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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國初期的“鄭伯克段於鄢”事件,堪稱欲擒故縱的典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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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伯克段於鄢”又稱“共叔段之亂”,是春秋時期史學家左丘明創作的一篇散文,原文爲“夏五月,鄭伯克段於鄢”,乃是《左傳》第一年所記載的唯一一件與魯國無關的事件。講述的是魯隱公元年(公元前722年)鄭莊公同其胞弟共叔段之間爲了奪國君君權位而進行的一場你死我活的鬥爭,整個事件堪稱“欲擒故縱”的典型。下面本站小編就爲大家帶來詳細的介紹,一起來看看吧。

鄭國初期的“鄭伯克段於鄢”事件,堪稱欲擒故縱的典範

鄭武公十年(前761年),鄭國國君鄭武公姬掘突迎娶了申國國君之女武姜爲夫人,四年之後,武姜爲鄭武公生下了第一個兒子,因在生子時難產,胎兒的腳先出來,因此武姜對於這個兒子並不喜歡,爲其取名爲寤生。這裏的“寤”通“牾”,意思是逆、倒着。

鄭武公十七年(前754年),武姜又爲鄭武公生下了第二個兒子,取名段,史稱共叔段。因寤生是難產所生,而共叔段則是順產所生,因此武姜更爲偏愛小兒子,而不大喜歡長子寤生。

鄭武公二十七年(前744年),鄭武公病重,武姜便想立小兒子共叔段爲太子,屢次在鄭武公面前誇讚小兒子。然而,周朝乃是以周禮治天下,其核心便是宗法制,廢長立幼明顯不合禮制,因此鄭武公並未同意。鄭武公去世之後,按照嫡長子繼承製,寤生順理成章的繼承了國君之位,是爲鄭莊公。

之後,武姜又請求將共叔段分封到制邑去,制邑是個極爲險要的戰略要地,著名的虎牢關便在此處,乃是拱衛鄭國京師滎陽的戰略要衝,鄭莊公豈敢將素有野心的弟弟封到這裏。於是,便答道,“制,巖邑也,虢叔死焉,佗邑唯命”(《東周列國志》則稱“制邑巖險著名,先王遺命,不許分封”)。

鄭國初期的“鄭伯克段於鄢”事件,堪稱欲擒故縱的典範 第2張

武姜見此,便又請求將共叔段封到京邑,雖說京邑也不是個小地方,但總算不至於太過致命,鄭莊公只得答應。

對此,大夫蔡仲便說,“周天子制度規定,卿大夫的城邑最大不能超過國都的三分之一,中等的不能超過國都的五分之一,下等的不能超過國都的九分之一。而京邑的規模顯然超出了規定,恐怕將來會對國君不利。”

周朝之所以如此規定,主要便是爲了確保國君擁有足夠的力量和地盤來維護統治。要知道,就在鄭莊公即位之前,晉昭侯剛剛將其叔父姬成師封於曲沃,而曲沃的面積便超過了晉國都城翼城,結果最終在六十多年後釀成了“曲沃代翼”事件,晉國翼城大宗被曲沃小宗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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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蔡仲的意見,鄭莊公只是搖頭表示,“姜氏想要這樣,我又能怎麼辦呢?”

蔡仲又說到,“姜氏哪有滿足的時候!不如及早處置,免得禍根滋長,否則將來必成大患。”

鄭莊公則表示,“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姑且等着瞧吧”。

鄭莊公之所以沒有聽從大夫蔡仲的建議,個人認爲主要有四個方面的原因:

其一,共叔段畢竟是鄭莊公的親弟弟,雖說自古無情帝王家,但正所謂“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共叔段畢竟是鄭莊公的親弟弟,他又豈能輕易對其下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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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鄭莊公需要師出有名,雖說武姜的請封有些咄咄逼人,可那畢竟只是自己母親的意思,而共叔段此時並沒有犯什麼錯,鄭莊公也沒有理由對其下手。或許也正因如此,鄭莊公纔會說出“多行不義必自斃”之語,他或許還要搞清楚自己的弟弟到底是什麼態度。

