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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史之亂唐朝軍人放着盛世不珍惜 爲什麼反而去造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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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史之亂爲何唐朝軍人要去造反呢,這是很多讀者都比較關心的問題,接下來就和各位讀者一起來了解,給大家一個參考。

安史之亂時,唐朝北方的軍人們爲什麼放着好好的“大唐盛世”日子不過,偏要跟着安祿山造反?

這個問題真得很“理想化”,也得感謝我們喜歡灌輸“關鍵詞”的歷史教育和歷史傳播,好則一好百好,壞則一無是處……

回答如下:

“盛世”只是一個形容詞,並不意味着當時社會的所有階層都處在一個“完美”的生活環境下,我們說開疆擴土、封狼居胥,往往是建築在軍人、百姓的累累白骨之上。

當然,對於沒有身處這樣的殘酷環境下的旁觀者而言,往往看到的是四海賓服的光環,而不是黎民的痛苦,也不願意去看,甚至還有不少“理想充盈”的朋友,真心認爲自己願意做“盛世強國”的一塊磚,哪怕“做鬼也幸福”。

對此,咱只能寫一個大寫的“服”字,可作爲大唐“盛世”的一部分,唐朝的軍人們往往沒有這樣高的覺悟。

安史之亂唐朝軍人放着盛世不珍惜 爲什麼反而去造反呢

唐朝前期和後期,軍事體制有很大的區別,前期以府兵制的番上來支撐中央禁軍,以兵募等民戶徵發的方式滿足出兵、野戰的需要,邊境的鎮、戍、守捉,也以民戶徵發爲主。

也就是說,唐太宗、唐高宗橫掃四夷的野戰軍其實是由大唐朝各個州縣的民戶,以服役的方式組成的,而國家給他們的主要回報,是榮譽和任官的機會,這個邏輯與之前的北朝一脈相承。

而唐代的官職系統,其實是明確分爲文武兩個序列,文,則爲職事官(三省宰相到縣尉,實際職務)、文散官(待遇官階);武,則爲衛府官(十二衛大將軍到折衝府校尉、隊正,實際職務)、武散官(待遇官階)、勳官(戰功獎勵,獲得候選武官資格及對應田宅、禮儀獎勵)。

在唐代前期,由於戰爭頻繁,勳官首先濫惡,以至於喪失了社會地位,因爲已經太多了,按級別“授田”的經濟優待完全執行不下去,政治上升空間也近乎於無,據《舊唐書·職官志》記載:

每年納課,亦分番於兵部……身應役使,有類童僕。據令乃與公卿齊班,論實在於胥吏之下,蓋以其猥多,又出自兵卒,所以然也。

翻譯過來就是,高級勳官定期要在兵部“待選”,然而,這些士兵出身的“高勳”,雖然按照唐令的規定,品級相當於公卿,但在兵部候選時,實際的身份地位連不入流的胥吏都不如,甚至“有類童僕”。

問題是,哪怕是這套虛文,到了武則天朝也已逐步廢棄,《舊唐書·魏元忠傳》就寫道:

虛有賞格而無其事。

這些是“兵卒”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待遇”,而他們的領導——用來“儲將”的衛府系統,所謂的大將軍、折衝都尉、果毅都尉們,在高宗、武則天時代的大擴張之後(總章年間爲唐代版圖最大之時),也一路淪落。

安史之亂唐朝軍人放着盛世不珍惜 爲什麼反而去造反呢 第2張

傅璇琮著《唐代詩人叢考·韋應物系年考證》:

時承平既久,諸衛將軍自武太后三代,多以外戚無能者及降虜處之。而衛左之官,以爲番上府兵有權,朝要子弟解褐及次之沒關,又多不旋踵而據要津,將軍畏其父兄之勢力,恣其所爲。自置府以其番上宿衛,禮之,謂之‘侍官’,言侍衛天子也。至是,衛佐悉以借姻戚之家爲僮僕執役,京師人相詆訾者,即呼爲‘侍官’。時關東富實,人尤上氣,乃恥之,至有熨手足以避府兵者,番上者貧羸受僱而來,是由府兵始弱矣。

可見,到這個時候,“儲將”之所變成了容納外戚親貴和投降的部落酋長的空銜頭,而曾經身份貴重的仕進捷徑,由五品以上貴族官員子弟充任的府兵禁衛,也已經淪落,京師中罵人都叫“侍官”,府兵的社會地位直線墜落。

最重要的是,《新唐書·兵志》記載:

諸府士益多不補,折衝府又積歲不得遷,士人皆恥爲之。

兵不補充倒還在其次,折衝府系統的武官久久不能升遷,豪強士人已經拋棄了這條晉身之路,則這個職官系統的廢棄也就是時間問題了。

到了唐玄宗時代,上述問題已經積累到了一定的程度,他的解決方案也並不是恢復舊制,而是將衛府武職官徹底的階官化,變成一種口頭政治待遇獎勵,一次戰爭勝利,發出的空白折衝、果毅的告身(委任狀)成百上千,而這些府兵軍官其實可能連自己的折衝府在哪兒都不知道。

