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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恪的一生是什麼樣的?他最後是什麼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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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漢末年三分天下,琅琊諸葛家和河內司馬家在當時是人才輩出的家族。這是今天小編給大家說的故事,歡迎關注哦。

俗話說“鳳有鳳巢,雞有雞窩”,同爲禽類,卻命各不同。同宗一脈之人,甚至才幹比肩,不相伯仲,志氣共鳴,一心進取,其結果卻大爲迥異。

今天小編要講的歷史名人,說來想必大家也相當之熟悉,就是名垂千古的一代賢相諸葛亮的大侄子諸葛恪,無論正史還是演義,諸葛恪和他叔父諸葛亮都有太多相似之處了,同樣才華橫溢,志向極高,又同樣深受隆寵和君恩,作爲託孤重臣,更是同樣手握一國之權柄,威震朝野,更爲驚人相似的是,叔侄二人畢生都在想着“北伐中原”,且極喜臨陣用兵,鮮有敗績。

只是二叔諸葛丞相壽終正寢,慎始善終,爲後世千秋所敬仰,而侄兒諸葛恪“北伐失利”之後,竟落得功敗垂成,身首異處,讓天下之人無不惋嘆!爲何會如此結局呢?接下來就由小編將東吳“小諸葛”的傳奇一生及其悲劇因果爲諸位看官細細道來。

諸葛恪,字元遜,是東吳大將軍諸葛瑾的長子,也就是諸葛亮的大侄子,他小時候就因爲才華出衆,而名聲鵲起。他二十歲那年就被孫權任命爲了騎都尉,也就是吳王御林軍中騎兵的臨時監軍。

他與東吳開國大臣丞相顧雍的兒子顧譚、張昭老先生之子張休等人,都是侍奉在孫權愛子、皇太子孫登左右的賓友,他們每天都在一起講學、論道、切磋琴棋書畫之技藝,諸葛恪更是出類拔萃,鶴立雞羣。

諸葛恪後來做了東宮太子中庶子,也就是皇儲侍從官,沒多久又改爲左輔都尉,這是三國東吳專屬的官號,是孫權給兒子設的武官“四友”之一,即左輔、右弼、輔正、翼正四大都尉之首。

諸葛恪的老爸諸葛瑾臉型比較長,被東吳之人稱之爲“驢臉大將軍”,有一次吳王孫權大會羣臣,派人從大殿外牽來了一頭驢,並用毛筆在驢臉上寫上“諸葛子瑜”四個大字,子瑜就是諸葛瑾的字,當時滿座大臣見了無不捧腹大笑。

諸葛恪見父親受辱,立馬跳了起來,離席跪在孫權面前道:“微臣乞請拿筆在驢臉上添加兩個字!”孫權當即准奏,諸葛恪立馬在“諸葛子瑜”四字下加上了“之驢”二字,孫權和羣臣無不驚歎,於是便將這頭小毛驢賜予了諸葛恪。

諸葛恪的一生是什麼樣的?他最後是什麼結局?

後來又有一次,孫權單獨問諸葛恪道:“愛卿你認爲你父親與你二叔,蜀漢丞相諸葛亮誰更賢明?”諸葛恪答道:“我父親更爲優秀!”孫權問他爲什麼,諸葛恪又答道:“吳王北抗曹魏,西拒蜀漢,坐擁江南半壁,我父親侍奉的是英主明君,叔父諸葛丞相卻選擇了一對難成大業的父子爲主,以此觀之,我父親自然優越!”孫權聽了之後,大爲歡喜。

而後在一次宮殿之上,孫權又命諸葛恪爲諸位大臣們行酒,等他將一大爵酒傳到張昭老大人面前時,張昭面有難色,不肯再飲,就對孫權說道:“這不是尊老之禮啊!”孫權卻對諸葛恪說道:“愛卿如能一句話令我東吳第一辯才,張老大人理屈詞窮,寡人就讓他喝完爵中酒!”

