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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朝大臣爭相炫富,皇帝爲何不僅不制止反而跟着炫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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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崇,字季倫,生於青州。他的老爹石苞是魏晉名將,官至大司馬。可以說,石崇一出生,便是“銜富而來”。

元康初年(291年),石崇得罪權臣楊駿,被貶爲荊州刺史。荊州交通便利,往來商賈衆多,看着商人手中的財寶在自己的地盤上運來運去,石崇想到了一個快速致富的方法—搶劫。經過暴力的“原始積累”,石崇很快成了大富豪。致富後,他便行賄上司,得以再次入京做官,重新加入到了坐在辦公室裏貪污受賄的官僚隊伍。

錢多了,斂錢的慾望就淡了。可做什麼呢?石崇很快就找到了新的樂趣—炫富。

晉朝大臣爭相炫富,皇帝爲何不僅不制止反而跟着炫富呢?

石崇家裏裝修豪華自不必說,更有甚者,廁所裏也放置了絳紗帳大牀,還有甲煎粉、沈香汁之類的名貴香料,而且有十多個穿着華麗的女僕恭立侍候。

晉武帝有個舅舅叫王愷,專長也是斂財,看到石崇富有,他心裏很不服氣,就要跟石崇鬥一鬥。

第一回合:比房產。王愷的房產乃御賜後將軍府,富麗堂皇中透着皇家範兒。石崇就在洛陽城外修建了一座別墅金谷園,園內清溪縈迴、修竹亭亭,樓榭閣宇錯落有致,宛如天宮瓊宇。王愷一看傻了眼。

第二回合:比裝修。王愷在他家門前的大路兩旁,用紫絲編成屏障,夾道40裏。石崇也不示弱,用綵緞鋪設了屏障50裏。二人轉戰到屋內,王愷拍拍自家的牆壁,說:“你看我這牆面,是用赤石脂刷的。”石崇拉着王愷來到他家說:“王國舅你聞聞,我這牆泥是拿香料和的。”

兩個回合的比拼,王愷都與石崇差着檔次,晉武帝覺得太丟人了,就把一株兩尺多高的珊瑚樹贊助給了舅舅。誰料石崇冷笑一聲,抓起一支鐵如意,“啪”一聲把珊瑚樹砸得粉碎,隨後讓僕人搬來自家的十幾株珊瑚樹,株株光彩奪目,大的竟比王愷的高出一倍。至此,王愷終於明白:大晉帝國財富榜上的NO.1不是他,也不是皇帝,而是石崇。

其實不光石崇、王愷斂財、炫富,整個大晉帝國的士族們也都陷入到了這種變態的遊戲中,皇帝也不例外。

曹操當政的時候,提倡唯纔是舉,很多寒門中的有能之士通過自身的努力進入了社會上層,而名門望族則受到了一定的壓制。但是,作爲士族階層的司馬氏當權後,“出身論”重新擡頭,門閥豪族鹹魚翻身,統治者內部的風尚也由曹操時期的“倡節儉”轉變爲了“尚豪奢”,斂財、炫富成了這一時期世家大族生活的時尚。而始作俑者,就是流氓皇帝司馬炎。

石崇之所以敢高調進行“炫耀”表演,就是因爲坐在“主席臺”的政治流氓司馬炎的一貫注視與欣賞。司馬炎是坐享其成的開國皇帝,三國歸晉後,政局穩定,他便不再有祖、父輩的艱苦奮鬥精神,取而代之的是享樂沉迷。太康元年(280年)在滅吳之後,他不關心孫吳的土地和人口,而是先派戰船將孫吳後宮五千佳麗帶到洛陽供他臨幸。更有甚者,他還下詔採配公卿以下家庭的女子充實後宮,採擇未完,不許嫁娶。“駕羊車幸後宮” “吃人奶餵養的乳豬”等,就是這位皇帝享樂的“傳奇故事”。所以晉國奢靡炫富之風的始作俑者,正是借祖上陰德暴發的司馬炎,石崇充其量只是發揮了推廣傳播的起鬨作用而已。

司馬炎除了支持王愷鬥富,還親自跟石崇PK。一次,外國使者進貢了一塊非常珍貴的火浣布,他讓人制成衣衫,穿着去石崇那裏炫耀。但石崇故意穿着平常的衣服,卻讓從奴50人都穿着火浣衫迎接他。司馬炎頓時囧得不得了。

