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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眼看新世界:林則徐、魏源怎麼看待外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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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9年9月5日,英國因走私鴉片的衝突正式向清朝宣戰,爆發鴉片戰爭。自鴉片戰爭失利以後,西方列強的勢力逐漸進逼,但當時清朝內部卻罕有人清醒認知這是“數千年未有之大變局”的開端,往往視爲邊境夷狄的小騷動而已,也不認爲《南京條約》、《虎門條約》有何嚴重損害權益之處,更不認爲中外體制和武備已有決定性的差異。當中英簽約之後,據說北京城內“議和之後,都門仍復恬嬉,大有雨過忘雷之意。海疆之事,轉喉觸諱,絕口不提”。對依舊自視爲“天朝上國”的清朝來說,蔓延湘、黔、粵等地的瑤亂,以及新疆的張格爾之亂,纔是有可能損及腹心的大事,區區“英夷”豈能撼動巍峨的大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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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仍有少數士人透過這場戰爭,發覺“夷情”的重要,如親歷鴉片戰爭的林則徐(1785-1850年),便可說是第一個睜眼看世界的封疆大吏。他在廣州禁菸期間,爲了防範外國的抵抗,便注重蒐集翻譯西洋書籍報刊,就此編纂譯出《華事夷言》、《四州志》等。與林則徐同屬宣南詩社的魏源(1794-1857年),也在《四州志》的基礎上搜集更多中外資料,擴編爲百卷本的《海國圖志》,並在序中宣稱此書是“以西洋人譚西洋也”,希冀可以達到“以夷攻夷、以夷款夷、師夷之長技以制夷”的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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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魏源還繼承道光初年流行西北輿地史學的風氣,欲做出以古鑑今的經世實學成就,因此將治學目光也投向西北和蒙古史地的研究。由於中國的傳統邊患多來自西域北荒,因此“剿夷”、“撫夷”的案例無可避免地要往該地的歷史去探尋。而在鑽研西北史地時,又碰上蒙元史事因《元史》舛誤太多而矇昧的困境。魏源在編寫《海國圖志》的過程中,就曾自稱“牽涉元史,輒苦迷津”,批評《元史》實在太過草率,記載西北地名也太簡略,導致“孰西孰北,尚未能辨也”,更不用說要“詰其部落之本末、山川之界畫”。幸好在編撰《海國圖志》時,魏源接觸到西洋材料,“得英夷所述五印度、俄羅斯元裔之始末,棖觸舊史,復廢日力於斯”,因而可以補充前人所未及之處,寫出《元史新編》。而太平天國的起事,也與元末民變有些相似,也使魏源打算藉由進呈此書警醒當局。可以說,無論是《海國圖志》也好,《元史新編》也罷,魏源爬梳古今中外,都是爲了由外返內、改革內政,以求復興大清這一逐漸衰敗的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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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批士人,也察覺到清朝內部的腐敗,並和魏源一樣有着經世致用的治學熱誠,投入邊疆史地的考究,藉此提出防範外國活動的策略,只是比起魏源,他們較少參酌西洋成果,更堅守乾嘉考證之學的傳統作風。如和魏源頗有交情的張穆(1805-1849年),他撰寫《蒙古遊牧記》時,僅參考徐繼畬(1795-1873年)記述世界各國風情的《瀛寰志略》,卻未採用魏源著作《海國圖志》或《聖武記》中的相關內容。張穆甚至還在向徐繼畬稱讚其書“考據之精,文辭之美,允爲海國破荒之作”時,又強調“春秋之例,最嚴內外之詞,執事以控馭華夷之臣而談海外異聞,不妨以彼國信史,姑作共和存疑之論。進退揚抑之際,尤宜慎權語助,以示區別”,顯示他對外國材料不願抱持肯定的態度,這也使得《蒙古遊牧記》內關於俄羅斯的部分錯誤頗多,夷夏之別的傳統觀念在此限制了張穆進一步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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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張穆更有突破的是曾與之比鄰而居的何秋濤(1824-1862年)。何秋濤頗留心中外交流史事,他注意到宮廷內藏有一批歷年俄羅斯使臣攜來、卻被大臣批評“恐其書不倫,徒傷國體”的圖書,很希望可拿來增補他正在撰寫的大作《北徼彙編》,但無奈“石渠天祿之藏,非外臣所得窺見”,終其一生都無緣得見。何秋濤只能就《海國圖志》、《瀛寰志略》、還有英國傳教士慕維廉(William Muirhead,1822-1900年)的《地理全志》等書,來獲取外國的研究成果。在《北徼彙編》內,何秋濤格外仔細地論述清朝與俄國的關係變遷,以及強調北方邊防的重要,將俄國視作不可忽視的隱患。因此於咸豐十年(1860年),俄國趁英法聯軍之役逼籤《璦琿條約》以及要求劃界烏蘇里江以東之地時,咸豐帝(1850-1861年)提拔知曉邊事的何秋濤爲員外郎,併爲《北徼彙編》賜名爲《朔方備乘》。可惜這部書稿還來不及刊刻,就隨着英法聯軍焚燬圓明園的大火一同遭毀,直到1881年才印行,而那時,俄國也早已搶佔中國東北與西北的大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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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林則徐、魏源、張穆,還是何秋濤,都曾警覺外國勢力的進逼,因此將眼光投向中原以外,苦心孤詣的稽考邊疆史事或西洋風土,只爲替當朝者提供一帖治國良方。儘管他們骨子內仍不脫“華夷有別”的舊有思想,以經世致用的實學理路來治學、以舊眼光看待新世界,並未真正完全藉新角度、新材料突破窠臼,可說是傳統士人面對新局勢下、試圖以傳統學問解決國政的最後一次努力。但考慮到渠等爲國爲民的心血,以及承先啓後的作用,他們身上所揹負的時代侷限性,也就不那麼需要苛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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