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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勖用15年打拼的天下爲什麼只用了3年就毀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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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編知道讀者都很感興趣一代戰神:用15年得天下,用3年全毀了,今天給大家帶來了相關內容,和大家一起分享。

僅僅三年,後唐莊宗李存勖(xù)就從巔峯跌到低谷,將一個天縱之驕的劇本,演成了逸豫亡身的悲劇。

安逸享樂,並非李存勖的本性。

相反,他自幼長於戎馬之間,在晉軍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繼承父志,扶廣廈之將傾,歷經十五年,嚐盡艱辛,才一雪前恥,了卻其父李克用生前三矢遺願。

成與敗,轉瞬即逝,而這一切,其實並不矛盾。

李存勖用15年打拼的天下爲什麼只用了3年就毀掉了

後梁開平二年(908年)正月,春寒料峭,病重的晉王李克用已時日無多。

在人生的最後幾年,李克用的事業正遭受前所未有的打擊。

與李克用爭鬥20餘年的朱溫,進軍關中,挾持天子,兩次出兵李克用的根據地河東(今山西),兵臨晉陽城下。樑晉爭霸形勢逆轉,李克用處於劣勢。

樑軍大舉進犯時,李克用晝夜登城,憂不遑食,差點兒就要逃往大漠。此後幾年,朱溫滅唐稱帝,李克用卻無力與他相爭。

另外一邊,河北的藩鎮盧龍(幽州)節度使劉仁恭趁火打劫,背叛老大哥李克用。

劉仁恭一直利用李克用與朱溫的恩怨,苟安於幽州,依違於樑、晉之間。每次遭到朱溫攻打,他就態度卑微地向李克用求助,朱溫退兵後,又放飛自我,也是個反覆無常的小人。

當李克用遣使求援時,劉仁恭忘恩負義,非但沒有出兵相助,反而一邊讀着書信,一邊惡語相向,還扣押了河東使者。

李克用咽不下這口惡氣,出兵討伐幽州,結果在木瓜澗遭遇大霧,被幽州軍伏擊,自己險些成了劉仁恭的俘虜。

劉仁恭統治下的幽州烏煙瘴氣。境內男子都被徵用爲兵,並在臉上刺字,以防逃跑,史書說當時盧龍境內只有婦女和幼童臉上沒刺字。

他自己的愛妾還與兒子劉守光通姦。事泄後,被貶外地的劉守光一不做二不休,帶兵把他老爹擼下來,囚禁在城中。從此,盧龍鎮落入劉守光手裏。

李克用晚年的另一個心腹大患是契丹。

樑晉相爭時,日後被追諡爲遼太祖的耶律阿保機四處征戰,北伐室韋,東征女真,多次侵擾河東,後來與李克用達成同盟協議,約爲兄弟。

李克用曾在帳中與阿保機縱酒痛飲,相約共擊樑軍:“唐室爲賊所篡,我想討伐朱賊。老弟可以率領精騎二萬,同收汴、洛。”阿保機一口答應,留下三千匹馬作爲禮物,還像個老實人。

可當朱溫稱帝,勢力達到頂峯時,阿保機卻背棄與李克用的盟約,反過來與朱溫合作,向後樑奉表稱臣,請求冊封。

李克用聽聞,大爲憤慨,只恨自己虎落平陽,再不能率領沙陀騎兵踏破契丹。

臨終前,李克用留下三支箭,囑託在病榻之側的兒子李存勖:

一矢討劉仁恭,汝不下幽州,河南未可圖也;一矢擊契丹,且曰阿保機與吾把臂而盟,結爲兄弟,誓復唐家社稷,今背約附賊,汝必討之;一矢滅朱溫。

彌留之際,李克用大呼:“汝能成吾志,死無憾矣!”

