好,我就和誰好,什麼偏的庶的,我也不知道。論理我不該說他,但忒昏憒的不像了!還有笑話呢:就是上回我給你那錢,替我帶那頑的東西。過了兩天,他見了我,也是說沒錢使,怎麼難,我也不理論。誰知後來丫頭們出去了,他就抱怨起來,說我攢的錢爲什麼給你使,倒不給環兒使呢。我聽見這話,又好笑又好氣,我就出來往太太跟前了。”

一句“我只管認得老爺,太太兩個人,別人我一概不管”,把母女姐弟間的情誼抹殺的乾乾淨淨。本來趨吉避凶是人之常情,探春看破賈府中的厲害關係,選擇一條進身之捷徑,我們也無法指責她有什麼錯處。然而爲求進階不惜詆譭生母,說趙姨娘“昏聵的不像”,“不過是那陰微卑賤的見識”卻實在令人齒冷,不知道這跟賣母求榮有什麼區別。至於她說“姊妹弟兄跟前,誰和我好,我就和誰好,什麼偏的庶的,我也不知道。”那更是睜着眼睛說白話,對於賈環和寶玉的態度,隨便誰都能看出其中的天差地別,賈環難道不想和自己的親姐姐探春多親近?整個賈府,除卻賈政和趙姨娘外,只有探春和他最親,可在他受委屈之後,最常找的人卻是迎春。爲什麼?大約因爲只有在“二木頭”迎春那兒,他才能體會到一點平等和尊重。而自己的親姐姐,卻怕的緊,所以在六十回“茉莉粉替去薔薇硝”中,他纔會脫口而出:“你不怕三姐姐,你敢去,我就伏你。”自己的親姐姐,卻視同洪水猛獸,這跟探春在其他人眼中可親的形象大相徑庭,因爲探春從來沒給過賈環一絲姐弟之情,所謂“誰跟我好,我就跟誰好”,不如改爲“吾惟跟權好”。

不知道探春對賈環這個弟弟可曾有過一點感情,反正遍讀紅樓都找不到探春賈環有什麼直接對話,這樣一對親姐弟,在賈府這種擡頭不見低頭見的環境裏,從始至終沒說過一句話,她的冷漠無疑讓賈環在賈府再次感到親情的淡薄,母親是這樣,姐姐也是這樣,爲了追求權利,甚至連骨肉親情都看的淡了,探春的無情很大程度上讓賈環更瞭解權利的重要性,此時的他徹底明白了在封建大家庭中,得勢與不得勢,完全取決於你的身份地位和你手中掌握的權利。而姐弟二人在賈府中地位的雲泥之別,都要歸結於他們選擇了不同的道路。探春徹底投入賈府執事集團的懷抱,獲得了尊榮的地位。而賈環,卻始終做着徒勞的反抗,以敵視的態度對待執事集團,不僅不能改善自身所處的環境,反而更引起執事集團的厭惡和加倍的排擠。賈環對執事集團的反抗態度,很大程度上也是對於權利的抗爭,簡單來說是一種報復行爲,是權利改變了人心,使賈環失去了親情的溫暖,即使他的抗爭微不足道,也使他失去親情的心靈得到一絲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