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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保:扶慈禧上位的大功臣,最後卻被賜令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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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這裏是小編,今天給大家說說勝保的故事,歡迎關注哦。

勝保是滿洲鑲白旗人,道光二十年(1840年)的舉人,原本是個拿筆不拿刀的書生。雖然只是舉人,但由於勝保是滿人,加上寫文章確實有兩把刷子,所以他升官很快,從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出仕爲官到升遷爲卿貳,僅僅花了十年的時間。

《清史稿》勝保的本傳,謂其“屢上疏言事,甚著風采。”而勝保一生中的幾次重要轉折點,也確實都和他上疏言事有關。

第一次轉折點在咸豐二年(1852年),太平軍進攻湖北武昌,時任內閣學士的勝保上疏給咸豐,闡述禦敵方略。咸豐一看,想不到這個文官還懂一點軍事,正值前線用人之際,於是把勝保派往河南,給欽差大臣琦善幫辦軍務。勝保從此由文轉武,過上了戎馬倥傯的生活。

勝保:扶慈禧上位的大功臣,最後卻被賜令自盡

不過,勝保雖然身在行伍,卻心繫朝堂,經常自軍中上疏討論朝政。比如在咸豐八年(1858年),勝保上疏爲“戊午科場案”中被枉殺的柏葰鳴不平,斥責肅順“羅網彌天,衣冠掃地”,非常看不慣肅順這種鮮廉寡恥的行爲。這實際上也爲勝保人生的第二個轉折點,即在辛酉政變中倒向恭王一方,上疏倡議垂簾埋下了伏筆。

在同治元年(1862年),勝保的另一份上疏,再次改變了他的命運。而這份上疏,讓勝保把命都搭了進去,至於具體內容是什麼,我們後面再談。

話說在辛酉政變中贊助兩宮太后和恭親王,助他們誅除顧命大臣後,原本就非常自傲的勝保腰桿更挺直了,講話也更硬氣了。據說勝保刻有兩枚私章,一枚爲“十五入泮宮,二十入詞林,三十爲大將”,藏不住那年少得志、自命不凡的自豪感;另一枚爲“我戰則克”,吹噓自己戰必勝攻必克。

但這位喜歡自吹自擂的將軍,實際上對軍事並不怎麼在行,反而因爲經常打敗仗,被人起了個外號叫“敗保”。但這位不會打仗的將軍卻不降反升,深受朝廷重用,主要依靠的是他自己發明的“三板斧”打法。

這第一板斧,叫做諱敗爲勝。

明明吃了敗仗,卻給朝廷虛報戰功,皇帝有時無法查實,就給勝保論功行賞,命其爲欽差大臣,還賜給他一把非常拉風的“神雀刀”,對副將以下可先斬後奏。但時間長了,總會露出馬腳,在與太平天國北伐軍的作戰中,咸豐發現勝保打仗確實不行,以前的戰功都是吹出來的,大怒之下將其革職,派往新疆戍守。

咸豐六年(1856年),因戰事方殷,值用人之際,咸豐將勝保起復,讓他繼續參與對太平軍的作戰。幾年之間,勝保也立下了一些功勞,咸豐再次命其爲欽差大臣,督辦安徽軍務。幾場小勝下來,勝保又開始得意忘形了。

咸豐十年(1860年),安徽有個平民叫胡文忠,這人把女兒賣了籌措進京資費,只爲了告欽差大臣勝保一狀:“勝保督師久無功,又驕縱,好聲色,皖名城多陷。苗沛霖跋扈,反形日露,勝若不知。民無生望,吾當爲桑梓痛哭矣。使袁甲三終不去,皖何至是?”

爲了逼御史林之望將他的話上達天聽,胡文忠不惜自縊而亡。最終林之望上疏,彈劾勝保“酒色行樂”,打仗的時候還舉辦生日會,接受將弁給他慶賀生辰,及其“剿匪不力”等,咸豐決定還是不能讓此人留在前線擾亂軍心,而將勝保內召回京,降職留用。

勝保這次回京,本來應該是再次由武轉文,幹回光祿寺卿的老本行。但那一年卻正值第二次鴉片戰爭,英法聯軍內犯,給了勝保在皇上面前再露一手的機會。這裏勝保用上了他打仗的第二板斧,能力不夠,演技來湊。