年僅23歲的李存勖接過父親遺訓,將三支箭供奉於家廟,每次出征就命人取下放在錦囊之中,帶在身邊

李存勖坐領河東,接下的是一個千瘡百孔的爛攤子,不僅當不了肆意揮霍的富二代,一個不小心還可能敗光家產。

後梁兵強馬壯,連戰連捷。康懷英率領的樑軍築起高牆,形成“夾城”,圍攻潞州(今山西長治)已近一年。

潞州若失,河東不保。

李存勖在安定內部後,召集晉軍諸將說:“朱溫素來只忌憚先王,他聽說我繼任,一定以爲我不熟軍旅,會有驕傲懈怠之心。我們若率領精兵出擊,出其不意,必定能大破敵軍。成就威名,決定霸業,在此一舉,不可失也。”

當年四月,李存勖親率大軍南下,在潞州北部安營紮寨。

黎明之前,天降大霧,李存勖親率一支軍隊埋伏在三垂崗,在晨曦中直搗樑軍所築夾城,率先發起進攻。之後,後唐軍隊兵分三路,搖旗擊鼓,將後梁所築夾城攔腰截斷。

混戰之中,晉軍沙陀兵殺後梁兵一萬餘人,康懷英陣腳大亂,只帶着親兵百餘騎遁逃。

戰報傳到開封,朱溫大爲驚懼,嘆道:“生子當如李存勖,李氏不亡矣!我家的兒子不過都是豬狗而已。”

李存勖解潞州之圍,是樑晉爭霸的一個轉折點。在被後梁打壓多年後,晉軍終於打了場翻身仗。

在此戰20年前,率軍凱旋的李克用曾在三垂崗置酒高會,命伶人吟詠西晉陸機所作的《百年歌》。

這一組詩,寫的是人一生從小到老的悲歡離合。當伶人唱到詩中描寫衰老的一段時,歌聲甚爲悲切,滿座都有些傷感。

李克用捋着鬍鬚,指着身旁年幼的李存勖,笑道:“我將要老了,但我這兒子必是奇兒。二十年後,能代替我在此征戰嗎?”

玉如意指揮倜儻,一座皆驚;金叵羅傾倒淋漓,千杯未醉。

三垂崗的傳說,爲後世文人留下了無盡的遐想。

20年後,李存勖的復仇之戰,就從三垂崗開始。

李存勖用15年打拼的天下爲什麼只用了3年就毀掉了 第2張

回到晉陽後,李存勖勵精圖治,命令河東各州縣舉賢才,黜貪殘,寬租賦,撫孤窮,伸冤獄,禁奸盜。

他親自練兵,嚴明軍紀,訓練士卒,命令騎兵不見敵軍不可騎馬,將士不得逾越已定的行動計劃,違者皆斬。後世史家認爲,李存勖軍力強盛的原因,正在於“士卒精整”。

這是李存勖一生最上進的時光,或許,一個人只有在一無所有的時候,才知道放手一搏。

力行改革之後,李存勖的第一箭,對準了幽州的劉仁恭父子。

乾化元年(911年),佔據幽州的劉守光自稱大燕皇帝。

劉守光生性殘暴,幽州百姓不滿他的恐怖統治,大規模南逃。每次刑訊犯人,劉守光常將他們關押在鐵籠裏,放在薪火上烤,或用鐵刷刷人面部。若部下有人勸諫阻攔,則會被他下令誅殺。

可見此人就是一心理變態。

即便如此,劉守光還妄自尊大,向朱溫挑釁:“我大燕地方二千里,帶甲三十萬,東有魚鹽之饒,北有塞馬之利。我南面稱帝,誰能比我強!”

劉守光稱帝后,李存勖大笑:“惡不積不足以滅身,正所謂將欲取之,必先與之。如今劉守光狂妄,暫且遣使問候,看他到底有幾斤幾兩?”爲助長其驕縱之心,李存勖還勸周邊六鎮節度使尊劉守光爲“尚父”。

劉守光太飄了,完全不將李存勖放在眼裏,已準備與後梁展開決戰。

李存勖知道大魚已經上鉤,派大將周德威統兵三萬進攻幽州。劉守光還沉浸在皇帝夢中,面對晉軍突襲已不堪一擊,不到兩年時間,幽州城破,劉氏集團覆滅。

劉守光幾次向李存勖求饒,無果後只好跌跌蹌蹌逃出城外。他幾天沒吃飯,後來在向鄉民乞食時被發現,押送晉軍。李存勖將劉仁恭、劉守光父子押到雁門處死,祭奠李克用。

幽州向西與晉相鄰,南接後梁。攻取燕地後,李存勖解除後顧之憂。

李克用留下的第二支箭,是討伐契丹。

李存勖繼襲晉王之初,並沒有馬上與契丹爲敵,而是避免雙線作戰,遣使送禮賄賂契丹,請求阿保機出兵援救潞州。

阿保機也被李存勖矇蔽,答應出師救援,說:“我與先王爲兄弟,兒即吾兒也,寧有父不助子耶!”正因李存勖的謙卑態度,河東與契丹的關係纔沒繼續惡化,但他始終沒有忘記阿保機背信棄義之仇。

