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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古代對詩人最好的宰相張鎬,數次傾力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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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鎬,是安史之亂時期的宰相。自幼廓落有大志,涉獵經史,好談王霸大略。青年時代,他辭別家中父母,單身遊學京師。此人品德優秀,淳厚質樸,平時獨居一室讀書寫作,一般不與平常人交往,被人視作不達時務的書呆子。他生性豪爽豁達,每當酒酣耳熱之際,便撫琴自樂。朝中有些公卿士大夫聽到他的名聲,有時也邀請他參加一些聚會,張鎬往往會攜帶着自己對於政務得失所寫成的策論前去,希望能得到他們的賞識,但卻從來沒有人用正眼看他。他見知音難覓,憤恨不已,惟有敞懷痛飲,只是求醉而已。

至於他是如何被朝廷發現並重用的,所見史料記載出入很大。《舊唐書》説,

“天寶末,楊國忠以聲明自高,搜天下奇傑。聞鎬名,召見薦之,自褐衣拜左拾遺。”

中國古代對詩人最好的宰相張鎬,數次傾力相救

《顏真卿墓誌》説顏在平原太守任上發現了安陵處士張鎬(今景縣唐時為蓚縣和安陵兩縣,都屬於平原郡或曰德州)並向朝廷舉薦:“在平原,嘗薦安陵處士張鎬有公輔之量,數年間鎬位列鼎司,論者稱之。”

張鎬入仕出任左拾遺,品位為從八品,但三年之後,即公元757年,便驟升至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這就是實際上的宰相。這樣的遷升速度,簡直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張鎬從公元757年第一次擔任宰相到唐代宗廣德二年(764)九月逝世,又曾數度遭貶,實際擔任宰相的時間並不長,這極大地妨礙了這個極具經世之才的政治家在中唐危局之中施展抱負,歷史往往會留下讓人扼腕歎息的遺憾。

但就在這樣的遺憾中,張鎬成了最令唐代文人最感親切温暖的宰相。這緣於三個大名鼎鼎的詩人:王昌齡、杜甫和李白。

《唐才子傳》載:王昌齡“以刀火之際歸鄉里,為刺史閭丘曉所忌而殺。後張鎬按軍河南,曉衍期,將戮之,辭以親老,乞恕,鎬曰:‘王昌齡之親欲與誰養乎?’曉大漸沮。”一向同情詩人的張鎬終替王昌齡報了仇。

凡是粗知歷史的人都知道唐朝“安史之亂”期間的睢陽保衞戰。唐肅宗至德二年(757),安祿山之子安慶緒派兵十萬,攻打睢陽(今河南商丘),張巡從雍丘(今河南杞縣)引兵入駐睢陽,協同當地太守許遠,唐將南霽雲、雷萬春等人死力防守,在內無糧草、外無救兵的情況下堅持數月,最後城陷被俘,張巡、南霽雲等36人全部不屈而死。

當時,肅宗認為張鎬“奏識多有弘益”,於同年八月派他出任河南節度使,持節都統淮南等道諸軍事,以挽救河南各州的戰爭危局。

張鎬得知睢陽危急,剛一到任,便率兵日夜兼程,趕到這裏。路途中,張鎬一邊緊急趕路,一邊還向浙東、浙西、淮南、北海等節度使還有譙郡太守閭丘曉發出告急文書,讓他們火速派兵前來救援。可惜,當張鎬到達睢陽時,這座英雄之城已經被攻破三天了。

此番兵發睢陽,各地將領均能奉檄而至,唯獨譙郡太守閭丘曉當時擁兵自保,逗留不進。張鎬派專人調查此事,發現這人平素剛愎自用,暴戾專橫,對部下將弁刻薄寡恩,特別是聽不進旁人的任何意見,心中不由痛恨萬分。他佇立於睢陽城下,遙望城內的殘垣破壁、累累屍骸,尤為悲憤。張鎬知道,這一場保衞戰對於保護唐朝東南方向的財貿重地江淮、江南各處意義極大,正是由於有了張巡、許遠在睢陽的死守,扼住了叛軍向南進軍的咽喉,這才防止戰亂波及更多的地方,朝廷也才得以蓄積力量,全力平息叛亂。鑑於閭丘曉所犯罪行嚴重,他激於義憤,當場將其擒拿問罪,杖殺于軍帳之內,以懲效尤。

張鎬殺閭丘曉,根本原因或許不是為王昌齡報仇雪恨,《唐才子傳》所記張鎬的那句話“王昌齡之親欲與誰養乎”,讓人體會到他要為王昌齡申冤雪恨的強烈動機。

就這一句話,讓多少天下文士心熱眼濕!

第二個是杜甫。安史之亂之後,杜甫投奔唐肅宗,被任命為左拾遺。這期間,他的布衣之交房琯任宰相。房琯幹了幾件大事,第一件事:率大軍在陳濤斜與叛軍大戰,房琯套用古戰法,以牛車二千乘出戰,官軍死傷四萬餘人。肅宗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家業被付之一炬。

第二件事:房琯的門客琴師董庭蘭招納貨賄,顏真卿彈劾。

唐肅宗怒貶房琯,杜甫挺身而出,上書搭救房琯。但奏章中對肅宗言辭多衝撞冒犯之語,甚至有謾罵味道,觸怒肅宗,詔三司會審。

當時的三司有刑部、御史台、大理寺,而我們的大書法家顏真卿任刑部尚書兼御史大夫,大理寺卿又是顏真卿的門生,所以杜甫一案,基本由顏真卿定奪。顏魯公秉承唐肅宗的旨意,似乎對杜甫動了殺機。

這時候,張鎬又走向了前台。他利用自己身後的人脈,利用各種利害關係,不停地勸説顏真卿,不停地勸諫唐肅宗,最終將一場幾乎將杜甫推向斷頭台的危機消彌於無形,保住了唐詩的另一座高峯。

第三個是李白。

公元755年,李白追隨謀反的永王李璘,想幫李璘打江山,自己鬧個開國元勛什麼的。

但歷史總是以惡作劇的方式來殘忍地折磨人心。

朝廷派來的負責平叛的淮南節度使是高適。高適將永王打得落花流水,李白稀裏糊塗成為階下之囚。當年,李白跟杜甫、高適三人同遊樑宋大平原,攜美姬,登歌台,酣酒高歌,情如金蘭,可如今……李白的窘迫尷尬、痛苦沮喪可以想見。

這個時候,李白可能首先想起向高適求救,但似乎沒有行動。他真正求助的對象是張鎬。

但這次,張鎬已經無力相助了。《舊唐書》載:肅宗以鎬不切事機,遂罷相位,授荊州大都督府長史。

公元758年夏天,李白前往流放地到了夏口。已被貶斥到荊州的張鎬仍然派人給李白送來了一封書信和一身綾羅衣衫。李白讀着張鎬信中雖不是敷衍塞責,但卻對自己的“罪名”諱莫如深的文字,這才意識到自己揹負的罪名多麼醜惡。他萬念俱灰,意態怏怏地開始了西進的旅程。

《茌平縣誌張鎬傳》最後説;鎬布衣,二期至宰相位。居身廉潔,不殖私產。善待士,性簡,重論,議有體,在位雖淺,而天下之人推為舊德。

不錯,張鎬入相這幾年,正逢國難當頭世風日下之秋,不趨炎附勢,不隨波逐流,出相人將,卻迭遭罷黜,實堪為亂世臣僚之楷模。他數次垂顧人文,傾力相救的古道熱腸,也堪為歷史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