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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志唯一立傳的烈女,龐淯的母親趙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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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帝王后妃,《三國志》一般不爲女子立傳,但卻有一個唯一的例外,就是龐淯的母親趙娥。

龐淯當過郡太守,後來成爲朝廷中散大夫,在魏國算不上位高權重的大官,在母以子貴的時代,一個根本算不上“誥命夫人”的女人,爲什麼會被《三國志》單獨立傳呢?

先看看龐淯及其母親的事蹟吧。

三國志唯一立傳的烈女,龐淯的母親趙娥

龐淯字子異,酒泉表氏(今酒泉駱駝城)人,起初以涼州從事的身份擔任代理破羌縣長。在此期間,正趕上武威太守張猛反叛,殺死了刺史邯鄲商。張猛下命令說:“有誰敢爲邯鄲商奔喪的,立即處死,決不赦免。”

龐淯聽說了這件事,丟棄官位,日夜兼程,大哭着爲邯鄲商奔喪。此後,龐淯又來到張猛門前,懷揣匕首,想乘見面之機刺殺張猛。張猛知道他爲義士,下令放他走,不殺他,因爲此事龐淯以忠義勇敢聞名。

太守徐揖請他做主薄。後來郡人黃昂反叛,圍攻郡治所。龐淯丟下妻子兒女,夜裏跳下城牆衝出包圍,向張掖、敦煌兩郡告急。兩郡開始有些懷疑,不肯出兵,龐淯要拔劍自殺來證明自己所說爲實話,兩郡被他的義氣所感動,於是發兵救援。

可惜援軍還沒有趕到,郡治所已經被攻陷,徐揖被害。龐淯收斂他的屍體,護送到他的家鄉安葬,併爲他服喪三年纔回來。

曹操聽說了他的事蹟後,徵召龐淯爲屬吏。魏文帝曹丕當皇帝后,授予龐淯駙馬都尉的官職,後升任爲西海太守,賜爵位爲關內侯。後被徵召進京,被授予中散大夫的官職,直到去世。

有一種說法,張猛所以沒有殺龐淯,是因爲他想招攬人心,以便讓州里的人擁護他。如果殺了龐淯,州里的義士必然寒心,這將會得不償失。儘管如此,龐淯的勇烈也是值得稱道的,因爲他是懷着必死的決心前往奔喪的,張猛心裏會怎樣想,事前他並不知道也沒有去揣測。

在《龐淯傳》後附着他母親的《趙娥傳》。

當初,龐淯的外祖父趙安被同縣人李壽所殺害,龐淯的三個舅舅同時病死,李壽家非常高興。龐淯的母親傷心父仇未報,於是乘着帶蓬的車子,衣袖中藏着利劍,白天在都亭前刺殺了李壽。然後,趙娥從容地來到縣衙,面不改色地說:“父仇已報,請求戮刑。”

三國志唯一立傳的烈女,龐淯的母親趙娥 第2張

祿福縣長尹嘉寧肯棄官也要放他逃走,趙娥不肯走,尹嘉就強行把她拉到車裏送回家。恰逢大赦得以免刑,州郡都讚歎他的高貴品質,在里門刻石表彰她的孝行。

這段文字比較簡單,皇甫謐的《列女傳》說得比較詳細。

趙娥(原文趙娥親)的父親被李壽所殺,她有三個弟弟,都想着爲父親報仇,正趕上了災荒瘟疫,三個人都死了。李壽聽說後大喜,請來了宗族裏的人一同慶賀,說:“趙氏強壯男兒已經沒有了,剩下的只有弱女子,再也沒有值得擔憂的了。”

這樣一來,李壽的防備也稍稍鬆懈了些。趙娥的兒子龐淯在外邊聽說了李壽的話,回來告訴了母親。趙娥本來就懷有報仇之心,等到聽說了李壽的話,更加激憤,悲傷地流着淚說:“李壽,你不要高興得太早了,我一定不會讓你活着。衝着天地,爲了我家門戶,還有三個弟弟不受羞辱,你怎麼知道我趙娥不會親手殺了你,而你現在就在那自存僥倖!”

