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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仙外史》第八十三回:建文帝敕議君臣典禮 唐月君頒行男女儀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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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仙外史》是清代呂熊著白話長篇歷史小說,又名《石頭魂》《大明女仙傳》,成書於清康熙年間。《女仙外史》以明朝初年的社會現實爲背景,集中描寫了唐賽兒領導的農民起義軍同燕王朱棣統轄的軍隊進行的軍事鬥爭和政治鬥爭,表彰正義,抨擊邪惡,宣揚了“褒忠殛叛”的主旨,並在一定程度上揭露了封建統治階級內部不可調和的政治矛盾和利益衝突,流露出一些進步的民主思想。那麼下面本站小編就爲大家帶來關於第八十三回的詳細介紹,一起來看看吧!

奉建文皇帝敕旨來者,正使是程亨,副使是鄭洽。程享原官戶部侍郎,當日在宮中見帝祝髮,願隨出亡。帝以其大臣,蹤跡難掩,麾之使去。後於吳、楚間再謁行在,至是又覲帝於白龍庵,適與史彬、鄭洽相遇。留侍匝月,帝足疾稍愈,遂令史彬暫回吳門,程享、鄭洽面授天語,齎手敕御詩,來到濟南。當下衆文武官員於皇華亭接着敕旨。程亨道:“行在詔書,不宜到闕下開讀,就此排班跪聽。”鄭洽隨宣讀曰:

朕以涼德,薦膺大寶,方幸四海承平,豈意一門戕賊,或者朕有乖親親之義與!然而火婿深宮,鬼門倉卒,願從亡者,至於稽顙泣血,抑何其衆多而哀迫也!迨黼座潛移、掛冠遁跡者若干人,擊笏碎首、嚼齒穿斷者若干人,蹈鼎鑊、甘斧杴者若干人,屠三黨、赤九族、株連鄉間、抄洗朋類者若干人,間關萬里、訪求行在、之死靡悔者又若干人。甚至童稚塗血於囹圄,婦女碎骨於教坊,又不知凡幾人。嗟乎!是皆爲朕一人,朕獲罪於天矣!稽之唐、虞天代,君臣一體,如元首之與心膂股肱。至秦而始制君尊臣卑之禮,若奴隸之於家主、胥役之於宮長,歷代沿之。由此而世風益薄,人心益僞。君臣之際,以面相承,朕有何德,而致忠臣義士、孝子烈媛,若此其同心一德哉!夫殺身之忍,殉死之慘,雖父兄子弟,秉天性之親者,尚且難能,何況君臣以道合者乎!朕清夜思之,轉輾而不能自得於心也。今帝師以女子之身,起義於草莽,黃旗一舉,奄有中原。邀皇天之眷佑,藉祖宗之蔭庇,乘輿之返,當自有日。我太祖以三尺劍而定海內,出天縱之聖,蕩蕩乎民無能名,君尊臣卑,理固宜然。若朕則顛覆之餘,安得硯顏日吾君也?至尊無對,而亦可以蔑視夫臣子乎?爾諸文武、新舊大臣,務考三王之典禮,二帝之儀文,固何道之由,而直使如家人父子之同聚一堂也。廷議僉允,奏請帝師裁正,後送朕覽。非敢更議祖宗之制,蓋因適當其時,有可復古禮之機,復之而已。手敕。建文二十年秋八月日。

諸舊臣聽畢,感激帝旨諄切,嗚咽流涕,皆俯伏不能起。

其新文武諸臣,亦皆欷欷太息,隨將敕書交與黃門官員轉達帝師。百官遵旨會議,自不必說。

次日,程亨、鄭洽隨同衆文武朝見帝師於正殿,月君詢帝起居,程亨前奏:“聖躬甚安,只是兩足受了溼氣,步履艱難。近來服薏苡粥,頗有效驗。”鄭洽即呈上御製詩函奏道:“帝諭,詩意內有復位之期,令臣轉達帝師睿覽。”啓函看時,是絕句二首。雲:

《女仙外史》第八十三回:建文帝敕議君臣典禮 唐月君頒行男女儀制

出震乘幹黼座新,誰知矛盾在親親。玄黃交戰龍潛去,天地溟濛不見春。

三界鬟華梵帝春,廿年飛錫出風塵。只今欲脫雙芒升,踏破燕雲入紫宸。

月君覽畢,以示諸臣曰:“帝意在先取北平,然後復位。今兩軍師各領重鎮,不可調遣,孤家當親率六師,克取燕山,奉迎鑾輿也。”諸臣皆頓首稱謝。程亨、鄭洽齊奏道:“臣等臨行,面奉帝諭,俟兵部侍郎廖平來謁,即令前赴黔中,敦請東宮,先來監國。”月君道:“帝旨良是。青宮監國,可以系四海臣民之望,即孤家北征,亦心安也。”時大冢宰周尚文已經予告致仁,月君即命程亨爲天卿,鄭洽補黃門侍郎,同議典禮,罷朝各散。

