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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建立後,李淵與李世民形成朝野隋鑑的思想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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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中國歷史上繼隋朝之後的大一統中原王朝,共歷二十一帝,享國二百八十九年。唐朝的疆域空前遼闊,是當時世界上最強盛的國家之一,下面小編就為大家帶來詳細的介紹,一起來看看吧。

自隋末社會動盪,到貞觀年間政清人和,過隋之音不絕。隋朝末年的反叛力量通過各種討隋檄文,大力渲染隋朝統治的殘暴,隋煬帝弒父篡位之罪行,以此烘托其以臣叛君是為天下的正義性,在瓦解隋朝統治的同時,樹立自身割據政權的合法性。至唐朝建立,其在重構隋唐政權更迭的合法性的同時,通過對隋朝短祚的歷史反思,摸索唐朝的立國之道。唐朝着力探討隋政之失,以鑑唐政何從,以通過鑑隋而塑造以唐代隋的合理性與正義性,同時通過以史為鏡,鑑當世之政治。

唐朝建國後,攻守之勢再度發生變化,唐代君主不僅需要過隋以立朝綱正統,其對隋朝的論述更多為以隋為鑑,成來今龜鏡。由此以君主為中心,形成唐代朝野隋鑑的思想風暴,唐高祖與唐太宗便是其中的首倡者與踐行者。

唐朝建立後,李淵與李世民形成朝野隋鑑的思想風暴

一、緩政愛民的治國策略

高祖李淵在執政之後的詔書多以隋政之失為始,以隋政鑑唐政,使唐朝政令之出能夠體恤臣民。唐太宗的鑑隋思想更加突出,李世民“提三尺劍以定四海”,是唐朝代隋的首功之臣,能力不輸秦皇漢武,卻不敢自矜功績。在繼承大統後,多次詢問臣下政事,以史鑑為引,數次強調“見前王成事,足是元龜”。由史觀今,藉由對隋朝的批評來探尋唐朝的統治之道。其臣下亦形成以史為諫之風,君臣共論施政之法,形成一套自上而下,以下諫上的鑑隋體系。高祖與太宗兩朝,其臣下以孫伏伽、傅奕、魏徵、張玄素等為例,重視以隋為鑑,魏徵強調“必思隋氏以為殷鑑,則存亡治亂,可得而知”正所謂殷鑑不遠,近在隋朝,初唐鑑隋便是從隋朝所以危、所以亂、所以亡,找尋唐朝如何安、如何治、如何存的治國道理。

隋煬帝伐功矜能,徵求無已,最終致使百姓困苦國家危亡。李淵強調若君主的私慾需要損害百姓來滿足其害無窮,遂罷進貢玩物,以示節儉勤勉之心。在《加恩隋公卿民庶詔》亦強調君主貪鄙行止無度對臣民的影響,“使父子乖離,室家分析;親老絕晨昏之養,嬰孩無撫育之恩。”隋政有失於此,天下難以安寧,唐繼隋後,其對百姓多有體恤。唐太宗亦有此論,並將百姓安樂作為國之根本,通過對隋朝政治的反思,將緩政奉為唐朝政策制定的圭帛。唐太宗論述隋朝之政,斥隋煬帝慾壑難填“徵求無已,兼東西征討,窮兵黷武,百姓不堪,遂致亡滅”,隋煬帝為滿足私慾而推行苛政。隋朝末年的悽慘景象植根於唐太宗心中,鑑隋之失,反其暴政行之“遂得徭役不興,年穀豐稔,百姓安樂。”

唐朝建立後,李淵與李世民形成朝野隋鑑的思想風暴 第2張

不只是君主有在過隋論中推行緩政的自覺,唐朝臣子亦強調緩政,並時刻以此來勸諫君主,君主稍失其心,便直言相諫。傅奕曾在隋朝開皇年間任職,後在唐朝任太史丞,經歷過隋唐更迭的他,對隋朝諸多政策有過諸多反思。害於百姓之事,並非只始於煬帝,隋文帝亦沒有做到愛民之政“隋開皇十四年大旱,人多飢乏。是時倉庫盈溢,竟不許賑給,乃令百姓逐糧。”隋文帝窮百姓而富府庫,官富民窮,而隋煬帝更“奢華無道,遂致滅亡”,身為國君,隋朝兩代君主卻為富不仁,不能仁愛百姓,隋文帝之過亦不能忽略。

魏徵論隋朝苛政景象“恃其富強,不虞後患。驅天下以從欲,罄萬物以自奉。採域中之子女,求遠方之奇異。宮宇是飾,台榭是崇。徭役無時,干戈不戢”隋煬帝難填的慾望溝壑“甲兵屢動,徭役不息”完全不顧百姓死活,但在君舟民水的社會現實之下,隋煬帝之政最終必然導致他這個天下共主,“殞於匹夫之手,子孫殄滅,為天下之笑”。

孫伏伽在勸諫君主廢止百戲之時,亦以隋煬帝作強調,“百戲散樂,本非正聲,有隋之末,大見崇用,此謂淫風,不可不改”。歐陽詢在《大唐宗聖觀記》論述隋朝失政導致天命轉移,論述隋末唐興此起彼伏的關係“蜚鴻滿野,家習兵兇,民墜塗炭。皇帝命世應期,榮鏡區宇,戡難靜亂,亭毒無垠”,唐君應時而生,最終取得政權,救人民於水火之中。此外張玄素、于志寧等人對隋煬帝大興土木等奢靡之風亦多有批判,勸諫君主要行節儉之風,“阿房成,秦人散;章華就,楚眾離;乾元畢宮,隋人解體”避免重蹈前人覆轍,被天下人觀笑。唐朝君臣通過鑑隋之失,皆強調百姓之苦樂與王朝之興亡之間的關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唯有勤政愛民方能國祚永固。

