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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離奇的撞車案:司機端槍打鳥延誤開車釀慘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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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被國際鐵路界一直當做中國歷史上首次重大鐵路事故的慘劇,卻似乎被中國正史完全忽略了。無論是《光緒上諭檔》、《光緒朝東華錄》、《清史紀事本末》、《光緒實錄》、《李鴻章全集》,還是後人編撰的各類編年史、鐵路專題史中,都找不到有關這一事件的記載。

與同一時期發生在大清國的很多大事件相比,這一慘案實在太渺小了,以至於史官們不屑於記載。而對於大清國正在艱難起步的鐵路大躍進來說,這一慘案的影響實在太負面了,沒有人希望它被廣而告之。

我們只能從當時的中外報紙中,去還原這一“小”事件,並將它放置到帝國崛起的“大”背景下,重現風雷激盪中那一道倏忽而逝的小小閃電。

大英帝國首都倫敦。

1889年3月27日,星期三,深夜。

《標準報》的編輯部收到了一則來自上海的電訊:中國天津至大沽的鐵路(津沽鐵路)發生了一起“災難性的”火車相撞事故,傷亡慘重。該報立即刊發了這條消息,並指出,如果這一噩耗屬實,那將是對大清帝國鐵路發展計劃的一次沉重打擊。

噩耗總是比喜訊真實。兩天前(3月25日,光緒十五年二月二十四)的夜晚,的確有兩列火車在津沽鐵路軍糧城站迎面對撞,並引發大火,造成數十人傷亡,死者多數被活活燒死,十分慘烈。

清朝離奇的撞車案:司機端槍打鳥延誤開車釀慘案

一連串的違章

悲劇發生在軍糧城,今天津市東麗區。

這是一座位於華北平原中心地帶的千年古鎮,從唐代開始,爲了防備北方的奚部落,在此屯駐大兵,轉運軍糧,因此得名。津沽鐵路從軍糧城穿越而過,這令它再度成爲京畿交通的要道。

這一天傍晚,按照行車時刻表,將有兩列火車在軍糧城交會。

一列是從天津開往塘沽方向的,英文報道多稱爲“下行列車”,《申報》則稱爲“天津火車”。這是一列客車,共有4節車廂,司機是英國人Jarvis。《申報》的記者當時沒搞清司機的名字,就用綽號“大鼻子”代之。據《申報》說,這列客車編號爲“l1”。車上的司爐工是華人“阿尚”。

另一列則是從唐山方向開來,經塘沽往天津的“上行列車”,《申報》稱爲“塘沽火車”。這是一列貨車,裝着20多節車皮的煤、砂石等,只在最後加掛了一節客車。根據多家英文報紙記載,撞車時,這列貨車上的司機也是英國人,名叫Dawson。但根據《申報》報道,這列貨車在塘沽站時換了司機,之前的司機姓名則不詳。另有一名華人司爐工,名叫“馬六”,3天前剛剛新婚,度完婚假回來上班。

爲敘述方便,下文將這兩列火車分別稱爲“天津客車”與“塘沽貨車”。

按規定, “天津客車”從天津的發車時間爲下午4:35時,“塘沽貨車”從塘沽發車時間爲4:40時,相向開行,於5:28時在軍糧城交會錯車。

“天津客車”準時發車,5:05時就到達了軍糧城,停車等待。但是,等了近3個小時,還看不到“塘沽貨車”的蹤跡。《申報》記載,當“塘沽貨車”在塘沽站裝卸貨物時,原來的司機居然擅離職守,端着獵槍去打鳥,卻鬼使神差地傷了自己的手指,趕到醫院去救治,耽誤了發車。車站無奈,只好臨時另外找了司機。“司機打鳥”,是導致大悲劇的第一個因素。

