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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遷用這一句話來形容李廣,完全凸顯了他的君子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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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大概是漢朝時的一句俗言,意思是說,其實桃樹下“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這麼多人走過來當然是爲桃花美豔所吸引。桃花這種不言不語的“悶騷性格”非常符合儒家“君子敏於行而訥於也”的精神,也就是悶聲幹大事,桃李自然也就具有了一股君子之風。

司馬遷在《史記》裏就用“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形容忠厚朴實的飛將軍李廣。太史公可謂一語三關,一則李廣姓氏上已經佔了一個李字,桃李形容非常妥帖;二則桃李不言也正符合李廣“其身正不靈則行”的風格,三則桃李本身就是優秀人才的代名詞,而李廣雖然倒黴,但他的將帥之才卻是人盡皆知的。

司馬遷用這一句話來形容李廣,完全凸顯了他的君子風範

這種以樹喻人的方法早就有了,管仲在治理齊國的時候,建議國君重視教育:“一年之計,莫如樹谷;十年之計,莫如樹木;終身之計,莫如樹人。”意思就是做短線投資就種莊稼,栽樹木,長遠投資,那就辦教育。我們現在學校門口常見的百年大計的標語也是從這裏來的,後來把有用的人才稱爲棟樑,已經完全是在用樹指代人了。

當然並不是所有樹木都可以稱爲人才,最早認識到這一點應該是下海不經商的屈原,他在《橘頌》把人才比作橘樹,屈原是南方人,桔子在南方是甘甜的桔子,在北方則成了苦澀的枳,(那個二桃殺三士的晏子說過“橘生淮南則爲橘橘生淮北則爲枳”)在水果運輸業不發達的時代,北方人自然就對桔子不感興趣,他們首先想到的就是桃(當然還有桃的好基友李)。

《韓詩外傳》上就有這麼一個故事。春秋時魏國有個叫子質的大臣保舉了許多人做官,但後來他失寵於國君,那些被他保舉上來的人非但不幫他,反而落井下石。“牆倒衆人推”的子質向朋友發牢騷,朋友說:“春天種桃李,夏天還能乘涼,秋天還能吃果子,可是如果你種的是蒺藜,別說乘涼吃果,反倒要扎你。”

所以優秀的領導幹部選拔人才,都要選拔桃李一樣的人才,例如唐朝的狄仁傑素來善識人才,提拔了不少有爲幹部,《資治通鑑》就說他:“天下桃李,悉在公門”白居易當年拍丞相令狐楚的馬屁“令公桃李滿天下,何須堂前更種花。”天下舉子都是您親自栽培,何須再種花呢。

這時候桃李已經是學生的代名詞了,最有意思的是,我們把老師的教育事業稱爲杏壇,因爲《莊子》中說:“孔子游乎緇惟之林, 休坐乎杏壇之上” 大家都認爲孔夫子在杏壇上講學,所以老師傳道的地方就稱爲杏壇(醫生行業稱爲杏林,一字之差完全不同),但這杏壇之下開出的花兒卻是桃李,文化上的嫁接就這麼不可思議的生氣勃勃。

現在的桃李當然不能和唐朝的桃李相比較,現在的桃李也就是個學生,在唐朝那時候叫門生,“入了門的考生”也就是在科舉中拔得頭籌的人,這意味着要做官呢,這就讓桃李沾染了不正之風的意思。晚唐詩人高蟾當年落第,寫詩抱怨就說“天上碧桃和露種,日邊紅杏倚雲栽。芙蓉生在秋江上,不向東風怨未開。”就說那些考上的人是天上碧桃花,日邊的紅杏,有仙人眷顧,而自己不過是個秋江邊上的芙蓉花,難得東風眷顧。