勝保:扶慈禧上位的大功臣,最後卻被賜令自盡 第2張

我們知道,第二次鴉片戰爭中,清軍與英法聯軍的關鍵一戰,發生在北京郊外的通州八里橋。當時咸豐命勝保領八旗禁軍,與僧格林沁、瑞麟一道與英法聯軍在八里橋會戰。

僧格林沁以冷兵器的蒙古鐵騎去對抗英法聯軍的洋槍洋炮,結果不難逆料,英法聯軍以極小的代價擊潰了清軍。八里橋失守,意味着失去了阻擋英法聯軍的最後一道屏障,咸豐將不得不離開舒適的皇宮逃難去熱河,讓其大爲光火,下旨嚴斥了僧格林沁和瑞麟。

但同樣戰敗的勝保,不但沒有受批評,反而得到了咸豐的嘉獎。原因是打仗的時候聯軍的炮彈打中勝保的坐騎,導致勝保跌下馬背磕傷了下巴。勝保就向咸豐上疏說自己作戰如何英勇,不畏槍炮,親上前線督師。自己決不會像僧格林沁他們那樣,急着和洋人議和,想不戰而降等等。

當時已經焦慮不已的咸豐一見勝保,下顎果然有傷,愈顯得沒有負傷的僧格林沁和瑞麟像是臨陣脫逃。於是咸豐在諭旨中重重地表揚了勝保:“本日據勝保奏,齊集援兵、靜以觀變一摺,足徵該大臣忠勇性成,赤心報國!”以致後來咸豐死後,勝保還經常把這句話拿出來說事,每次給朝廷上疏,動輒就說“先皇帝曾獎臣忠勇性成,赤心報國”云云。

除了上述精神獎勵之外,咸豐還給了勝保實質性的嘉獎。

“(勝保)著即授爲欽差大臣,並開缺以侍郎候補,總統各省援兵,相機剿辦。……其各省未到援兵,毋庸歸僧格林沁、瑞麟大營,均著交勝保調遣。”

緊接着,勝保向咸豐提議改練京兵,於是又得到了圓明園八旗和內務府包衣三旗兵的統帥權。在辛酉政變時,勝保得以在京畿一代控制有如此多的兵力,即是來源於此。

而勝保打仗的第三板斧,則是招降納款。

所謂招降納款,實際上就是封官許願,比如遇到一股捻軍勢力,勝保就跟他們的首領說:兄弟,你如果向我投降,我給你頂三品帽子戴戴,過過官癮,來不來?

招降之術,是勝保用得最多的一個策略。因爲這種方法不但不費一兵一卒,而且降將的官職是朝廷給,降卒的軍餉是朝廷出,勝保可以漫天開價,最後也不用自己掏一分錢。既能上報軍功,受降的捻首又實實在在能爲其所用,何樂而不爲?用這種方法,勝保招降了李昭壽、張元龍、苗沛霖、宋景詩等一大票捻首,成果顯著。

但是,軍餉和官帽雖然都是朝廷出,但這些人認的大哥卻是勝保。朝廷自然會擔心,你勝保手下兵力這麼強,而且都是降軍叛將,萬一你造反了怎麼辦?

在這個問題上,同樣是文官出身的曾國藩,處理的方式就要高明得多。在攻破天京,立下大功之後,曾國藩不但多番推辭朝廷的獎賞,還主動裁撤湘軍,以免被朝廷猜忌。

而勝保則恰恰相反,覺得自己對同治有擁立之功,得意忘形,絲毫不避嫌疑。《清代野記》的《勝保事類記》記載,勝保“生平慕年羹堯之爲人”。以前給皇帝上疏,勝保都是自稱“奴才如何如何”,而辛酉政變後,勝保開始學着年羹堯的樣子,自稱“臣如何如何”。不僅如此,勝保還經常在軍中大放厥詞,經常說“古語有云,閫以外將軍治之,非朝廷所能遙制”,又說“漢周亞夫壁細柳時,軍中但聞將軍令,不聞天子詔”等,儼然有養匪自重,輕視太后及幼主之意。

勝保管不住自己的大嘴巴,遠不止上面這件事。

在入陝西督軍之後,勝保還念念不忘他的年羹堯大將軍夢,給地方巡撫寫信,都用硃筆札文,已是僭越。幕僚勸阻勝保,他卻不以爲意道:“爾輩何知,欽差大臣者即昔之大將軍也。大將軍與督撫例用札,不以品級論也。”對同級的官員,勝保都以欽差大臣自居,肆意凌辱,得罪了不少官員。