程亨蒞任之後,一面抄錄敕書,行知兩軍師及開府大將軍外,齊集衆文武官員於行闕下會議,皆垂紳委佩,肅然拱立,不敢創發一語。互相遜讓,商榷竟日,絕無個主張。只因三代典章,毀於秦焰,無可考據。自漢叔孫通摭拾秦制,參以己意,定爲一朝制度。君太尊而臣太卑,非復古禮。歷代雖有損益,要皆大同小異。至本朝太祖命李善長等酌定朝儀,大約不出唐、宋舊制。今日要改弦易轍,原屬繁難,況且建文帝主意,要臣不太卑、而君不太尊,就是孟子所云“天子不召師”的議論。

爲臣子者,越不敢專擅了。程亨亦沒奈何,遂去請教於相府。

吳學誠道:“帝旨原請帝師裁正,今不妨取其可更易者,更易幾條,其不可更易者,奏請帝師定奪便了。”於是諸臣等只將細微之處略爲損益,交於相府上達帝師。吳學誠、趙天泰、樑田玉等又面行奏請月君,乃更定數條,計列於左:

一、大會朝:

三公、三孤,總率百官朝賀畢,公、孤並賜榻重茵,分左右帶斜而坐;正六卿與黃門尚書、薇省大學士、都憲御史,並賜錦墩;亞卿與黃門侍郎、薇省左右學士、僉憲御史,及京尹,皆賜茵席地而坐;祭酒、通政、監察御史、侍讀、侍講與撰文學士,並都給諫,及靈臺正,皆賜席地而坐;外起居注官一員,立於黼座之側,簪筆御史一員,立於殿楹之內。餘皆兩行鵠立,其右班,以元勳封公侯者,與六卿對坐;封伯爵,並京營大將軍,與黃門尚書及亞卿等對坐;將軍、副將、參將,與京尹、祭酒、靈臺監等對坐。餘依品次待立。並再賜蔡荼。天子玉鍾,公、孤金鐘,六卿銀鍾,以下統用瓷器。天子舉手,公、孤鞠躬半揖,六卿以下皆全揖,飲畢而退。如有大元帥與朝,照依文銜,列入左班之內。若外而開府與朝,當列都憲御史之次,若外鎮大將軍與朝,應在京營大將軍之下。

一、燕饗:

文武列坐如大會朝儀,其小臣統賜席地而坐。天子降榻,北向正立,令二內監執爵、箸,爲公、孤定席。天子舉手,公、孤向上三揖。天子就榻南面而立,令內監爲六卿定席。天子亦舉手,六卿向上三叩首。天子就坐,令內監自亞卿以下至靈臺正止,均送酒畢。餘小臣,每席各賜一壺。自斟酒畢,三公乃舉玉爵,同三孤跪獻天子三爵,天子降榻,拱手親受。六卿候御坐畢,方舉玉爵,率亞卿以下至京尹,叩首獻天子三爵,天子於御座上舉手,內臣接受。以下祭酒、都諫、靈臺正,各舉玉爵,率同諸臣等鹹叩首,獻天子三爵。不舉手,內臣接受畢。

然後作樂,飲至九爵,公卿率羣工謝恩。小臣先退,次第至於六卿、公、孤出。天子下座送至殿檐,看公孤降陛,由通道將出門。公、孤遙向上再揖,天子舉手回宮。其武臣大小各員,統隨文臣班次行禮,不令執爵。

一、常朝:

天子平日視朝,三公、三孤總不與,唯六卿率百官朝謁。賜坐如大會朝儀,並賜茶一次,文職至靈臺官止,武職至參將止。餘小臣皆不賜。天子不舉鍾,飲畢而退。若天子召公、孤問道,或諮詢軍國事宜,公、孤方同入朝。其大元帥有公、孤銜者,常朝亦不與。或天子召問軍政,及邊塞事宜,方與朝會。其儀制悉如大會朝之禮。

一、燕見:

