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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商隱:是堅守底線的才子,也是堅守正直的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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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商隱,字義山,號玉谿生,晚唐時期詩人,與杜牧合稱“小李杜”,他的愛情詩與無題詩尤爲優美動人。下面跟小編一起了解一下李商隱的故事吧。

出生寒微卻堅守底線的才子

他也曾想走進小說的結尾,讓幸福能如預期落軌,縱然時光短暫,也必將守候在旁,寸步不離,那這一生也就可以完美收尾。

可幸福卻像泥沙總是從指縫中悄然溜走,欲握還休,攤開掌心,還是空空如也,只留下無盡的感慨和悲傷:

“爲何在浩瀚宇宙中,幸福星座裏,苦苦尋求,卻怎麼樣也尋不到屬於自己的那一抹幸福。命運無我,又該如何?”

千年以前,在搖搖欲墜的大唐帝國,就有這樣一個,對照他自己的理想看來,不是那麼幸福的人,他就是李商隱。

他有才情萬鬥,恆心億擔,心無旁騖地致仕求途,光耀門楣,擺脫困境,並將此定爲人生最高理想。

然而一生兜兜轉轉,有求必應,卻也只能在最下僚的仕途底層徘徊,終未能實現畢生所願。

李商隱:是堅守底線的才子,也是堅守正直的仕子

難得的是,即便如此,他也從未背棄過自己的逝言:“不忮不求,道誠有在,自媒自炫,病或未能”,堅守底線纔是他的操守。

公元812年,李商隱出生於河南滎陽,雖說祖上都中了進士,卻也只是一個微末小官,三代孤貧。

父親都是在子女幼小時就病喪,靠母親撫養長大,可想而知,這種童年生活,會是怎樣的光景,也許這種基因刻進了家族血脈。

父親李嗣給他取名李商隱,字義山,也許是希望他能像“商山四皓”那樣來經營自己的一生,如果是這樣,那義山可是辜負了這份期望。

3歲時(公元815年),因父親調往浙江任職,隨父移居江南。與雄渾粗獷的北方不同,江南的每一縷風光都是那樣旖旎秀麗。

院落裏的煙雨斜陽,府衙中的亭臺水榭,街道上的參差人家,伴着無憂無慮的童年歡聲笑語,義山在江南度過了5年的歡樂時光。

是的,5年,也許這5年,是他一生中最接近幸福的日子,至少有雙親的關懷備至,弟妹的嬉戲打鬧。

因爲這時他還沒有將致仕求途當作最高理想,也還不懂“幸福是什麼”。待他懂時,幸福已越走越遠,青鳥再是殷勤,也難以探看。

所幸的是父親無論多麼忙碌,也總要教兒子讀書習文。本以爲這樣就能在江南度過詩畫人生,然而父親的突然離世將這一切提前結束。

唐朝是非常講究葉落歸根和喪葬禮儀的,而這些都是要花費巨資才能實現。年僅8歲的李商隱和母親帶着更加幼小的弟妹,扶着父親的魂幡迴歸河南故里。

對於多年在外漂泊的李商隱一家人來說,家鄉就像是異鄉,他說:“四海無可歸之地,九族無可倚之親”。悲悽如此,夫復何言?

