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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瑞的悲劇人生:妻子暴死小妾和女兒竟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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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官信仰是中國古代法律文化的一大特色,千百年來老百姓對清官樂此不疲的期盼和傳頌,使得這種信仰甚至形成了一種文化。包拯、海瑞等著名清官的名字即使三尺之童也耳熟能詳。作爲反映社會普通民衆心理的一面鏡子,宋元時期,清官文學(包括公案小說、話本、雜劇等)開始大量涌現和流行;到了現代社會,電視劇中還有大量的清官戲來延續這種傳統。老百姓爲他們的“青天大老爺”立廟塑身,四時享祀,香火千年不絕。這既是因爲清官自身所具有的可貴品質—清正廉潔、剛正不阿、鐵面無私、體恤民情等等,也從反面說明這樣一個可悲的問題:那就是貪官污吏層出不窮,“滔滔者天下皆是”,老百姓處在被侮辱與被損害的境地,孤立無援,迫切希望有人能爲民父母,爲他們做主。清官的事蹟正是百姓這種心理需求的集中反映,悲觀一點說,是一種畫餅充飢式的心理補償。

在普通民衆心中,清官可謂是完人,是神的化身,身上只有耀眼的光環而不可能有哪怕是白璧微瑕的黑子。然而,翻閱古人留下的筆墨,我們卻能發現一個耐人尋味的“羣體意識斷裂”—士大夫階層對清官的評價實在是不能令普通百姓滿意,有時甚至大相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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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小說家劉鶚對這一問題有直接的闡述。他在《老殘遊記》中說:“清廉人原是最令人佩服的,只有一個脾氣不好,他總覺得天下都是小人,只他一個人是君子。這個念頭最害事的,把天下大事不知害了多少……贓官可恨,人人知之;清官尤可恨,人多不知。蓋贓官自知有病,不敢公然爲非;清官則自以爲我不要錢,何所不可,剛愎自用,小則殺人,大則誤國。”爲了支持這個論斷,他在書中塑造了玉賢和剛弼這兩個以清廉自居但同時又剛愎自用、濫施重刑、草菅人命的酷吏形象,並讓他們辦了許多冤假錯案。

劉鶚認爲,清官的毛病在於道德上有一種絕對的優越感,這使他們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爲都問心無愧,從而容易陷入自以爲是甚至剛愎自用的境地。對自己的行爲盲目自信,做事所憑恃的只是道德上的居高臨下,現實情況、世俗人情一概斥之爲鄉愿,只顧一點,不及其餘。這種心態是極其有害的,往小的方面說,比如聽理刑獄時,容易濫用刑罰、草菅人命;往大了說對國計民生無所補益,反而會誤事。

古代士大夫階層對清官的批評遠早於劉鶚,與包拯同時代的歐陽修就對清官的盲目自信提出了批評。他在上宋仁宗的《論包拯除三司使上書》中,對包拯作爲風憲官劾罷兩名大臣後接替其職位的做法表示了否定,認爲這樣做會使“言事之臣,傾人以覬得,相習而成風”。包拯辯解他本無此心,歐陽修說:“夫心者藏於中,而人所不見;跡者示於外,而天下所瞻。今拯欲自信其不見之心,而外掩天下之跡,是猶手探其物,口雲不欲,人誰信之。此臣所謂嫌疑之不可避也。”他還很有針對性地對包拯的道德優越感做了抨擊:“夫有所不取之謂廉,有所不爲之謂恥。近臣舉動,人所儀法。使拯於此時有所不取而不爲,可以風天下以廉恥之節。”

歐陽修的看法代表了相當一批宋代士大夫的態度:他們對包拯的節操無疑是讚賞的,但是政事有其自身的特點,與個人修爲不可等量齊觀。包拯僅僅重視道德上的無可指摘,卻忽視了其行爲對朝政風氣的影響。這樣僅憑道德自信的一意孤行,“朝廷事體或有不思”,“思慮不熟,處之乖當”。