津沽鐵路沿線,通訊並不落後。在大清國的改革開放中,電報幾乎是唯一未受到激烈抵制的新生事物。早在1877年,李鴻章就修建了從天津機器局到城內總督衙門的電報線(“津衙線”),成爲中國自主建設的第一條電報線。這一天也沒有狂風暴雨等惡劣天氣,完全可以排除通訊技術的問題。在塘沽車站延誤發車的數小時間,塘沽車站和軍糧城車站之間,居然沒有進行聯絡溝通,這 “疏於聯絡”是導致悲劇的第二個因素。

對面不來車,“天津客車”就只好等在軍糧城,“大鼻子”司機Jarvis實在不耐煩了。終於,他等不住了,不顧條令的規定,在8:30左右啓動了火車,開往塘沽方向。根據The Celestial Times出版的一份英文編年史記載,此時軍糧城站的華人站長,試圖阻止Jarvis違章開行,但沒有成功。 “違章開行”,成爲悲劇的第三個因素。

更爲惡劣的是,《申報》報道說,當“天津客車”在軍糧城停車等候時,Jarvis百無聊賴,居然喝得酩酊大醉。“酒後駕車”這第四個因素,進一步拉近了這列客車與死神的距離。

於是,渾身酒氣的Jarvis駕駛着“天津客車”駛向塘沽。此時,4節車上共有28名乘客,他們並不知道,一連串的違章操作,正在將他們帶向不歸之路。

慘案發生

行不多久,“天津客車”進入了新河地界,司爐工阿尚突然發現了 “塘沽貨車”正從對面疾馳而來。

根據鐵路規章,白天舉旗、夜晚張燈爲號,白旗、白燈表示儘可暢行,了無阻滯;紅旗、紅燈則表示危險,必須緊急剎車。此時,兩車已在目視範圍之內,根本不需要任何信號,必須立即剎車。

阿尚趕緊告訴Jarvis停車,但迷迷糊糊的Jarvis根本不理。《申報》說,阿尚向“塘沽貨車”晃動着紅燈,並試圖關閉鍋爐,卻被Jarvis制止。眼看兩車要相撞了,只好趕緊跳車。

“塘沽貨車”上的司機Dawson,看到了對面來車,迅速制動。根據《紐約時報》和《洛杉磯時報》援引上海英文報紙《字林西報》的報道,Dawson成功地將“塘沽貨車”停下。但是,喝醉了的“天津客車”,卻渾然不顧,絲毫也不減速,徑直撞將過來。Dawson和機車內的其他工人,趕緊跳車逃命。而根據《字林西報》記載,Dawson被摔出去20英尺(6米多),果真如此,則他似乎並未來得及在撞擊前跳車。《申報》報道說,司爐工馬六此時還在忙着幹活,沒有反應過來。

轟然一聲巨響,並未減速的“天津客車”撞上了已經緊急剎車的“塘沽貨車”,兩車的鍋爐隨後發生了劇烈的爆炸。

“天津客車”上,醉駕司機Jarvis受了重傷,而爆炸掀起的一根玻璃管,則斜插進了已經跳車的司爐工阿尚的腰部,令他奄奄一息。而“塘沽貨車”上,毫無準備的司爐工馬六,被一塊飛迸的鋼片削去了半個腦袋,當場斃命。

當時的火車,時速一般在30~50公里左右,以今日的標準來看,絕對稱不上是高速。因此,兩列火車相撞後,除了車頭髮生鍋爐爆炸外,也只是靠前的幾節車廂出軌而已,並沒有相互堆疊在一起。傷亡不應該嚴重。“塘沽貨車”所加掛的客車車廂,在列車尾部,前面是20多節貨車車皮,而且該車已經緊急剎車,是被動承受撞擊的,因此,車上的乘客只是受了驚嚇而已。但“天津客車”是主動撞擊,導致4節車廂全部出軌傾覆,即使如此,在當時的速度之下,也不應造成巨大傷亡。