司馬遷用這一句話來形容李廣,完全凸顯了他的君子風範 第2張

這方面體會最深的,還當屬那個“染出劉郎未見花”的劉郎劉禹錫,他甚至因爲桃花都鬧出了一場官司。劉禹錫期初在長安上班,後來在政治鬥爭中被貶出京城,外放十年,終於有機會回來了,聽說玄都觀裏有仙人種的仙桃,花開時節,十分紅豔。他這時候估計想起了桃李滿天下什麼的,不過滿朝都是人家的“桃李”,於是他一時興起吟出一首:“紫陌紅塵拂面來,無人不道看花回, 玄都觀裏桃千樹,盡是劉郎去後栽!”言下之意,滿朝“桃李”都是我被貶後你們栽下的。政治人物的神經比平常人都要敏感得多,立刻將其再度外放。看一次桃花捅這麼大個簍子。

文人的脾氣是執拗的,從此之後劉禹錫估計對桃花就沒多大好感了,他後來寫《竹枝詞》“山桃紅花滿上頭, 蜀江春水拍山流。 花紅易衰似郎意, 水流無限似儂愁。”雖然是寫愛情,估計也寄託着他的希望,希望朝裏的那幫“桃李”都早早衰落。

但這一天過了十四年纔來,十四年後,劉禹錫再度入京,他乾的一件事就是去玄都觀裏看桃花,並寫下一首詩,紀念自己的勝利“百畝庭中半是苔,桃花淨盡菜花開。 種桃道士歸何處?前度劉郎今又來。”桃花沒了,種桃道士也不見了蹤影——這種桃道士指的當然就是看不上他的權貴了,甚至還包括皇帝。高低老子還是活着看到了這一天。至今從這字裏行間我們依然能品味到作者的那份得意。

並非所有的人都能像劉禹錫一樣堅持到最後,在權貴當道的朝廷上,他們即便有天縱之才,也成不了別人的“桃李”,這時候他們就只能用腳投票,所謂“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處處不留爺,爺去賣豆腐。”就是隱居。 我當不了你們的“桃李”,那我就爲自己找一片“桃源。”

這桃源自然就是陶淵明筆下的《桃花源記》,其實在植物裏陶淵明最熱愛的是菊花,可爲什麼要把他筆下最經典的地方稱爲桃花源呢?爲啥不叫菊花源?難道因爲這個名字聽起來充滿了邪惡?當然不是。

據大師陳寅恪考證,這事和兩個人有關係,第一個就是夸父。南北朝時期社會治安混亂,強盜橫行,尤其是北朝的前秦苻堅時期,統治殘暴。爲了自保好多人聚集在一起,自建城池,形成一個小天地,稱爲塢。就在夸父變出桃林附近不遠的地方有個地方叫皇天原,也叫桃原,皇天原附近就修建了一個檀山塢。南朝宋的時候劉裕夢想統一北方,派人出征過北方,出征的隊伍中有個叫戴延之的人就到了這檀山塢,而且在這裏還住過一陣。那時正值春天,桃花落英繽紛是很平常的事情。而戴延之是個文藝青年,他後來將經歷寫到《西征記》,陶淵明跟他們這個隊伍中許多人都有交往,看到這本書應該是很容易的。這爲他寫桃花源奠定了基礎。

司馬遷用這一句話來形容李廣,完全凸顯了他的君子風範 第3張

另一個人物就是《桃花源記》中出現過的劉子驥,他在這篇故事的末尾出來打了下醬油,他想去尋找桃花源,結果一無所獲。其實這個老劉同志早在陶淵明的《續搜神記》就有一個故事了,故事和這個桃花源倒有幾分接近,他出去採藥結果看見了兩個石頭倉庫,一閉一開,當時隔着一條河過不去,過了幾天,再去尋找卻什麼也沒有找到。陳寅恪由此推斷,所謂桃花源就是河南靈寶那一帶的桃林,之所以在文章裏寫成爲“武陵”,是因爲劉子驥的緣故,將故事發生的地點改在了南方,那桃源裏的人躲避的也不是嬴秦,而是苻秦。

大師這番推論精彩絕倫,也讓我們看到原來那隱逸的桃花和結義的桃花一樣,都充滿了陽剛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