諸葛恪於是對張昭說道:“昔日西周尚父姜子牙老先生九十歲,依舊坐着戰車,左手撐着帥旗,右手舉着御賜金斧,爲周武王揮兵討伐不臣之國,如今我東吳對外戰事不休,張老大人卻總是安坐後方,而酒食之事,大王卻總是請老大人優先,如今小侄向老大人敬酒,何謂不尊老呢?”這話說得張昭目瞪口呆,只好將爵中酒全部飲盡,孫權見了大笑不止。

後來蜀漢使臣前來通好,孫權又讓羣臣爲之舉行宴飲,孫權對蜀國使者說道:“你家諸葛丞相的大侄子阿恪非常喜歡使臣你的坐騎,貴使回國之後請轉告丞相大人,能不能弄幾匹蜀地好馬來呀!”諸葛恪聽了之後,趕緊向吳王謝恩。

孫權問道:“寡人雖然爲你索取了西蜀好馬,可畢竟還沒送來,你謝什麼呢?”諸葛恪答道:“蜀國本來就是陛下的養馬外廄,如今天恩下詔,蜀馬必定能送到東吳!臣安敢不謝乎?”孫權聽了,非常高興,但他又憂心諸葛亮光會耍嘴皮子,沒有實幹的才能,於是又讓他做三軍節度,這個節度不是唐朝的節度使,相當於度支尚書,掌管軍中的錢財谷糧,且文書賬本非常繁瑣,諸葛恪很厭惡這樣的瑣事,但孫權有意考驗他,他便強忍將安排的工作做了下去。

當時丹楊郡一帶山多險峻,那裏的山民非常彪悍兇狠,經常對附近州縣造成侵擾,爲了征服這些野蠻的部民,東吳屢屢發兵進行征剿和招安,可也僅僅只是收服了山外縣中的平民,對躲在深山遠壑之人,卻鞭長莫及,不能一舉擒獲,於是諸葛恪見機會到來,立馬向吳王孫權強烈乞求到丹楊去做地方官,並將山民全部逐出密林。

東吳羣臣則都以爲“丹楊地勢險要,阻隔太多,與吳郡、會稽、新都、鄱陽四郡相連,方圓千里,山谷萬重,那些山民都居住在幽僻深邃之地,從來沒有進入過城邑,也沒有面對過官吏,都是仗着粗糙的兵器,在原野放肆地奔逸,直到白首埋骨於草莽叢林之中,他們逃竄在亡命之途,寄宿在猛惡荒林,利用山中所產銅鐵,自鑄兵器和鎧甲,又好習武強身,崇尚膽氣和蠻力,他們攀山赴險,鑽入荊棘,就像魚入深淵,猿騰高木,走出山林他們就是寇賊強盜,朝廷每次派兵征伐,都要尋找他們洞窟藏身之所,他們打起仗來都是蜂擁而至,被擊敗了就作鳥獸散,這種情況已經延續多少年了,這些山民是不能被征服的!”衆人都認爲用兵太難。

諸葛瑾聽到兒子請往丹楊剿匪,一向爲人謹慎低調的他,認爲百官都不贊同的事情,諸葛恪卻敢獨挑大樑,於是嘆道:“阿恪要是不能興旺我家,他必將使我全族盡毀啊!”諸葛恪卻穿戴好了精良的盔甲,對他父親表示自己出師必勝。

孫權則授諸葛恪爲“撫趙大將軍”,兼任丹楊太守,並配給他了三百名宮中最爲精銳的持戟騎士作爲親兵,丹楊當時是指安徽當塗縣一帶,並非如今的江蘇鎮江丹陽。孫權以“撫趙”爲其名號,就是對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夠爲東吳劍指燕趙,一直打到北方魏國趙郡鄴城。

當然也有《三國志》版本傳爲“撫越將軍”,到底哪個屬於筆誤呢?小編以爲“撫趙將軍”更爲貼切,畢竟丹楊靠近江北,地接淮南,在孫權晚年,他對燕趙之地的嚮往有多強烈呢?讀過《三國志》的朋友必定知曉,甚至到了被遼東燕王公孫淵跨海戲弄的地步,而他欲圖北進的戰略意圖就更爲明顯了。至於越地,自古都是指浙江會稽郡附近及南下之地,“撫越”之說因此不太可信。