除此之外,勝保對好色貪財這四個字,也很好地進行了詮釋。

勝保在軍中,養了很多“優伶”,而實際上是勝保本人的隨營軍妓。這些人多爲回婦和民間婦女,其中最出名的,莫過於太平天國英王陳玉成之妻。陳玉成在安慶兵敗後,被苗沛霖誘擒,獻俘於勝保。勝保誅殺陳玉成後,竟看上了他的妻子,納爲自己的侍妾。

而且勝保還很有經濟頭腦,充分發揮這些優伶的利用價值,讓她們冒充親軍,每個月從軍餉裏提取三千兩,進了勝保自己腰包。少了這三千兩,勝保手下真正上陣打仗的士兵工資都發不下來,成了當時清軍中著名的“飢卒”,無不對勝保怨聲載道。

勝保種種自掘墳墓之舉,已可知其必不能長久。而我們前面提到,勝保纔此時上的一道奏疏,成爲了致令其敗亡的一道催命符。

勝保初到陝西時,軍機處給他寄了一份密信,說朝廷有意任命他爲封疆大吏,出任陝西巡撫或陝甘總督,同時勸他在正式任命出來之前,不要向朝廷上疏,以免觸怒慈禧。

過了一段日子,這項任命卻始終沒有下文,勝保開始着急了,不聽幕僚的勸告,寫了一份奏疏向朝廷邀官:

“凡治軍非本省大吏則呼應不靈,即如官文、胡林翼、曾國藩、左宗棠等,皆以本省大吏治本省兵事,故事半而功倍。臣以客官辦西北軍務,協餉仰給於各省,又不能按數以濟,兵力不敷,又無從召募,以致事事竭蹶,難奏厥功。若欲使臣專顧西北,則非得一實缺封疆,不足集事。”

一方封疆大吏之職,豈能由臣下開口,討價還價?因此這份奏摺上去之後,果然觸怒慈禧。此前不滿勝保所作所爲的大臣們,如光祿寺卿潘祖蔭、順天府府丞卞寶第、御史丁紹周、華祝三等紛紛上彈章彈劾勝保,謂其“貪財好色,按兵不動,降衆雜出,漫無紀律”等。而湖北巡撫嚴樹森更是直言:“回捻癬疥之患,粵寇亦不過支體之患,惟勝保爲腹心大患。觀其平日奏章,不臣之心已可概見。至其冒功侵餉、漁色害民,猶其餘事。”給勝保扣上了一頂叛逆的大帽子。

或許有人認爲,嚴樹森是用欲加之罪陷害勝保。但當時勝保爲鞏固自己的勢力,不聽詔旨,擅自調降將苗沛霖的部隊入陝,恐怕他說自己沒有不臣之心,也不會有人相信。

勝保被押解進京後,還是改不掉禍從口出的毛病,不但不配合調查,還狂妄自大、滿口胡言。軍機大臣李棠階、大學士周祖培審問勝保河南姦淫案,勝保回答說:“有之。河內李棠階、商城周祖培兩家婦人,無老幼皆淫之。”惹得兩位主審官大怒。

而最後,勝保最信任的兩位小弟,苗沛霖和宋景詩太不講義氣。兩人降而復叛,徹底斷絕了勝保生還的希望,這也成爲了朝廷處死勝保的最大一項罪名。

“苗沛霖性情陰鷙,曾諭勝保,察其就撫是否可靠,勝保極口保其無他,並乞恩施,且擅調其練衆入陝,迨諭旨不準,猶敢屢次抗辯。今苗沛霖已戕官據城,肆行背叛。宋景詩以反覆降匪,經勝保代爲捏報戰功,保至參將,後又在陝擁衆東歸,亦已背叛。是今日苗宋二逆之糜餉勞師,皆勝保之養癰遺患所致。而勝保之黨護苗宋二逆,不得謂無挾制朝廷之心。……姑念其從前剿辦發捻有年,尚有戰功足錄,勝保着從寬賜令自盡。”

而那位最講義氣的小弟李昭壽,此時已經官至提督,提出自罷官職爲勝保贖罪,不但沒有幫到勝保,反而坐實了他結黨營私的罪名。這位曾經功名赫赫,不可一世的勝保,不知道最後選擇了自縊還是飲藥,總之是不復往日風光,最終死在這四面高牆的幽獄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