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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夔是宋朝詞壇宗主,爲何卻很少有人提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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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一個能成爲詞壇宗主的詞人該是怎樣的模樣?是如蘇軾一般“竹杖芒鞋”,還是如柳永一樣混跡煙柳,亦或是同辛棄疾一般“挑燈看劍”?二十二歲就創作出千古名篇的南宋詞壇宗主姜夔表示,隨性的做自己就行。

一、 “不落魄”的“落魄”文人

宋代的詞人,從社會身份上考量大體可分爲兩類,一類是在朝中有所成就的政治家兼詞人,一類是下級小吏、江湖遊子和拮据文人。北宋詞壇的幾位大家,除了柳永,其餘皆是位極人臣。而南宋,辛棄疾、陸游等的經濟條件還不錯,但更多的詞人還是過得清貧,姜夔亦如是。

姜夔的父親本是一個小知縣,但在姜夔十餘歲時便病重去世。因而姜夔後來能依賴的,也就一個姐姐。南宋經濟雖也繁榮,但在當時一個弱女子顯然沒辦法給姐弟倆一個好的生活環境。於是早年的姜夔,生活裏沒什麼風月歌酒,只有爲了生存的四處奔走。

但上帝在關了姜夔一扇窗的同時,也給他開了許多道門。儘管生活拮据,姜夔還是對詩文、書法和音樂展現出了極大的熱情,並顯露出自己的天賦。雖然在考場姜夔屢屢不及格,最後也拿不出上京趕考的路費,但在單純的文藝創作上,姜夔很快就有了不小的成就。

姜夔是宋朝詞壇宗主,爲何卻很少有人提起呢?

在絕大多數詞人都還在按譜填詞的時候,自學音律曲譜的姜夔開始自己譜曲。他的代表作《揚州慢·淮左名都》,正是用的他的自度曲。而姜夔口中自己那臨摹王羲之《蘭亭集序》二十餘年都不得其要領的書法,其實也早已讓他得以謀生。再加上精通品鑑,姜夔還有“書家申韓”的美稱。

可以說,姜夔雖是個無官無爵還得不斷爲下一頓飯操心的落魄文人,但其實活得越來越不落魄。他性格相對孤僻,一開始沒什麼朋友,但在“溪山精絕處”和“夜深新月滿垂”時卻“朗吟獨步”,泰然自若,展現出了超越年齡的隱士之風。三十餘歲時,他又遇到了真正的知音蕭德藻,並與蕭德藻的侄女組成了自己的小家。

在生命的最後十餘年,姜夔雖還是那個荷包空空的姜夔,卻在精神上更加富有。他的日常交往對象,是楊萬里、范成大等江西詩派的名家。他的音律研究,亦得到越來越多人,乃至朝廷的認可。是故一生雖貧寒漂泊,但姜夔是並非碌碌無爲的窮酸書生,而更像超然物外的大隱之士。

二、《揚州慢》與青年姜夔

當然,姜夔最引人注目的還是他的《揚州慢》,尤其是《揚州慢·淮左名都》。在寫出這首詞時,他不過二十二歲,古人眼中豎子小兒的年紀。

宋孝宗淳熙三年(1176),自幼奔波於江西、湖北一帶的姜夔經過揚州。作爲一個有追求亦有個性的以唐代詩人杜牧爲偶像的“文藝青年”,路過杜牧曾留下“誰知竹西路,歌吹是揚州”之句的揚州,姜夔自然是容易寫下些東西的。只是再加上自己所知所見的過了五十年卻依舊沒恢復往昔繁華的被金軍南下鐵蹄蹂躪過的揚州,姜夔就實在不能只追溯偶像的腳步了。

在“過春風十里,盡芥麥青青”後,姜夔再記的是揚州的殘敗。從純粹的記景轉而抒發動人的黍離之悲,姜夔的《揚州慢》能成爲千古名篇,正離不開這自然而又重要的轉換。

且此詞另一處極具姜夔特色的精妙之處是,他在下闕仍舊給杜牧留下了空間。“算而今重到須驚”,既是較爲直白地借杜牧凸顯揚州的衰頹,亦是含蓄地穿插自己對前輩的憧憬。年僅二十二歲就能在“猶厭言兵”的大格局下近乎完美地融入自己的小喜好,讓《揚州慢》在動人情懷與精巧技法中多一絲生氣,也難怪人們會欣賞《揚州慢·淮左名都》與此時的姜夔。

二、 引領一代詞風的詞壇宗主

當然,若僅有《揚州慢·淮左名都》這一首佳作,那姜夔最多也只會被稱道兩句,並不會被推到南宋詞壇宗主的高位。事實上,讓姜夔有此身份的,是他在雅詞領域的總體成就。

雖然生活一直拮据,時常要靠他人接濟,但姜夔亦有着文人士大夫的傳統高雅情懷。這也是他詞作“清空”、“騷雅”的根源。他對音律和詞作的精通,讓他自覺又不自覺地傾心於詞作字句和意境的錘鍊。時常出現在姜夔詞中的寒、清、幽、空、冷、亂、寂等,就既是他感懷心境的外露,亦是其精心雕琢的風雅情境。

後人把姜夔與北宋詞集大成者周邦彥並稱爲“周姜”,亦是因爲姜夔的這種風雅引導南宋後期詞有了醇雅的藝術面貌。清初浙 西學派甚至認爲姜夔在詞作語言藝術上的影響力,甚至超過了蘇軾。

姜夔是宋朝詞壇宗主,爲何卻很少有人提起呢? 第2張

此外姜夔對詞序的運用,也步上了兩宋以來的一個高峯。如果說北宋詞人張先是開了詞序先河,蘇軾是把其發揚光大,那麼姜夔就是把詞序寫出了“花”,創造了大量藝術水平拔尖的優秀詞序。

可以說,雖然姜夔沒做成爲國爲民的文臣武將,甚至連當個編修音律的文員都通過不了考試。雖然他一生清貧,甚至還得時常依附權貴謀生。但“爲宋詞三百年畫上了圓滿的句號”,依舊是他在詞壇的地位。年輕又怎樣?漂泊一生又怎樣?姜夔表示,他還是活出了自己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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