三公、三孤入殿,天子降榻相迎。公、孤扶杖三揖,天子答以半禮,南向就坐,公、孤皆兩帝北向斜坐。外六卿等,若在偏殿,賜坐如大會朝儀;若在內殿,六卿等賜榻,亞卿等賜錦墩,祭酒等賜茵,餘皆席地賜坐。武臣官職大小,悉照文官之制。

《女仙外史》第八十三回:建文帝敕議君臣典禮 唐月君頒行男女儀制 第2張

一、奏對:

凡日行政事,自六卿至靈臺正,叩首畢,皆立奏,天子有問,亦立對,均不賜坐;餘小臣皆跪奏,天子有問,拜手而對。若系特奏事宜,自六卿至靈臺,皆俯伏跪奏,天子命平身乃起;若小臣特奏,無面對之禮,許封章奏,從黃門上達,伏地候旨。三公、三孤,無常奏事情,其有特奏,但就座上起立,奏畢仍坐。外武職亦悉從文官儀制。

一、經筵:

天子南向坐,講官側坐。三公、三孤,左右帶斜坐,同聽。義理有可辨者,公、孤正之。外起居注官一員,席地而坐。講畢賜茶。青宮講筵,太子北向坐,講官西向坐,紫薇省大學士,並左右學士,皆東向坐,陪聽。意旨有不當者,辨之。外簪筆御史一員,席地坐,專糾太子失儀。凡三進茶而畢。

一、遊宴:

謂遊林苑,登臺榭,泛舟之類,止紫薇學士及黃門官員陪從。其餘大小諸臣,皆不與焉。或賦詩飲酒,徵伎聽歌,侍坐侍立,均無一定禮儀。但於日夕告退,若秉燭不散,給諫、御史共彈之。

一、稱呼:

天子稱公、孤日“先生”。其拜起,令內侍扶掖。不鳴贊,不蹈舞。正六卿並紫薇大學士、都憲御史、黃門尚書及亞卿等,皆稱爲“卿”。紫薇左右諸學士與黃門侍郎、僉憲御史、大司成、都給諫等,皆呼官銜。監察御史、給事中及各衙門五品以下,悉呼名字,凡經筵官進講之時,天子亦呼爲“先生”,其平日仍照品稱呼。若東宮講官,皇太子自始至終,總稱爲“先生”。紫薇左右學士,不在經筵,亦稱爲“先生”。若大學士,稱爲“老先生”。三公、三孤,則稱“元老先生”。其正六卿與都憲御史、黃門尚書,皆呼日“先生”。加以官銜,如大宗伯,稱爲“稱宗伯先生”。大司空,稱日“司空先生”、“都憲先生”、“尚書先生”之類。亞六卿起,至黃門侍郎、僉憲、京尹、司成與薇省諸學士,悉稱爲“卿”。都給諫、監察御史與給事中、衆御史及各衙門五品以上,悉呼官銜。餘小臣各呼名字。

以上皆平日常行制度。其吉、兇、軍、賓、嘉五大禮,別有儀文。字跡繁多,茲不能載。

月君草創畢,以示諸仙師曰:“禮儀制度,古來創自聖賢,後代因之考據。而今杜撰出來,也可行得否?”鮑師道:“這也與古禮多有相合,怎行不得?”

曼師道:“舜何人也?予何人也?難道後世就沒有個可以制禮作樂的?畢竟後人做來,說是杜撰。當時未有禮儀,驀地造出,有個不是杜撰的麼?秦之李斯、漢之叔孫通,他是何物?尚且說白道黑,造起一代典章,至今也還宗他些制度。何況帝師,道統天人,學貫今古,半述半作的?諺雲‘禮失而求諸野’,帝師起於草野,正合着這句話。若說行不得,就是不知禮的皇帝了!”鮑師等皆大笑。