諸葛恪自然也明白吳王這層深意,於是又將孫權所賜王侯儀仗全部備齊,從宮中吹吹打打,一路鳴鼓開道,回到家中準備出征,當時他也只有三十二歲。諸葛恪一到丹楊郡太守府,立馬就通知周邊四郡太守,叫他們嚴守吳郡、會稽、新都、鄱陽與丹楊的邊界,並在郡內部署了所有的兵力,又讓已經歸順的山民全都安居在指定的村落轄地,不得肆意外出亂竄。

諸葛恪的一生是什麼樣的?他最後是什麼結局? 第2張

接着諸葛恪又派遣諸將分別帶重兵,把守險峻幽谷的各大要道路口,並修建了良好的藩籬和工事,但卻不准他們與“山匪”交戰,等到地裏的莊稼成熟了,諸葛恪又縱兵收割,使得山上山下沒有一顆糧食遺落,郡中各地的陳年舊谷也被他命人全部收繳保存,那些已歸順的山民也沒有多餘的糧食可以外放,山中的“頑固”部民餓得實在不行了,漸漸都跑下山來伏首投降,諸葛恪於是又下令道:“山民去惡從善,歸順王化,我們就應該好好撫慰他們,現在我要將他們全部遷出本部地盤,讓他們分散移居到外縣,各地官兵不得再生嫌疑,對他們進行捉捕!”

不久之後,臼陽縣令胡伉居然扣押了已經投降的山民周遺,這個周遺非常頑固,由於忍不了飢餓才暫時出山投降,其實卻想再次圖謀叛亂,胡伉將他送到了太守府處置。

諸葛恪卻認爲胡伉違反了他的軍令,直接將這位“好縣令”斬首示衆,以把具體情況上報了吳王。那些降民得知胡伉被斬,都知道諸葛太守只是想讓他們好好下山歸順,並無惡意,於是更多的山民從深山老林中扶老攜幼出來投降。到了年底,降民的數量大出所望,諸葛恪親自領走了一萬餘人,進行管轄,其他山民也都分配給了諸將進行安置。

孫權聽說他連“丹楊山匪”這樣滿朝文武幾十年都解決不了的難題,在一年之中就完全解決了,高興得歡歌狂舞,連連對他進行表功和嘉獎,並派遣尚書僕射薛綜前往勞軍。薛綜當衆宣讀了孫權的詔書,竟把諸葛恪比作了西周的方叔、召伯虎,和前漢的衛青、霍去病這四位名將!又晉升他爲威北將軍,封都鄉侯,這與前面的“撫趙將軍”相得益彰。

諸葛恪又乞請率衆跑到廬江皖河口駐軍,而後以輕兵突襲了魏國舒城,然後將那裏的百姓全部擄到江南來,接着又便派出斥候進行偵察,打算探明捷徑要道,欲圖一舉攻克魏國淮南首府壽春,孫權認爲這個戰略太過冒險,就沒有允許他實施。

東吳赤烏年間,魏國太傅司馬懿想要攻打諸葛恪所部囂張的吳軍,孫權聞訊立馬發兵增援阿恪,當時有“望氣”的術士認爲此戰不利,孫權於是就命諸葛恪避開司馬懿的兵鋒,沿江西移至柴桑郡,也就是如今的江西九江,周瑜曾經操練水師的地方。

諸葛恪於是又寫信給附近武昌的東吳丞相陸遜,說道:“楊敬叔老先生曾經感嘆英才凋零,能夠爲吳王弘德守業者沒有幾個人了,所以我們這樣的人更應該相互扶持,共同作爲吳王的輔翼,爲國事盡忠,爲大業惜才。可世俗之中相互嫉妒和毀謗之人太多了,朝廷有材器之人,都會受到損害和拖累。將要上進之人,都不能盡興歡笑,我每次聽到這樣的事情,都會喟然長嘆,獨自憤恨擊節。