唐朝建立後,李淵與李世民形成朝野隋鑑的思想風暴 第3張

二、諫臣地位上升

唐朝君主注重虛懷納諫,強調君臣協心的重要作用,唐朝君臣認為一朝國政之興,非只君主一人可為,一朝國政之失亦非君主一人之過。而君臣協作中最直觀的內容便是勸諫與納諫,李淵在《令陳直言詔》中強調“前政多僻,人不聊生,怨讟如讎,嘗無控告……至於亡滅,上莫之知,靜言其事,可為太息者也”。在詔書的文字之中,便描繪出了隋朝末年哀鴻遍野的悽哀景象,李淵認為隋煬帝之所以會昏聵至此,與其斷絕言路有關,其後果更不可不謂慘烈,下無忠臣死諫之士,上閉目塞聽最終導致獨斷專行,凌虐百姓。

唐太宗亦有此鑑,李世民在“巨川思欲濟,終以寄舟航”的思想之下,十分重視臣子諫言,論述隋朝政治衰敗正與君不納諫有關“至如晉武平吳、隋文伐陳已後,心逾驕奢,自矜諸己,臣下不復敢言,政道因茲弛紊”。以此唐太宗批評隋文帝之事,正是“此人性至察而心不明”。並且分析其造成這種性格的深層原因“夫心暗則照有不通,至察則多疑於物。又欺孤兒寡婦以得天下,恆恐羣臣內懷不服,不肯信任百司,每事皆自決斷”,隋文帝獨斷便造成其政或有不通,其臣有言或不敢陳。唐太宗以過隋不能納諫而自勉,同時其對臣下強調,為政者不只要君主納諫,臣下更不能因為畏懼、徇私而因私廢公不敢直言。唐太宗不僅勉勵自身,更對臣下提出要求,如此以史為鑑既打開了上聽之門亦疏通了下諫之路。在唐太宗的帶領下,一轉唐初朝堂因隋君之行而口不敢言,不敢勸諫的情況

唐朝建立後,李淵與李世民形成朝野隋鑑的思想風暴 第4張

唐朝臣子在君臣關係上亦以隋為鑑。孫伏伽先後在隋唐為官,多次以史為鑑勸諫君主虛懷納諫緩政愛民,認為隋亡於不聞其過,為君拒諫而自謂功追堯舜,天下板蕩而不知此“皆由朝臣不敢告之也。”魏徵則以“君之所以明者,兼聽也;其所以暗者,偏信也”強調君主納諫,並且指出“親狎者阿旨而不肯言,疏遠者畏威而莫敢諫,積而不已,將虧聖德”告誡君主不要“負聖智之明,心輕當代。”對此張玄素亦以隋政為諫,強調國政君臣協作的重要作用,認為隋朝之亂源於“君自專,法日亂”,認為國家政事是萬乘之重,一人獨斷,不能全善,強調君臣之義要“君虛受於上,臣弼違於下”。自此唐代朝堂形成一個君臣上下直言,君臣互相勉勵的良性循環,通過過隋為鑑,一掃隋朝君臣離心之風。

三、解決儲君問題

隋文帝僅憑個人喜好,聽取皇后之言,廢長立幼,最終所託非人導致國家動亂。隋煬帝以儲君之位,於隋宮留斧影刀光之謎,其位之得為天下反隋者詬病,成為亡國之隱患禍根。

自隋末至唐朝對其儲君之選多有論述,前文李密、劉文靜等人皆以煬帝篡位得天下過隋。房玄齡在唐朝隋末亦與其父論述“隋帝本無功德,但誑惑黔黎,不為後嗣長計,混諸嫡庶,使相傾奪,儲後藩枝,競崇淫侈,終當內相誅夷,不足保全家國。”於隋未亂之時便已警覺天下之勢。至唐朝,儲君擇立問題亦受到關注,唐太宗認為隋文帝“文帝惟婦言是聽,特令擯斥。及為煬帝所殺,刑政由是衰壞。又隋太子勇撫軍監國,凡二十年間,固亦早有定分。唐太宗指出文帝聽取婦人之言,擾亂朝綱、立幼為儲,此隋亡之患一也;而隋文帝左右並無諫臣,楊素欺君罔上離間父子,其隋亡之患二也;進而唐太宗肯定了楊勇於太子之位並無過錯,無過而被廢,不分嫡庶,此為隋亡之患三也。至此太子之位易主,天下蒙受災難。”

唐朝建立後,李淵與李世民形成朝野隋鑑的思想風暴 第5張

總結

通過自身對君臣道義的論述,消解隋朝君臣之統,以正唐朝君臣之本。最後是於王朝正統上,確立唐朝正統。唐朝受禪於隋,其對隋的論述上,對隋代周之事論述較少,其通過將隋代周進行合理化論述,而塑造唐朝代隋之正統。唐朝在過隋宣唐立正統上,通過將隋君與隋民的對立,於義理層面對隋朝統治進行否定。與之相對的是對唐朝統治的構建,通過唐太祖與唐太宗的君主之論所架構的唐朝政治體系,形成與隋朝對立之勢。一破一立之間,於法理與義理層面確立唐朝統治的正義性、合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