公孫大娘道:“還有一說,君太尊,臣太卑,猶且不可,若帝與後原系敵體夫妻,因何跪拜迎接,無異僕婦之見家主。今帝師以女子而登九五,也要定個典禮,使皇后像個皇后,與衆妃嬪之俯伏跪叩者,有些分別,未爲不可。”鮑師道:“公孫仙師說得極是。帝爲 乾道,後爲坤道。《羲經》曰:‘大哉幹元,萬物資始。至哉坤元,萬物資生。’雖尊卑有體,要亦不至懸絕若是,且後字與帝字同義,豈可稱曰‘帝后’,行的是僕妾之禮?”月君道:“皇帝之女下嫁,亦夫婦也。何以舅姑之尊,尚用臣禮相見?堯降二女於嬀,不聞瞽瞽、瞍夫婦,跪之叩之?這也是最不平的。我當折而衷之,定個儀制。”曼師道:“我看帝師只是護短女人,那裏行得去?”月君笑道:“這是裁其過而補其不及,曼師因何反說?”曼師道:“反說,反說,反轉來卻是正說。你看天下婦女與男人行禮,男子深深一揖至地,女人只把膝磕子來一典,直挺挺的立着,也算個行禮麼?平等親戚尚使不得,何況見了尊長,也做出這個模樣,豈不可笑?唐朝武墨登極,受享四海,臣民朝謁,就把女人擡貴起來,造下這曲膝之儀,美其名曰‘萬福’,流傳至今,把鄉村裏巷之匹婦,也都尊重了!何況公主是皇帝的女兒,豈不應該的?今帝師但要把至尊之女抑他下來,到不議及至賤之婦人,豈不是與武墨一般護短的了?”月君笑道:“曼師舉一世而變化之,固出於大公至正,但帝旨只爲朝儀起見。后妃朝帝主,駙馬朝公主,似可類及,若說到民間婦女,則絕不相涉,如何可以牽連奏聞?”聶隱娘道:“定個典禮,竟自頒行,何必連着朝儀啓奏呢?”公孫大娘道:“如今怕老婆的,一百個裏到有九十八九個,難道個個是絨男子?也有錯認了周公制禮,只道婦人是應大的!帝師移風易俗,整飭他轉來,也爲鬚眉吐一吐氣!”

曼師道:“如今帝師威風,九州島之外,八荒之內,沒有個不震服的,自己也要存個地步,怎肯把這些女人來屈抑他?”月君笑道:“曼師用着激將之法了!”鮑師道:“帝師不知。他一個問訊,直要曲腰俯首至地,那女人只說個‘師父不勞’,連膝磕子也不曲一曲,他心上好不惱麼?”衆仙師皆大笑。

於是月君草定《女儀》數則,開列於左:

一、后妃未經冊立者,雖元配,仍從妃制。必告之宗廟、百官,進冊奉璽綬者,方名日“後”。帝至後宮,則後出殿檐,降階俯躬而接。帝舉手下輦,肩隨同行進殿。後拜,帝答以牛禮。設位,帝南向,後北向坐,設宴亦如之,不同席,不併肩也。帝出,送之階下,候帝升輦,後乃還宮。若宮中有廣筵宴會,衆妃畢集,帝與後皆正席南向,妃皆側立,俟後賜坐,乃坐。宴將畢,後選辭帝行,帝起送後至殿檐間,諸妃皆下陛跪送,俟後升輦出宮,乃還。其平日,妃、嬪見後,一如見帝之禮。後不賜坐,雖位至貴妃,亦不敢坐。後有失德,非淫、妒、悍三者不廢。廢必告之宗廟,宣諸公、孤,無專廢之禮。

一、公主下降,無論是何等人家,凡未經廟見之前,翁姑、夫婿,皆行臣下見公主之禮。禮未廟見者,不執婦功,故《魏風》之刺儉不中禮,令未廟見之婦縫裳者,曰:“纖纖女手,可以縫掌,”仍謂之女而不謂之婦;若已經廟見,乃應執婦功之候,雖天子之女,其奉翁姑與事夫婿,皆須恪盡婦道。與臣、庶家無異也。若有故而出,亦總照七出之例。若公主留於宮中,而駙馬入見,仍行臣禮。在國與在家,各盡其道。

一、臣、庶家女子末出閣者,除拜見叔、伯、母舅,餘皆不見;其已出閣者,凡九族親戚在五服以內者,有事皆得接見。凡三黨親戚平等者,男子向上拜,婦人側向答拜;若男系長親,婦人向上拜,男子側向答拜;男子系卑幼,亦向上拜,婦人側立答以半禮。若作揖,男子俯首至地,婦人俯躬,衣袖至地而止。其有通家、朋友,與鄰里往來相見者,無論長幼,總照平等親戚之例。若孀居婦人,年五十以內者,止與己之胞弟兄及內侄,與夫之嫡侄相見,,並照平等及卑幼之例;其五十以上者,一切接見,均得與有夫之婦人同一例。向來曲膝萬福之禮,永行禁絕。

月君方纔寫竟,曼師大笑道:“婦人揖不至地,到底護短!”月君也笑道:“雖然,婦人高髻雲鬟,教他垂首至地,恐釵卸冠傾,不好看相。”曼師道:“這也罷了。倘有和尚、道士、女尼、女冠,系是應見的親戚,作何行禮?怎不定個制度?怪不得帝師與我等道姑、尼姑混在一處了!”鮑師等又皆大笑。月君道:“雖齣戲言,然其間到是要防閒的。”鮑師道:“還要防閒的哩!譬如奴僕、丫鬟,見主子、主母,雖然貴賤有別,到底有男女之嫌。而今世界主奸僕婦,像個理所當然;還有奴才奸主母的,其主礙於體面,竟至明知不問;或有己奸其僕之婦女,自覺內慚,不便究治,大家和同混一起來,也還成個人麼?