於是偷偷地買來名刀,拿着長短武器,晝夜難過,發誓一定要殺了李壽。

李壽爲人兇惡,又是大戶,聽說了趙娥的話,再出門就騎着馬帶着刀,鄉里的人都害怕他。趙娥的鄰居有一個徐氏婦人,她擔心趙娥在殺李壽的打鬥過程中反而被害,屢屢勸止她,說:

“李壽是個男人,本來就很兇惡,如今又有防備,你趙家雖然有強烈的復仇志向,然而強弱力量懸殊,一旦不能制服了他,則必然會受到李壽再一次的禍害。到那時可能就是門戶滅絕的大禍,所受到痛哭和羞辱不會很輕的。希望你仔細考慮一下自己的舉動(爲詳舉動),爲全家的人好好想想。”

趙娥說:“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李壽不死,我有什麼臉面活在人世上!如今我的三個弟弟早已經死了,趙家門戶泯滅絕後了,但是我趙娥還在,又怎能借助他人之手啊!(迴應‘爲詳舉動’)如果以你的內心來衡量我,那李壽是不可能被殺死的;但從我的內心來說,李壽必定爲我所殺是不言而喻的事情。”

於是夜裏磨刀後就會振臂握拳,咬牙切齒,悲憤長嘆,家裏人和鄰居都笑她。趙娥對身邊的人說:“你們笑我,是以爲我一個弱女子不能殺李壽的原因罷了。我一定要以李壽脖子上的血粘在這把刀刃上,讓你們看看。”

於是拋卻家裏的事情,乘坐着小車等待着李壽出現。

終於有一天,趙娥遇見了李壽,他下車拽住李壽的馬,大聲的叱責他。李壽非常吃驚,一時間竟愣在那兒,等反應過來,就回轉馬頭想走。趙娥奮起砍向李壽,連他的馬一塊兒砍傷了。李壽的馬受到了驚嚇,李壽被擠到路邊的溝中。趙娥接着再砍,刀砍在樹上折斷了。

李壽雖然受了傷,但是並沒有死,趙娥想上前奪取李壽的佩刀殺死李壽,李壽護着刀瞪大了眼睛大聲喊叫,蹦跳着躲閃。趙娥奮勇挺身上前,左手頂着李壽的額頭,右手掐着他的咽喉,反覆盤旋了一會兒,終於將李壽打到。接着,趙娥拔出李壽的刀來,割下李壽的頭,拿着來到了縣衙,面不改色地投案自首。

當時的祿福縣長尹嘉不忍心給趙娥論罪,即刻解下官印綬帶準備辭官,縱容趙娥逃走。接下來就是一番“不貪生”、“甘願伏法”和“法爲義馳”的對話,結局如上。

龐淯這個人,《三國志》僅僅記載了他以上兩件事,爲官沒有可稱道之處,如果僅憑爲官的政績,恐怕他本人連立傳的資格都沒有,更何況他的母親!即便是他被記載兩件事的壯舉,也應該是從母親哪裏繼承而來。但是,高官們的母親多了去了,難道就沒有人值得立傳嗎?

這就要說到龐淯的母親趙娥了。和他的兒子相比,趙娥的勇烈之舉更值得那個時代所稱道,因爲她作爲一個女子,其勇烈絕不亞於當世男子,而她的這種俠士行爲,恐怕會令很多男子汗顏。

就時代“義理”來說,“有仇不報非君子”,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是君子就得爲父報仇。但報仇似乎是男人的事情,女人出嫁了,就不是趙家人了,這報仇的責任與她已經沒有多大關係了,這就是李壽聽說趙家男兒已死非常高興,趙娥說“三弟早死,門戶滅絕”的原因。

但趙娥不這樣想,她擔起來了這個責任,因而就是一種“君子”行爲。如果從這個角度來看,那個時代還真是少有這樣的女性,所以說,龐淯未嘗不是跟着母親沾光才被立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