卑職以爲君子不可能做到每個人都對他滿意,孔子當年有三千門徒,而賢弟子只有七十二人,也只有子張、子路、子貢這七十二人才繼承了孔子的聖德,而他們的品行和才能還各有長短,何況那些不如他們的人呢?孔子卻從來沒有因爲一個人不完美就不和其人成爲朋友,也沒有一個人爲短板就遺棄他的長處。

所以如今我們東吳選拔官員和人才,不更應該比古時候更寬容豁達嗎?如今三國鼎立,連橫合縱依舊是當下急務,而能人稀少,國家百司官員,也常常平庸不任充當大任。

只要他們不是邪惡之徒,志在爲國效力,還是可以遷就的,任由他們去發揮自己的光和熱。若因爲一點點不適宜其位,或私德稍有不足,就不肯寬容,一絲一縷過失便要百般糾察,那東吳社稷就真的堪憂了!

聖賢尚不能完美,何況常人呢?所以說站在道路上拼了命地翹足盼望,是多麼難的一件事,過分的期許是不切實際的。漢末以來,中原那些士大夫也只會相互毀謗和譏誚,甚至引起大禍來,本來彼此並無大仇,只因爲不肯克己盡禮,遵守聖人的仁恕之道。

諸葛恪的一生是什麼樣的?他最後是什麼結局? 第3張

一個人自己都不守禮,別人怎麼會心服呢?責備別人就拿出聖人大道,對自己就各種不堪,這能不招致怨恨麼?一生都在相互怨恨,卑鄙小人就容易乘隙而入,做出奸邪之事。如果大環境都成這樣了,就算再如何賢明的大才,再如何親信的摯友,也經不起這樣的破壞啊!所以秦朝末年時的張耳、陳餘這樣的莫逆之交,都會相互殘殺,不捨棄別人的小過失,一點纖微細小的事情就要百般苛責,最後導致家家戶戶都對你大爲怨恨,一國之中去哪尋找完全無瑕之士呢?”

諸葛恪深知一向謹慎的陸遜不喜歡他這種豪放的性情,就以這封信給他講道理,希望陸遜能理解他的苦衷,而對他有所襄助。可陸遜卻不久病逝了,孫權就讓諸葛恪接替了陸遜,成爲了東吳的大將軍,並授予假節王權,駐守武昌,全權處理荊州之事。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孫權身體也不太好,太子孫亮年紀小,於是孫權又將諸葛恪召回京城建鄴,晉升他爲太子太傅,同時兼任大將軍,而中書令孫弘則擔任少傅。沒多久,孫權病情加重,立馬把諸葛恪、孫弘以及太常卿滕胤、將軍呂據、侍中孫峻,這五人都叫到牀頭,當面囑咐後事。

第二天,東吳大帝孫權去世,孫弘卻一直和諸葛恪合不來,他又怕諸葛恪會加害他,於是對孫權之死居然祕不發喪,還想假傳遺詔除掉諸葛恪。不想,孫峻向諸葛恪告密,諸葛恪立馬請孫弘來商議國事,就在大堂之中將其誅殺,而後才爲孫權舉辦國喪。

事後,諸葛恪寫信給在外做都督的諸葛融寫信道:“大帝孫權遺棄萬國,羣臣百姓沒有不悲傷哀悼的,我父子兄弟都受到了大帝的特殊恩惠,我們一家人又不是凡夫走卒,對大帝之死,簡直到了肝腸寸斷的地步。如今皇太子即位,我們可謂哀喜交加,不知所措,我受大帝顧命託孤,輔佐幼主,沒什麼才能卻坐上了百官之相位,恐怕會有損大帝託付之明,因此每天都憂慚惶怕,所慮萬端。

且如今百姓都難以忍受朝廷的苛政,人人都在觀望變故,這樣的局面何時纔能有所改善?我只有愚鈍之資,卻坐上了太保太傅之位,時局艱難,我的智慧卻遠遠不足,任重謀淺,誰能成爲我依靠的脣齒呢?我可不想發生漢代上官桀謀害大將軍霍光那樣的悲劇!因此,我哪裏敢有所懈怠猶豫呢?