其三,鄭莊公擔心造成亡國危機,要知道,鄭莊公即位之時,距離鄭國東遷還不到三十年,而鄭莊公即位之時年僅十四歲,此時的鄭國急需要穩定發展,從而確保能夠在此地站穩腳跟。如果國君兄弟失和,一旦導致內部生亂,對於鄭國恐怕就是滅頂之災,鄭莊公畢竟一代雄主,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其四,申國的態度不能不考慮,前文說過,武姜乃是申侯之女,而這個申國可不一般。要知道,西周之所以亡國,正是因爲周幽王廢黜了申侯女兒的王后之位和外孫宜臼的太子之位,申侯這才聯合犬戎攻入了鎬京,重新將宜臼扶上了天子之位,這便是周平王。鑑於申國的國力,以及與周天子的緊密關係,鄭莊公不能不考慮申國的態度。

然而,共叔段果然是個野心勃勃之輩,他在抵達京邑之後,便開始積極擴充自己的勢力,他先是讓鄭國西部和北部邊境,在聽從鄭莊公命令的同時,也要聽從自己的命令,以此來試探鄭莊公的反應。

後來,共叔段見鄭莊公對此並未干涉,便乾脆將這兩處地方直接納入了自己的封邑,並進一步延伸到了廩延。廩延乃是黃河上的重要渡口,與衛國相鄰,而從京城滎陽到廩延的距離則很遠,共叔段藉此掌控了鄭國北部近半壁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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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共叔段擴大領地之時,鄭武公之弟、上卿公子呂便曾對鄭莊公說,“國無二君,如今您打算怎麼辦?如果您打算將鄭國交給弟弟,那麼就讓我去服侍他好了;如果並不打算這麼做,那麼就請除掉他,只有這樣纔不會讓百姓們產生疑慮”。

鄭莊公則表示,“共叔段這是在自取滅亡,對君主不義,對兄長不親,土地雖然擴大了,他也會垮臺的”。

從此後事態的發展來看,恐怕從共叔段野心暴露的那一刻起,鄭莊公便已經開始做起了對付共叔段的準備,只是在其野心沒有暴露之前,這一切都是祕密進行的而已。

《東周列國志》中便有一段鄭莊公與公子呂的答對,其中說道,“段雖不道,尚未顯然叛逆。我若加誅,姜氏必從中阻撓,徒惹外人議論,不惟說我不友,又說我不孝。我今置之度外,任其所爲。彼恃寵得志,肆無忌憚。待其造逆,那時明正其罪,則國人必不敢助,而姜氏亦無辭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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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掌握了鄭國近半壁江山後,共叔段不再隱藏自己的野心,他開始大肆修建城郭,從百姓中挑選士兵,打造武器盔甲,準備兵馬戰車,準備與兄長爭奪鄭國國君之位。而其母武姜,則打算在共叔段對國都發動進攻時,作爲內應打開都城大門迎叛軍入城。

與此同時,鄭莊公也在經過與公子呂的密議之後,也已經制定出了平叛計劃,遂派公子呂率領戰車二百乘埋伏於京邑附近。

而爲了給共叔段製造謀反機會,鄭莊公甚至對外宣傳,自己將前往周王畿面君輔政,鄭國國事由大夫祭足暫時代理。武姜得知後,果然派心腹將此事告知了共叔段,並與其約定在五月初發兵攻打都城。

鄭莊公得知消息後,便入宮辭別武姜,表示自己將前往周王畿,實際上卻是一路向着廩延而去。

之後,共叔段果然依照約定,自京邑發兵直奔京城,而早已率兵埋伏在京邑附近的公子呂,便率兵襲取了防衛空虛的京邑,並派人出榜揭露共叔段的罪行,從而迅速穩定了京邑的人心。而鄭莊公則自廩延出兵,兩面夾擊共叔段。

共叔段得知京邑已失,自己又陷入腹背受敵之境,只得連忙率領親信逃往鄢城,因鄭莊公追擊甚急,又慌忙逃至衛國共地,並最終死於該地,這也是其被稱爲共叔段的原因。

鄭國初期的“鄭伯克段於鄢”事件,堪稱欲擒故縱的典範 第7張

事後,鄭莊公又將母親武姜安置在了,並且發誓說:“不到黃泉,不再相見。”後在潁考叔的勸說下,才與母親恢復了關係。

如上,“鄭伯克段於鄢”堪稱“欲擒故縱”的典型事例,鄭莊公在得知弟弟野心勃勃之後,並未第一時間消除威脅,反而是不斷滋生其野心,暗地裏卻已經埋下伏兵,待其野心完全暴露之後,這才一擊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