爲了安葬父親,加上唐朝規定守孝的三年不能從事任何勞務,家中的積蓄完全耗盡。

年僅10歲,作爲長子的李商隱就要挑起全家人的生計負擔。“傭書販舂”是他唯一能做的。

憑藉着幼時跟父親的學習積累,一邊幫人家抄書,一邊和母親買來稻米,將殼打碎剝離,研出細糧再販售,以此掙得錢財,供養家庭。

也就在此時,義山遇到了他生命中的第一個貴人,他的堂叔李處士。李處士博學多才,精通古文要義,是家鄉有名的飽學之士。

李處士將自己畢生所學,傾囊相授。而“五歲誦經書,七歲弄墨硯”的李商隱也沒有讓恩師失望,學識精進。

16歲那年(公元828年),就寫出了《才論》和《聖論》而獲得才名。多年的學習,讓儒家思想浸入骨髓,學而優則仕,是天下讀聖賢書的人的共識。

正值豆蔻年華,朝廷似乎有中興之象,血氣方剛的李商隱內心洶涌澎湃,那股昂揚向上的鬥志如同旭日陽光,冉冉升起。

李商隱:是堅守底線的才子,也是堅守正直的仕子 第2張

沉淪下僚卻堅守正直的微末仕子

從此踏上了致仕求途之路。也是在這一年,賢良方正的士子劉蕡在殿試時,面聖直陳:“宮闈將變,社稷將危,天下將傾,海內將亂”。

令天下學子爲之驚歎,也讓義山對他欽佩一生,一語道破晚唐政治腐朽的三大頑疾:宦官、藩鎮與朋黨。多年以後,兩人成爲摯友,堅守正直纔是他的品德。

此外,他的詩壇偶像杜牧也在這屆科舉中榜上有名,也許杜牧,對他來說僅僅是文學上的崇敬,畢竟兩人的身世與性格都有不小差距。

二十年後,同在中央爲官的“小李杜”終於相遇了,一向內斂細膩的義山也無法抑制住內心的狂熱和欣喜,立即寫詩相贈,筆端流露出對杜牧才華濃濃的敬意。

高樓風雨感斯文,短翼差池不及羣。

刻意傷春復傷別,人間惟有杜司勳。

——《杜司勳》

公元829年,李商隱遇見了他生命中的第二個貴人,洛陽首席長官令狐楚。令狐楚於他亦師亦父,也是他在政壇上仰慕崇敬的標杆。

令狐楚從一介書生,進士及第後,因一手錦繡文章獲得賞識,在政壇逐步高升。李商隱也希望自己能像令狐大人一樣,憑藉自己的文采獲得賞識,實現致仕理想。

然而,當時唐朝官方流行的是六朝駢文,而自己擅長的是古文,令狐楚看到了這一點,遂將自己所習得的駢文寫作技法,都毫無保留地相授於他,並讓其與自己的兒子一起交遊。

義山文學天賦極高,很快就掌握了其精髓,深受令狐楚的賞識,讓他做了巡官,並資助他參加科考,一介青衣,能受到如此恩遇,這讓李商隱無比感懷。

由衷而發,寫下了《謝書》一箋:“自蒙半夜傳衣後,不羨王祥得佩刀”,他不僅對令狐楚如此,對任何有恩於他的人都如此,堅守感恩纔是他的性情。

經過科舉幾次失敗後,屢敗屢戰的李商隱,終於在公元837年的那場科考中高中了,除了自己多年的勤奮刻苦外,也得益於令狐綯的舉薦。

年僅25歲就進士及第,這在“五十少進士,三十老明經”的唐朝,已算是少年得志。

童年時的困難艱辛,少年時的寒窗苦讀,青年時的自卑隱忍,隨着皇榜的揭落而一掃而光。

命運有時輕薄如蟬翼,經不起一絲一毫的碰撞;命運有時又厚重如石,任憑雨打風吹,也可以紋絲不動。

李商隱:是堅守底線的才子,也是堅守正直的仕子 第3張

仕途蹭蹬卻終獲開悟的有情君子

命運總在悄無聲息中輪換,雁塔題名後的曲江宴上,他不經意的一瞥,就篤定了今生來世,也改寫了自己一生的命運。

他遇見了時任涇原節度使王茂元的小女兒。那個溫柔賢惠,優雅端莊的大家閨秀,敲開了李商隱沉鬱苦悶多年的心扉。

在世俗的人眼裏,他們是不該締結姻緣的,而應深埋心底,因爲婚配從來都不只關乎當事的兩個人。

李商隱深受令狐楚的恩德,是“牛黨”,王茂元與李德裕交情深,是“李黨”。牛李兩黨水火不容,非此即彼,互相排擠,史稱“牛李黨爭”。

而於他自己來說,他不屬於任何黨派,他只屬於妻子的丈夫,他也許也只想如此。但對牛黨來說,他與李黨結合,就是背主忘恩。

事實上從九世紀初就開始的牛李黨爭,到這時也快接近尾聲了。隨着黨首牛僧孺(847年)、李德裕(849年)的先後病逝,歷經40餘年的牛李黨爭宣告結束。

只是黨爭後續的影響卻仍然存在。李商隱高中後做過校書郎、縣尉,都是沉淪下僚。他也曾卸下尊嚴哀求過令狐綯,而對方置之不理。

公元842年,被譽爲晚唐最後一位能臣李德裕被升爲宰相,這時的李商隱本可以有大好的晉升機會

然而不幸的是,母親在這一年去世,守孝三年,錯過了最佳仕途升遷時機。這一次的錯過,就成永遠。

多年仕途蹭蹬,儘管如此,但他對這次婚姻從未後悔,妻子對不得志的義山,也從未有過任何怨言。夫妻情分12載,義山四處求職。

兩人聚少離多,生活拮据,妻子卻從未責怪過義山,忍辱負重,操持家務,情深意篤。

多年以後,抑鬱寡歡的李商隱,在四川梓州幕府就職時,一場夜雨將他對妻子的思念穿越千年,淋溼現在,成爲不朽:

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

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在時空的穿梭與交替中,互傾衷腸,訴說着對亡妻的綿綿相思、戀戀情深。也許真正相濡以沫的夫妻情分,是可以沒有海誓山盟,沒有蜜語甜言。

只要稀疏平常的真心話就足矣。耿耿星河也無法阻隔彼此的這份思念;朗朗日月也無法磨滅彼此的這份真摯。

他歸心似箭,念妻兒;她思君心切,盼早歸。彼此無時無刻不想着能秉燭談心,共話家常,直至蠟淚成幹,這也許纔是幸福。

但他一生爲仕途所累,爲之喜,爲之怒,爲之哀,爲之樂,他將人生的大部分年華都付諸於這若隱若現又若即若離的如夢似幻之中,而她只在一旁沒有怨尤地靜靜守候,直待他歸來,哪兒也不去。

牡丹花前的一聲嘆息,殘留着彼此相遇時的心悸;四目相對時的羞澀,透視着彼此不宣的銘刻。命運讓他們相遇,卻吝惜相聚,時常天各一方,爲理想,爲生計。

妻子逝世以後,義山心中漸起歸隱之心,終於放下了人生的執念,不再那樣癡迷於仕途。終究要將“求而不得”讓位於“唾手可得”,這也許是幸福的所在。

公元858年,李商隱在爲世間留下了那首最迷離、最難解、最恍惚、也最壯麗的《錦瑟》之後,撒手人寰,結束了他那才情萬丈卻終不得志的抑鬱人生,任世人去解鎖,去窺奧。對他所思、所想、所念的人和事,都化作他這最後的絕筆: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託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人生起起落落,命運跌跌撞撞,世道已歷經千百次的輪迴,在生命的盡頭,他終於放下了執念,在另外的時空裏尋獲了幸福的模,找到了最暖的伴,可以永遠地與盼他平安,盼他早歸的那個人共話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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