海瑞的悲劇人生:妻子暴死小妾和女兒竟自殺 第2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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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的海瑞同樣也招致了士大夫階層的批評,而且比包拯更甚,幾乎已經到了不見容於當世的地步。海瑞一生廉潔耿介,平時所學以剛爲主,自號剛峯,慨然以天下爲己任,但命途多舛,道不得行,幾次爲官開場時轟轟烈烈,卻都黯然收場。其中原因,當然並不僅僅因爲“天下皆濁我獨清”。萬曆皇帝給他的斷語是:“雖當局任事,恐非所長,而用以鎮雅俗,勵頹風,未爲無補。”表面上肯定了海瑞的長處,實際上是一種批評和否定。萬曆皇帝對海瑞的廉潔操守深信不疑,但他認爲這位耿介的忠臣只在道德風化方面有榜樣作用,在國計民生的事功上並不能有所建樹。 康熙皇帝對清官問題有其自身的認識,他在一道詔書中說:“清官多刻,刻則下屬難堪,清而寬方爲盡善。朱子雲:居官人,清而不自以爲清,乃爲真清。”康熙的意思很明確,清官要把道德優越感丟掉,對人不可苛責太嚴,施政不能一味地依靠近乎偏執的強硬。身爲一國之君,他當然不是鼓勵貪污,而是不希望出現“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的局面,使國家機器無法正常運轉。《施公案》中的主人公施仕綸,是和包拯、海瑞一樣被民衆稱爲“青天大老爺”的人物。有人薦其出任湖南按察使,康熙皇帝說:“朕深知仕綸廉,但遇事偏執,民與諸生訟,彼必袒民;諸生與縉紳訟,彼必袒諸生。處事惟求得中,豈偏執?如世綸者,委以錢穀之事,則相宜耳。”最終改授其爲湖南布政使。看來,康熙是深明清官運用之妙的。

普通民衆和社會精英對清官的評價出現差異是耐人尋味的。士大夫(乃至皇帝)對清官的批評集中在一個“刻”字上。這個“刻”意義很廣,既包括用法嚴苛,也包括對屬下和部民苛責,還包括在施政中偏執、強硬,不近人情。清官一般都是道德完人,有道德潔癖,對人太過苛責,如果別人不能達到他們的標準,就一概斥爲泥豬、癩狗、污穢小人。這種心態導致了他們在施政中用法嚴苛,而這一點卻恰恰是老百姓推崇清官的原因。

老百姓對清官的期許不外有三:抑制欺壓百姓的權豪勢要;打擊魚肉鄉里的潑皮無賴;懲戒貪贓枉法的貪官污吏。清官對這些人打擊越嚴厲就越符合老百姓“吃大戶”的樸素願望,纔是“愛民”。如《拍案驚奇》裏的樑太守看見拐帶婦女、弄出人命的潑皮無賴汪錫只被判了充軍,於是大怒,“喝交皁隸重責六十板,當下絕氣”。這種擅殺行爲卻受到了作者的肯定,稱他極有正氣。

海瑞的悲劇人生:妻子暴死小妾和女兒竟自殺 第3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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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大夫階層對清官的這種“刻”是很反感的,除了忠恕之道的價值觀因素外,考慮到治國施政的現實情況是更主要的原因。正如康熙皇帝所說,“處事惟求得中”,政事不同於個人修爲,它是一門妥協的藝術,是各方利益博弈的棋局;施政要想有所作爲,就不能僅憑道德上的居高臨下,一味的偏執強硬。據司馬光《涑水紀聞》載:“包希仁知廬州,即鄉里也……有從舅犯法,希仁戮之。自是親舊皆屏息。”這段大義滅親的“佳話”總讓人產生其他的想法:若從舅有可死之罪,殺之則可;若罪不至死,包拯爲了表示自己鐵面無私就從嚴懲處,殺之以博直名,這種“殺妻求將”的行徑無疑會使我們對他的崇敬大打折扣。

包拯如此,海瑞更甚,他的家庭悲劇爲其性情做了一個絕好的註腳:他的前兩個妻子被休,第三個妻子暴死,一個妾自殺身亡,致使他不得不前後九娶。而他的女兒因吃了家僕給的一個餅,就被他逼得絕食而死。可見其性情之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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