奪取河北地區後,李存勖終於有機會與契丹一戰。

龍德元年(921年),河北三鎮之一的成德發生內亂,大將張文禮舉兵叛亂,李存勖率兵討伐。張文禮爲求自保,便向契丹求援。

與成德脣齒相依的易定節度使王處直,生怕李存勖乘勢奪取其地,也派其子請契丹南下救援,還恬不知恥地對阿保機說:“鎮州(今河北正定)美女如雲,金帛如山,請您趕緊前去奪取。不然,就要爲晉王所有了。”

這些河北藩鎮爲了利益糾紛,竟然不惜招引契丹。阿保機垂涎河北之地已久,一連收到兩份求助,自然率軍大舉南下,一連攻陷涿州,圍困幽州,逼近易、定。

李存勖得知契丹南渡易水河,毫不畏懼,激勵軍心:“霸王舉事,自有天道,契丹其如我何!”他親赴定州(今河北保定),與契丹大軍交戰。

這一戰相當激烈,李存勖一馬當先,親自擔任前鋒與契丹軍酣戰,甚至一度被圍,仍不退卻。晉軍作戰勇猛,數次以少勝多,有些史料還說晉軍在交戰中俘虜了阿保機的兒子。

適逢契丹後方大雪侵襲,凍死者不計其數,阿保機自知在李存勖這裏佔不到絲毫便宜,只好退兵北去,長時間不敢南犯。

敗退途中,阿保機以手指天,嘆息道:“天未令我到此。”

李存勖最大的對手,是後梁。

正是朱溫後來居上,才讓李克用壯志難酬,正是後梁大軍圍城,才讓李克用憂慮而死。

樑晉爭霸四十年,將由李存勖親手終結。

貞明元年(915年),曾經多次爲後梁力挫晉軍的魏博節度使楊師厚病死。

魏博鎮自晚唐以來一直以地廣兵強著稱,朱溫之子、後梁末帝朱友貞爲削弱魏博勢力,竟然想到了一個奇葩的主意。在楊師厚死後,後梁將魏博一分爲二,分別治魏州(今河北邯鄲)與相州(今河南安陽)。

魏博將士大都是父子相承,幾代人在本地當兵,都捨不得搬家,紛紛拒絕分鎮,一怒之下發動兵變,並請李存勖爲他們做主。

此前,樑、晉兩軍長期圍繞黃河兩岸交鋒。李存勖聞訊,當機立斷,率軍拿下魏州,從此後樑失去河北屏障,退守黃河南岸,都城汴京完全處於晉軍威脅之下,雙方形勢再度逆轉。

恩怨未了的樑、晉兩軍,展開最後的惡戰。貞明四年(918年),李存勖率領十萬大軍南下,進軍至胡柳陂,雙方血戰,幾天內各損失了三分之二的兵馬,一時屍橫遍野。

後梁政權內部,朱友貞爲提防同室操戈的兄弟早已心力交瘁。他惟恐弟弟們效仿他當年殺哥哥朱友珪繼位的行爲,深居宮中,死死抓着皇位,整日歇斯底里。

朱溫的兒子們爲皇位殺紅了眼,朱友貞的幼弟朱友孜趁哥哥寵愛的德妃張氏出葬之機,派刺客半夜刺殺朱友貞。但這個刺客業務能力太菜,還沒下手就把人給驚醒了,被朱友貞迅速反殺。

