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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突厥汗國是如何崛起的?單于大都護又是如何衰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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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突厥,又稱後突厥汗國、後東突厥汗國、突厥第二汗國,是突厥阿史那氏族在蒙古高原重建的東突厥汗國。接下來小編就給大家帶來相關介紹,希望能對大家有所幫助。

後突厥汗國的興起與單于大都護府的衰敗唐高宗後期,武氏專權,朝政混亂,邊疆局勢也動盪不安,內外交困的唐朝爲後突厥汗國的建立提供了契機。伴隨着後突厥汗國勢力的壯大,單于大都護府不斷走向衰敗。

後突厥汗國是如何崛起的?單于大都護又是如何衰敗的?

一、 頡跌利施可汗建立後突厥汗國

唐高宗永淳元年,突厥貴族阿史那骨咄祿帶領突厥餘衆竄居黑沙城(今內蒙古呼和浩特北),設立牙帳,自立爲可汗,稱頡跌利施可汗,“以其弟默啜爲設,咄悉匐爲葉護”,建立後東突厥汗國,史稱後突厥汗國。

《闕特勤碑》東面第10到第14行對此也有相關記載,“上面突厥的上天,突厥的神聖水土這樣說:‘不要讓突厥人民滅亡!讓他們成爲人民!’把我父頡跌利施可汗、我母頡利毗伽可敦持護在上天之頂,高高舉起了。我父可汗同十七人出走。在聽到他們外走的消息後,城中的人上了山,山上的則走下來,聚集起來是七十人。由於上天賦予力量,我父可汗的軍隊像狼一樣,其敵人像綿羊一樣。

東西征戰,結果集結起來的共是七百人。當有了七百人之後,我父可汗就按照我祖先的法制,組織和教導了曾喪失國家、喪失可汗的人民,曾淪爲女婢、成爲奴隸的人民,曾失掉突厥法制的人民,在那裏組織了突利斯及達頭兩部人民,並在那裏賜給了葉護及設。”

單于大都護府叛亂之後,突厥叛軍最終在唐朝的鎮壓與討伐之下建立起一個分裂政權,即後突厥汗國。其中原因令人深思。《闕特勤碑》東面第6行第7行記載,“由於唐人的奸詐和欺騙,由於他們的引誘,由於他們使兄弟相仇,由於他們使官民不和,突厥人民喪失了成爲國家的國家,失去了成爲可汗的可汗;高貴的男兒成爲唐人的奴隸,清白的姑娘成了女婢。突厥諸官舍棄了突厥稱號,親唐朝的諸官採用唐朝稱號,臣屬於唐朝皇帝”。

東突厥汗國滅亡之後雖歸降唐朝,接受了唐朝的羈縻統治,但是作爲曾經盛極一時的突厥汗國,內心仍多有不甘,可謂“政亡心未亡”,這成爲突厥復國的深層次原因。《闕特勤碑》東面第8行講到突厥“(併爲他們)出力五十年:前面,在日出之方,一直打到莫離可汗那裏,在西方,一直打到鐵門(關),把其國家和法制交給了唐朝皇帝”,通過這一記述可知突厥降部憑藉着戰鬥力極強的騎兵成爲唐王朝東征西討的軍事骨幹力量。

“唐朝單獨動用突厥降部進行的重大軍事活動就有三次”,即史書中記載的:顯慶五年五月“以定襄都督阿史德樞賓、左武侯將軍延陀梯真、居延州都督李合珠併爲冷幵道行軍總管,各將所部兵以討叛奚”,總章二年十二月“延陀部落餘衆擾亂。詔發突厥進襲至烏羅德健山,大破之”與咸亨四年十二月“弓月南結吐蕃,北招咽面,共攻疏勒,降之。上遣鴻臚卿蕭嗣業發兵討之。嗣業兵未至,弓月懼,與疏勒皆入朝;上赦其罪,遣歸國”。

