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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騷》的原作者是誰?可能並不是屈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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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1年3月至5月間,《光明日報》連續刊登了四篇論文:《楚歌及楚辭》《〈離騷〉底作者》《淮南王安及其作品》和《〈離騷〉以外的“屈賦”》,懷疑包括《離騷》在內的諸多作品並非屈原所作,而將著作權歸諸西漢的淮南王劉安及其身邊文士。論文的作者朱東潤晚年回憶說。此事緣於和葉聖陶的通信,“聖陶問我最近有些什麼著作,我說有是有的,是關於《楚辭》的四篇文章,不過論點的爭執太多,不宜發表。聖陶說給他看一下也不妨。我這就把文章寄去”(《朱東潤自傳》第十二章)。沒想到老朋友先斬後奏,沒有徵詢他的意見,就轉交給《光明日報》發表。

《離騷》的原作者是誰?可能並不是屈原

書生氣十足的兩人起初或許並不覺得此舉有多不合時宜,更未曾料到居然會激起軒然大波。沒過多久,郭沫若就率先發表評論,居高臨下地呵斥道:“這樣的考證是很成問題的,但是也有它的淵源。它的淵源是什麼呢?就是胡適!……這種研究方法是標準的唯心主義,得不出正確的結論是無足怪的。”

(《評〈《離騷》以外的屈賦〉》)在當年的特殊形勢下,這樣的宣判足以令對手膽戰心驚。據朱東潤說,“從5月到6月科學院院長郭沫若自己上陣,並組織楊樹達、沈知方兩位先生同時出馬,先後發表了五篇文章。這一次形勢很危急,經過一番考慮以後,我覺得最好是閃開一着,讓這三位撲一個空”(《朱東潤自傳》第十二章),自忖得不到公平辯論的機會,只能忍氣吞聲,委曲求全。

不過要說楊樹達是被“組織”來的,也許未必符合實情。因爲位高權重的郭沫若不僅斬釘截鐵地斷言:“無論從史實上、思想上、文藝上來說,把淮南王劉安認爲《離騷》的作者,是沒有辦法可以成立的。”(《評〈《離騷》底作者〉》)還用很輕慢的口吻說道:“關於這些方面的研究,並世學者已經寫過不少的文章了。

然而到了今天朱先生卻依然篤信胡說而一概不管,而且還要把胡適的歪風更進一步展開,這卻不能不使我們驚歎!”(《評〈《離騷》以外的屈賦〉》)儼然已經覺得穩操勝券,根本用不着再約請幫手。退一步講,即便要“組織”,也該是《楚辭》研究方面的專家,而非並不以此見稱的楊樹達。

楊樹達於當年日記中也曾述及此事,如5月31日那天說:“草《離騷傳與離騷賦》。”並撮述文中要點;到了6月12日又寫道:“九日《光明日報》來,《學術》欄已登餘《離騷傳與離騷賦》。”(《積微翁回憶錄》)如果真是受到邀約,恐怕不會不記上一筆——在半年前的日記中他就提過:“閱二十日《光明日報·學術》副刊二十六號,載餘《竹書紀年所見殷王名疏證》。此去年七月寄與郭鼎堂者,由郭代投也。”(同前,1951年1月24日)並未諱言其事。而從《離騷傳與離騷賦》來看,楊氏意在“討論劉安做的究竟是《離騷傳》,還是《離騷賦》”,儘管以駁正朱東潤爲主,但也附帶批評了郭沫若,稱其“似乎欲折衷於傳、賦之間,有遷就賦字的意思”。

《離騷》的原作者是誰?可能並不是屈原 第2張

並說“我對於此問題的見解,和郭沫若微有不同”,還提到“郭先生說:太史公作《屈原傳》,曾參考《離騷傳》。據我看,這篇《屈原傳》可能全本《離騷傳》,不僅止參考罷了”,屢屢指出郭氏的訛謬,哪有這樣幫腔助陣的?

蓋孔子於夷夏之界,不以血統種族及地理與其他條件爲準,而以行爲爲準。”(《論語疏證》)兩人或強調血統種族,或注重行爲表現,的確存有分歧。不過關於《論語》此章所言本就見仁見智,況且朱氏還特別強調“《春秋》主張團結諸夏抵抗異族,這便很和近代的民族主義類似了”,無疑別有深意寄託其中。

楊樹達在撰著《春秋大義述》時也曾感喟道:“晚遭大難,自恨書生,不能執戈衛國,乃編述聖文,詔示後進。故本編以《復讎》《攘夷》二篇爲首,惡倭寇,明素志也。”(《春秋大義述·凡例》)揭櫫過類似的意旨,對朱氏的良苦用心應該不難體會。

楊樹達參與這次圍繞屈原的論爭,顯然抱着相互切磋的初衷,因此並不做應景的表態或粗暴的批判,而是細緻考辨《漢書》所載淮南王劉安“爲《離騷傳》”的具體所指。他最後得出結論:“劉安的《離騷傳》只是泛論大意的文字,其非訓詁式的方式”,但後世“只知道有訓詁式的傳,不知道有西漢通論式的傳”,於是誤認爲“傳當爲傅,傅與賦古字通”。

遂將劉安的“離騷傳”附會成“離騷賦”。文中還提到:“照朱先生的話,《離騷》是由劉安作於漢武帝初年,如果朱先生不能來一個考證,斷定賈誼的《吊屈原文》是僞造的話,那麼,便是死了三十多年的賈誼,忽然還了魂起來讀劉安做的文字。”看來仍希望朱氏能夠提出新的佐證,否則很難令人信服。

在遭到郭沫若等人的批評後,頗有狷介之氣的朱東潤私下並未服輸,又接連寫了兩篇文章,其中《〈史記·賈誼傳〉疏證》認真考索了該篇傳記,認爲其作者“不一定是司馬遷”,而且《吊屈原賦》的作者也“不一定是賈誼”,明顯是爲了迴應楊樹達的質疑。其實,今本《史記》並非悉數出自司馬遷之手,《屈原賈生列傳》是否可靠——甚至有無屈原其人——歷來便有爭議,對此進行探討本無可厚非。

但這兩篇答辯性的文章最終卻並未公開發表,用朱東潤的話來說,“不應戰是客觀形勢使知識分子採取了必須採取的態度,不是我的聰明,同樣也不是我的怯弱”(《朱東潤自傳》第十二章)。

然而正因爲缺乏自由、平等和寬容的環境,被褫奪了即便是“異端”也應該享有的權利,才導致朱東潤“冤枉”了楊樹達,誤以爲他也是被“組織”來的。雖然在“形勢很危急”的時刻產生如此聯想也屬人之常情,但在楊樹達“撲一個空”之後,雙方也失去了本可深入交流的良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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