禍不單行的是,“天津客車”的出軌,雖然不應造成乘客死亡,卻將車內供照明用的燈打翻了。按照津沽鐵路規定,爲了防止火災,車內照明用的都是魚油,但當天發車前,魚油已經用完,只好改用煤油。翻車之後,煤油四溢而出,瞬間引起大火,4節車廂被全部吞噬。“燈油違規”,剝奪了車內乘客們逃生的最後一線希望。

列車傾覆之後,車門根本無法打開。附近的村民趕來救援,急切之下,也無法破門而入,只能打碎幾扇車窗,拉出幾名乘客。木製的車廂,成了很好的燃料,車廂頂棚很快被燒塌,沒能逃出的乘客全部被壓在底下,悲劇自此已經無可挽回。

“大鼻子”司機Jarvis和司爐工阿尚等,都被緊急送進了塘沽的醫院,但因傷勢過重而死。有關這次車禍的遇難者人數,說法不一。《申報》籠統地說有幾十位;上海的英文報紙The Chinese Times說,除了司機、司爐工之外,還有7名乘客當場死亡,更多的乘客因燒傷和摔傷,在隨後幾天死於醫院,但該報道沒有提及具體人數;《字林西報》則說,有12名當地乘客及2名司爐工當場遇難。

儘管各種記載的細節有所出入,但可以肯定的是,這的確是一場死傷慘烈的重大車禍,而且,是不折不扣的“人禍”——司機打鳥、疏於聯絡、違章開行、醉酒駕車、燈油違規,一連出現的5個問題,都是人爲造成的,只要有一個環節能夠把住關,就不會有這場悲劇。

憤怒的媒體

慘案發生之後,與官方的靜默相比,媒體還是相對熱鬧的。尤其是當時最大的中文報紙《申報》,發表了多篇報道及評論。

弔詭的是,《申報》卻總在字裏行間進行中外之間的對比。如談及“天津客車”違章開行時,《申報》說:“火車開行,本有限定時刻,又豈能遲遲毋行,不按定限……西人做事,絕無此等處。”顯然,《申報》在指責不懂規矩的中國人。其實,當時的津沽鐵路上,管理人員和火車司機主要還是英國人,只有極少數的華人。

當然,這種基於種族自大的論調毫無意義。自從有了鐵路之後,西方根本就沒少發生車禍。就在津沽鐵路車禍後不久,英國鐵路也發生了更大的慘案。一列火車在北愛爾蘭的Armagh地區出軌後,又遭後續火車的追尾,死亡人數高達88人,震驚了整個英倫。正是Armagh慘案,促使英國議會在當年通過了《鐵路法》,強制推行更爲可靠的火車剎車系統和鐵路信號系統。這種信號系統,名爲“閉塞系統”,其原理至今仍被廣泛運用。在溫州的“7·23”動車事故後,這個名稱也被不少中國媒體頻繁提及。

火車相撞事件,並非津沽鐵路遇到的第一次挑戰。

之前,反對修建鐵路的唐山本地人,與以廣東人爲主的修路者們,多次發生了激烈的暴力衝突,鐵路和礦山都遭受了相當的損失。而火車相撞事件後僅1個月(1889年4月),銜接天津城區與租界、橫跨北河(今海河)的一座鐵路橋剛剛完工,就遭到了船工們的激烈反抗。船工們擔心的,是鐵路會搶走他們的飯碗,但他們提出的,卻是這座橋阻礙他們的航行,儘管事實已經證明了橋的淨高足夠民船通行。這一抗議活動日漸激烈,李鴻章爲顧全大局,必須維持天津這一根據地的安定團結,最後只好下令用炸藥炸燬該橋。根據The Chinese Times的報道,中國鐵路總公司爲此承受了8000英鎊(相當於8萬~9萬兩白銀)的不小損失。

敏感期 敏感事

無論是慘烈的撞車事故,還是開支巨大的拆橋事件,李鴻章對津沽鐵路的一連串麻煩事,採取的都是迅速降溫的冷處理方式。撞車事故缺乏官方記載的本身,就是一種明證:官方希望迅速淡化這一事件。