而老弟你又在荊州這塊兵家必爭之地,和魏蜀都接壤,可謂與敵犬牙交錯,你應當好好在那整頓軍力,激勵將士,警備要超出常時,要做好萬死之念,無顧僥倖苟活之心,來報效朝廷,這樣我就沒有什麼好說你的了!你還要讓所部諸將都好好守在邊界上,不要讓曹魏和蜀漢得知我們正處大喪,而肆意對我們發動攻擊,邊關諸將不得輕易撤換和委派,你也不要擅離職守跑到建鄴來給我添亂,我心中雖然此時很想與你相見,但爲了天下公義,不得不奪私情而盡忠爲國,想想當年周公之子伯禽如果還沒服完喪還戎裝出徵,一旦發生什麼變故,那就不是小事了,我這樣對你進行教導,你一定要以古人明訓爲戒啊!”

不久之後,諸葛恪被晉升爲帝師太傅,開始裁汰多餘的官吏和將校,對刑獄實行寬宥,又減少賦稅,廣施恩澤,東吳境內之人無不歡悅,諸葛恪每次出行,都會受到百姓伸頸盼望和鼓掌歡呼。

當初孫權在黃龍元年將國都遷到建鄴,第二年築起東興大堤來遏制湖水氾濫,後來北征曹魏淮南之地失敗,所有的戰船就停放在湖中,而堤壩也不再修葺。少帝孫亮建興元年,諸葛恪又在東衆聚衆修堤,並在堤壩兩端的高山上分別建起兩座城池,各留一千兵馬駐紮,使全端、留略兩位將軍鎮守。

北方魏國見吳軍殺入他們疆土,不堪受到這樣的侮辱,魏將胡遵、諸葛誕等人率衆七萬想要圍攻東興兩城塢,並損壞大堤。諸葛恪震怒,立馬興起四萬精兵,連夜北上馳援,魏將諸葛誕還是諸葛恪的族叔。

諸葛恪的一生是什麼樣的?他最後是什麼結局? 第4張

胡遵命魏軍搭起浮橋跨湖而至,列陣於堤壩之上,分兵攻打兩城,可兩城都在險峻的高山上,一時難以攻克,諸葛恪以留贊、呂據、唐諮、丁奉爲先鋒殺向魏軍。當時天寒地凍下大雪,魏軍諸將都在帳中煮酒禦寒,又見東吳先鋒兵馬太少,於是都脫下了冰冷堅硬的鎧甲,也不帶矛戟這樣的長兵忍,只是戴着頭盔,拿着短刀和盾牌,甚至光着身子在大堤上嬉笑,一點也沒有嚴陣以待。

東吳援兵因此很快衝了上來,擊鼓向前,到處亂砍,魏軍大敗,驚慌四散,許多人爭着要過浮橋,以致橋身崩壞,無數兵馬掉到水裏,自相踐踏,死傷無數。魏國樂安太守恆嘉等重要將領都在這場點戰役中陣亡,魏軍戰死人數達數萬之多,以前從東吳叛逃的將軍韓綜,當時作爲魏國前軍都督,也被斬殺於陣前。

這一戰,東吳繳獲了魏國牛馬驢騾數千匹,各類輜重堆積如山,諸葛恪率軍凱旋而歸,吳帝孫亮進封他爲陽都侯,加授荊、揚二州牧,併兼內外諸軍大都督,賜黃金一百斤,馬二百匹,繒布各萬匹。

從此,諸葛恪便開始驕狂輕敵,第二年,他又想再次出兵北伐,吳國諸大臣都認爲數次北上士卒非常勞苦,都以辭官來向諸葛恪進行勸諫,諸葛恪全然不聽。中散大夫蔣延百般諫阻,諸葛恪命人將他強行扶出議事廳,又對百官說道:“天無二日,民無二主,我們東吳不早早兼併天下,將一統之基留與後世子孫,整天枯坐東南幹嗎呢?昔日戰國之時,諸侯們自恃兵強地廣,互有救援,認爲這樣可以永保各自的平安,而沒有人會想見亡國之危,因此纔會害怕勞苦,而恣意享樂,才使秦國坐大,最後全被其一家所吞併。