直至開元天寶之交,府兵系統連持續爲長安提供“禁軍”兵員的職責都無法履行,也就徹底走向了制度的末路。

另一方面,在邊疆的野戰、邊防部隊也在發生變化,唐玄宗時代遂對整個軍事制度進行根本變革,原本的“義務兵”基本上被“職業兵”代替,從軍不再是爲了“榮譽”和“仕途”,而是成爲一種謀生的手段,而且是養活全家的手段。

安史之亂唐朝軍人放着盛世不珍惜 爲什麼反而去造反呢 第3張

到了安史之亂前後,武人晉身的封賞濫惡,已經達到無以復加的地步。按照《資治通鑑》卷219的記載:

是時府庫無蓄積,朝廷專以官爵賞功,諸將出徵,皆給空名告身,自開府、特進、列卿、大將軍,下至中郎、郎將,聽臨事註名。

其後又聽以信牒授人官爵,有至異姓王者。諸軍但以職任相統攝,不復計官爵高下。

及清渠之敗,復以官爵收散卒。由是官爵輕而貨重,大將軍告身一通,才易一醉。

凡應募入軍者,一切衣金紫,至有朝士僮僕衣金紫,稱大官,而執賤役者。名器之濫,至是而極焉。

這種官爵的泛濫,直接造成的結果,並不是軍人地位的上升,而恰恰是安史之亂前後,大唐王朝愈演愈烈的“清濁之分”,即已經不再把朝廷的名爵當做衡量地位高低的標準,而是當時的貴族階層,以及社會主流輿論,完全將“出身”視爲區分地位高下的基準。

這種情況下,儘管職業化的官兵們仍有資格穿着三品以上官員的紫袍招搖過市,收穫的卻不是豔羨,而是“成功人士”的白眼。

換句話說,“大唐盛世”中的軍人們到了安史之亂前後的時期,其社會地位與他們擁有的力量完全不匹配,我們不能否認大唐正統王朝具有的倫理號召力,但是,對於日益遊民化,社會地位越來越低賤的軍人羣體而言,這個“盛世”只在需要他們出命打仗的時候把他們當做“人”看。

這不僅是社會地位的問題,在軍食、賞賜等方面,也是如此,所以,職業士兵們最終走向了“拿錢辦事兒”的行爲邏輯,經常會“養寇自重”、“肆意劫掠”,以他們的“戰爭技藝”來獲取,騙取,甚至是脅迫來得到封賞。

具體到安祿山的反叛,則要考慮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就是唐代供軍費用的嚴重“西高東低”,哪怕是在戰事並不激烈的劍南節度使,每個編制士兵的費用也是東北方向,范陽節度使士兵的3倍。

而安祿山本人之前兼任了一系列與“供軍”有關的使職,說明其在唐玄宗的信任和倚重下,以更少的財政資源厚養了三鎮,或者至少兩鎮的鎮兵。

安史之亂唐朝軍人放着盛世不珍惜 爲什麼反而去造反呢 第4張

這些人作爲長期居住在邊塞的邊兵和邊民,無疑與他們真正的“衣食父母”建立了深厚的人身依附關係,這種將領與軍隊的人身依附關係,在安史之亂後仍舊可以看到,比如幽州節度使朱泚入朝,就帶了一部分幽州兵,而他統帶這部分兵馬的權力也由朝廷的正式任命所認可。

一個很有趣的歷史事實是,大唐朝廷立場上的“叛軍頭目”,大唐忠臣義士眼中的“亂臣賊子”,安祿山、史思明、安慶緒、史朝義,這四位“大燕皇帝”曾經被投降唐廷的魏博節度使田承嗣請進廟宇,享受香火供奉,被稱爲“四聖”,直到唐代宗大曆八年(773年)才奉旨平毀。

一直到唐穆宗長慶年間,河朔之地的軍將稱呼安祿山、史思明仍爲“二聖”,爲了從根上與這種錯誤思潮作鬥爭,唐朝中央派遣的盧龍節度使張弘靖刨了安祿山的墓,砸了他的棺槨,結果引來當地軍民的反感,“人尤失望”,此時,距離安史之亂,已經過去了60年……

綜上所述,唐朝的邊軍跟着安祿山造“大唐盛世”的反沒什麼奇怪的,在他們眼裏,安祿山就是他們的利益代言人,而唐朝邊軍的主力,也並非某些人所臆測的都是“胡兵胡將”,其主體就是唐朝當年的經制軍人,多數是漢人。(見孫繼民《唐代瀚海軍文書研究》,遠在西域的唐軍,兵籍帳中仍以漢兵爲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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