後突厥汗國是如何崛起的?單于大都護又是如何衰敗的? 第2張

一方面歸降的突厥部在唐朝羈縻政策的統治下,實力漸增,軍事力量也日益強大,爲後突厥汗國的建立奠定了牢固的基礎;另一方面,被唐朝頻繁徵調的突厥兵,在沉重的兵役之下對唐朝的不滿情緒與日俱增。這也是其脫離唐朝統治,重建政權的重要因素。

又《闕特勤碑》東面第8行到第9行載,“突厥所有普通的人民這樣說道:‘我曾是有國家的人民,現在我的國家在哪裏?我在爲誰獲取國家?’——他們說。‘我曾是有可汗的人民,(現在)我的可汗在哪裏?我爲哪家可汗出力?’——他們說。這樣說着,他們就成爲唐朝皇帝的敵人”。顯然,突厥人民在突厥汗國滅亡後,失去了民族歸屬感,從內心深處極其渴望重建故國。

這可能是關於唐朝在裴行儉第二次平定突厥叛亂後,由於內部政治鬥爭而斬殺降將阿史那伏念,致使突厥餘衆對唐朝失去信任的記述。這也成爲突厥鋌而走險,再次叛唐,建立後突厥汗國的原因之一。後突厥汗國建立之後,頡跌利施可汗東征西討,擴地斂財,勢力不斷壯大,給唐朝北部邊疆的穩定帶來重大威脅。

後突厥汗國是如何崛起的?單于大都護又是如何衰敗的? 第3張

頡跌利施可汗,即阿史那骨咄祿,“頡利之疏屬,其父本是單于右廂雲中都督尉舍利元英下首領,代襲吐屯啜”,叛唐前曾任唐朝雲中都護府舍利元英部衆首領,是一位善於把握戰機的軍事統帥。阿史那骨咄祿領兵南侵時,恰逢時任單于府檢校降戶部落的阿史德元珍因坐事“爲長史王本立所囚”,後元珍主動請求前往說服突厥退兵卻“降骨咄祿,與爲謀”,投降突厥的阿史德元珍被封爲阿波達幹,“悉屬以兵”。由於曾在唐朝單于大都護府任職,所以他對唐朝的政治制度、習俗文化以及邊疆管理政策體系都比較熟悉,正是憑藉這點,阿史那骨咄祿在阿史德元珍的輔助下多次南下入侵。

據《新唐書》卷215上《突厥傳上》記載,骨咄祿“乃寇單于府北鄙,遂攻幷州,殺嵐州刺史王德茂,分掠定州,北平刺史霍王元軌擊卻之。又攻嬀州,圍單于都護府,殺司馬張行師,攻蔚州,殺刺史李思儉,執豐州都督崔知辯。詔右武衛將軍程務挺爲單于道安撫大使備邊。嗣聖、垂拱間,連寇朔、代,掠吏士”。

又《舊唐書》卷194上《突厥傳上》載:“永淳二年,進寇蔚州。豐州都督崔智辯擊之,反爲賊所殺。文明元年,又寇朔州,殺掠人吏,則天詔左武威衛大將軍程務挺爲單于道安撫大使以備之。垂拱二年,骨咄祿又寇朔、代等州。”頡跌利施可汗前期,抓住唐朝內部政局更迭、朝廷動盪不安,外部吐蕃、西突厥頻繁進攻,西北邊疆地區頻頻告急這一時機多次寇掠唐朝邊境,圍攻單于大都護府,一度取得軍事上的勝利。在後突厥的打擊下,單于大都護府名存實亡,成爲招徠降戶、鎮戍北疆的軍鎮。頡跌利施可汗後期,征伐突騎施時遭遇挫折。

武則天天授二年,“元珍攻突騎施,戰死”,不久後頡跌利施可汗卒。正如《闕特勤碑》第15行所述,頡跌利施可汗一生“出征了四十七次,參加了二十次戰鬥。由於上天保佑,使有國家的失去國家,使有可汗的失去可汗,征服了敵人,使有膝的屈膝,使有頭的頓首(投降)”,成爲後突厥汗國的奠基人。頡跌利施可汗阿史那骨咄祿死後,其弟阿史那默啜繼位。默啜,“骨咄祿之弟也。骨咄祿死時,其子尚幼,默啜遂篡其位,自立爲可汗”。