朱友孜的陰謀敗露後,朱友貞更加疏遠宗室兄弟,從此只信任朱溫女婿趙巖和德妃張氏家人,任由他們把持朝政,離間將相,自己無所作爲。

權力,是讓人上癮的毒藥。李存勖不會知道,終有一日他也將受此毒害。

到龍德三年(923年),政治昏暗的後梁早已大失民心,李存勖抓住時機,在魏州稱帝建國,打出復興唐室的旗號,史稱後唐。

後梁正像失控的列車,瘋狂地駛向命運的終點。

李存勖稱帝的第二個月,後梁鄆州守將就向後唐投降,密告鄆州守軍不滿千人,將帥早已不得民心。李存勖襲取鄆州,打開了直撲汴京的大門。

鄆州至汴京一帶,幾無重兵把守,李存勖的大軍一路摧枯拉朽。

整個後梁,只有人稱“王鐵槍”的名將王彥章成功阻截後唐軍隊,幾次攻破後唐所佔城池。

可身處滅亡的邊緣,朱友貞竟然聽信讒言,在前方戰事緊急時,下詔召回王彥章。直到李存勖來到汴京城下,才又急召王彥章護衛。

王彥章當時已年過花甲,他明知必敗,仍出城迎敵,受重傷後被後唐俘虜。

李存勖素知王彥章威名,多次派人勸降這位老將。

王彥章拒絕道:“今日我兵敗力窮,死有常分,皇帝縱然不殺我,我王彥章又有何面目見人!何況身爲臣子,豈能朝事樑而暮事晉?”說罷慷慨赴死,正應了他平日裏愛說的那句“豹死留皮,人死留名”。

絕望的朱友貞躲在宮中,發現自己的璽印早已被宦官偷去,獻給後唐邀功請賞。

心灰意冷的朱友貞召禁軍將領皇甫麟入宮,對他下達命令:“我和晉人世代爲仇,不能等着他們來殺我。你殺了我吧,不要讓我落在仇人手中。”

皇甫麟與皇帝相對大哭,殺死朱友貞後,自己也拔劍自刎。

後梁,滅亡。

至此,李存勖奪取河北、北卻契丹、南滅後梁,歷時十五年,基本上實現其父留下的三大遺願。

鼎盛時期的後唐,統一北方各鎮,東接海濱,西括隴右,之後甚至攻滅前蜀,南方諸國也紛紛奉後唐爲正朔。

此時的後唐,在五代十國曆史中疆域最廣,一時難逢對手,李存勖無疑是最接近一統天下的人物。

歷史,卻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李存勖用15年打拼的天下爲什麼只用了3年就毀掉了 第3張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李存勖照着父親遺願,打敗三大對手,就此失去人生目標,一頭扎進舒適區陷阱。從此醉生夢死,再也未能醒來。

從衰敗到復興,李存勖走了15年,從巔峯到隕落,他卻只用了短短3年。

李存勖帶兵打仗是一時俊傑,可當上皇帝后,他更在乎的不是如何當一個好皇帝,而是怎麼當皇帝才舒服。

李存勖定都洛陽後,恢復唐朝舊制,竟然連禍害唐朝多年的宦官制度也照搬過來,任用宦官爲宮內各執事和諸道監軍。

誅滅宦官,是朱溫篡唐時少有的功績之一。朱溫曾聯合朝臣對宦官進行毀滅性打擊,一度殺到只剩下幾十個小宦官灑掃庭院。可李存勖又把這些閹人請回宮裏。

宦官得到重用後,竭盡所能諂媚李存勖。

當時李存勖剛住進唐朝的舊宮室,後宮嬪妃尚未完備。宦官順應李存勖心意,就說以前唐朝後宮有一萬多人,現在屋空多怪,宮中常有鬼怪之物,應該多找些人充實後宮。

李存勖一聽,有道理啊。可能他更愛河北美女,派人到鄴城,採集美女一千餘人入宮。鄴城軍士的妻女聽說此事,嚇得趕緊逃跑,跑了數千人,但仍有鄴城女子千人被裝在車裏,送往洛陽,一路上車馬連綿不絕。

宦官還勸李存勖把將領貢獻的財賦當作皇帝巡遊的費用,或賞賜左右親信。

李存勖聽從宦官建議,大肆搜刮財富,又捨不得花錢犒賞軍隊,甚至冤殺大將郭崇韜,以致爲後唐立下汗馬功勞的將士們生活窮困,怨聲載道。

李克用義子、後唐大將李嗣源,正是抓住軍中對李存勖的不滿情緒,醞釀了一場將李存勖推向深淵的叛變。

李存勖不僅寵信宦官,還招攬了大批出身唐末士族門閥的腐朽官員。

唐朝舊臣蘇循,是個賣主求榮的小人。

朱溫稱帝前,蘇循鞍前馬後爲之效勞,幫他想盡辦法把唐朝拉下馬,時人罵他是“唐之鴟梟,當今之狐魅”。

後唐滅樑後,蘇循一見到李存勖就以拜見唐朝皇帝之禮朝賀。當時文武百官還沒有人用朝賀之禮,蘇循卻率先尊稱李存勖爲大唐皇帝,山呼萬歲,涕流滿面。李存勖看了不禁喜形於色。

