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珀西·比希·雪萊代表作 珀西·比希·雪萊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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珀西·比希·雪萊英國浪漫主義民主詩人、作家,第一位社會主義詩人、小說家、哲學家、散文隨筆和政論作家、改革家、柏拉圖主義者和理想主義者,外文名Percy Bysshe Shelley,生卒時間公元1792年8月4日—公元1822年7月8日。

珀西·比希·雪萊(Percy Bysshe Shelley, 1792-1822)是英國著名的浪漫主義詩人,他在短暫的生命中創作了大量抒情詩歌,如:長詩《麥布女王》(Queen Mab,1813)、詩劇《解放了的普羅米修斯》(Prometheus Unbound, 1819)、《西風頌》(Ode to the West Wind, 1819)、《致雲雀》(To a Skylark, 1820)等。這些不朽的作品語言精妙、想象奇妙、意蘊美妙,雪萊夫人就認爲雪萊的詩歌中“每一個詞、每一行都天然具有獨特的美”。詩人在詩的國度裏創造了屬於他自己的輝煌與燦爛,具有強烈的浪漫主義美學色彩。

西方浪漫主義文學強調“熱情流溢的主觀情感或理想的表達,以及牧歌式的超驗、宗教世界的表現”,詩歌是“象徵的表現”,各種不同的意象通過詩人奇特的想象會被有機地結合在一起,而浪漫主義詩歌更加體現了豐富的象徵美學思想,其主要特徵有:第一,相比較而言,浪漫主義詩人對掌握更高的統一性有一種強烈的要求,他們希望領悟“絕對”的新的理想;第二,“浪漫主義者把藝術,特別是詩歌,看作是某種最高的實在”。浪漫主義象徵理論又與中古世界的宗教與神話有很深的淵源關係,因此把文學藝術尤其是詩歌與宗教的隱祕心靈世界聯繫在一起,是浪漫主義詩人通用的作法。詩人雪萊正是善於將作品中的意象心靈化,通過清新的詩句、詩意的隱喻、自由的追求,並大量運用象徵和神話特徵,構成雪萊內外通靈的藝術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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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珀西·比希·雪萊

 一.象徵

浪漫主義詩歌的基本表現途徑是直接抒寫意象,或者通過隱喻或寓意的手法來闡釋。雪萊的詩歌意象並不是直接取自現實世界的大自然尋常意象,而是創造了代表他精神世界的以“spirit”或“soul”爲核心的意象體系。“spirit”和“soul”通常被譯爲“精靈”或“靈魂”,具有多重的象徵意義。在《致雲雀》中,雪萊把雲雀稱爲“歡快的精靈”;在《西風頌》中,雪萊把西風稱爲“不羈的精靈”。雪萊甚至直抒胸臆,在《蒼天頌》(Ode to Heaven, 1819)中直接描寫了《精靈的合唱》。這類意象的表達超越了與塵世的聯繫,詩人追求精神領域的淨化和昇華,表達出詩人至真至純的思想情懷。

在《麥布女王》中,長詩的全稱是《麥布女王:一首哲理詩,並附註釋》(Queen Mab: A Philosophical Poem)。這個標題本身就帶有一種的夢幻色彩,如同精靈的夢想。在詩中,艾安蒂被睡眠所籠罩,只能如精靈一般與女王對話,於是她被麥布女王稱爲“精靈”。由於睡眠的力量加身,艾安蒂與塵世相隔,“一點一滴凡俗的痕跡都消失淨盡”。女王如此表達對艾安蒂的稱讚:“精靈!你沉得這般深/精靈!你升得這般高/毫無恐懼,如此和善”。艾安蒂的這種特殊身份恰恰證明了她所期待的一切、所看到的一切與現實的距離之遠,她所代表的完全存在於精神世界,存在於理想之中。作品中頻繁出現的精靈意象直接體現出雪萊的思想品質,雪萊是一位自身具有精靈般氣質的詩人,他的理想就是“精靈的夢想”。

在雪萊的其他詩歌中,“spirit”這一意象同樣比比皆是。例如:在《合一的靈魂》中,雪萊說:“我像是一個精靈,寄居在他心靈至深的內心”;在《含羞草》(The Sensitive Plant, 1820)中,詩人寫道:“春天在美妙的花園裏升起/像愛的精靈,到處都感到她的蹤跡”,“彷彿有個俊美的精靈,趁着星光燦爛/爲了和她歡會,拋棄了天庭來到人間”;在《心之靈》(Epipsychidion, 1820)中,詩人還詳細描寫了“美的精靈”是如何在他的頭腦中產生的;在悼念詩人濟慈的《阿多尼》(Adonais, 1821)中,雪萊把夜鶯稱作濟慈的“精靈的姐妹”,濟慈好像“不朽的星星”,雖然會生病死去,但是濟慈會“照耀無畏的精神(spirit)黑夜”。可以看出,雪萊一生都遵循着“精靈”的指引,並秉承迴歸“精靈”所代表的美好純正爲詩人自己的使命。

哈羅德·布魯姆(Harold Bloom, 1930-)曾說:“雪萊是一位獨特的詩人,是最具有語言原創性的詩人之一,他在許多方面就代表着詩人本身,他的語言也同樣如此。他的詩歌是自足的,精雕細琢的,具有最高程度的想象力,其中的象徵最有剝去了一切面紗和意識形態僞裝的精神形式”。“想象”是詩人不可或缺的創作力量,“想象”雪萊“生活中的陽光”,與“理性”這個“冰冷的、晦暗的借來之光”形成鮮明對比。雪萊的“最高程度的想象力”使得他的詩歌彰顯出一種美妙飄溢的理想:心靈的力量可以超越現實中的一切。“雪萊對想象的理解一方面使他理解了現實世界具體萬物之上的信念,同時又將自己的理解用於證明改變世界的嘗試”。正是通過象徵的手法,雪萊努力改變現實世界,構建了自己的詩意理想王國。