石崇如廁排場大,司馬炎出恭也很講究。大將軍王敦一次去廁所,發現一裝飾漂亮的漆箱裏裝着上好的大棗,便將大棗一掃而光。後來他才知道,那棗是用來塞鼻防止異味的。王敦不明此理,結果丟了身份,成了時人的笑柄。

有了皇帝做榜樣,大臣們上行下效,無不追逐享樂與炫耀的快感。

晉朝大臣爭相炫富,皇帝爲何不僅不制止反而跟着炫富呢? 第2張

雖然皇帝的欣賞、注視和整個士族階層的推波助瀾是石崇完成變態炫富遊戲的最好動力,但這並不是全部。那麼,石崇到底出於什麼樣的心理而非要如此奢靡張狂不可呢?

翻開石崇的履歷,我們可以看到,他在仕途上並非一帆風順,而是多有跌宕。元康初年,石崇因得罪楊駿,被貶爲荊州刺史。後來,他憑着巴結賄賂和自己的些許才華,一點點往上爬,好不容易捱到了大司農,可還沒接到任命書,卻先接到了貶官令,一下從高興的巔峯跌到失望的谷底。後來,朝廷再次拜他爲太僕,並讓他出任徵虜將軍,假節統領徐州諸軍事,鎮守下邳。權力聽起來很大,可是在軍中,他爭強好勝,與徐州刺史高誕“爭酒相侮”,違反了軍紀,被人告發,結果又遭免職。司馬炎死後,賈謐專權,石崇再次走上巴結奉承的老路,才得以官拜衛尉。然而不幸的是,永康元年(300年),賈謐被趙王司馬倫摘了腦袋,作爲他的同黨,石崇雖然保住了性命,但官職卻被一擼到底。

這過山車般的仕途起伏,使石崇逐漸喪失掉年輕時濟世經國的遠大抱負,轉而心生無限的悲世和隱逸之念。悲世與隱逸之念在其資財優厚的生活下終究擺脫不了現實的羈絆,人格的迷離與糾結,讓石崇在利祿的聚斂與炫耀中找到了平衡。

再者,從三國到晉代,混亂與動盪始終是時代的主題。國力衰微,民生凋敝,外有少數民族強大政權的覬覦和侵略,內有君臣猜疑,君主殺戮大臣或臣子弒君作亂之事屢有發生,至於羣臣之間的爭權奪利、鉤心鬥角,更是紛紛擾擾,多如飄絮。在這樣一種背景下,憂生成爲士大夫的普遍心態。而以石崇爲代表的門閥士族,很快找到了一味極好的麻醉劑—對錢財的極度噬斂與揮霍。在斂財與炫富中,他們的精神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既麻醉着自己,同時也麻醉着那個奢靡浮華的時代。

所以,仕途的失意和“憂生之嗟”纔是對石崇炫富的源自內心的最合理解釋。

石崇雖在衆人豔羨的眼神中得到了滿足,但遊戲結束了,快感也必將漸漸消退。他用財富戰勝了所有的人後,仕途失意和“憂生之嗟”作爲藉口再也說服不了自己,於是生活中的槓桿漸漸失去了支點,他的肉體隨着精神也失去了平衡。

永康三年,趙王司馬倫當政,石崇再次被罷官。他回到金谷園,準備安度晚年,好好享受自己的財富。但其寵妾綠珠被司馬倫的親信孫秀看上了,孫秀索要不成,居然以謀反之名將石崇抓了起來。

石崇被押到刑場,眼中清晰可見的綺夢剎那間煙消雲散,他終於驚醒,說:“你們這些人,還不是爲了貪我的錢財!”押送的人譏諷道:“你既知道,爲什麼不早些把家財散了,做點好事呢?”當初他在荊州打劫別人時,卻沒想到當別人有了機會也會打劫他;他向過往的商客舉起了屠刀,卻不知道同時也爲自己掘好了墳墓。

帝國首富不得善終,帶給他無限快感的財富就這樣轉移到了另一個人的手中,並將不斷地轉移下去。石崇死後,家產被沒收,繁華的金谷園也一天天敗落荒廢。

歷史現於當代,如今富二代的斂財炫富模式與石崇同出一轍,對快感的認知也極其相似。可是,這就如同吸毒,瘋狂過後必定無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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