此時,無論是朝廷的大局,還是鐵路建設的小局,都處於十分微妙的階段。

清朝離奇的撞車案:司機端槍打鳥延誤開車釀慘案 第2張

這一年,正是中央領導核心實行新老交替的關鍵時候。在火車相撞1個月前(2月26日,農曆正月廿七),光緒皇帝舉行了大婚;在火車相撞的21天前(3月4日),光緒皇帝宣佈親政,慈禧太后退居二線。弔詭的是,慈禧太后移居到了太上皇的寧壽宮,而不是皇太后的慈寧宮,這種姿態的象徵意義是十分強烈的。退而不休的太后,還要再對皇帝傳、幫、帶一陣,爲此,中央還專門制定了《訓政細則》。主流史家一般認爲,這正是慈禧太后嗜權的證明。

無論如何,皇帝畢竟是親政了。一系列的人事調整就不可避免地發生,而皇帝身邊的人,開始比皇帝本人更迫切地想擁有完整的至高無上的權力。朝中大官們開始紛紛站隊,組織路線的正確與否,直接關係到自己的發展前途,甚至身家性命。

與此同時,備受爭議的鐵路建設,也到了最爲關鍵的瓶頸階段。中央各部及地方督撫一級的高級幹部,展開了一場是否需要發展鐵路的大討論。這關係到大清國已經進行了近30年的改革再往何處去的大問題。

爭論是因李鴻章的一道奏章引起的。

上一年(1888年),李鴻章建完了津沽鐵路後,計劃向西延伸,把鐵路修到京郊的通州(津通鐵路)。這下子等於捅了馬蜂窩,不少京官們終於逮住了機會,既能表現表現自己的愛國情懷,又能順便給李鴻章下絆腳、點眼藥。

尚書翁同龢、奎潤,閣學文治,學士徐會灃,御史餘聯沅、洪良品、屠仁守等紛紛上折,擔心津通鐵路一旦建成,京師“洞開門戶”,一旦有變,外人將“風馳電走,朝夕可至”,李鴻章一時簡直成了裏通外國的漢奸。除了“資敵”的可怕罪名外,他們還擔心鐵路“擾民”,因其將破壞民間“廬舍丘墓”,同時,也擔心造成販夫走卒們的失業。

在醇親王奕譞的暗中支持下,李鴻章他對三大“罪狀”一一予以駁斥。既然反對者們高唱愛國歌、愛民曲,李鴻章的調門比他們還大:“津通之路,非爲富國,亦非利商,外助海軍相輔之需,內備徵兵入衛之用。”他說,如今世界大勢,並不太平,“環球諸國,各治甲兵”,要在險惡的國際環境中生存,“全視中華之強弱”。因此,這條鐵路的主要目的在於國防。

對於翁同龢、孫家鼐提出的“鐵路宜於邊地不宜於腹地,邊地有運兵之利,無擾民之害,”李鴻章反問道:“所貴鐵路者,貴其由腹之邊耳,若將鐵路設於邊地,其腹地之兵與餉仍望塵莫及。且鐵路設於腹地,有事則運兵,無事則貿遷,經費方能措辦。若設於荒涼寂寞之區,專待運兵之用,造路之費幾何?養路之費幾何?”

李鴻章很清楚,對於這些顯見的道理,翁同龢們並非不明白,但是,利益決定立場、屁股指揮腦袋,翁同龢們對鐵路的攻擊只是手段,背後無非是權力的爭奪和勢力圈的劃分而已。於是,李鴻章建議中央,向各省督撫們徵求意見,在高級幹部中展開一場大討論。

這是李鴻章的一步高招。同爲地方主政官員,他很清楚各地督撫爲了發展經濟,建立良好的政績形象,絕對是贊同修建鐵路的。以中央的名義組織大討論,就能有效地讓這些悶聲不響撿現成的大員們表態,從而緩解集中在他李鴻章一人頭上的壓力,將自己與翁同龢之間的博弈,轉變爲地方實力派與中央清流派之間的政爭。