從來刑罰治於已然,禮法治於未然,帝師何以不慮及耶?”月君點首道;“善哉!善哉!此等深意,皆補聖賢所未備。”正欲染筆起草,素英又進言道:“我最惱的是婦人搽粉塗朱,妝得似小鬼一般。亦應禁止纔是!”月君道:“定的是禮,這等妝飾之事,不在禮文上的,如何說到這個地步?”曼師道:“怎說不到?只教他在禮上梳妝便了。”月君道:“我有個道理在。”隨又寫出數條,雲:

一、奴僕與主母,平常無事不許相見;其有叩節拜壽,並吉凶事宜,或奉使稟令應入見者,主母出中堂南向,奴僕於階下背跪叩首,起亦背立,稟命已畢,即趨出;如非緊要之事,令小童或婦女傳言,不得擅入中門。若主母孀居,則垂簾而見,奴僕仍行背叩之禮。其傍主母,若家主之嫂與弟婦,並姊妹之親,均照此背叩,只行半禮;唯家主之母年五十以上者,見而稟對與家主同。

一、家主與僕婦,除自幼以丫鬟、婢女配合童僕,照常服役外,其餘收買僕從,另居外宅者,苟無正事,婦女與家主亦不見面。其僕與婦同見家主,一體面叩;若止僕婦入見,亦行背叩之禮。有稟令事宜,但請命於主母。若僕婦寡居,止許見主母,不見家主。或奉命至親黨之家,亦止見旁主之婦,雖家主之嫡叔伯、胞弟兄,亦不見面、行禮。若系祖父傳下之人,未經分析,體統宜一;若已分析,則各有各主,其僕見家主之弟兄、叔伯,仍行全禮。其餘只行半禮,若僕婦,概止行半禮可也。

一、大家閨門內服役者,男系童子,女系丫鬟。若已匹配,均出中門外居住。其小戶人家,既無內外之別,亦不可有奴婢之名,當稱爲義男義婦,其體與子孫同。

一、凡和尚、道士,已是方外,雖至戚婦女,無相見之禮。若系婦尼、女冠,無論是親非親,尊卑長幼,一體平行。

曼師道:“差了!差了!倘若祖太太一輩出了家,也與子孫婦輩平行,有這理麼?”鮑師道:“好胡說!現今你做尼姑,見了你外甥剎魔主,還怕得他狠哩!”月君笑道:“是法平等,無有高下。我如今依着曼師,除親姑、親祖姑外,方照此例而行,何如?”公孫仙師道:“這個沒得說。”

月君隨添注在方外條下。又將汝飾事宜,另寫一款,雲:

一、夫婦百年偕老,終日相對,須如賓客一般。所謂情慾之感,無介平儀容,燕私之意,不形,乎動靜,方爲君子、淑女。正不必蘭麝薰肌,粉脂塗面,以爲容悅之態。諺雲:“醜婦良家之寶。”無鹽、德耀,爲千古第一醜婦,即爲千古第一賢嬡,不聞其稍有妝飾也。醜者尚不須妝飾,況其美者乎!然而詩云“刑于寡妻”,此尤在爲丈夫者,整其大綱,而使閨人不屑屑於畫眉點額,如謝女之有林下風範,豈非絕代佳事?至夫侍妾、媵婢,舞女、歌姬,粉白黛綠,爭妍而取憐,處其地位,理所當然,不在禁例;又若娼家樂戶,獻笑倚門,迎新送舊,全在乎異樣新妝,作爲狐媚以惑人心,尤不在此禁例。

鮑師諸師看了,大讚道:“禁得妙!禁得妙!不禁的尤妙!從此天下閨中,皆化爲淡汝真色矣!”月君遂命素英,一併封發相府,除會朝儀制與后妃、公主二則應奏覆皇帝外,其臣、庶家五條,即頒敕各郡、縣一體遵行。

越數日,呂律與高咸寧各有聯銜奏疏二道,不知也爲朝儀大典與否。從來草野師儒,每負禮樂典章之學問;廟堂君相,寧無損益因革之權宜?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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