第二天,蘇循又不知從哪兒搜出30管大筆,聲稱這是“畫日筆”,乃唐朝皇帝專用,特獻給李存勖。

蘇循拍馬屁的水平可謂是爐火純青,李存勖一高興,許以高官厚祿。

眼看李存勖招納唐朝舊臣,士族殘餘勢力趕緊出來抱住大腿,豆盧革、韋說等出身名門高第的大臣,紛紛被任命爲高官。他們實屬庸才,毫無治國才能,只知敗壞後唐政治。

值得一提的是,鎮壓士族門閥也是朱溫當年採取的先進措施之一。五代時,甚至一度形成“取士不問閥閱,婚姻不問家世”的風氣,可李存勖又把前朝的弊端繼承下來。

李存勖也逃不開那條定律,人總會活成自己曾經最討厭的模樣。

李存勖用15年打拼的天下爲什麼只用了3年就毀掉了 第4張

李存勖是個戲癡,精通音律戲曲,喜歡自己自敷粉墨,登臺唱戲,直到宋代,汾、晉一帶還有人傳唱他撰寫的曲調,時人稱爲“御製”。

這個天下頭號票友,還給自己取了個響亮的藝名“李天下”。

有一次,李存勖與衆伶人唱戲作樂,他環顧四周,大聲呼喊:“李天下,李天下何在?”

一旁的伶人敬新磨上去就給了他兩個耳光,李存勖懵了,其他人也是驚駭萬分。

敬新磨卻很淡定地說:“‘理天下’者只有陛下一人,您剛纔爲何還喊了兩聲‘李天下’?”

李存勖不怒反笑,還重重賞賜了敬新磨。給了皇帝倆耳光,還能當場得到賞賜,敬新磨可說是千古第一人,比後世西方國家民衆朝國家元首扔鞋子風光多了。

最讓後世詬病的是,李存勖癡迷戲曲,到了將社稷視爲兒戲的地步,竟然大肆封賞戲子,任由伶人出入宮廷,對曾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將士們卻棄之不顧。

伶官景進得寵一時,經常侍奉李存勖左右,甚至可以參與軍機國政,連滿朝文武大臣都對他有所忌憚,想着如何巴結他。

這些伶官之中,最特殊的當屬郭從謙。郭從謙也是伶人出身,卻立有戰功,因功被李存勖任命爲從馬直指揮使。從馬直,是李存勖的親軍,事關其性命安危。

郭從謙是個能幹實事的伶人,可他出身卑微,便尊同姓的後唐功臣郭崇韜爲叔父,又被郭崇韜的女婿、李存勖的弟弟李存乂收爲義子。

郭崇韜遭宦官陷害被殺後,李存乂也含冤而死,郭從謙大爲憤慨,在軍營中喝酒,醉後直說,郭崇韜、李存乂都是被冤枉的。

李存勖知道後,也不將郭從謙斬盡殺絕,只是調侃他說:“你的同黨郭崇韜、李存乂都負我,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呢?”

郭從謙內心惶恐,回到營中,對麾下將士說:“現在你們花光所有財產,盡情飲酒吃肉,不用再爲以後做打算了。”

手下將士都疑惑不解,問其原因。郭從謙說,皇帝現在要出兵平叛,回來就要把我們盡數坑殺。

軍士信以爲真,叛亂一觸即發。

後唐同光四年(926年),李嗣源煽動將士,起兵造反。李存勖御駕親征,可他早已不得人心,平叛途中,軍心渙散,士兵逃散,最後只剩下2萬餘人。

還沒打仗,人都快跑光了,李存勖只好班師回朝。

在京城駐紮的郭從謙趁機發動兵變,率領部下進攻皇城,叛軍有的縱火焚燒宮門,有的翻牆攻入皇宮,數十人就將曾經不可一世的李存勖團團圍住。

交戰中,李存勖被流矢射中,傷勢嚴重,左右將他扶入殿中歇息。

重傷的李存勖口渴難耐,向左右討水喝,一旁的劉皇后只好取來一杯乳漿讓他解渴。

李存勖飲下乳漿不久後,因傷重不治身亡。

當年助李存勖成就霸業的是其父留下的三支箭,最後奪取他性命的,不過是亂軍中的一支箭,而這場叛亂,完全是咎由自取。

宴安鴆毒,不可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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