如今的情形也是一樣,之前荊州劉表有十萬兵馬,財谷堆積如山,與曹操相比也差不了多少,卻不敢與之力爭天下,坐觀其強大,等到曹操吞滅袁氏兄弟,北方全部平定之後,曹軍八十三萬南下荊襄,劉表之子只好交臂請降,淪爲囚虜。也就是說敵國相吞,仇雦相殺,這是自然天理,有仇不報,是留禍與後人,我們不得不爲長遠考慮啊!

春秋時的伍子胥也說過,越國十年生聚,十年教訓,二十年外,吳國就要被越國夷爲沼澤地了!吳王夫差不肯聽伍子胥之言,自恃一時之強大,居然還誅殺了忠臣子胥,對越國一點戒備之心都沒有,最後慘敗亡國才知道後悔,那時還有用嗎?越小吳大,尚有吞吳之力,何況我們面對的是強大的魏國!

昔日秦國得到關中之地,就能吞併中原六國,如今曹魏擁有秦、趙、韓、魏、燕齊九州之地,戰馬雲集,士卒如林,他們比當年的強秦之土多出數倍,我們加上盟友蜀漢還比不上魏土的半數,然而我們之所以能戰勝他們,是因爲曹操時的精兵猛將都耗盡了,如今的魏將比昔日之人差遠了。

且權臣司馬懿剛殺死了大臣王凌,他自己也不久病死,其二子還年幼,主掌魏國大政,還不能有大的作爲,我們趁此出兵討伐,是天賜良機啊!聖人都懂得把握時機,如果我們順衆人之心,苟且偷安於東南,認爲憑藉長江天險就可以萬世平安,卻從不去思慮魏國的變數,等到北方再次出現強敵的時候,你們就知道什麼叫作害怕了,因此我纔會經常嘆息啊!

再過十幾年,等到他們青壯年數倍於我們的時候,就一定會對我們用兵的,如果我們不及早先發制人,端坐等老,十數年後,就算伊尹、管仲復生,都無法拯救東吳了!你們很多隻顧眼前安逸和利益之人,必定會認爲我這是迂腐之言,其實真正迂腐的是你們,等到危難來了,你們只會屈膝投降,就像劉表不能慮十年後之事,結果讓子孫成爲了曹操的俘虜。

如今我諸葛恪雖然沒有賢相之才,卻受到了先帝交付的蕭何、霍光之大任,如果我和你們一樣不深謀遠慮,不趁年輕多爲國開拓疆土,等到年老,仇敵愈強之時,那就吸人刎頸謝罪了!

諸葛恪的一生是什麼樣的?他最後是什麼結局? 第5張

我還聽說你們拿百姓窮困,需要休養爲由,這是以小患來遮掩大患的說辭,當年漢高祖攻入咸陽,得到最爲富有的三秦之地,爲何不閉關守險,苟圖安樂呢?他卻非要以巴蜀之地爲大本營,與西楚霸業血戰五年,多次身負重創,鎧甲都長出了蝨蚤,將士們一度極其厭惡困苦,可他還是強行壓着他們在鋒刃中拼殺,難道是他甘願赴死而不愛安寧嗎?這是漢高祖深知安逸和長久是不能兩存的!

我每次看到漢書中記載,漢末荊邯對蜀王公孫述所說進取中原之計,又想到我叔父蜀漢丞相諸葛亮的出師表,未嘗不讓人嘆息良久,夙夜難眠,如果有一天我不幸亡故,而大業還未完成,你們就知道我所擔憂之事有多可怕了!”