珀西·比希·雪萊代表作 珀西·比希·雪萊簡介 第2張

  珀西·比希·雪萊

二.神話

象徵是詩性的,神話則是人與超驗世界之間的橋樑,是彼岸事物的象徵化,也詩歌的來源。作爲一種重要的象徵形式,神話具有豐富的象徵意義。正如西方神學家所言:“神話作爲一種象徵形式,是現實的器官”,它一方面與現實世界保持血緣聯繫,一方面又通往最高的真實。浪漫主義神話理論把神話作爲一種美學現象,認爲它是藝術創作的基礎和原型,能體現出不同角度的深邃而普遍的象徵意義。

在詩劇《被解放了的普羅米修斯》中,雪萊取材於古希臘羅馬神話中關於普羅米修斯的故事,表達了詩人對當時英國資產階級黑暗統治的反抗態度。不同於古希臘悲劇家埃斯庫羅斯的《普羅米修斯》三部曲,雪萊筆下塑造的普羅米修斯形象更爲高大和完美,在詩歌形式和內容上也有巧妙的創新和突破。浪漫主義詩歌旨在體現出一種超越性,而不是停留在以往的傳統性上。在雪萊的詩歌中,普羅米修斯是“人類的救星和衛士”,堅持不懈、永不妥協地與朱庇特在進行鬥爭,最終他獲得了真正的解放,而不是一直被束縛。雪萊詩中的普羅米修斯勇敢、堅忍、莊嚴,具有更振奮人心的品格與精神。

雪萊同樣還重新塑造了“控制着整個神界和人類的暴君”朱庇特,以及代表“強大有力的正義力量”的冥王這兩個神話人物形象。在詩歌的結尾,雪萊用溫和的語言和輕快的韻律描繪了暴政被推翻後的新秩序:“只見許許多多的星座都沒有了皇帝,/大家一同走路,如同精靈一樣,/他們不再互相諂媚,也不再互相殘害;/人們的臉上不再顯示着仇恨、輕蔑、恐懼……/人類從經不再有皇權統治,無拘無束,自由自在;/人類從此一律平等,/沒有階級、氏族和國家的區別,/也不再需要畏怕,崇拜,分別高低;/每個人都是管理他自己的皇帝;/每個人都是公平,溫柔和聰明”。在這部作品的序言中,雪萊就告訴讀者:“我所創作的形象,有許多都是從人類心靈活動,或是它們表現在外界的行爲中吸取來的”,他是懷着“改良世界的慾望”來創作這部作品,其目的是“使讀者們細緻的頭腦裏,記住一些高尚美麗的理想”。雪萊的理想異常善良純淨,他通過想象力,對神話素材進行再創造,使普羅米修斯這一希臘神話人物達到了前所未有的詩意高度。

詩歌和神話構成豐富的象徵體系,通過汲取神話,“最自然力量對於詩人來說變成了精神存在的象徵”。弗·施萊格爾認爲神話是一種“對於周圍世界自然的象徵符號式的表達方式”,把我們帶回到“美妙的萬象紛呈的想象,太初時期人之天性的混沌狀態,對此至今還不知道有比光怪陸離蜂擁而來的古代衆神更美的象徵”。謝林在《藝術哲學》中也說:“一般神話,尤其是每一種神話創作,既不是圖式化地,也不是譬喻性地,而是象徵性地被領會”。雪萊遵循內心的理想,把神話與“想象力”有機的統一和融合,帶着對世人的愛與同情,創造出生動美好的神話象徵,達到美麗的彼岸。

對於詩人本身,雪萊同樣有他自己獨特的見解。在《被解放了的普羅米修斯》中,一個精靈說道:“從清晨到黃昏他一直望着/湖面上倒映的太陽照耀着/常青藤中的黃色蜂羣,/聽不見也看不到它們是什麼!/但從中可以創造出/比真人還要真實的形體,/不朽的嬰孩!”在雪萊看來,詩人除了創作詩歌,還是一名預言者,他們具有一種超出常人的感知能力,能夠透過有限的現實洞察到一種無限的、永恆的完整秩序,這種完整的秩序能使萬物統一爲一個和諧純真美好的理想之所。

珀西·比希·雪萊代表作 珀西·比希·雪萊簡介 第3張

  珀西·比希·雪萊和瑪麗·雪萊

三.結語

浪漫主義通常體現出現實世界與理想王國的對立,而浪漫主義詩人對抗傳統的勇氣從根本上來源於一種脫離凡塵俗世的重生感,這種重生感正是浪漫主義的核心理想:讓自己和比自身更偉大的美好合爲一體。這種更偉大的美好就是浪漫主義詩人傾力創造的精神信仰:生髮於神話體系,從想象那裏獲得能量,象徵地表達與抒發,最終構建符合自己內心理想的詩意世界。雪萊就是這樣一位純粹的人,他把他的理想寫進詩中,用象徵創造了他心目中的萬物,用獨特的意象詮釋了他的心靈之聲,最終造就了一個美麗絢爛又遙不可及的浪漫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