默啜可汗繼位後多次率領突厥侵擾唐朝邊境,加之“唐朝連易高宗、武后、中宗、睿宗、玄宗五主,正是唐朝第一期盛世終結,第二期盛世尚未來臨之間的國勢衰退期”,後突厥汗國不斷強大並走向盛世,曾一度危及唐王朝在北部邊疆的統治。

從唐高宗永淳元年建國到唐玄宗天寶四載白眉可汗被殺,後突厥汗國僅僅存在了六十多年。它的興起與發展使得單于大都護府下轄的羈縻府州基本被廢棄,標誌着唐朝在北部邊疆的羈縻統治土崩瓦解。與此同時,對唐朝北部邊疆政治格局的發展變化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後突厥汗國是如何崛起的?單于大都護又是如何衰敗的? 第4張

二、走向衰敗的單于大都護府

頡跌利施可汗時期,單于大都護府一度遭到重創,與此同時,唐朝逐漸失去對漠南突厥諸部的控制權,單于大都護府最終走向衰敗。唐高宗永淳元年十月,“突厥餘黨阿史那骨篤祿、阿史德元珍等招集亡散,據黑沙城反,入寇幷州及單于府之北境,殺嵐州刺史王德茂”,單于大都護府岌岌可危。

雖然在唐朝的重新起用之下,薛仁貴於雲州打敗阿史德元珍,但是這並不能阻止後突厥汗國再次侵犯唐境的步伐。唐高宗弘道元年二月,阿史那骨咄祿帶領突厥進攻定州和嬀州。同年三月,“突厥阿史那骨咄祿、阿史德元珍等圍單于都護府”,並且“執司馬張行師,殺之”。這是單于大都護府繼唐高宗調露元年突厥降部發生叛亂之後又一次受到的重大打擊。司馬張行師被殺,進一步說明這一時期單于大都護府的軍事防備力量較弱,根本無法抵抗突厥的圍攻。同時也反映了阿史那骨咄祿統帥下突厥軍戰鬥力量的強大。而此時作爲拱衛邊疆的重要屏障,單于大都護府已經難以發揮其應有的作用,甚至自身難保。

經歷了屢次重創之後,單于大都護府像一座孤城一般,名存實亡。失去單于大都護府這道屏障,後突厥南下更加肆無忌憚。唐高宗弘道元年五月,突厥再次南下進寇蔚州,殺死刺史李思儉,“豐州都督崔智辯將兵邀之於朝那山北,兵敗,爲虜所擒”。十一月,唐高宗任命“右武衛將軍程務挺爲單于道安撫大使,招討阿史那骨篤祿等”。武則天光宅元年七月,程務挺擊敗率軍進攻朔州的阿史那骨咄祿。九月,武則天仍以“左武衛大將軍程務挺爲單于道安撫大使,以備突厥”。

可以說程務挺在招討突厥過程中功不可沒,這和他出色的軍事領導才能密不可分,且程務挺本身驍勇善戰,在與裴行儉共同平定突厥叛亂過程中積累了一定的作戰經驗,同時他“善於綏御,威信大行,偏裨已下,無不盡力,突厥甚憚之,相率遁走,不敢近邊”,這都是他能多次率軍成功擊敗突厥的重要因素。但是由於程務挺捲入唐朝內部的政治鬥爭中,最終被殺。

結語

程務挺的死對於唐朝而言是巨大的損失,他死後,武則天垂拱元年,“二月,阿史德元珍等寇朔、代等州”。屢受襲擊,降戶逃散的單于大都護府在垂拱二年由之前軍政合一的重要機構變爲招徠降戶、鎮戍邊疆的鎮守使。曾興盛一時的單于大都護府最終走向衰敗。此後唐朝曾幾番重建這一建制,但與當年的單于大都護府已不可同日而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