可東吳羣臣都認爲諸葛恪好大喜功,只是想爲自己建立功勳,然而朝中卻沒有人再敢當面反對他了。當時的丹楊太守聶友與諸葛恪本是好朋友,他寫信勸諫道:“先帝孫權本來就有東征魏國之計,只是還沒實施就駕崩了,如今你成爲了輔政大臣,要繼承先帝遺志,如果魏賊不請自來送命,將士們仰賴太傅的威德,奮身用命,建立不世之功,這可真稱得上是我們東吳社稷之福!所以最好目前就是按兵不動,養精蓄銳,以觀其釁,伺機而動,如果非要強行舉兵北上,我個人認爲天時未到,心中十分不安!”

諸葛恪則回信說道:“足下雖然講的是自然之理,然而卻不明天運大數,你得慢慢去熟省我說過的話,纔可以開悟啊!”於是強行出兵北進,召集了東吳各州郡的人馬二十餘萬,百姓都叫苦連天,也就是這時候起,他纔開始喪失人心。

諸葛恪想要在魏國淮南耀武揚威,哪怕不能佔據城池,也要多擄掠百姓而還。諸將卻非常爲難,對他說道:“如今引軍深入,淮南百姓都相率遠遁,恐怕這趟出兵,大家都是勞苦功少,不如打下一座新城,即便打不下來,等魏軍來救,我們也能以逸待勞,圍點打援,最終多少還是有所收穫的!”

諸葛恪於是聽從了這個計策,傾盡所有兵力圍攻魏國新城,一連攻了好幾個月,新城卻絲毫未動,將士們極度疲勞,軍中又有中暑腹瀉者大半,病死者也越來越多,諸葛恪卻認爲情況並沒有那麼嚴重,還覺得諸營有許多人是詐病避戰,居然斬殺了幾個前來請病假的軍吏,從此軍中沒有敢說一個“病”字。

又過了一段時間,新城始終不克,諸葛恪也意識到自己的失策,可又恥於退兵,整天暴怒不止,將軍朱異稍微做了點錯事,諸葛恪就將他的兵權剝奪,都尉蔡林多次向他提議如何挽回頹勢,諸葛恪都不肯聽從,蔡林最終策馬北逃,投降了魏國。

魏國就更清楚吳軍的虛實了,於是大軍集結前來援救新城,諸葛恪無奈只好退兵。回師途中,許多士卒都傷病難行,尖呼慘叫,不堪入目,甚至許多傷重或病危者就這樣直接死在了半路上,被掩埋在了路邊的坑壑當中。

諸葛恪居然還能泰然自若,一點也不憐惜將士的困苦,他又想帶大軍跑到西面的潯陽去屯田,準備再次攻魏,可這時吳國朝廷的詔書接連下達,命他儘快回朝,他才緩緩往建鄴趕路,而經此一役,他的人望在吳國上上徹底喪盡,怨恨之聲此起彼伏。

諸葛恪的一生是什麼樣的?他最後是什麼結局? 第6張

諸葛恪回到建鄴後,還依舊像從前一樣,大擺儀仗出行歸府,他又直接將中書令嘿叫來,痛叱道:“你們這些人爲何多次妄下詔書讓我班師?”孫嘿嚇得辭官回家去了。諸葛恪見人心不穩,對百官要職頻繁更替,對吏治也越來越嚴苛,很多人被他嚴厲責罰,賓客們見到他無不屏息戰慄。他又將宮中的護衛全部換成自己的親信,又多次進行大練兵,準備再次向魏國青州、徐州一帶出兵。

同爲孫權託孤大臣的宗親孫峻在這時就想發動兵變,斬殺諸葛恪,於是他就和少學孫亮合謀,置酒請諸葛恪赴宴,等到設宴那天前夜,諸葛恪突然一夜難眠,早上起來洗漱,盆中清水居然腥臭無比,侍者給他遞來新衣服,也散發臭味。諸葛恪感覺很奇怪,就命人換水換衣,結果還是發臭,他就惆悵得不得了。

後來陳兵而出,準備赴宴,家中的寵物狗居然咬住他的衣服,諸葛恪道:“難道連狗都不想我去嗎?”於是又回到府中坐下,可沒過多久,他又想還是出去,可狗又來咬他衣服,諸葛恪實在沒有耐心,命左右將狗趕走,便登車而去。