慈禧太后批閱了李鴻章的報告,欣然採納,下令督撫們對津通鐵路“各抒所見迅速復奏”。其實,適當地組織大討論,讓反對意見充分表達出來,這是從兩宮太后與恭親王“叔嫂共和”期間就定型的基本套路。這種大討論雖然令反對意見甚囂塵上,但往往在最後保障了政策的推行:不同意見和不滿情緒的制度化宣泄,令官僚機器這臺“鍋爐”適時釋放了壓力,這不僅完善了改革措施,而且也堵上反對意見的地下通道,大大減少了出於私心、沽名釣譽者的活動空間,也爲改革者提供了公開辯護的機會。從某種程度上可以說,這是一種“及時擠膿包”的辦法。

在高級幹部們進行大討論的同時,李鴻章還與慈禧太后唱了一出極爲默契的雙簧。

李鴻章向慈禧太后獻上了一份特殊禮物——在宮苑中修建一條鐵路,即“西苑鐵路”。李鴻章的獻車行爲,被後世的主流史家大多解釋爲獻媚邀寵。這些史家顯然有意無意地忽視了,此時的大清國,並沒有人以爲鐵路是“奢侈品”。相反,不少人聲稱其會破壞風水,甚至阻遏龍脈,李鴻章哪裏是什麼“獻媚”,簡直就是“獻黴”。此舉,李鴻章其實是擔了大風險的。

弔詭的是,被後世描繪爲昏庸、貪婪、兇殘的慈禧太后,居然毫不遲疑地將這個燙手的山芋接了過去,而且欣然命令立即動工。爲此,建設者們在北海的西岸和北岸,大興土木,修橋鋪路,甚至還在鏡清齋門前建了小型火車站。到1888年的年底,這條西苑鐵路完工,大大擴大了慈禧太后的活動範圍,儀鑾殿成了她的臥室(寢宮)、鏡清齋則成了餐廳(膳所),每天乘坐火車往返,便捷舒適。只是,這列火車只配備了車廂,而沒有蒸汽機車牽引,“每車以內監四人貫繩曳之”。

在鐵路還被大多數官員看做牛鬼蛇神、洪水猛獸時,慈禧太后此舉,絕非貪圖享受,而是身體力行地爲鐵路做了一回代言人。

中央核心的態度,通過西苑鐵路含蓄地傳遞了出來,而身處管理第一線的地方督撫們,則是痛快而直接地在大討論中,竭力贊成修建鐵路,甚至“上綱上線”地抨擊翁同龢等人對鐵路的阻撓。

津沽鐵路慘案發生時,鐵路的效用並沒有完全展開,未見其利先見其害,這無疑將大大增加李鴻章等改革派的工作難度,也會令太后及醇親王十分難堪。而且,有關鐵路的大討論正如火如荼,討論的基調也已經完全被主張改革、支持鐵路的地方實力派們控制,甚至連討論的主題,也由“是否修建鐵路”轉變爲“先行修建哪一條鐵路”。各省督撫們正爲此爭得面紅耳赤,那些反對修建鐵路的人們被迅速邊緣化。

在這一敏感時期,極爲敏感的津沽鐵路慘案,如果沒有被迅速地掩蓋和淹沒,纔是大清特色的官場奇蹟了。

津沽鐵路慘案後1個多月(5月5日,農曆四月初六),中央頒佈諭旨,明確宣佈鐵路建設的重要性和必要性。不久,中央即批准了包括津通鐵路在內的多條鐵路建設。

大清帝國迎來了鐵路建設的第一個高潮。這個正在試圖以大躍進的姿態救亡圖存、實現復興的國家,在速度與安全、效率與公正的選項中,幾乎不需要任何猶豫。津沽鐵路上那奪走了幾十條人命的慘烈事件,在這個充滿了大清特色的大躍進年代,實在是太過渺小了,擁擠不堪的正史,也惜墨如金到不能爲他們留下一字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