當初,諸葛恪剛要出征淮南的時候,有一個白衣孝子一身素服跑到他家中,府中之人立馬上前詰問,孝子卻說:“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跑進來了!”當時太傅府內外都有守備,孝子也不知道怎麼進來的,一轉眼也就不見了,衆人覺得大爲驚奇。

諸葛恪出征時,剛出門,他府中正廳大堂的柱子就從中無故折斷了,他從新城跑到東興的時候,又有白虹出現在他的船上,他回到東吳後立馬去祭拜孫權的蔣陵,可白虹又繚繞在他車上。

這次入宮赴宴,諸葛恪剛到宮門,孫峻怕他不肯進門,就親自在門外迎接他道:“太傅要是尊體不適,可以先回去休息,我願爲您向主上請假!”諸葛恪見他這麼說,一下子沒了戒備心,答道:“我自然要前去覲見皇上!”而這時孫峻已在殿中帷幕後埋伏了重兵。

這時,散騎常侍張約、朱恩二人寫了小紙條讓人祕密遞與諸葛恪說道:“今日宮中的陳設有異常,太傅不要進去,恐有變故!”諸葛恪看了之後,心驚不已,趕緊轉身就往回走。不料還沒出門,見到了太常卿滕胤,諸葛恪對他說道:“肚子痛,由不得我!”

滕胤卻不知道孫峻有陰謀,而對諸葛恪說道:“太傅自從班師回朝就沒見過皇上,如今皇上主動請你來喝酒,你都已經走入宮門,怎麼能又往回走呢?趕緊進去吧!”諸葛恪相當爲難,只好佩着長劍,穿着馬靴踏入殿中。一面向少帝孫亮謝恩,一面坐下。

諸葛恪的一生是什麼樣的?他最後是什麼結局? 第7張

當孫亮向他敬酒,諸葛恪疑心有毒,不敢飲用,孫峻則說道:“太傅班師回來後生病,宮中酒吃不得,可以自取家中常服藥酒爲飲!”諸葛恪聽了這話,心中稍安,但還是喝了一些自家取來的酒水。

酒過三巡之後,孫亮起身入內歇息,孫峻也跑去上廁所了,可他在廁所當中卻脫掉了長袍,換上了功夫短衫,突然跑到大廳大叫道:“有天子詔書誅殺逆賊諸葛恪!”諸葛恪驚得跳了起來,正準備拔劍,可劍身太長,一時沒有拔出,孫峻手中的刀已砍下,諸葛恪當場人頭落地。一旁張約見狀,執刀砍向孫峻,將他左手砍傷,孫峻立馬反擊,將張約右臂砍斷,宮中武士全部衝了上來,孫峻卻說道:“天子所要殺者諸葛恪也,今已死,爾等可退下!”於是命武士們收起兵刃,並將殿中打掃乾淨,繼續宴飲作樂。

諸葛恪的屍體後來被葦蓆裹身拋到了建鄴城外的石子岡掩埋。他的長子諸葛綽早年因參與孫權諸子的奪位之爭,被諸葛恪以毒酒鴆殺,次子諸葛竦當初勸其父諸葛恪慎重執政,他卻不聽,後與其母被孫峻派人斬殺於白都,幼子諸葛建本想渡江投魏,奔行數千裏,還是被追兵所殺。諸葛恪的外甥及親友,全都被夷滅了三族。

整個吳國只有臨淮臧均上表皇帝,說看在先帝孫權和已故大將軍諸葛瑾的份上,乞求好好收葬諸葛恪,孫亮、孫峻這才肯讓諸葛恪的故吏進行斂葬。當初諸葛恪退軍南還,聶友就料定了他的悲慘結局,於是寫信給滕胤說道:“當一個人強盛之時,河山都可以拔取!一個人要是運氣沒了,人們的各種嘴臉就千變萬化起來,這真是可悲啊!”後來諸葛恪受誅,孫峻又忌憚聶友,想把他發配到偏遠的鬱林去當太守,聶友因此憂憤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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